第753章 西遊

  金燕子怒目圓睜，胸脯因忿怒而劇烈起伏著，對著默僧說道：「如果你還對玉疆戰神那個惡魔抱有憐憫之心，你就應該該滾回你的佛龕前去繼續修行！」

  「那是因為你還只是個孩子！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有著無限的可能。可你卻把大好的時光都浪費在這復仇之上，這實在是太不值得了！這世間還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你去經歷！」默僧連忙解釋道：「回到你爹娘身邊去吧，玉疆戰神的事情，會有個結果的！」

  「我爹娘已經死了！」金燕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帶著刻骨銘心的恨，說道：「我也不是個孩子了，不再是了！」

  「大師好生慈悲！可那狗賊血洗我全村三百餘口時，怎不見你佛祖顯靈？」

  「那個村子，曾經充滿了歡聲笑語，卻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廢墟，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我是那場災難中唯一倖存下來的人，從那一刻起，我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幹掉玉疆戰神，為我的父母，為整個村子的人報仇雪恨！」

  說完話，金燕子徑直離去，裙角簌簌捲起幾片殷紅落葉。

  默僧默然無語，掐動著佛珠。

  「未經他人苦，莫勸勸他人善！」白夜拍了拍默僧的肩膀，說道：「你若經她苦，未必有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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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花果山的猴子猴孫都被混世魔王殺了個乾淨，眼睜睜看著人家敲猴腦吃個百般滋味，我不信你也能忍！」

  默僧面色驀然一變。

  檀木念珠在指節間疾走，十八顆佛珠被他摩挲得沁出薄汗。

  ……

  烈日高懸。

  一行五人，來到了一片沙漠。

  滾燙的黃沙在熱浪中微微顫動，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高溫。

  「太熱了！」魯彥抬手擦著臉頰上不斷滾落的汗水，一邊喘著粗氣抱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感覺就像被扔進了巨大的蒸籠里，渾身都要被烤化了。」

  默僧定力十足，緩緩說道：「這片沙漠，叫做流沙河。所謂流沙河，是說這裡的沙子，多得就如同奔騰不息的河水一般。如果不是我帶你們來，你們十有八九都會被困在這流沙河之中，被風沙侵蝕成一具具白骨，永遠的留在這片詭譎之地。」

  「哈？」白夜驚訝，說道：「原來這是流沙河啊？」

  「不是……這地方還有個神仙或者妖怪，叫做沙僧嗎？」

  默僧奇怪的看了白夜一眼，說道：「我有個法號，就叫做沙僧！」

  「沃日！流沙河裡，真有個沙僧啊？」

  白夜目瞪狗呆。

  原來沙僧是孫悟空的一個身外化身……

  「不對啊……有孫悟空了，也有沙僧，那麼豬八戒在哪兒？」白夜目光狐疑的看向魯彥。

  「你不是在說我吧？」魯彥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小時候有個小名，叫做彘兒，因為賤名好養活嘛，後來修習嘛，也是半道半佛，倒是隱約記得，自己被一位禪師取了一個八戒的法號……」

  「嘶——！」

  白夜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真有豬八戒啊？

  孫悟空、豬八戒、沙僧都有了，那么小白龍……

  白夜看向了金燕子。

  「你眼神這麼無良看著我幹嘛？」金燕子皺眉道。

  「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個外號，叫做小白龍？」白夜問道。

  「我行走江湖，為了謹慎行事，卻有幾個不同的外號，小白龍是其中之一，你不知道嗎？」金燕子說道。

  好吧，果然西遊團隊，都湊齊了。

  話說四個徒弟湊齊了，那我算什麼？

  我豈不是算唐僧了？

  「唔……怪不得一見金燕子，我就想收她為坐騎啊，原來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啊！」白夜暗道。

  白龍馬：什麼玩意兒戳我脊梁骨？

  唐僧：是我鋼鐵般的意志。

  如果金燕子是小白龍，那麼她估計很快也就能領會到小白龍的委屈了：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至於白髮魔女嘛……

