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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無禮的傢伙!

  第222章 無禮的傢伙!

  巴金老爺子也喝了茅台酒,這玩意兒這會不算理財產品,巴老喝了就很懷念。

  那時候他去貴州,寫出《朝霧》的蹇先艾請他去花溪遊覽,還喝了茅台酒。

  「那時候的貴州交通很不方便啊,有錢的做滑竿,無錢的抬滑竿,人民窮的很,可酒特別好喝。」

  「什麼時候啊?」

  「46年。」

  「哦,那會剛打走小鬼子不久.」

  萬方和吳青碰下杯子,瞥見江弦費力的在小桌板上寫作,翻個白眼,吐吐舌頭,「你看他,假正經。」

  吳青沒有說話,李小林湊去江弦身旁,手上也端著杯葡萄酒,順便給他遞過來幾支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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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份額,國際航班送中華煙,每人都送五支。」

  江弦毫不客氣的收下,這會兒國際航班不光送中華煙,還能在飛機里抽中華煙。

  「你在寫什麼?」李小林問。

  「一篇新小說。」他淡淡的回答。

  李小林揉了揉眼眶。

  「伱又寫新小說了?」

  「已經在腦袋裡想了很久了,這些天一直抽不出空,我趁著這會兒抓緊寫一下。」

  「太好了。」李小林精神一振,「這篇稿子我們《收穫》.」

  「慢著、慢著」

  江弦無奈,李小林現在已經連他寫的是什麼東西都不問了,有稿就約,就這麼信任他的水平麼?

  「小林姐,這篇稿子《人民文學》已經和我提前約過了。」他無奈的解釋說。

  「你都還沒寫呢,《人民文學》就和你約了?」李小林一臉震驚,隨後一臉憤慨,「他們的人也太草率了,稿子都是這樣約的嗎?」

  江弦翻了個白眼,你不是也幹了麼。

  他沒理會李小林遺憾的抓耳撓腮,他繼續抓緊時間寫起《許三觀賣血記》這篇稿子。

  [一樂看到了勝利飯店明亮的燈光,他小心翼翼地問許三觀:「爹,你是不是要帶我去吃麵條?」

  許三觀不再罵一樂了,他突然溫和地說道:「是的。」]

  說出來可能很多人不信,余華這個作家,很擅長寫愛情,這事看過他的《第七天》就知道了。

  在此的基礎上,余華又很會寫家庭,很會寫一個溫暖的家庭。

  這一點可能不太好理解。


  對比就行,想想那麼多網文小說里那些讓人忍不住炸毛的重量級爹媽,還有什麼一重生就讓父親結紮的神奇文章,大概就能明白這個會寫家庭是什麼意思。

  余華擅長寫出一個讓人忍不住喜歡的家庭。

  這個家每個人都不完美,但缺了誰都讓人覺得難過,這一點從《活著》里的福貴一家就能看出。

  《許三觀賣血記》里也有一個讓人忍不住喜歡的家庭,即便這個家裡每個人都不完美,許三觀老婆是不情不願嫁給他的,還讓他當了烏龜,許三觀也出軌、家暴,一樂還不是許三觀的親兒子。

  但江弦謄抄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喜歡這個家庭的每一個人。

  飛日本很快,不過正值午間,代表團吃了個飛機餐,空姐推著小推車,上來就問:是要蔥燒海參還是要燒魚肚?我們還有油燜蝦和京城烤鴨。

  這也是因為中美開航,飛機餐才有了轉變。

  以前的飛機餐特別拉胯,完全大食堂水平,經常被旅客投訴。

  連鄧公都有意見:你們這麵包,吃一口,掉兩口,麵包掉渣子?不像話!

  美國人那邊自然是連連搖頭,建議中國在日本配餐。

  鄧公一聽,絕對不行,中國的航班怎麼能在日本配餐?他堅持配餐一定要在京城進行。

  還是那句話:事關國體!

