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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何必厚此而薄彼?

  第613章 何必厚此而薄彼?

  如果你去研究後世的東西部扶貧協作和對口支援計劃,你會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其它省份基本上都是點對點的幫扶,說白了就是東部的一個相對較發達省份城市對口幫扶西部某省的一個或幾個城市,具體對口幫扶城市數量的多少,取決於自身的經濟實力;

  比如原本歷史上,對口幫扶銅仁地區的城市並不是德州,而是蘇州;而蘇州除了對口幫扶銅仁地區之外,還拉對口幫扶了LZ縣(隸屬LS)、XA市、HEGS市等近十個城市。

  這已經是非常牛叉的存在了……即便蘇州的GDP在後世已經超越了杭州,成為江浙地區的N01。

  但在其它城市都在玩「點對點」的對口幫扶模式時,卻有一個「點對面」的另類存在,

  那就是上海。

  除了對口幫扶西疆的喀什、克拉瑪依,青藏的日喀則、果洛,貴州的遵義以外,上海還以一己之力對口幫扶了整個滇南省13個州市中的74個縣,幾乎將整個滇南省囊括其中。

  但凡你對對口幫扶工作有所了解,你就會知道,如此龐大的對口幫扶規模,已經不是單憑一句「上海是我國GDP排名第一的城市」所能解釋清楚的了……況且上海對於滇南的對口幫扶遠遠早於東西部扶貧協作和對口支援計劃,而在90年代初期的時候,上海經濟一哥的位置還沒有坐實,彼時的深圳雖然只能稱得上小弟弟,然而旁邊的汕頭、蛇口卻都有著挑戰這一寶座的資格呢。

  所以,「上海寧願餓著肚子也要全力幫扶滇南,是由於某段眾所周知的歷史因果」這句話,雖然看起來極有說服力,但實際上信一半就可以了,屬於標準的充分不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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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個導致上海不遺餘力幫扶滇南的「充分必要」條件,其實說起來也不複雜……這是國家出於戰略安全的考量。而在2003年以前,華夏的經濟實力依舊遠遠稱不上雄厚二字,因此本身經濟實力足夠,又有著某些歷史淵源的上海,便成了履行某些責任義務的首選城市。

  什麼?

  你還不懂?

  而許多人並不清楚的是,在一段並不算短的時間裡,滇南的特殊性是可以跟上述兩個地區相提並論的

  ………………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上海能不能獲得組織上更大力度的支持,在津門、廣州、甚至是蛇口和汕頭等一眾發展迅猛城市的挑戰中脫穎而出,徹底坐實華夏經濟中心城市這一名頭,除了自身的實力要夠硬之外,還需要看它能不能在其它地方發揮出足夠的作用,能不能真正給國家分憂。」


  「雖然擺在檯面上來說,等價交換這四個字並如何適合,也不怎麼光彩,但是事實就是這麼一個事實。」

  「而很顯然,老山的最後一聲槍響結束剛滿三年的滇南,便是上海甩開其它競爭對手的最大底牌,也是他們當下唯一具有想像空間的突破口……論及經濟增速,津門和廣州這兩座城市去年的GDP雖然只有上海的一半左右,但卻增速驚人,同比增長速度甚至超過了上海;論及政策優惠,汕頭和蛇口,甚至是珠海、深圳等經濟特區的各種政策,同樣令上海羨慕不已,而且這些經濟特區的發展速度遠超想像,按照當下的速度發展下去,最多十年,就有挑戰上海經濟地位的資格。」

  粗略地說了一下綜合背景後,楊默語氣裡帶著一種平鋪直敘的平淡:「所以,滇南需要上海的幫扶,但上海同樣也非常需要加強對於滇南的對口幫扶……這是一個大命題,不由本地幹部的個人喜好和想法差異為變遷。」

