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8章 憶往
第1898章 憶往
王玉渦模稜兩可:「誰知道呢。」
蘇淺淺收回目光,繼續與王玉渦閒聊,過了一會就就聞到一股醇香,望去羊肉已經烤熟,表面溢著油,肉質焦後,素來貪吃的蘇淺淺一下子就被勾起骨子裡的最愛,嘴角悄無聲息的流出口水,這痴容分明就是一個好吃鬼。
她本以為自己貪吃已經改了許多,原來只不過是沒吃到謝傅親手烹飪出來的美食。
未等烤肉出爐,蘇淺淺就道:「好弟弟,我要那塊。」
王玉渦一訝,再看蘇淺淺此刻表情,臉上表情古怪起來,感覺蘇淺淺似中了銀毒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貪要。
謝傅卻最愛她這份真,這份純,這份直接,見曾經貪吃的淺淺姐回來了,謝傅心裡滿是成就感。
「放心,知道淺淺姐好吃,特意給淺淺姐準備了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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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謝傅哎的一聲:「誰沒有愛好,淺淺姐愛品美食與其它人愛琴棋書畫並沒有什麼不同。」
蘇淺淺說道:「我總是覺得我這愛好上不了台面,不然老四也不會給我取個外號貪吃鬼。」
「愛好並沒有高雅粗鄙之分,因為能夠讓自己心身愉悅所以愛之,結衣姐愛嚼舌根說人是非,下回你就給她取個外號長舌婦。」
蘇淺淺撲哧一笑:「讓老四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敢給她亂起外號。」
「誰說的,結衣姐可惜我了,最多雙手叉腰,嘟著嘴生悶氣。」
都得蘇淺淺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打又不打不得,罵又不捨得,有的時候連老大也拿她沒轍,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氣她收拾她,傅弟,下回老四欺負我,你可以站在我這邊幫幫我。」
「淺淺姐這可就有點為難我了,都是好姐姐,我幫誰都不是。」
蘇淺淺哼的一聲:「不行,你必須幫我!」
謝傅破有深意笑道:「淺淺姐,何必跟結衣姐爭這表面長短,你有的,結衣姐永遠得不到。」
蘇淺淺嗐的臉一紅,心中又喜歡又羞澀,過了一會卻悶悶不樂起來:「這可說不定,老四最喜歡跟我搶東西,明明不喜歡的東西,見我喜歡,也要搶過去占為己有。」
謝傅笑道:「結衣姐這麼壞的嗎?」
「可壞心眼了。」
謝傅呵呵一笑:「放心,咱這一回饞著她,就偏偏不給他。」
蘇淺淺其實很容易滿足的:「傅弟,你真好。」旋即又煞有其事道:「不能去饞著她,到時候她潑撒起來,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依你的性子也要想辦法幫她摘下來。」
「我還真沒見過結衣姐潑撒。」
「那是你沒見過,在你面前端著裝著呢,私下聊起你來,還老拿你來開涮。」
「說來聽聽。」
蘇淺淺搖了搖頭。
蘇淺淺不肯說,謝傅倒感興趣起來,將整隻羊最好的一塊肉放在盤子裡端到蘇淺淺面前,然後撒上蔥姜芝麻,香氣撲鼻,熱氣蓋到蘇淺淺臉上。
蘇淺淺似被激發某種本性,竟雙手直接拿起羊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一幕讓王玉渦與陳玲瓏目瞪口呆,旋即就明白這一定是蘇淺淺不在人前表現出來最真最純的一面,顯然蘇淺淺沒有把她們當外人了。
謝傅笑道:「結衣姐說我什麼了?」
蘇淺淺這會心思在美食上面,心竅直白:「老四說很想找個男人來陪,還說這天上地下,五湖四海數來數去就你最合適。」
王玉渦聽完微微一訝,心中暗忖,有種伯伯的四個金蘭姐姐也難逃魔手的強烈預感。
朝謝傅看去,博學多才,英俊瀟灑,位高權重,更重要的是為人重情重義、捨身成仁、溫柔體貼、胸懷寬敞,無論尊卑對每個人都平易近人,一旦與他接近就被他強大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這樣的男人豈能不讓每個女子愛了更愛。