  這才有了這麼巨大的轉變。

  飛機很快抵達島國,日本作家井上靖接待,和巴金握手。

  接待事務局儘量保持低調,代表團站在鏡頭前,接受了《朝日新聞》《每日新聞》《讀賣新聞》幾家「不偏不黨」和「親美保守派」的媒體拍照。

  小鬼子的z壇異常混亂,派系林立,有倡導友好往來的鴿派,也有敵意很濃的右翼。

  鴿派這會兒占據上風,因為還存在第三勢力「親美保守派」,這些人自然是唯他們美爹馬首是瞻,爹說中美友好,他們就搖著尾巴釋放親和信號。

  在接待事務局的安排下,代表團在一家名為新大谷飯店的酒店住下,都是雙人間,江弦和翻譯同志陳喜儒住在一間屋子。

  「我晚上睡覺不打呼嚕。」江弦微笑說。

  陳喜儒愣了愣,馬上回以笑容,「我打一點點,您嫌吵可以喊醒我。」

  兩人簡單的寒暄,把行李收拾好,陳喜儒才問:「江弦同志,您是以前有出國經歷麼?」

  「以前?」

  江弦搖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陳喜儒頗感不可思議,「我看您好像並沒有很吃驚」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天生比較遲鈍吧。」

  江弦知道陳喜儒想說的是什麼,對於這個時代的人民來講,街邊這些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簡直像外星球一樣不可思議。

  他站在陽台邊,瞥了一眼窗外,「有啥好的,看似雄偉,都是鴿子籠。」

  「鴿子籠?」

  「這些大樓,生活在裡面不像是被關進鴿子籠?」

  「.」陳喜儒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作家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

  代表團很快就出了事:曹禺的行李箱不翼而飛。

  所有人都著了急,行李箱裡裝著曹禺的衣服,這不是要緊的,作為禮品贈送的書畫全都在那隻箱子裡,這可以說是一件外交事件了。

  在飛機上喝酒喝了個臉紅的萬方,這會兒臉都嚇白了。

  因為曹禺先生的行李箱正是由她負責。

  「我、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情啊.」

  「哎呀,你趕緊想想。」吳青風風火火的。

  萬方就感覺腦子被門擠了一下一樣,她在飛機上喝了太多酒,後勁兒上來了,這會兒大腦全是白的。

  「要不讓接待事務局幫忙問問機場?」她試探性的問。

  「怎麼能讓接待事務局幫忙?」

  江弦皺起眉頭,「這是我們的疏忽,讓對方的接待事務局知道了,我們的臉丟得起,國家的臉丟得起嗎?」

  萬方一聽,羞愧的低下了頭。

  江弦雖然說的是我們,但所有人都能知道,這件事的疏忽是因為她。

  再想到剛才在飛機上,她還笑話江弦不喝酒是裝正經。

  這會兒那叫個臉疼。

  另一邊,江弦的話馬上得到代表團的認同。

  李玉茹是萬方的繼母,本不方便站出來,但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批評起了萬方,「小方子,你怎麼能把自己喝成這樣?」

  「我」萬方說不出話了。

  其他人又急匆匆的盤問她。

  「多會兒丟了的?」

  「上飛機前在嗎?」

  「下飛機之後拿了麼?」

  萬方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最後只給出一條信息:下飛機後沒有見到。

  眼看代表團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江弦站了出來。

  「大家先別著急,我和陳喜儒同志先去機場問問。」


  代表團都是老國寶,這件事自然是讓他一個年輕人和翻譯去和機場接洽比較合適。

  巴老點點頭,作為團長,批准了他和陳喜儒單獨行動,給了他們十萬日元作為活動經費。

  日本的出租很貴,東京的街頭打個車起步價一萬日元。

  他和陳喜儒去和機場工作人員交涉,對方一開始還挺熱情,等江弦把名片遞過去,對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不動聲色的拿起呼機。

  「她讓我們先等候一下。」陳喜儒說。

  江弦莫名其妙,等了一會,有幾個身著制服的像是負責安保的小鬼子過來,一臉警惕的把他倆圍住。

  「這是什麼意思?」江弦問陳喜儒。

  陳喜儒馬上詢問,然後和小鬼子爭執幾句,才給江弦翻譯說:「他們覺得咱倆身份有問題,日語也用部分中文,他們覺得咱們名片上的『工作人員』是『工作員』,日語裡『工作員』的意思是間諜、特務。」

