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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若睜眼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第10章 你若睜眼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靈感【大院子弟】進度(0/1)」

  「靈感【離經叛道】進度(0/3)」

  江弦光看著第一條靈感就愁。

  大院子弟?

  啥是大院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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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國以後,以黨政軍各機關為單位,建立起許多相關大院,在這些大院長大的幹部子弟,就叫大院子弟。

  「我充其量就一雜院子弟,去哪混大院子弟的身份?」江弦有些鬱悶。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獲取靈感【知青】,是因為他真的滿足知青身份。

  那麼同理,獲得靈感【大院子弟】,理應要滿足他是大院子弟的條件。

  但有些東西,生下來沒有,這輩子也就沒有了。

  要他收集【大院子弟】。

  這不強人所難麼?

  這份愁緒反饋到臉上,在其餘人眼中便演化成別的意味。

  「江弦,你別太擔心發表的事兒。」史鐵生寬慰他一嘴。

  馮驥才跟著點頭。

  「實在不行,我領你去找韋君宜,我那本《義和拳》就是他推薦到人文社的。」

  他已然很欽佩江弦的才華。

  此刻更是為江弦心系作品、視文學為己命的態度所打動。

  合該如此!

  能寫出那樣作品的人,又怎會不熱愛文學,不對自己的作品抱有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相知甚晚,相交亦晚!

  江弦是吃罷午飯回家的。

  一進門,發現他爹江國慶居然回來了,手裡攥條毛巾,正擦著身子,地上還擺一老上海大號旅行包。

  「喲,您回來了。」

  「嗯。」

  「咋沒提前說一聲,我好上車站接您去啊。」這貨麻溜的提起暖壺,白開往搪瓷茶缸一倒,淺淺茶香順著水汽溢散出,「來,爸,喝茶。」

  江國慶把毛巾搭脖子上,奇怪的端過茶缸,咕咚咽一口茶水兒。

  嗬,還挺美!

  原本都到了嘴邊的思想教育,被這小子這麼一伺候,全順著這口茶水兒咽回肚子裡了。

  苟了一晚上,次日是個周末。

  這年頭實行的是一周單休制度,一周六個工作日,只有周日一天休息,雙休要等到1995年,調休要等到1999年。

  「江弦,收拾收拾,跟我和你媽一塊去探望個老同學。」

  「哪個老同學啊爸?」

  「工業學院一教授,伱不認識。」

  「爸你還有這麼個同學呢,以前沒走動過?」

  「以前?」江國慶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的好大兒,「以前他們都是Y派,誰敢跟他們走動。」

  「.」

  GM不是請客吃飯。

  江弦一家也落實到胃。

  饒月梅備了幾瓶酸梅湯讓江弦提上。

  琉璃廠的老字號:信遠齋。

  擱民國那會兒是信遠齋逸品,張恨水賊愛,曾寫過句『一盞寒漿驅暑熱,令人長憶信遠齋』,這會已經在東城建廠,改瓶裝批量生產。

  京城工業學院,校園坐落於京城四環的中關村,後來改了名字:京城理工大學,兵工七子之一。

  這片兒現在還比較荒涼,一眼望去,既能看到各大研究所豎立的高牆深院,也能看到牛耕馬拉的田園風光。

  十幾年後,有個叫劉強東的會在這兒賣盤。

  一家人尋著工業學院的家屬院,和保衛科說明來意,簽了個字進去。

  江弦吭哧吭哧跟在爹媽屁股後頭,臉上一百個不情願。

  父母那點小心思他當然明白。

  說好聽點叫走動。

  說難聽點,那就是拉下臉求人托關係,給他解決工作。

  「老江,是這家吧?」


  「應該是,江弦,你去敲下門。」

  「喔。」江弦答應一聲。

  他像條老狗似得,磨磨蹭蹭挪去門口,胳膊軟的像麵條,手背松的像棉花,蜻蜓點水一樣,極敷衍敲兩下門。

  「誰呀?」

  一道清脆的女聲飄了出來,伴隨著仲夏的微風,蟲兒在叢中窣窣低鳴。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深紅方格子襯衫,鼻子高挺,齊肩短髮,杏眼深邃,落落大方又不時攝人心神。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這伯伯姓朱。」江弦回過頭悄聲埋怨一嘴。

  「你們找誰?」

  「女同志你好,我們找朱教授,朱伯伯。」

  「你們是」

  姑娘正遲疑著,身後又出現道高大中年男子的身影。

  「老江!」

  「老朱!」

  「快請進、快請進。」

  長輩們噓寒問暖,關心彼此身體近況,江弦屁顛屁顛跟在爹媽後頭,擠進這間六十多平的小屋。

  「您喝茶。」剛才開門那姑娘,頗為賢惠的給他沏了杯高末兒。

  江弦抿一口,感覺比拼夕夕50一斤還包郵的碧螺春都香。

  「謝謝你啊,小朱同志。」

  姑娘莞爾一笑,她還從未聽過有人這樣稱呼自己,杏眸一眨。

  「我叫朱琳。」

  果然。

  江弦沒想到前幾天他才惦記了下,今兒就碰上真人了。

  朱琳是誰?

  就是那個風華絕代,『你若睜開眼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的女兒國王。

  在後世,素有「南龔雪,北朱琳」的江湖傳言,顏值在那個年代相當能打,是驚艷了一代人的「掛曆女神」。

  當然了,這麼俏個丫頭,饒月梅、江國慶也都很喜歡。

  倆人心思漸漸活泛,結果迎頭就被朱教授的夫人劉醫生澆盆涼水。

  「江師傅,孩子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呢?」

  「呀這個」

  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一個比一個臊,待業那兩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反倒是江弦大大方方朗聲回答。

  「我是待業青年。」

  饒月梅一聽,臉刷的一紅,恨不得跟那鴕鳥一樣,把頭埋進土裡。

  丟人吶。

  這麼大孩子連個工作都沒。

  太丟人了。

  劉醫生是個聰慧人,一聽這話,頓時明白江家人來意,臉色落了下去。

  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江國慶也立馬察覺到了這股冷空氣,卻只能硬著頭皮,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朱教授聊。

  「咳咳,這是你家姑娘?」

  「大女兒,下面還有個小的,上初中,今兒不在家。」

  「大的嫁人了還是上班呢?」

  「在醫科院進修。」

  「喔」

  江家夫婦對視一眼。

  攀不上人家的鳳凰枝吶!

  反倒是江弦不知好歹的一拍大腿。

  「太有緣了!」

  「我這段時間就在醫科院當勤雜工。」

  「想不到咱倆還是在一個單位呢。」

  「真巧。」朱琳捂著薄唇,細眉彎彎,盈盈一笑。

  江國慶聽著這讓人傷心的話,頓時噎住,看向饒月梅,咱還是重新生一個吧?這孩子傻掉了。

  那是同一個單位?

  人家讀書你打雜。

  能一樣嗎?

  「你應下來了?」是夜,劉醫生和朱教授兩夫妻在房裡說著體己話。

  「和老江很多年的交情了.」

  「咱家落難的時候倒沒見著過他人影。」

  「你這個女同志!說什麼胡話,那是什麼時候,和現在能一樣嗎?」


  「哼,那麼大小伙子,養家餬口的年紀,連個工作都沒,還得靠他爹他媽,手心向上吃閒飯吶。」

  「人不是說了在醫科院做勤雜工了,怎麼,你怕咱琳琳相中他?」

  「大學裡頭那麼些優秀才俊,以你閨女的心氣兒,還能看上一待業的『大老粗』?」

  「睡覺睡覺。」

  「呀,別碰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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