此時此刻多麼希望伯伯人不要這麼好,壞一點,惡一點,脾氣多一點,毛病多一點,不然的話她連殘羹剩飯都吃不上。
謝傅呵呵一笑:「李兄平日經常冷落結衣姐嗎?」
在他想來,結衣姐這樣的有趣人兒在身邊,每日的生活一定有滋有味。
突然想到李瀟灑已經戰死沙場,又揭了蘇淺淺的傷疤,有點擔心的朝蘇淺淺看去。
蘇淺淺光顧著吃,並沒有多想,嘴上應道:「老四要的陪,相公做不到,老四要的不是說說笑笑,而是卿卿我我,她說她每天晚上都羊死了,也不知道我們三個是怎麼忍過來的。」
謝傅哈的一笑,他相信結衣姐說得出這樣的話來,結衣姐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裝,這話在人前說出來自是不雅有失體統,在私下姐妹之間卻要贊一句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像他與鶴情、仙庭在臥室內不談這些,談什麼。
王玉渦與陳玲瓏可就有點尷尬了,因為這句話正戳中女人內心最隱秘不能對人而言的秘密。
謝傅察覺到氣氛又有些不太對勁了,淡淡一笑:「羊了就跟餓了一樣,孔聖人不是說過……」
王玉渦打斷:「得了吧你,好像比女人還懂女人。」
「老四還說……」
王玉渦和陳玲瓏真想捂住耳朵,害怕又聽到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蘇淺淺的直白太具殺傷力了。
好是蘇淺淺及時剎住,說道:「傅弟,我還要吃。」
眾人這才發現在說這幾句話的功夫,一塊烤肉已經被她幹掉入腹。
謝傅沒有再追問,夾了塊烤羊肉放到蘇淺淺盤子裡。
見謝傅只顧著蘇淺淺,王玉渦有點自討沒趣的自己斟了杯酒,對著坐在身邊的陳玲瓏問道:「你要嗎?」
陳玲瓏笑著搖頭,倒並非不合群,只是她性子就是這樣清冷寡言。
謝傅卻道:「不行,今日必須喝。」
說著就倒了杯酒端到陳玲瓏的跟前來,原來他有注意著這邊。
王玉渦埋怨道:「你還記得我們啊?」
「當然,好與不好,你們得表現出來,我才知道,若我擅自獻好,惹你們不快,反而要被你們責怨。」
「這就奇了,你主動獻好,我們要責怨你幹什麼?」
謝傅笑道:「若你不愛吃肉,我拿了一大塊肉放在你盤子裡你是吃還是端著,又好比有人愛花,有人厭花,若是遇到厭花的,我捧一束鮮花送上,豈不討厭。」
王玉渦打斷:「好了,你道理最多了。」
謝傅還是笑笑繼續:「所以在親人朋友面前最好不要當個悶葫蘆,要多多表達出來。」
笑看王玉渦:「所以你現在說你想吃肉。」
王玉渦嗔道:「我現在就愛吃你身上的肉,你給嗎?」
謝傅訕訕一笑:「要哪一塊呢?」
王玉渦倒是不吱聲了,謝傅夾了塊烤羊肉,放在王玉渦盤子裡:「嘗嘗,保證比我身上的肉好吃。」
王玉渦咯的一笑:「你身上的肉一點都不好吃,是塊肉就比你身上的肉要強。」
謝傅笑道:「誰叫你張冠李戴,本來就不是用來吃的,是當作不求人來……」
王玉渦急聲打斷:「你給我打住!」
謝傅看向陳玲瓏:「怎麼還沒喝呢?」
陳玲瓏問:「為什麼必須喝?」
「我剛才說的悶葫蘆就是你,酒能開懷,輕吐心聲。」
「你不必管我,我這樣挺好。」
「玲瓏,我也並非強你所難,你看今日風光,人生有多少次這樣的風光,就算有再聚之時,恐也缺一缺二,今日的風景只屬於今日,不會再有了。」
「伯伯說的有理。」
陳玲瓏當下一杯一飲而盡,卻被嗆得咳嗽一聲。
謝傅一訝:「玲瓏,你不會喝酒嗎?」
王玉渦笑道:「你不是老說她是個清冷仙子,好酒算什麼仙子。
陳玲瓏一張冷唇被酒水染得紅亮亮多了幾分柔和的血色,一雙天生冷眸也變得盈盈而楚楚動人,謝傅心惜:「那天晚上不是見你喝了一杯。」
王玉渦笑道:「那是你慢慢餵著,她的心思全不在酒力,我與她相識這麼久,只見過她喝過三次酒。」
謝傅好奇:「哪三次?」
「第一次是伯伯初次登門造訪,宴會上一同共敬伯伯一杯,第二次就是那天晚上,伯伯盛情,卻之不敬,這第三次就是今天此刻。」
謝傅哈哈一笑:「我還以為你拘謹放不開,倒還真是我強你所難。」
陳玲瓏這會心頭熱乎乎的:「伯伯,再來一杯。」
謝傅卻道:「不急,先吃點烤羊肉。」
王玉渦笑道:「玲瓏,你看伯伯對你多好,若是別的男人知道你不會喝酒,定要想方設法將你灌醉。」
陳玲瓏嬌顏盛盛,冷笑一聲:「那是要試試我的七尺青鋒鋒利否。」