  「所以,在有了王一諾那些本地同學和朋友作為最基本的切入點後,哪怕是當下可以撬動的資源只有星火斑點,但只要你能提供一個具有說服力和想像空間的計劃,那麼在這等價交換這一大命題下,上海地區大概率是不會吝於投入的。」

  聳了聳肩,楊默:「所以剛才小雅說的很對,資源背景深厚與否,並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相較而言,一個合適的具象切入口,以及一套聽上去具有想像空間的實操方案才是重中之重……畢竟不管你喜不喜歡上海這座城市,都必須要承認一點,如今的上海已經算是國內運行和監管機制比較客觀透明的地區了,有些東西,你不能拿國企內的那些思維去衡量它。」

  聽到自家這位毛腳女婿又在隱隱的DISS自己,穆思遠臉色一黑:「伱說的這些東西我基本上都知道,繞了半天,還是沒進入正題……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是打算怎麼個切入法!」

  楊默笑了起來:「爸,國家對於西疆和青藏那邊,最重視的群體是哪一些,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那麼你說……滇南那邊,最重視的是哪些群體呢?」

  穆思遠有些不爽地看著這貨,相識以來,他就對於毛腳女婿這種誘導式的談話方式深惡痛絕,當下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那自然是傣族了,滇南雖然是華夏少數民族種類最多的省份,藏族、彝族、白族等都有分布,其中甚至還有獨龍族這種特有的少數民族,每一個民族都需要被重視和公正對待,但綜合而言,傣族的人口占比最多,居住地也更集中,因此也更需要被額外重視。」

  哪怕是到了千禧年初,滇南對於許多北方地區的人而言也依舊是一個神秘的地區,諸如家家養孔雀,房子搭在樹上,交通坐大象,大街上麵粉擺著賣,每年有兩個殺人指標等等,這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傳言竟然大部分人都深信不疑;

  這導致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要你說你是滇南那邊的人,所有人會下意識地屏氣凝神,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身子挪開半寸;甚至就算耐不住好奇前往滇南旅遊,一些人也會提前往背包里塞上幾條煙,免得到時候一個不小心中招。


  該說不說,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流言雖然非常操蛋,但與前面那些乍聽上去像那麼回事的傳言相比,最後那兩條聽上去最胡扯的流言,其實反倒是最真實……最起碼,它是以八十年代滇南某些地區的某些真事作為原型的。

  滇南文山的平遠街固然赫赫有名,但實際上,如果你認識一些精通滇南舊往的老人,他就會告訴你,在千禧年前,平遠街並不是個例,甚至按照實際情況來說,平遠街的規模都未必能排的上前三。

  別的不說,在八十年代,諸如版納、德宏這些地區,麵粉這種東西是真的隨處可見的;而如果你身邊有在千禧年之前就曾參與過這些地區的扶貧工作的朋友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你,一些能歌善舞的民族,腰上佩戴的特色刀具,絕對不是單純的裝飾品。

  版納和德宏,最什麼民族的聚集區?

  那最著名的自然是傣族、景頗族。

  所以有些話,穆思遠不方便直接說出口,但話里的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只不過臉上的神情卻帶著一絲不以為然:「我知道王一諾以前是在德宏插隊,對那邊有感情,但如果打算眼下就以德宏或者版納那邊為切入口的話,費效比太低,難度又太大……如果現階段只是單純的援建一些醫院或者學校的話,那沒問題,但如果展開大規模的經濟合作和基建投入的話,上海那邊不會同意的,畢竟他們現在又不是闊到了錢沒地方花的程度。」

  在城市化進程還沒完全推開之前,滇南的傣族有不少都是住在山區老林中的,經常去滇南那邊收茶的普洱愛好者都知道,那邊的許多地區的道路已經不能用難走來形容了……那還是在已經完成了大基建的後世,放在當下,光道路交通的問題就足以令人崩潰。