  白夜看了一眼：這應該算是白骨夫人了。

  本來是敵人的，不過也被自己收為了坐騎，方才隨行。

  「什麼時候能夠走出這個流沙河啊？不行，我快要崩潰了。」魯彥忍不住大聲抱怨道：「你們前面不熱嗎？我快成烤成肉乾了！」

  「不熱啊。」金燕子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說道：「這天氣還好吧……」

  「怎麼可能！」魯彥說道：「你不是在說笑吧？這熱得能讓人發瘋的天氣，你居然說不熱？」

  白夜：「你們後面的這麼熱還沒有開空調嗎？哦，我忘記告訴你們了，車子有空調的功能，打開可以調節車內溫度……跟四季如春的感覺一樣。」

  尼瑪辣個……

  魯彥瞬間感覺自己的血壓都飆升了，都想爆粗口了。

  不過嘛……

  見識過白夜一記熱視線將天兵天將化作焦土的厲害，又硬生生地把那些髒話咽了回去，憋住了。

  「那個空調怎麼開！」魯彥咬著牙，帶著一絲惱怒，問道。

  「哈哈。」白夜一笑，教了魯彥開空調。

  「舒服了。」魯彥只覺一股清涼瞬間包裹了自己，他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如釋重負。

  整個人仿佛從地獄一下子升到了天堂。

  「嘿！」

  「嗯？」

  白夜扔了兩罐冰闊落給魯彥和默僧，說道：「解渴的！」

  「謝謝，謝謝啊！」魯彥大喜，在這麼熱的鬼天氣之中，能夠來一罐冰闊落……天，這簡直就是人間帝王般的享受啊。

  他迫不及待地拉開拉環，「呲」的一聲，白色的泡沫冒了出來，帶著一股清涼的氣息，他仰起頭，大口大口灌了起來，瞬間驅散了口中的乾渴和燥熱，讓他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

  默僧看著魯彥的模樣，學著輕輕拉開拉環，小啜了一口，他微微眯起眼睛，細細品味著，說道：「嗯，這個東西有意思，好喝，跟天庭的長生不老酒都是各有千秋了。」

  「還有冰鎮的西瓜，要吃嗎？」白夜一隻手開著車，另外一隻手，拿著一塊西瓜，掌中紅瓤西瓜沁著水珠……

  魯彥看著金燕子和白髮魔女兩個美女，貝齒咬下時汁水溢出唇角，跟著白夜各種大吃大喝，這苦是一點沒吃啊？

  再看看，自己跟默僧兩個糙漢子，擠在一輛車裡……

  唉，同人不同命啊！

  「要！當然要！」魯彥不客氣說道。

  「行，那就給你！」

  白夜拿著一塊托盤，手腕輕抖，朝著魯彥就甩了過去。

  魯彥也是半仙，當然身手不一般，一伸手就在車窗外，穩穩接住了托盤。

  「看來我跟著跑這一趟，還真沒有來錯。」魯彥看著手中的西瓜，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他輕輕拿起一塊冰鎮西瓜，咬了一口，那清甜的汁水瞬間在口中迸發開來……嘖！

  魯彥一邊大快朵頤的啃著西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原以為有吃不完的苦了，歷經磨難，方才能獲得得道成仙的機會，沒想到是來享受來了啊。」

  爽的飛起。

  「你也來一塊？」魯彥將托盤遞給默僧。

  默僧啃著西瓜，猶豫了一下，說道：「唉，原本這也是一種修行的，一路上風餐露宿，歷經艱辛，在這苦難中磨礪自己的意志，堅守內心的道。可被你們這麼一搞……還磨礪個屁啊！」

  「苦難不值得被歌頌！永遠不要相信，苦難是值得的，苦難就是苦難，苦難不會帶來成功，苦難不值得追求，磨練意志是因為苦難無法躲開！」白夜幽幽說道。

  「這話沒錯！」魯彥眼睛一亮，朝著白夜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要是當初，他在天庭考試的時候，考進了天庭了，他才懶得在人間流浪呢！

