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那位枕邊人難道沒生氣
第167章 你那位枕邊人難道沒生氣?
翌日清晨六點。
司佲從內堂出來,垂眸整理袖口,一雙長腿漫不經心地踏出門檻,就看到倚靠在臘梅樹下的女人。
司佲這處別苑仿舊時宅院,庭院以碎石鋪路,淺草綠地,溫室花棚,四季花樹各有不同,冬季尤以臘梅為主。
沈滿知披著狐裘,帽檐垂在眉間,手裡盤著一支銀簪,身後年歲已久的臘梅樹枝頭趴著一隻野貓。
跟在司佲身後的人湊近一步,「沈小姐半個小時前到的。」
司佲手掌划過腕上的佛珠。
「有事?」
沈滿知偏過頭,眼裡閃過一絲明知故問的神色。
「紀小青,先生打算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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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談事,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因為司佲這個人太高深莫測,猜不透,不如直擊要點,否則太費心性。
「你昨天要給我的結果,我並沒有看到。」
司佲慣常是不喜笑的,淡而無味的神情和佛系的態度總讓人容易放鬆警惕,實則早就把一切掌握在手裡。
沈滿知直起身,驚動樹上的野貓,三兩步順著樹幹跑下來鑽進了黑暗之中。
「紀小青不是罪魁禍首,處理她並沒有用。」
司佲將手中的扳指摘下遞給身邊的人,「你什麼時候學會心軟了?」
「就事論事,紀小青的道歉寫得再聲淚俱下,也掩蓋不了她只是被人當作靶子的蠢貨。」
沈滿知放下帽檐,未施粉黛的一張臉更顯幾分冷清之色。
司佲知她何意,見她將銀簪插入一縷髮髻中,許是寒風中站得久了,白皙地膚色里暈染幾分粉。
「你那位少爺朋友,所謂的元宵京劇首演,也不過是被池家當作將他送往圈內的跳板,你出於人情參演,卻深陷緋聞,許家雖不及上層圈子,但池家還不至於為了你去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
話是刻薄,但是真理。
沈滿知卻輕挑眉梢,「首先,不是出於人情參演,純粹是感興趣罷了。」
她話鋒一轉,「其次,我和許家那位,是私人恩怨,我自會處理。」
並且她也是這樣和池慕說的,只讓他管好紀小青澄清緋聞就行,許秋交給她來。
沒想到紀小青全都沉默接受,承認自己是因為兩年前被沈滿知替演一事,而心生怨恨,找人跟蹤她拍了那些所謂的與多名異性之間的緋聞照片,並且真誠道歉,請求原諒。
但這何嘗不是說明沈滿知確實和許多異性接觸過?
所以澄清聲明很快被新的熱搜該過去,「元宵首演的主角四處留情?」的緋聞依舊掛在同城榜前三。
司佲眼底終於露出點玩味兒的笑,看著她那雙淡漠的眼睛,「你想以一己之力對抗許家?」
「這是我的事。」
也不怪司佲這樣說,畢竟許家現在的掌權人是她兩位哥哥,聽說,是重度妹控,她要對付許秋,可不是連著許家一起對付?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先生沒必要為了紀小青去碰得一身灰,緋聞事件,也並非只針對我一個人。」
司佲眼眸微眯。
沈滿知繼續道,「紀小青兩年前就用同樣的手段想要毀了我的名聲,只是證據不足,沒翻起什麼水花。
但是這次,網上傳的那些照片,多是我在京城讀書那幾年,其中還包括先生你。昨晚在長安府停車場,一個偷拍者逃走丟下的手機,相冊里存的照片,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照片裡出現得最多的,也是我和你。」
天邊泛起白邊,若不是沈滿知來這一趟,司佲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
「所以你覺得,這件事也是有人想針對我?」
沈滿知靜默了幾秒,和他無聲對視。
「以紀小青的能力,兩年前她或許可能拍到我和您同框的畫面,但是現在爆出來,絕不是她能做到的事。
至於那名偷拍者,丟下存有重要照片的手機,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人看到我和您以前有過親密交集?」
「昨天你那掛名的枕邊人,來找你了?」
沈滿知神色微凝,她隻字未提秦宴風,司佲怎就猜出來了?
「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司佲卻不答,只是慢條斯理道,「不然,你為什麼說,是我和你的親、密交集?」
他甚至加了重音,多了幾分不正經的味道。
沈滿知想起昨晚師傅說,唯獨情,司佲很看重。
可他現在單挑這句話出來調侃,倒是讓沈滿知不知他話里有幾分玩笑。
似乎看出了沈滿知眼底的遲疑,司佲沒繞彎,「那人故意丟下手機,相冊里還全都是你以往與異性的親密照片,你那位枕邊人,難道就沒有生氣?」
生氣?
沈滿知想起昨晚在停車場,秦宴風看完照片,提溜著自己問「是不是沒有心」的時候,她做了什麼?
她在質疑偷拍者是他安排的。
所以,連上車後不言不語也是因為一直在生氣?
沈滿知不動聲色地抬眸,「扯遠了,先生。
談回照片的事,我來京城的時候,還沒和什麼人結仇,而您出行向來謹慎,身邊不會出現可疑之人,也不會有人敢給您扣帽子。
對方既然能拍到我們當年同框的那些照片,必然早就有備而來,先生不妨想想,誰敢把您帶進這趟渾水。」
司佲唇角輕扯,「把鍋甩給我了?」
她這話可不就是因為他司佲仇家太多,導致本就證據不足憑空捏造的緋聞事件,因為有了幕後推手,所以在同城熱搜榜上一直高居不下的原因?
沈滿知一臉淡然,「不敢。」
司佲盤著手裡的佛珠,挑眉,「這和我處理那女人有什麼衝突?」
沈滿知講的那番話,她知道司佲肯定心裡也有數,他肯親自下山去處理一個不起眼的「棋子」,也無非是想知道那隻幕後黑手是誰。
而司佲之所以讓人畏懼的原因,是他親自處理人的手段。
粼江在他手裡運作,遊走在黑白之間,近些年有逐漸往明面上走的意思,比如上個月幫助上面處理槐城高層的事。
一般的事他都是安排下面的人做,很少親自操勞。
他本人喜靜,常居山上,念經拜佛,仿佛虔誠的信徒,生性寡淡。
這次大動干戈,恐怕也是因為觸及他「重情」的底線。
沈滿知思緒卻跑偏了一秒。
司佲年二十八,見識過最黑的深淵,也接觸過無盡的誘惑,怎麼可能抵抗得住人的原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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