  光交通問題這一條,就足以把白菜盤成肉價,因此推動大規模的經濟合作,首先就要把路給修起來,時間長不說,在產業沒成熟之前,還得自覺地成為那個冤大頭,替這些產品買單……誰也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久,因此穆思遠說費效比低,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說法了。

  不料楊默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爸,我承認你說得對,以德宏那邊為切入口的話,大規模經濟合作的難度的確比較大,但你要說費效比低的話,卻是錯了……最起碼在綜合帳這一塊,是算錯了的。」

  穆思遠差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卻是怎麼說?」

  楊默側頭看了看窗外,等到察覺天空上沒有出現蟹鉗形狀的雲彩,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爸,你畢竟沒有去過滇南,因此對那邊的一些情況不是很了解,但根據老王說,滇南那邊的傣族不但有自己的文字、語言和習俗,甚至一些因為某種原因先富起來的寨子和鄉鎮裡,還有著自己語言的廣播與電視節目……也就是說,他們有著自己的獨特文化圈,本地人稱其為老傣。」

  穆思遠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個有什麼,全國各地的民族都有自己的獨特文化和習俗,這能說明問題?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回族的女婿!」


  楊默捕捉到自家老丈人眼中的那絲閃躲,輕輕嘆了口氣:「可問題是,滇南並不是內陸,德宏更是與緬甸接壤……緬甸的人員構成複雜不說,更重要的是,這一地區處於大傣文化圈的輻射範圍內!」

  大傣文化圈!???

  穆思遠頓時明白了過來,傣族在華夏算作是少數民族,但其族系在世界範圍內卻絕對算得上是人多勢眾。

  如今的華夏人均經濟水平,別說跟歐美相比了,就連東南亞這邊的主要國家,都差了一截。

  難怪楊默說算綜合帳的話,以德宏為切入口並不存在著費效比低的問題……這TMD哪裡是費效比的問題啊,壓根底就是勒著褲腰帶也要做的事情好吧!

  楊默見狀,有些感慨:「雖然知道這張牌擺在檯面上打出來,上海那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拒絕的,否則就是站位問題,但是如何去一步步撬動,去實現三方利益最大化,卻是非常有講究的……第一顆子下的好,那麼合作規模就會在一個較短的時間裡擴大到一個令人無法迴避的程度;但如果第一顆子下的不好,那麼大概率就不會有以後了。」

  說到這,楊默嘴角掛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所以,老王給的建議是,第一階段的目標是,以替代種植為基礎的初、中級完整產業鏈,並通過市場引導,嫁接到上海和德州的流通系統中來,並佐以一系列宣傳手段,在最短的時間裡起到足夠的示範效應。」

  穆思遠一愣:「替代種植?」

  楊默點了點頭:「沒錯,就算替代種植,老王說,德宏那邊的情況看似複雜,但層層剝繭下來,有七成以上的緣由是當地人民人均收入過低的緣故,正是因為窮,這才逐漸衍生出來那麼多的問題……而以更高經濟價值作物替代種植和以其為基礎的初、中級產業產出,一方面可以最大程度上抵消交通不便所帶來的成本,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非常好的示範作用。」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希望,有了希望,有了想像空間,那麼一切就變得理所當然了……最起碼再找上海的主管單位尋求下一步的合作與捆綁,便不再存在著多大的難度了。」

  「替代種植」這四個字,在2010年後曾經一度活躍在新聞媒體裡,尤其是對金三角地區和南美的各種合作項目中,種思路本就是華夏首創,並且在90年代率先應用於滇南和廣西地區,其目的就是更改這些欠發達地區的基層經濟生態,以求用一種溫和的方法,從根子上改變一些社會現狀……當然,千禧年前後的時候,也衍生出來了境外種植這一概念。

  至於這條路行不行得通……

  有些同學可能不是很了解,其實像金三角這種地區,那些種植阿芙蓉的農民,一年的收入並不比種糧食來的高,這條產業的附加值主要集中在流通環節,上游的種植戶,永遠都是吃不到紅利的那波人。


