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1章 報仇
第1751章 報仇
來到隔壁房間,牆壁上有一面打磨得光滑如鏡的琉璃,將隔壁房間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張凌蘿坐了下來,看著琉璃境,開口說道:「幫我寬衣。」
陳清瀾像個奴婢小心翼翼的褪去張凌蘿身上的裙衣,張凌蘿輕輕問道:「你說,我比雲臥雪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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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瀾手指驚心動魄划過張凌蘿如霜晶一般的肌骨,奉承道:「主子比雲臥雪要美麗的多。」
「那為何傅叔寧願要她也不要我?」
陳清瀾聞言心中暗忖,主子果然妒忌了,小心翼翼應道:「因為主子是謝公子的寶貝,而那雲臥雪,謝公子用完還不是立即丟棄,不能相提並論。」
張凌蘿大為愉悅,笑道:「答的好,要不要找給你個男人嘗嘗?」
陳清瀾搖了搖頭,自覺把頭埋了下來。
張凌蘿悠然欣賞隔壁房間的好戲:「那裡不准親到,是留給我傅叔的。」
通過琉璃鏡看見雲臥雪一劍把男人頭顱砍了下來,張凌蘿嘴角逸出一絲冷笑,那把劍是她故意留在桌子上的,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依然還是老虎。
張凌蘿也顧不上穿上外衣,起身朝隔壁房間走去。
雲臥雪癱坐在地上,滿是窩囊和羞憤的臉容滿額熱汗,顯然殺死這個男人花費了她不少力氣。
張凌蘿笑道:「從高高在上的仙子變成一個普通人的感覺怎麼樣啊?」
雲臥雪猛然望去,冷道:「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張凌蘿微微一笑:「我傅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雲仙子說你單純還是說你蠢呢?」
「你敢騙我!」
雲臥雪提劍就朝張凌蘿刺去,如果雲臥雪這一劍武道還在,張凌蘿必死無疑。
現在這一劍在張凌蘿眼中卻毫無威脅,抬手輕而易舉就奪回自己的佩劍,一腳將雲臥雪踢倒在地:「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用劍了。」
人挑釁的在雲臥雪身邊蹲了下來,雲臥雪表情充滿的憤怒,恨不得殺了張凌蘿,可卻無能為力。
張凌蘿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低頭看著這張眼神陰冷到透著哀怨屈辱,又別樣怯然美艷的臉:「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如果我傅叔看見這一幕,肯定會心軟的。」
雲臥雪朝張凌蘿臉上啐了一口,這已經是她唯一能夠反抗的手段了。
「真是粗魯,真該讓我傅叔好好看看。」
張凌蘿一邊笑著一邊抬手抹去臉上的唾沫星子,突然銀光一閃,雲臥雪發出一聲慘叫,絕美的側臉已經多了一道鮮明可見的傷口,淌涌著鮮紅的血。
站在門口的陳清瀾見了心中一驚,沒想到張凌蘿真敢下手。
她當然知道張凌蘿心狠手辣,殺人在談笑之間,可這件事是謝公子吩咐的,主子擅作主張,難道就不怕謝公子……
念頭一轉,在謝公子心中,比起張凌蘿,雲臥雪算得了什麼,或許這就是恃寵而嬌吧。
張凌蘿冷笑:「賤人,我傅叔心慈手軟,我可不一樣,你知道他多痛苦嗎?」
眼神掠過冰冷,銀光一閃,雲臥雪又是一聲慘嚎,右臉也多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張凌蘿還不作罷,又是在她光潔的額頭橫向一劍,眉心那代表神聖不可侵犯的硃砂頓被血口子所淹沒。
絕美天容被毀,滿臉都是鮮血的面容說不出的慘不忍睹。
雲臥雪怒嚎著:「殺了我!」
「殺了你,沒那麼容易。」
張凌蘿說著一頓銀光劍影,在雲臥雪身上劃無數劍,支離破碎的衣裙瞬間被鮮血染紅,而地面也被迸射出來的血花濺的滿地紅斑。
