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唯有沈滿知
第259章 唯有沈滿知
不知道後台出現了什麼問題,沈珞此刻不得不佯裝震驚上台,捂著嘴驚慌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那是.姐姐嗎?」
她又四處尋去,「馮媽,馮媽,你帶人去三樓影控室看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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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學宴在場的自然都是同輩,沈家的長輩都迴避了。
底下的人被她喚得緩過神來。
「還真的是沈滿知?以前只是聽說她像個精神小妹,在外面拉幫結派地打架,沒想到竟然這麼美。」
旁邊的人不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姐妹倆出去玩,她還把沈珞弄丟了,差點被人販子帶走!」
「真的啊?沈先生對他這個小女兒確實很喜歡,大女兒吃醋嫉妒也正常,不過這害人的心思可不能有.」
身後有人嗤笑,「放屁。」
湊一起討論的兩人轉過身,看著面前朋克風的男生,打量一眼譏笑,「難道說得不對?這位小少爺是見色起意了?」
都是圈子裡請來的年輕一輩,都是有身份的人,話語間自然帶著敵意。
蕭逸眉眼微壓,顯得有些痞氣的凶戾,「那你們知道在那件事之前,沈先生最在乎的其實是沈滿知,而並不是沈珞嗎?」
兩人面面相覷,她們也只是聽說,哪裡知道真假?
要是這樣的話,就不存在沈滿知因為嫉妒沈珞分走父親的愛,而故意丟掉妹妹的說法了。
「但但是沈滿知確實將她妹妹看丟這也是事實啊。」
蕭逸皺眉,「那時她才幾歲?八歲,連她自己都需要被照顧的年紀,就要被扣上這樣一口鍋。」
他雙手插兜譏笑,「你們也是成年人了吧?分不清是非?」
其中一人被說得耳根子緋紅,還想辯駁,「你你是幫她說話了?」
蕭逸氣笑了,「怎麼,這還站上隊了?」
對話的聲音漸漸被幾人吸引,都看過來聽好戲。
蕭逸不介意多說一點,「我只是就事論事,沈珞沒有被人販子帶走,倒是沈滿知十二歲那年在學校被陌生人帶走,消失了兩天,而這起因是那天沈珞說身體不舒服,讓原本來接兩姐妹的沈家司機先接她回家。」
後面不說,聽的人也能猜到了。
蕭逸學著那人之前的語氣道,「那我可以說,是沈珞故意留沈滿知一個人的嗎?」
旁人附和,「這聽起來確實有點道理。」
「也可能兩姐妹都沒安好心。」
有人質疑,「你為什麼這麼清楚,你是沈滿知誰啊?」
也怪蕭逸因為家族的關係,這些年被他老爸管教得太低調,那時圈內人很多又不敢和蕭家這樣涉he的接觸,在場很多富家子弟都不認識他。
蕭逸眉梢微抬,懶散道,「同班同學啊。」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周覓在後面沉默著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他把這小插曲兒也一併說給了秦宴風聽。
「說實話,我當時不知道她還發生過那樣的事兒。」
被人販子帶走,消失兩天才找回來,誰能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她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周覓現在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他聽著身邊沒動靜,轉頭看去。
男人單腿屈起,背脊微彎,熒幕里的光映在他眼底卻更顯黯淡。
「阿宴?」
秦宴風抬眸輕動,他只是突然想起前不久沈家老夫人壽宴那天,池倦在海邊和他聊天時說的某件事。
沈滿知二十歲孤身入深山,將被對家擄走困在老林的池倦順利救出,三天三夜,馬不停蹄。
說出來旁人都覺得難以置信的事,或許她早在十二歲那年就經歷了呢?
秦宴風覺得心口悶疼,卻垂眼遮住眼底情緒,只是低聲道,「後來呢?」
周覓微微聳肩,「說歸說,這畢竟是沈珞的升學宴,自然有人出來拉架。」
這廂被有心人拉架勸開,那廂也已經搞清楚了熒幕出現其他畫面的問題。
沈珞簡單解釋了一下,影控室那邊請來調視頻的老師出了點錯,將別墅草坪上空無人機錄播的畫面同步過來了,才導致大家剛才看到別墅二樓房內的畫面。
至於是真是假,倒沒人去追究,沈珞剛剛去交涉一番,回來臉蛋都紅撲撲地。
十五六歲的女孩,帶著清純的笑意對大家抱歉,「剛剛實屬是發生了一點意外,我姐姐也在家裡,只是她可能不太想參加我的升學宴,便一直沒有下來,希望剛剛的事沒有對她造成困擾。那麼接下來,我們切蛋糕吧。」
可事實是不是她說的那樣,倒也沒人追究。
蕭逸的一番話雖然揭露了某些事實,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誰願意得罪正在被沈先生寵上天的沈珞,要去體諒早已名聲惡臭的沈滿知?
更何況,這憑空出現一個人來說沈滿知的好,他就一定是對的?
八卦雖意猶未盡,大家在宴會上對沈珞該祝賀時依舊還是笑意盈盈。
蛋糕最中心的一根蠟燭被點燃,沈珞雙手交握在身前閉眼許願。
身後原本喜慶的動態熒幕又猛地變換了畫面,還伴隨著拳打腳踢的聲音。
眾人的視線又被吸引過去。
周覓眉頭一皺,原來這才是準備好的錄像?