  而且與一些媒體上斷章取義的宣傳不同,許多傣族人民雖然活的比較隨性,但卻與懶惰二字沾不上邊,德宏、甚至產回龍茶的梁河都有自己的糖廠,而且這些年也種植了一定規模的甘蔗……有過農村生活經驗的同學都知道,收甘蔗絕對是所有農活里最累人,最傷人、也是最折騰人的活計之一,德宏的傣族同胞們既然肯不辭辛苦地種植收購價只有幾分錢一公斤的甘蔗(手裡面沒那時候的具體數據,這個價格是估的,是通過2005年滇南力量生物集團梁河糖廠0.26元/KG的一等原料收購價倒推,根據實際購買力來估算,90年代初期的時候,這個價格大概率在3.5~5分錢之間),那麼至少說明他們並不是不願意通過勤勞來致富,只是當下沒有更多的路子來讓他們致富罷了……別說是致富,就連在實際收入上追平國內農業勞動者的平均水平都做不到。

  穆思遠點了點頭:「替代種植,如果德宏地區當下的情況如你所說的話,這條路聽上去倒是走得通……想好先切哪些細分領域了沒?」

  楊默嗯了一聲:「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凸顯示範效應,所以老王的建議是,綜合德州、上海、德宏三方的現有資源,在相對成熟的產業上進行升級和嫁接,所以我們第一階段計劃選擇黑糖、鮮花、茶葉、西番蓮這四個細分領域進行相關的產業投入,並啟動替代種植項目。」

  嗯?

  穆思遠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會選擇這些作為切入口?」

  楊默笑了起來:「因為做了綜合評估後,我和老王認為,率先切入這四個產業最容易變現啊……根據木桶原理,德宏才是三方中最短的那塊木板,所以我們要優先考慮他們那邊的操作難度啊!」

  穆麗雅在一旁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似乎很不滿這貨自始至終都在對著父親打圈圈,當下接過了話題:「爸,我一樣一樣地給你剖析吧。」

  「首先說黑糖。」

  「其實由於自然環境的緣故,滇南的紅糖非常有名,雖然業內由於交通的問題,更加喜歡彌勒那邊的紅糖,但實際上,滇南其它地方的紅糖一點也不遜色,而且各有特色。」

  「不過當下國內的情況您也知道,雖然滇南的紅糖很有名,諸如耿馬紅糖、巧家紅糖、以及版納的傣族紅糖等產品都非常有特色,但是誰讓咱們國人沒有自信呢,再有特色,只有是國產的,都很難賣的上高價。」

  「所以呢,王叔叔的建議是,藉助上海的客商資源,從彎彎引入黑糖的製作工藝,然後依託德宏的幾家糖廠為基礎,形成產業串聯,通過二次加工,將本地紅糖升級為黑糖,就地生產、就地塑形、就地包裝,通過上海地區和德州地區的商品集散線,將這些黑糖產品分銷至全國各地以及海外地區。」說到這,穆麗雅微微補充道:「爸您可能沒吃過黑糖,王叔叔後來寄了點樣品過來,那玩意其實就是紅糖,不過是顏色黑了點,酥脆了點,還帶著一股巧克力的焦香味,吃起來沒那麼甜,但卻更香,如今在彎彎和島國挺受歡迎的……有了海外的流行風向做基礎,這玩意鐵定好賣,而且還能賣出個高價來,只要包裝上下功夫,利潤上起碼也是五倍於普通紅糖。」


  「到時候我們會根據市場的類別進行分別包裝和宣傳,國內的黑糖產品怎麼時尚怎麼來,針對海外的產品,則是按照原有的路線,怎麼神秘怎麼來……德宏和版納一樣,都有手撰貝葉經的傳統,貝葉經的材質很特殊,再加上鐵筆手工篆刻的傣文,美觀又神秘,植入到包裝里去後,立馬身家十倍!」