張凌蘿本來一劍就可以殺了雲臥雪,卻用這種方式折磨著雲臥雪。
雲臥雪此時已經有氣無力,癱趴在地上動也不動,身上的傷口還在淌著血。
張凌蘿輕輕說道:「你站在遠處看不叫入世,身入其中,切身感受才叫入世,蓬萊仙門的入世傳人,你現在才開始入世。」
張凌蘿說完轉身離開,留下雲臥雪自生自滅。
陳清瀾小心翼翼的跟回隔壁房間,貼身的幫張凌蘿穿好衣服,張凌蘿突然微笑問道:「瀾奴,我是不是很殘忍?」
陳清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主子,你怎麼不乾脆一劍殺了她?」
張凌蘿淡笑:「我傅叔這個人最喜歡吃後悔藥,我留雲臥雪性命是讓他到時候有藥可吃。」
「可是你已經把雲臥雪……」
「毀了是嗎?」
陳清瀾點頭。
張凌蘿笑道:「我傅叔從來不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如果他真的想吃藥,就算雲臥雪斷手斷腳,他也照吃不誤。」
陳清瀾輕輕問:「主子,你難道不是……」後面的字眼卻不敢說出來。
張凌蘿哪能不知道陳清瀾想說什麼,「我就算妒忌,也是妒忌我情嬸嬸和庭嬸嬸,如何會妒忌一個在我傅叔心中沒有地位的女人,我不這麼做,她走的出這座島嶼嗎?現在她一文不值,這種破爛貨連賣的價值都沒有。」
「那張臉不應該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我不動這個手,她遲早被賣到這種地方,到時候更加悽慘,依她心性高傲肯定不堪其辱,絕不苟且偷生,到時候我傅叔就算想吃藥也吃不成。」
「原來主子你是在為謝公子著想啊。」
「誰讓我是我傅叔的好侄女呢,傅叔交代的事情,我自然得給他辦的漂漂亮亮的。」
隔著琉璃境看見雲臥雪艱難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間。
「瀾奴找人跟著她看著她,無論天涯海角。」
陳清瀾明白張凌蘿的意思,就算雲臥雪能走出這座島,她身上的傷勢也活不成,而張凌蘿要雲臥雪活著。
洛楚妝到來,看見地上的屍體,立即上前揭開人頭臉上的面具,看清對方模樣表情一驚,立即來到隔壁房間找到張凌蘿。
開口便是責問:「你殺了李高泰!」
李高泰就是這座島嶼的主人,這裡的所有交易也全是由李高泰主持。
一個李高泰當然不足為懼,可怕的是背後勾結一團的勢力,張凌蘿這麼做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張凌蘿淡笑:「不是我殺的,雲臥雪殺的。」
洛楚妝神色嚴肅的在張凌蘿對面坐了下來:「不管是誰殺的,玄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相信張凌蘿沒有預謀,而這件事,張凌蘿一點都沒有跟她商量。
張凌蘿淡笑:「你不是一直查不出李高泰背後的人,那我只好引蛇出洞了。」
這句話也證實一切都是張凌蘿的策劃,而不是意外。
洛楚妝問:「為什麼不提前跟我商量。」
張凌蘿淡道:「湊巧臨時起意,所以沒跟你商量。」
「李高泰死了,背後的人一定很生氣,那現在該怎麼辦?」
張凌蘿笑道:「既然是要引蛇出洞,那我當然要將這個島嶼占為己有,將這裡的生意全給霸占。」
「玄女,難道你不怕引火燒身?」
「他都敢販賣我玄宗女冠,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張凌蘿說著咯咯一笑:「我就知道雲臥雪這種極品一出現,必會引得李高泰親自來驗貨。」
「就怕這背後之人還能隱忍,那我可就功虧一簣,洛師叔,動手吧,將這裡連根拔起。」
一場腥風血雨在島嶼悄悄展開。
……
眼下大觀國看似表面繁榮,因為歷代弊制實則頑疾難除,多地節度使擁兵自重,卻不求自進,每每向朝廷索要軍餉。
原本這些是大觀國抵禦外敵的利劍,現今卻成了扎在大觀國身上的刺,一旦需求得不到滿足,隨時都有通敵倒戈的可能。
上至皇親貴族、豪門名閥,下至地方官吏,多荒銀聲色度其終日。
除江南富饒之地,大觀國其他地方根本無法承受龐大軍賦,而豪門貴族又坐擁大量良田,這份重擔就落在平民百姓頭上,以至於連年重賦。
一旦北狄揮師東進,立現外強中乾本質。