  江弦皺了皺眉,小鬼子又嘰里呱啦說了兩句。

  「他們要求咱倆去安全室,配合他們進行調查。」陳喜儒說。

  「不可能!」

  江弦態度堅決,「我們是作為代表訪問,絕不可能接受任何調查。」

  「那怎麼辦?」陳喜儒也一臉無奈,一時間沒了主意,又和對方交涉。

  正說著,後面有個小鬼子就推搡江弦。

  江弦一身力氣也不是白長的,論個頭比這個小鬼子還高半截呢,寸步不讓,反手給他推了回去,張口就是一句國粹。

  「艹你馬的,你推你馬呢?」

  「江弦同志。」陳喜儒緊張的拉了拉他,「有失風度、有失風度。」

  「沒關係,這個時候不需要風度。」

  人家都騎臉了,這時候還在乎什麼風度?給你一巴掌你連手都不還,那不是風度,那叫軟弱。

  對方嘟囔幾句,江弦噼里啪啦又是幾句回過去。

  「你在狗叫什麼?」

  「推老子?怎麼茬兒?著急給你爸爸請大夫?」

  他給對面罵的挺懵,就是一安保人員,也不知道他在說啥,左顧右盼。

  陳喜儒也聽傻了,江作家還真是性情中人。

  江弦不管那麼多,他戾氣重,先罵了個爽,才悠哉悠哉和陳喜儒道:「你讓他們聯繫接待事務局。」

  「聯繫接待事務局?」

  陳喜儒馬上提醒:「聯繫接待事務局的話,那不就被對方知道.」


  「這會兒不算,這會兒是咱們尊貴的代表團成員遭到了極其無禮對待,他們應該過來給我們親自道歉。」江弦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陳喜儒直接聽傻了。

  到底是誰無禮啊?

  人家推你一下,你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呃,可能沒那麼久遠的祖宗,總之把人家祖宗給罵了一遍,然後還說遭到了無禮對待?

  江弦就還是一臉的忿忿不平,「特麼的,要是在國內,我高低給他們寫上兩張大字報貼他們單位門口,一幫臭沙唄。」

  「別罵了、別罵了」陳喜儒那叫個欲哭無淚。

  他生怕再有事端,和對方交涉,接待事務局的人很快趕來。

  來人約莫四十歲,名為西園寺一晃,是大名鼎鼎的西園寺公一的兒子。

  此人一直服務於日中友好協會,對中國的文化非常感興趣。

  見到被圍住的江弦和陳喜儒,那是一個箭步衝上來,怒氣沖沖的把工作人員推開。

  「八格牙路!」

  江弦後面的沒聽懂,不過開頭這一句聽懂了,一時間好感大增。

  陳喜儒和西園寺同志交代了下事情原委,西園寺同志當即表現出躬匠精神,啪的給江弦鞠了一躬,機場的工作人員也趕忙跟著鞠躬。

  江弦大大方方的受著,完事還瞪了眼剛才推搡他的工作人員,順嘴來了句京罵。

  「回去看你們家窩頭熟了沒有?」

  陳喜儒同志忍不住掏出手絹擦了擦額角的汗。

  日方那邊翻譯滿臉困惑,這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連成一句話也能聽懂,可是背後又是什麼樣的深意呢?

  西園寺同志也聽不懂啊,不過看江弦一臉淡然,想著應該是什麼寬宏大量的話吧。

  中國就是這樣啊,胸懷天下的風範和氣度,禮儀之邦的人民那可太有禮貌了。

  「雖然我們受到了非常不公正的待遇,但還是非常感謝西園寺同志第一時間的到來。」江弦和西園寺交涉說,「我們有一件行李不翼而飛,本不想麻煩接待事務局的同志,沒想到日本的服務竟然這樣讓人失望」

  「對不起、對不起。」

  西園寺同志又鞠幾躬,「我們會馬上派人調查貴代表團的行李,今天的冒犯是我們的疏忽,此事調查清楚以後會送消息過來,還請先返回酒店休息。」

  說罷,他吩咐左右,特意調車過來送江弦和陳喜儒回新大谷飯店。

  黑色大奔馳。

  陳喜儒帶著一絲絲的震撼,和江弦一起坐進了氣派的轎車裡。


  這都叫什麼事兒,事情交給人家去辦,坐了人家的奔馳車,還給人家臭罵一頓。

  他忍不住看向身旁一臉淡定的江弦。

  真有你的。

  (盡力了,發一章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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