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談及他,你生什麼氣
沈滿知可以真假參半地與他周旋,也能出其不意地打直球。
「你是想讓我親口承認自己是人質,還是想知道,我與戶口本上那位的感情深淺?」
習慣了別人一味地臣服,隔著這樣近的距離,司佲卻絲毫沒有被冒犯的不滿,那雙淡漠的眼只靜靜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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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滿知說這話,就和她說自己惜命一樣,一分是裝出來的正經,九分都是假意。
「我對前者並不感興趣,至於後者,」司佲搭腿上薄毯間的手指微動,單手操縱著另一邊的扶手後退,「我並不覺得,一個不惜命的人,會對什麼人有感情。」
沈滿知聽得笑了,手上的臘梅香氣襲人,像是浸染著她身上的味道,縈繞在兩人周圍。
她回過身走到窗邊,折斷幾支探到窗邊的臘梅。
「你如何就覺得,我對他沒有感情。」
司佲看著她的背影,素袍不厚,有淡淡的血跡滲透,她動作間向來隨心所欲,不顧其他,像是不知疼痛。
所以每次受傷,她都習慣隨意處理,草草了事,也因此早些年,肩胛處被刺進帶毒鐵簽,留了疤痕無法消除,她紋了一枚彎月。
他身上松山白雪的清冷氣質流出,像是在講故事,起伏平穩,「有些人活在世上沒有希冀、沒有信仰,不知為什麼而活,覺得自己有九條命似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終於命數耗盡,像是來人間白走一遭,便要入地獄。
但若是有了牽絆,千瘡百孔之後的心又開始鮮活起來,便捨不得了。」
故事主角是誰,顯而易見。
「昨天十二點之前,你明明能趕回來,卻去了其他地方,那晚受了重傷,今天又心甘情願受罰,我在你身上,並沒有看到鮮活起來的狀態,你若是對他有感情,何必傷害自己的身體,把懲戒當做享受?」
沈滿知也不惱,不知從哪兒扯下一根綢帶,將幾枝臘梅捆住系上漂亮的蝴蝶結。
「既然那麼篤定我對他沒有感情,」她反客為主,像是引獵物入陷阱的狐狸,眼尾輕勾,「那我談及他,你生什麼氣?」
生氣?
司佲淺淺勾唇,「對他,還不至於。」
沈滿知走過來,將剛剛遺落的一枝放在他手裡,剛剛的試探與城府恍惚間已然消失。
她輕聲嘆息,「先生這話題倒是轉移得不動聲色。」
從她問出那句試探的話開始,司佲就扯向感情這事,聊得深了,便會不歡而散,下次再回想起來糾結這事兒,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她一個編外人員,誰能信?
她疲於應對,索性挑明了,「關於叛徒,是你粼江內部的事,你不想提,我也沒興趣知道,若是我下次抓住了,我親自解決,就不和你報備了。」
沈滿知抬眸間儘是淡漠和薄涼,走出門外,冬日暖陽瞬間將她裹住,和剛剛在室內的寒氣入骨相比,恍如天堂和地獄。
司佲轉過輪椅,本來淡漠如水的一雙眼睛看著那道倩影,晦澀不明,像是有什麼濃稠的東西快要溢出。
等沈滿知轉過身,那雙眼睛又恢復冷清的模樣,好似瞬間變換,讓人覺得是錯覺。
「先生不如親自敲點一下那位吃裡扒外的傢伙,讓他別再舞到我面前。」
她說完就往外院走去,踏出門檻,轉角便不見了身影。
這個人很聰明,也很懂分寸,知道他不想談粼江有叛徒,便耐心和他扯感情的事。
耐心告罄,她便直接向他挑明目的,知道「叛徒」可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刨根問底,給雙方留有餘地又不會讓自己妥協。
司佲良久沒動,臘梅躺在手中,是她折下的第一枝,花與美人最為相襯,凌寒獨自開,傲立在寒冬。
仿佛還混合著女人身上的淡香,太濃烈的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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