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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3章 蘇州風雲09

  第1683章 蘇州風雲09

  在強大親近的人面前總會忍不住真情流露,澹臺鶴情滿腹委屈,擠出一絲微笑:「不會,三爺來的正是時候。」

  顧玄端詳澹臺鶴情上下:「可有受傷?」

  澹臺鶴情抿唇搖了搖頭,這委屈樣子可把顧玄嚇壞了,問道:「仙庭沒事吧?」

  澹臺鶴情見不怕地不怕的三爺,臉上流露出緊張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顧仙庭在明州籌款賑災,不在府內。」

  「好好好,仙庭也沒事就好,鶴情啊,你放心,你今晚受到的委屈,三爺全幫你討回來,項上人頭保證!」

  動不動就拿項上人頭做質,而顧玄腦袋還好好的按在身上,由此可見,他每次都說到做到。

  

  張世義和顧玄見過幾次面,湊近過來:「三爺。」

  顧玄瞪了張世義一眼,眼裡滿是責備,就差沒把廢物兩個字罵出口。

  張世義連忙解釋:「我就帶了兩百人在身邊,大隊人馬還在大營,沒來得及趕過來,要不然……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闖進府。」

  張世義這番話本來是說給秦楚楨聽,用來震懾秦楚楨,怎知顧玄卻毫不留情:「你那幫廢物就算全到又如何,顧家虎衛已經將澹臺府外圍一里的地方包圍,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看向澹臺鶴情:「鶴情,在場的都有誰對你動粗。」

  澹臺鶴情手指一眾金甲武士,顧玄也跟著望去,怒目金剛讓一眾見過風浪的金甲武士也心生膽寒,心存一絲僥倖,顧玄應該不敢對皇家內衛痛下殺手吧,畢竟這可是滅門誅族的大罪。

  澹臺鶴情手指最後落在秦楚楨身上,眼神與秦楚楨交接,我說過,你今晚走不出這澹臺府!

  顧玄目光也落在秦楚楨身上,秦楚楨心中雖然畏懼顧玄,但還不至於畏懼到表面流露出來,不亢不卑拱手行禮:「三爺,晚輩秦楚楨,一身武道得授於青華仙真。」

  這個時候不搬出王爺身份,反而提及與道門道尊青華仙真的關係,卻是有所考究。

  官家身份在武道中人眼中不屑一顧,武道中人只敬武道中人,也只給武道至尊面子,而道門道尊的名頭足以壓住蘇州武道第一人。

  至於他王爺的身份反而無需自報,顧玄作為顧家家主不會不知道他秦楚楨就是當今六皇子,新封齊王。

  顧玄冷笑一聲:「最後再收拾你。」

  揮手對著金甲武士一指:「殺光這群闖進澹臺府的人。」

  張世義和胡地全有些懵圈,三爺你不出手,叫我們這群受了傷的殘兵敗將如何殺死幾乎無敵的金甲武士,就看三爺帶來的十幾人,居於最後的三個人走了出來。


  十分錯愕,就三個人對付這兩支金甲武士,大觀國所有軍隊中的最精銳?

  就算身上那副明光鎧就足以讓你捶打半天。

  走出來的三人,一人身高體長,手持一指通銀打造的槍器,槍頭有翼刺,槍身比一般長槍粗上一分,槍長長上三分。

  別小看這粗一分長三分,重量可就倍增,長槍本來就是重兵器,這兵器可就是重中倍重,尋常人根本拿不起來,就算能拿起來,使用起來也是笨重。

  這冷門的兵器其實叫作鏜槍,威猛罕匹,能夠破甲卸甲。

  而秦楚楨見多識廣,識得此鏜槍名叫鳳翅鎏金钂,重不下三百斤。

  第二人身材板正,手持一把鐧,鐧上有鋒刃,刃短而厚,實為一把破甲刀。

  \第三人赤手空拳,身材卻異常高大強壯,光從體型就讓感覺似使不完的力氣,秦楚楨注意到這人手掌出奇的大,拽成拳頭怕是有小娘子提的小籃子那麼大,砂鍋大的拳頭聽說過,籃子大的拳頭聞所未聞。

  看見這三人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勢,秦楚楨心中就感覺不妙,這三人可不是一般兵士,而是武道高手。

