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們無法一起玩耍
作為和她才認識幾天不到的陌生人,唐玥儘管心中好奇,卻也無法直截了當地去尋根問底。
那實在不符合一個大小姐的行事風格。
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調節別人的心情?
她有了個主意。
「聽說楊柳路那邊新開了一家很好吃的甜點鋪。」
唐玥撫掌而笑:「一天的勞累之後,甜點是最美味的能量補充劑。等會兒我們就去試試吧!」
「——我請客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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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嶽區楊柳路,「有間甜點店」。
天色漸晚,這家裝飾精緻的小甜點店裡仍然坐滿了年輕人,大部分都是被這裡的開業活動吸引而來。
「除了點心之外,19塊9糖水不限量欸!」
幾個女孩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落座後掃碼進入菜單,就頗有興致地翻看起來,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霧島凜都是如此。
「雖說是不限量,但一般人也吃不了多少。一下子攝入太多糖分的話會膩得吃不下去。」林曉星推了推眼鏡。
「所以呢?我看你點了好幾份了。」許陽問。
「所以,我要趁著大腦不注意,瘋狂地炫糖水!」
「切。」
許陽撇撇嘴,也往自己菜單里加了好幾份。
其他女孩相較起來就顯得矜持了些,只是照著自己喜歡的胃口來,沒有一次性點太多。
饒是如此,等到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過來的時候,眾人也生出一種眼花繚亂之感。
「您好,這是幾位點的甜點~幾位請慢用~」
模樣青澀的女服務員將一個個玻璃杯玻璃盞擺在他們面前。
但在即將離開時,她因後桌突然鬧騰起來,受驚差點碰倒了唐玥的杯子。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抱歉。
「沒事沒事,小事情而已。」
唐玥對她笑道。
女服務員臉上仍帶著歉意。
為了緩和氣氛,唐玥面色親切地問道:「小姐姐,請問你是在這裡打工的高中生嗎?」
她心說對方看著似乎年紀比她們還小。
「欸?不,我不是啦!我其實已經大學快畢業啦!」
董欣然搖搖頭,表情羞赧。由於面相稚嫩的原因,她常常被人誤會。
雖說女性常常喜歡被人說年輕,但她卻經常為此苦惱。來這家店打工的時候,若非隨身帶著身份證,店長都以為她是個謊報年齡的小姑娘。
幾人投來視線,董欣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對他們再道了幾聲謝後,便推著小推車去了另一桌。
霧島凜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她感應到一股微弱的靈能波動。
也是超凡者?
有點少見,畢竟清河市的超凡者數量並不多,分散在幾百萬人的城市中,偶遇其中一個完全可以稱得上巧合。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霧島凜習慣性地將她的樣貌印入腦中,便側著耳朵旁聽另外幾人的談話。
雖然她不喜歡發言,但隨時會關注著周遭的一切動靜。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修行。家族傳承的陰影之力就是如此,與陽光靜靜相伴,沒什麼存在感,卻如影隨形,像幽潭般容納著萬物的倒影。
譬如——
「白莉莉,你很喜歡草莓布丁?」
唐玥試圖與白莉莉套近乎。
「當然!這種香甜又滑嫩的口感,誰不喜歡?」
白莉莉對於喜歡吃的東西倒是毫不掩飾呢。
還是說,她單純忘了?
霧島凜暗中想到。
又或者——
「咳咳咳!」
一陣慌亂。
「不是吧哥,你喝甜水都能嗆到?」
「我,咳咳,我只是因為,咳咳……我給你看看這個吊圖……」
「噗——什麼鬼?」
兩個逗逼。
霧島凜不動聲色地把自己面前的薄荷奶凍挪遠了些。
待到許陽把桌子收拾好後,她才挖了一勺奶凍,動作文雅地將金屬小匙送入口中。
她的眉眼微微抬起。
味道不錯,下次可以再來這裡。
幾人陸續將面前甜點吃完之後,唐玥忽然輕輕敲了敲桌子。
「關於明天的練習,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們有空嗎?」
明天?
明天是星期四,是「庇護法令」生效的日子。
也是普通人與覺醒者隔閡最遠的日子。
而在場幾人之中,唐玥和林曉星,都是普通人。
在這一天裡,他們無法自如地走在一起。
因此,霧島凜少見地,率先開口:
「抱歉,明天的練習,還是取消吧。」
……
「庇護法令」是影響這個世界最深最遠的異象之一。
每個星期四,它都會無比強烈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這一天裡,普通人心智被蒙蔽,只會按照平日裡的習慣程序刻板地行事。而覺醒之人則仍保留著自己的意識。
涇渭分明。
平日裡的親朋好友全部變成無法溝通的模樣,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恢復他們的意識,只有等待第二天的清晨,這樣的異狀才會解除。
很少有人能忍受這樣的情況。
因此,每個星期四,都是靜謐都市最熱鬧的日子。覺醒者們唯有在那與現實迥異的另一片天地中,才能感受到一絲自如自在。
而為了逃離這一天的現實世界,他們往往會在認識的人面前祭出包括但不限於請假、生病、出差等待藉口。
而作為清理局的一員,莉亞、霧島凜等人更是肩負著處理深界躁動的重要職責,因此唯獨這一天裡,她們無法和普通人一起玩耍。
治安局雖然會儘量處理好他們這一天消失的前後因果,小幅度地修改普通人的記憶,讓覺醒者們不會錯付什麼重大之事。但即便如此,當著對方的面說出拒絕的話語,仍然是一件令人郁頓之事。
「取消?為什麼取消?」唐玥問道。
「有事。」霧島凜冰冷而簡短地說。
她知道以許陽和莉亞的性子,很難主動開口婉拒,於是她便先開口了。
沒有什麼猶豫的必要,她以前也向對方這樣說過。而周四過去,周五再與她見面時,對方也絲毫不會把被拒絕的煩惱放在心裡——因為對方記不得了。
唐玥怔了怔。
她很熟悉霧島凜。在她的印象中,每當對方這樣斬釘截鐵地發言,就意味著她已經做出了不容更改的決定。
她轉過頭,看向其他幾人。
「那你們呢?」
「呃,我這邊也有點情況。」許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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