視頻畫面最開始是五光十色的昏暗酒吧、街道嘈雜的大排檔、煙霧繚繞糜亂的賭場……各種聲色犬馬場合中沈滿知與各種異性言笑晏晏一晃而過的身影。
然後再是學校、街道雜亂的小巷以及廢棄廠樓,沈滿知被圍堵遭受欺凌的畫面。
大多是黑白畫面,能看出很多是監控里截取的,也有一些是施暴者手持的錄像,抖動得晃眼,讓人看著越發惡寒。
這樣的剪輯給人造成一種,是沈滿知原本就自甘墮落,所以才會被霸凌的一種印象。
「槐城第一中學的學生要麼是學習頂尖的,要麼是權勢貴族,沈滿知這樣的人進去,既禍害了好學生,又自視甚高被人記恨著,也算是她活該了。」
「可是她畢竟是沈家的千金吶,那些人怎麼敢那麼明目張胆地欺負她?」
「那有什麼用?她母親死的早,她小小年紀又不學好,沈叔叔能喜歡她才怪呢,反正她沒媽教,被人教訓教訓也是應該的,你看沈叔叔插手這些事了嘛。」
旁邊的人許是聽不下去了,暼了說話的女生一眼,「嘴上積點德吧。」
女生打量反駁她的人一眼,譏笑道,「呦呦呦,我好怕她下樓來甩我嘴巴子呢。」
她話音剛落,台上熒幕又是一閃,剛剛那些畫面還不到半分鐘,便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關掉。
沈珞眉頭又是一皺,怎麼沒了?
她放的錄像可是詳細記錄了沈滿知挨打的全過程呢!
可這時其他的人的目光也落在沈珞身上,她表情瞬間變化,表現得有些憤怒又有些震驚,「到底是誰在搞鬼?!我姐姐她怎麼會去那些地方?這些人怎麼敢這麼過分……」
這話一出,便引出是有人想借沈珞升學宴讓沈滿知丟臉出醜,只是這幾段剪輯拼接之後的視頻實在太短,反而讓人看得一頭霧水。
底下交談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多數人相信了沈珞的話,認為是有人借今晚的宴會爆出沈滿知一些醜聞,都在猜測是誰。
熒幕黑了近一分鐘,連沈珞也察覺到不對,她剛想親自上樓查看,身後的熒幕又亮了起來。
她唇角微勾,卻又忽然凝住,瞳孔隨著熒幕畫面的出現而睜大,「怎麼……怎麼會這樣?」
和剛剛那半分鐘的畫面很相似,只不過動態更多。
燈光曖昧的酒吧,是沈滿知抱著吉他坐在舞台邊緣,安靜地跟樂隊主唱合音;嘈雜混亂的街邊大排檔,是她替老闆抓住了吃霸王餐的老賴,正一臉淡漠地倚在燒烤攤前看老賴撒潑……
唯一出格一點的,大概就是在煙霧繚亂的地下賭場,買大買小、猜定離手的長桌邊圍了一群人,正上方搖骰子的人做莊,全部籌碼壓了小。
年級雖小卻氣質沉穩的莊家,搖盅時露出一截皓腕,骰子碰撞發出激烈的聲響,最後平穩的置於桌面。
長桌頂上的鎢絲燈有些陳舊地泛黃,莊家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低頭時只能看見她上揚的嘴唇。
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開盅,六個一。
身旁的人喜形於色地半邊身子都趴上桌替她攬過所有籌碼,她只是微抬下顎,露出那雙帽檐下蠱惑人心的眼睛,笑容恣意。
唯有沈滿知。
和方才放出的半分鐘錄像對應,畫面一轉,沈滿知不再是被欺凌的那個,而是以一敵多果斷反擊的主角,拳腳功夫十分漂亮,每一幀放出來都是可以放在電影裡的標準。
這一段視頻長達兩分鐘,期間沈珞不管怎麼阻止,又或是怎麼給音控室的人打電話,都沒有半點回應,只能任由視頻自動播放直至結束。
最後一幀定格在沈滿知頭頂著書站在走廊罰站的畫面。
許是剛打完架,臉上還有一道一指長的血跡,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眉眼間淡漠又無畏,渾身上下寫滿了囂張跋扈四個字。
好一個明目張胆地挑釁!
這根本不是沈珞想要的那個錄像視頻,她氣得渾身發抖,肯定是沈滿知搞得鬼!
看著底下人意猶未盡的神色,沈珞拳頭捏緊,誰知今晚不但沒讓沈滿知出醜,反而還讓她在自己的宴會上出盡了風頭!
十五歲的沈珞也是嬌縱的性子,尚且學不會更多的忍耐,她提著裙擺往旋轉樓梯而上,想上樓找沈滿知討個說法。
霎那間,整個大廳燈光全開,亮如白晝,旋轉樓梯上的人緩步下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金髮及腰,長裙搖曳,背著小提琴的琴包側面插著一簇紅玫瑰,宛若精靈。
不是沈滿知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