  金甲武士雖然都有武道基礎,有別於普通兵士,但勉強能沾邊武道行列的就只有十二太保,而在他一個二品高手眼中,武道最高的陸攻、海則兩人,也不過是武道中游水平。

  這支金甲武士是用來鎮壓一般軍隊,不足三百人守在皇宮大門,就是萬人大軍也攻不進來。

  但是如果用來對付武道高手的話,那就見效甚微,還不如他一人之力。

  秦楚楨知道需要自己出手,可顧玄一旁虎視眈眈,他如何敢出手,逼得顧玄親自動手,那就死的更慘。

  輕輕朝雲臥雪望去,卻見雲臥雪閉目專心為王、田兩人療傷,對周遭之事不問不管。

  秦楚楨只好將目光轉移到與雲臥雪一同前來的幾位真人身上,這幾人也是視若無睹,沒一人與秦楚楨眼神交接。

  這幾人也並非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若傳出去就變成欺凌弱小,有損蓬萊仙門名聲。

  蓬萊仙門能立世千年,受武道、官家、平民百姓敬重,就是恪守一定的準則,若是仗強凌人,名聲盡掃,何以威名鎮天下。

  別以為天下武道真鬥不過一個蓬萊仙門,只不過誰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受萬夫指責,眾叛親離。

  比起忌憚蓬萊仙門的武道,每一股勢力更忌憚蓬萊仙門號動天下的名聲。

  所以他們要打,也是跟顧玄打。

  三人大步朝金甲武士走近,本意是想讓金甲武士圍攻上來,怎知這三百金甲武士在三人氣勢之下,卻緊縮一團步步後退。


  顧玄輕笑:「我聽說皇家十二太保,個個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見了,怎麼都如此慫包。」

  當兵的,雖也與普通人一般畏死,但比普通更有傲氣,不堪受辱。

  何況他們是太子親兵,戴著十二太保的桂冠!

  陸攻已經受傷,海則就帶著剩餘八人,共九名太保殺出陣來,以三對一,就算不敵,應也不會敗得太慘,而且他們九人一直共同戰鬥,早就養成默契,並不僅僅是以三對一,可能是以九對一。

  身材板正,手持破甲刀那人見狀喊道:「才這麼點人,我先來!」這人便是十八虎中的石面虎。

  呼叱聲中,十人便混戰在一起,刀鋒雖多又有何用,力量差距下,每一把刀鋒與破甲刀交觸,均是受挫受折。

  既是力量有別,那就尋隙而入,只是石面虎單憑一把破甲刀就將周身護著密不透風,九把刀鋒難以入侵。

  不到十息,九名太保手中的刀不是脫手就是折斷,破甲刀技能破甲,自然能夠折鋒。

  石面虎朗聲:「輪到我了。」

  破甲刀連接擊中金甲武士,這些金甲武士手中有刀都擋不住石面虎,更何況此刻手中無鋒。

  破甲刀擊中明光鎧,噹噹之聲有如敲鑼打鼓,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疼叫之聲。

  九名太保不及顧玄麾下一虎,足見雙方差距。

  石面虎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名金甲武士,露出訝異之色:「這是什麼鎧甲?」他本以為他這破甲刀足以破甲穿軀,怎知鎧甲卻毫髮無損。

  明光鎧非但堅不可摧,而且能通過鎧片間的嵌連,將某一點所受到的傷害分散在全身去,明光鎧三個字所蘊含的除了極其複雜極為高超的工藝,還匯集歷代精匠的智慧,這就是明光鎧被稱為鎧甲之王的緣故。

  這些金甲武士能被青鸞射中而不死,便是因為明光鎧這一特質,當然,死雖死不了,卻也疼的渾身散架活受罪。

  手握鳳翅鎏金钂的男子笑道:「石面虎,你真是孤陋寡聞,這是明光鎧,就憑你那把破刀,也想破甲,看我的。」

  石面虎不悅道:「娘兒虎,娘娘腔,就憑你。」

  這名男子叫娘兒虎,外號卻與他的外貌形象極不相符,

  娘兒虎似乎急於表現,身高體長向前一步就差不多一丈,有如嫦娥奔月,伸臂揮钂一掃又是二丈距離,鏜槍上翼刺便勾住一個金甲武士的鎧甲,這攻擊範圍實在驚人。

  挑搶將人往上一提,只見翼刺旋動,護胸的鎧片和人分開掉了下來:「石面虎,看見沒有?」

  石面虎道:「你這是卸甲又不是破甲。」


  娘兒虎钂尖朝失去鎧片保護的地方一刺,直接穿胸破背而出,這名金甲武士頓時慘死,聲音尖尖道:「何止破甲,已然殺敵!」

  果不其然,名字會取錯,外號一定不會叫錯,聲音突然變得跟個娘們一樣尖細。

  娘兒虎手中鳳翅鎏金钂又是一掃,幾名倒地的金甲武士均蹭腿往後一縮,有個倒霉鬼被娘兒虎挑中,如法炮製被殺死。

  陸攻見三百來人竟被對方三人就震懾的呆站原地,朗聲:「跟他們拼了。」

  這話有點耳熟,張世義剛才這麼吼過,現在角色顛倒。

  三百名金甲武士圍上過來,赤手空拳的大笨虎這才加入,籃子大的拳頭揮擊迎刀,力壓刀鋒轟在一名金甲武士身上,金甲武士身體脫飛,壓倒身後幾人,人還沒有完全落地,一口鮮血就從口中噴出,當初斃命。