  穆思遠點了點頭:「那麼鮮花的替代種植,就是打算復刻德州地區的食用玫瑰項目囉?」

  穆麗雅點了點頭:「雖然我們德州是國內第一個大規模種植食用玫瑰的地區,但你必須承認,從品質上來說,滇南的食用玫瑰品質要勝過我們一籌……雖然滇南的金邊玫瑰跟我們種植的淮陰玫瑰並不是一個品種,但通過細微品嘗,還是能在各方面察覺出差異來的。」

  「滇南的金邊玫瑰目前雖然只有安寧市八街鄉那邊有著小規模的種植,但根據王叔叔說,其實整個滇南地區,除了怒江等少數幾個區域之外,其餘的地方都非常適合種植食用玫瑰……氣候相對炎熱,光照充足的德宏自然也在其內。」

  「事實上,隨著近一年來,鮮花餅、玫瑰醬的熱銷,德州地區的食用玫瑰產量已經跟不上需求了,偏偏德州地區又是重要的糧棉產地,食用玫瑰的種植規模不是你想增加就能增加的;」

  「所以,最近這半年以來,我們都是在一方面做銷控,一方面則是從蘭陵、日照等地區大量採購食用玫瑰花瓣來作原料,這才勉強保證了市場供應……如今的省里,已經有好幾個地區開始跟風,紛紛引入食用玫瑰種植項目了。」

  「雖然有著默華食品的牌子做依託,擁有著先行優勢的德州,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喪失食用玫瑰食品及各類衍生品的龍頭大哥優勢,但如果不做改變的話,過上個五六年,這種領先優勢就會喪失……最讓我們難受的,是我們通過華東援建計劃已經打通了跟上海經濟圈的商業通路,也有了產品升級疊代的需求和可能,但眼下卻面臨著嚴重的產能限制。」

  「所以,在德宏開展食用玫瑰的替代種植項目,一方面可以大大緩解我們原料產能不足的優勢;另一方面也可以通過原料品質升級和疊代,進一步拉大我們跟行業競爭者的差距……大華公司下屬的食品研究室前幾天做過實驗,在德宏種植出來的平陰玫瑰品質究竟比齊魯的好多少不得而知,但是我們的平陰玫瑰和他們本地的金邊玫瑰按照一定比例加工出來的玫瑰醬,比我們現有的玫瑰醬更香、更有風味,卻是不爭地事實。」

  「除此之外,為了提高黑糖的附加值和賣相,楊默提議可以嘗試在黑糖表面撒上一層凍乾的玫瑰花瓣……如果這條路行得通的話,那對於食用玫瑰的需求量將會是一個異常龐大的數字;」

  「所以,在德宏發展食用玫瑰的替代種植,是所有項目中變現性最強,附加值也最高的項目……到時候只要把雙層PPP模式引入過去,我和楊默都很有信心,中間均衡和反饋給本地民眾的利潤,一定會讓所有人趨之若鶩。」


  穆思遠滿意地點了點頭,單純的商業合作會產生很多的問題,打混合拳才是王道,很顯然,自家這個女婿已經考慮到了。

  當下沉吟了一下:「茶葉想必也是如此,德宏的茶葉做成綠茶的話,在國內外的名氣不夠,但做成滇紅的話卻又是一個超高利潤值的產品,憑藉著你們過去一年多在東北亞市場的宣傳和沉澱,應該不愁銷。」

  「所以,我很好奇……前面的三個項目我都想得通,但是最後那個西番蓮又是什麼個情況?」

  穆麗雅聞言,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爸,您這就不知道了吧,其實相對於前面的三個項目,這個西番蓮的替代種植和產業完善項目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之所以選擇這個,德宏那邊的環境非常適合種植西番蓮,而且種出來的西番蓮品質極佳是一個因素;」

  「但更重要的是,西番蓮這種東西,其價值和意義可能遠超您的想像……以前咱們之所以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對國外的市場信息不夠了解的緣故。」

  國外?