  能夠考進天庭，那就不會打進天庭了。

  像黃巢、張元、洪秀全……都是因為考不進天庭，方才造反的！

  ……

  一路上吃吃喝喝，五人小組就渡過了流沙河。

  「天哪，我們終於走出了那個鬼地方了！」魯彥下了越野車，雙手舉過頭頂，仰天怒吼。

  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即使有越野車和空調，但沙漠顯然也不是個旅遊的好地方，除了炎熱的天氣，還缺水外，另外還有風沙，張口就是滿嘴的傻子，那沙子顆粒粗糙而又乾澀，硌得牙齒生疼，喉嚨也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難受。

  以及……流沙帶來的危險。

  這片沙漠之所以叫做流沙河，就是因為這裡的流沙特別多，哪怕默僧是這樣熟人嚮導，魯彥和他所在的越野車，也開進過流沙之中，還是白夜開著幫忙拽了出來。

  嚇得魯彥吱哇亂叫。

  此時，他們一同站在一座較高的山丘之上，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們的衣衫和髮絲。

  默僧身姿挺拔，他抬起手臂，手指向遠方那雲霧繚繞之處，說道：「我把你們帶到五指山了，就在那邊！」

  即使是他，眼神當中也帶著一絲激動之色。

  因為他完成了孫悟空託付給他的重大使命——將天行者帶到了五指山。

  那麼距離他主人孫悟空破封而出的時間，指日可待了！

  他也就功德圓滿了。

  白夜、魯彥等人順著默僧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那縹緲的雲端之上，一座雄偉的大山拔地而起。

  那大山宛如巨人伸出的五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都粗壯而高聳，直插雲霄。

  「原來五指山，真的長得跟五指一樣啊？」魯彥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喃喃自語道：「這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五指山……看來距離玉疆戰神不遠了！」金燕子微微握緊拳頭，手中光芒一閃，一根晶瑩剔透的玉飛鏢出現在她的掌心。

  這是她行走江湖，修仙問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寶物，能夠殺死神仙的玉飛鏢。

  她已做好了與玉疆戰神同歸於盡的準備。

  「還是先別管那什麼五指山了，我想先洗個澡，沙漠裡面走了一圈，感覺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沙子，太難受了。」白髮魔女不自覺的扭動著身子，只覺得難受得不行，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沙塵包裹著，又癢又燥。

  「也是，先去修整一下吧！」白夜笑道。

  就在沙漠的邊緣，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曲折，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波光，仿佛一條鑲嵌在大地上的銀色絲帶。

  河岸邊，綠草如茵，野花點點，與周圍的沙漠荒蕪，對比格外鮮明。

  「我們要去上游洗澡，你們可別來偷看哦，不然……我挖掉你們的眼睛！」白髮魔女看著魯彥和默僧，惡狠狠的說道。

  「燕子、霓裳，你們放心，我會幫你看好他們兩個的！」白夜雙手背在身後，義正言辭的說道。

  「切，與其警告我和這個和尚，你們不如警告一下，那個真正會偷看你們洗澡的吧！」魯彥撇撇嘴，小聲說道。

  他一心只想成仙，人世間的情慾，早已不沾半點。

  而默僧是個和尚，出家人四大皆空。

  很顯然，那個會偷看女人洗澡的傢伙，究竟是誰呢？

  好難猜哦！

  「你別亂指別人了，她只是給你留了面子，說的就是你，不許偷看！」金燕子對著白夜說道：「不然……」

  她微微眯起眼睛，她手腕輕輕一抖，一枚閃爍著寒光的飛鏢，從白夜臉頰旁邊划過：「我這玉飛鏢可不長眼！」

  「唉，我們都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了，沒想到燕子你居然這般看我，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白夜嘆了口氣，聲音漸漸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很受傷的說道。

  「別裝可憐了！我可不吃這一套！」金燕子冷哼一聲，與白髮魔女攜手走向了上遊河域。

  「和尚，你不洗漱一下嗎？」魯彥說道：「再不快點的話，豈不是要喝她們的洗澡水了？」

  白夜眨了眨眼睛：「那不是更好？」

  「嗯！！！？？？」

  魯彥和默僧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你是認真的嗎？

  ……我們倆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與你格格不入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