謝傅哈哈一笑:「果然是女中豪傑,不過這女中豪傑也需酒來再添幾分豪邁。」
王玉渦輕笑:「伯伯的歪理又來了,不會喝酒就不能算是女中豪傑嗎?」
這時蘇淺淺說道:「吃完了。」
謝傅笑道:「淺淺姐,你這麼能吃,一會小肚子填滿了可如何是好?」
一遇到吃,蘇淺淺就似變了個人一樣:「想吃嘛,難道你不肯?」
「當然肯。」
王玉渦本來還保持著名閥夫人的慢條斯理,待嘗到這烤羊肉滋味可口,實在讓人愛罷不能,在蘇淺淺的影響下,也放開手腳。
只有陳玲瓏還保持著那份清冷莊然,口慢慢開,齒輕輕落,若是遇到搶食,陳玲瓏一定要餓死。
謝傅湊近笑問:「玲瓏,好吃吧?」
陳玲瓏微笑:「好吃。」
「那你怎麼好像可有可無的樣子。」
「我不是在吃嘛。」
謝傅額的一聲問道:「餓過嗎?」
陳玲瓏微笑:「女兒城的女子從小修心養性,較為清心寡欲,一有雜念也有辦法壓下去,餓了也能忍住。」
「難怪了你渾身上下清冷不求,便連快樂時也不肯叫出來。」
陳玲瓏疑惑,王玉渦湊到陳玲瓏耳邊低聲:「伯伯是說那天晚上你在他身上……」
陳玲瓏冷眸一圓,赧顏染耳,剛好迎上謝傅那閃爍期待眼神,似乎在求,玲瓏叫吧。
陳玲瓏低頭吃肉,輕輕淡淡叫了聲「伯伯」。
謝傅哈哈一笑:「做人這壓抑著,那壓抑著,不能痛痛快快又有什麼意思,當暢心如滔滔河流,愛好如飛瀑砸地,盡情盡我。」
緊接又道:「我當乞丐那陣……」
陳玲瓏驚訝打斷:「伯伯還當過乞丐?」
「何止當過乞丐,我還吃過樹皮。」
王玉渦呀的一聲,眼神已生惻隱,心疼起謝傅來。
「那時恰逢無錫瘟疫災荒,我又是一個初出家門的文弱書生,一點武道不會,就是遇到個強盜,都要兩條腿跑的飛快,跑慢了可就一命嗚呼。」
兩女聽到這裡,臉容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暗暗攥勁,恨不得當時在謝傅身邊保護著他。
王玉渦輕聲詢問:「伯伯,你該不會真遇到山賊吧?」
謝傅笑道:「還真的在破廟遇到幾個山賊。」
陳玲瓏哼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銳氣驕盛就好像謝傅此刻正受欺負一般。
謝傅揮手:「玲瓏坐下,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你激動什麼?」
陳玲瓏柔聲:「伯伯,我要是早遇到你就好了,斷然不會讓你受一分一毫的欺負。」
謝傅哈哈一笑:「我那時,你這清冷仙子會正眼瞧我才怪,只怕我見你長的美,多瞧你一眼,你就把我當登徒子給宰了。」
陳玲瓏抿唇不語,確實如此,什麼男人她都不入法眼,醞釀了一會之後,輕輕說道:「我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最多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厲害,除非你……做出過分的事來,我才會一刀宰你了。」
謝傅笑笑:「什麼過分的事?」
陳玲瓏敷衍說道:「就是過分的事。」
王玉渦笑著接話:「例如看玲瓏臉蛋美白,親上一口,又是看見玲瓏腿長裙雅,爬到腳下去。」
想起謝傅這大男人也鑽過她這小女子的裙,陳玲瓏嘴角微微翹起,憋住笑偷笑起來。
謝傅噯的一聲:「那自然不會。」
陳玲瓏欣喜:「那我自然也不會傷害伯伯,最多……」
謝傅問道:「最多什麼?」
陳玲瓏一嗔:「最多把伯伯剝光吊在破廟門口,讓伯伯看看自己的德行醜樣,配是不配!」
謝傅呵呵一笑:「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咯。」
陳玲瓏被謝傅逗的咯的一笑,謝傅最喜歡看她清冷容顏嬌笑,就像白雪皚皚的雪巔之上白色雪蓮開放,驚艷人間。
王玉渦見謝傅一時痴態,咯的一笑:「伯伯最終還是得死在玲瓏的手上。」
兩人疑惑,同時脫口:「為何?」
「你想啊,你將伯伯剝光吊在破廟門口,伯伯不就什麼都藏不住,到時伯伯見玲瓏你高貴美麗,什麼醜樣不都大白於你的眼幕,憑玲瓏你的脾氣,你能忍,還不當場一刀把他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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