  穆思遠一愣:「怎麼跟國外又扯上關係了?」

  穆麗雅抿嘴一笑:「爸,您可能不是很清楚,西番蓮雖然當下在國內主要是當成水果來吃的,但實際上,如果把它加工成濃縮果汁後,卻是一個大大的寶貝,價格高不說,而且在世界範圍內都是供小於求的緊俏貨……果汁界的味精,這個稱號,不知道您聽說過沒?」

  「在歐美嚷嚷著環保健康,各種昂貴的果汁大行其道的這檔口,作為西番蓮濃縮汁的主要供貨方,厄瓜多這兩年來,可是賺翻了呢!」

  「嘿嘿,每年超過1萬噸,而且預計每年以30%的速度遞增的需求量,按照10:1的原料產出比,每年超過3000萬美元的離岸成交價,這個市場夠大了吧?(西番蓮的成果單個重量很輕)」

  西番蓮濃縮果汁?

  厄瓜多?

  穆思遠有些傻眼,這明顯又是超出他的視野範圍內東西,也不知道自家女兒和女婿,整天是從哪兒得知這些稀奇古怪的消息。

  ………………

  經過了足足半個小時的詳細盤問,在確定楊默這邊的確是做了周全計劃之後,穆思遠嘆了口氣,看向這位毛腳女婿的眼神有些複雜起來。

  「小默,有些時候我在想一個問題。」

  穆思遠的眼神有些莫名。

  楊默很謙恭地看著他:「爸,您說。」

  穆思遠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在想,我們究竟是不是一家人?」

  楊默一臉的愕然:「爸,這話卻是從何說起?莫非……您還在為前段時間的那件事生氣?」


  穆思遠搖了搖頭:「我不是生氣,是傷心……王一諾這次給你碼的底牌,從本質上來說,跟我當初碼的底牌一模一樣……這不奇怪,畢竟我們都知道組織上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所以,我傷心的是……為什麼你寧可選擇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家人!?」

  !!!!

  被穆思遠這麼一提醒,楊默這才驚覺,剝開那一層層洋蔥皮厚,其實王一諾這段時間給自己爭取的資源和底牌,說到底全都是建立在貴州和滇南的特殊性上的,而究其原因,這種特殊性與當初的陽信縣那邊並無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西南那邊的影響力要更大一點罷了。

  這……

  楊默一時之間,腦子裡頓時有些凌亂,隱隱間,竟然莫名多出一分心虛的感覺。

  穆思遠見狀,重重嘆了口氣:「我一直都說,一家人最重要,所以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這個當岳父的,該做的還是得做,該提醒你的還是得提醒你。」

  說著,輕輕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地說道:「其實這一次,你和雅兒不該回來的……如果你們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是一定不會讓你們過來的。」

  楊默一愣:「為什麼?您生日啊。」

  穆思遠呵了一聲:「因為,部裡面的領導小組這兩天正在指揮部這邊視察工作。」

  聽懂了自家岳父的言下之意,楊默皺起了眉頭:「爸,你是說,有人想要見我?」

  穆思遠哼了一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當初要麼就該把項目全部交到省里,要麼就該全部留著跟王一諾合作;」

  「喜歡和稀泥?」

  「哼,這下好了,露出褲襠里的小了吧?」

  「人家不聞著縫找過來才怪!」

  楊默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可是部裡面領導找我幹嘛?而且真要找我的話,一通電話或者一紙文件就夠了啊,何必這麼麻煩?」

  穆思遠冷笑一聲:「這不是禿頭腦門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麼,還用猜?」

  楊默想到一種可能,倒抽一口涼氣:「爸,您是說……?」

  穆思遠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重新拿起茶杯:「這次帶隊過來考察的領導級別很高,你自己注意點。」

  楊默有些牙疼地砸了咂嘴,最終輕輕一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爸。」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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