改革弊制並非一朝一夕的易事。
眼前之急是輕徭薄賦,恢復國力,此舉必定會觸犯豪門貴族和軍隊勢力的利益,其阻力之大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秦楚裳也無法做到一家言堂。
但是在淮南道和江南東道這一畝三分地,他謝傅只要得到陸閥、張閥、顧閥的支持,就能大刀闊斧。
舉措一,廢除田畝,解決農戶受田不足和豪門貴族占田過多。
此舉措若要順利進行就要陸閥、張閥、顧閥三家身先士卒,作為表率。
舉措二,遣散兩道所有府兵,讓士兵解甲歸田,保留兵役身份者,開墾荒地歸個人所有並免賦稅三年。
如此一來就能完全卸去江南兩道軍賦重擔,同時也能減輕農戶身上負擔,實現全民富裕。
這舉措二倒是出乎陸濤意料,哪個節度使不想擁兵自重,怎知謝傅卻卸去全部軍力。
謝傅大笑:「我都要到嶺南當逍遙王爺,還要擁兵幹什麼?」
陸濤笑道:「好,謝傅你放得下,我也需放得下,只是我有一個憂慮,你讓士兵解甲歸田,日後打仗,無兵可用如何是好。」
謝傅笑道:「陸大人此言差矣,有人就有兵,有糧就有軍,這些士兵雖解甲歸田仍兵役在身。」
陸濤笑指謝傅:「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是一個老狐狸,用田地私有和兵役捆綁在一起將士兵牢牢捏在手上。」
謝傅笑道:「正是,江南兩道雖全是農戶,一旦發生戰事,棄鋤拾刀就是全民皆兵,所有將士為護國護家護田護地,必滿腔熱血,踴躍應徵,戰無不勝。」
陸濤興奮說道:「我也知道大觀國當務之急,需輕兵重農,休養生息,以圖長治久安,奈何外敵虎視眈眈,怎敢輕言減兵,你這一舉措實為兩全其美之策,謝傅我當了二十多年的刺史,還不如你這一朝舉措。」
「陸大人謬讚了,你為官二十年,讓弱者無需畏懼,讓強者不敢囂張,讓權力不傲慢,讓貧富皆並肩,讓惡人夜難寐,讓善人得張揚,正義能伸張,公理得長存。保蘇州一方安平繁榮,已經是了不起。」
陸濤哈哈大笑:「你這老小子這大帽子扣下去,我不支持都不行了。」
「此舉措需要豪門貴族做出極大讓步和犧牲,吳中四閥當身先士卒,三爺和張家主那邊,還請陸大人到時與我一同前往勸說。」
「要數讓步犧牲,誰有了你謝傅犧牲大,國之不存,何以家為。我現在就給你打包票,他們兩家不做出犧牲都不成。」
謝傅欣喜深躬致謝:「陸大人,多謝了。」
陸濤若驚:「萬萬不可,羞煞我也。」
謝傅離開陸府,淮南道和江南東道士兵解甲歸田的舉措得到了陸濤的支持。
在離開蘇州前往嶺南當異姓郡王前,也算了卻一樁心愿。
餘生便卸去一身煩惱,好好對待身邊的人吧,儘量讓自己不再有遺憾。
忍不住又想起盧夜華來,如果再回到當初,他對盧夜華還會不顧一切嗎?
答案是否定的,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不管有多少理由。
但是如果知道盧夜華會死的這麼悲慘淒涼,他會不會?
答案卻又是肯定的,這已經與理由沒有任何關係。
人生的事沒有絕對,一直在變化,在某個時段能做,在某個時段不能做。
就像現在,他想去做,已經太晚了。
所以後悔是註定的,人生有太多太多後悔的事。
很多事都無法完美,盡求心中所願吧。
他現在已經看得很開了,就像蘇皂眸一時,如果鶴情知道了會鬧,鬧就鬧吧,哄哄就是,就當是一點生活小插曲。
活著太過平風靜浪也沒意思,哈哈……
天色不覺已近黃昏,想著吃頓飯洗個澡,然後找鶴情玩去,生活就充滿美好嚮往。
剛回房間坐下,張凌蘿就尋了過來。內宅是謝傅家眷所在,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了,不過這內宅就謝傅一個男人,張凌蘿是女子,加上她平日裡又和鶴情經常走動,就沒有太多講究了。
不過謝傅還是笑道:「這是我的內臥,你說進就進,還有沒有點名閥小姐的禮數了。」熟悉到像一家人才說這種話。
張凌蘿撒嬌道:「傅叔,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
「把你當外人倒是沒有,不過你不請擅闖,難免會撞見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