  鎧甲雖然沒有損壞,人卻被拳勁震死。

  大笨虎雙拳有如雙錘,呼呼發作,十幾息之間就擊斃七八名金甲武士。

  再看娘兒虎和石面虎這邊,一人負責卸甲一人負責穿軀,一招一命,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多餘。

  陸攻面色煞白,這還怎麼打,再多的金甲武士也要被此三人屠戮殆盡。

  顧玄這時沉聲:「殺的太慢了!」卻是看出三人這般耗費氣力,終有生命之威。

  剩下十五虎中又走出六虎來,此舉立即擊潰陸攻的心理防線,朗聲:「三爺,我們認輸了!」

  顧玄不應,六虎殺入陣中,原本就是潰敗,加上這六虎,金甲武士猶如被切菜一般,前排唰唰的倒。

  陸攻看著熟悉的兄弟一個個倒下血濺五步,竟朝顧玄跪下:「三爺,別殺了,這與屠戮婦孺何異!」

  顧玄面無表情,也不應聲,今晚已經打算將這二支太子親兵殺光,既然都翻臉了,那就要最大程度的削弱敵人的力量,而不是養虎為患。

  新加入的這六虎更加兇殘,九虎步步殺進,金甲武士人員雖多,所能做到就是緊縮一團步步後退,敢冒頭的必死無疑。

  九虎很快就殺到陸攻跟前,九虎無一例外無視跪在地上的陸攻。

  陸攻本已閉目受死,發現九虎已經從他身邊經過,並沒有殺他,驟然回神,朗聲喊道:「所有的侍衛聽我命令,棄械跪下!」

  他們聽命行事已是一種本能,紛紛棄械跪下,叮叮噹噹不絕於耳。

  九虎硬生生的收住了手,停止殺戮。

  果不其然,他們不殺跪降之人,這或許是顧家的準則,抑或是顧玄的人格、氣度。

  九虎回頭看向顧玄,顧玄表情冷然,並無默許,亦無出聲下令。


  顧玄的本心是殺光這兩支太子親兵,對方的舉止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陸攻目光發紅的看向顧玄,帶著懇求的喊了一聲:「三爺,我等也是聽命行事,還請三爺念在我這一幫兄弟,家中還有妻兒老小。」

  顧玄聞言,眼神一冷:「自古以來,為將為兵上了陣,既分勝負,便決生死,千千萬萬都不是苟活的理由,爾等給我站起來,像個男人堂堂正正的死去!」

  陸攻看見站在顧玄旁邊的澹臺鶴情似動了惻隱之心,改口喊道:「夫人……那日你大婚,我等還參加過你的婚禮。」

  此事既交給三爺處理,她一個婦道人家本不應該干預,可心中實在於心不忍,三百條人命就這般殺了,也於心難安。

  對於顧玄說道:「三爺,他們也是聽命行事,剛才對我也算尊敬,言語莫敢放肆,鶴情向三爺討個人情,饒他們一命吧。」

  「你啊,跟謝傅好的沒學到,倒學會了他的婦人之仁。」

  澹臺鶴情嫣然:「我本就是個婦道人家嘛,再者說了此事因我而起,他們若是因我而死,這人命債最終還是算在我的頭上,鶴情剛剛誕下麟兒,想為孩子多積點德。」

  「鶴情你都這麼說了,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陸攻朗聲:「冒犯夫人,既求活命,自然會給夫人一個交代。」

  說著率先摘下頭盔,其它金甲武士也紛紛照做。

  陸攻撿刀,驟然出手割下身邊海則的腦袋,此舉讓人大驚疑惑。

  只聽陸攻沉聲說道:「我與海則乃是左右侍衛長,應負全責,夫人,陸攻向你賠罪了!」

  話畢,滴血的刀揮向自己腦袋,腦袋掉落瞬間,雙手穩穩捧住,卻如化僵石一般,永遠無法再動彈。

  小秋啊的驚叫一聲,澹臺鶴情不忍入目,側過身去。

  一眾金甲武士眼睛發紅,有的已經忍不住掉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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