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洪賊

  第109章 洪賊

  山滴嵐光水拍堤，草香沙暖淨無泥。

  翌日，朝陽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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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苑碼頭便駛來了一艘小船。

  阿碧剛一下船，就看到一群匠人在往門裡運送磚塊。

  她不禁疑惑，上前對一位正在休息的大叔問道：「大叔，我是這裡主人的侍女，昨天有事出門了，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噢，這個主家的書房不知怎的牆上破了個大洞，昨兒個就找我們啦，不過昨天我們在城裡忙著，今兒也有活兒，只能趁早過來了。小姑娘，你這個主人可不錯啊，長得好看不說，出手也闊綽，要不是昨天晚上實在太累了，我都想連夜過來幫他修好……」

  大叔有點兒話癆，阿碧跟他聊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脫身。

  進門，她又找到管家，很快就搞清楚了昨日之事。

  不過眼看管家似乎被昨天的龍吟嚇得不輕，提到公子的時候也一副敬若神明的模樣，阿碧便更加好奇了。

  穿廊過橋，她來到洪塵住處，剛想敲門，房門卻忽然打開。

  只見洪塵換了一身黑衣，以一根串聯珠玉的紅繩束髮，腰系紅色絛帶，一側掛著阿碧親手繡的香囊，裡面有她精心挑選的香料，旁邊同樣是她繡的用來裝瓜子兒的荷包，後腰露出半個青玉酒葫。

  「公子這麼早就要出門嗎？」阿碧一臉驚訝。

  洪塵也訝然道：「你怎麼回來了？」

  阿碧一笑：「我是公子的侍女，因私離開一天已經很不守規矩啦，況且王姐姐現在也被禁足，我陪了她一天感覺她好了一些，我就先回來看看，公子不是說我以後還可以隨時去找她嗎？」

  洪塵頷首，旋即笑問：「情況如何？」

  阿碧頓時臉色一垮，噘起小嘴跟洪塵說明先後，接著頗為內疚地道：「雖然我並不後悔向王夫人告密，可看到王姐姐哭的時候，我還是感覺有些對不起她。」

  「呵呵，這很正常。」

  洪塵伸手輕輕揉了揉阿碧的頭髮，道：「伱只不過是既不希望她未來受到傷害，又很難接受她當下的難過甚至感同身受。阿碧，你很善良。」

  阿碧眼珠上移瞟了一眼，微紅著臉說：「公子你就別誇我了，我現在還擔心要是她以後知道這件事情了，不知道會怎麼說我。」

  「她要是真把你當妹妹，那她就只會感謝你。」洪塵關上門，笑道：「你回來的也正巧，我正打算出門買點兒禮物，你幫我出出主意。」

  「禮物？公子要拜訪何人？」

  「這就是我說的巧。王夫人生意很不錯，最近穩定下來了，請我去慶功宴。」

  阿碧眼眸微轉，嬌俏地笑道：「這樣啊，那我又能去找王姐姐了，真好！公子可否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換身衣服。」

  「不急，我們下午才去赴宴，早上的時間就順便逛逛吧，除了備禮之外，你也可以買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今天所有的消費由公子替你買單。」

  阿碧不缺錢，可聽到這話還是莫名驚喜，如小雞逐米般飛快點頭後，迅速轉身噔噔噔跑回自己的小院。

  洪塵來到正廳坐下，喝著侍女剛剛沏上的熱茶，嘴角不自覺地上跳。

  慶功宴，的確是個極好的主意，既符合當下的時機，又能正大光明地請人做客，畢竟洪塵是醉紅塵的大東家，邀他出席完全合情合理。

  王夫人真是聰明，能想出這麼一個叫人不好拒絕的理由。

  嗯，才不是因為她在信封里放了一根自己親手做的紅色發繩。

  片刻，阿碧換了一襲淺綠荷花裙，濯如池中新蓮，清新柔靜。

  下人牽來兩匹白馬，二人騎馬入城。

  你可以將大宋叫做大送、大慫，但你不得不承認，宋朝真的很有錢。而這便是仰賴於將過去總在土裡刨食的農民大量解放出來的發達的工商業。

  在物質消費即便奢侈品也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人們自然而然地開始追求精神享受，於是大量的娛樂服務產業也應運而生。

  青樓內鶯歌曼舞，酒肆中文採風流，戲曲、雜技、音樂、詩歌、小說等等都迎來了蓬勃的發展。

  可惜，就是不會打仗。

  這麼說似乎也有失偏頗，全冠清說的沒錯，群龍不可無首，大宋這條龍似乎在太祖之後就沒有遇到一個真正合適的龍頭。

  入得姑蘇城，勤勞的人們早已經打開店門，支起攤位，熱火朝天地開始了即將維持到深夜的工作。

  阿碧不是第一次來到姑蘇城，但往昔能夠自由逛街的次數卻也不多，更何況今天洪塵還給了她買買買的權限。

  於是，向來溫柔如水、笑不露齒的江南女子，也在八街九陌、人聲鼎沸中發出清脆響亮的歡笑聲。

  日頭漸高，洪塵鬆了松絛帶，苦笑道：「阿碧，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小侍女有一手驚人的廚藝，對食物的興趣遠高於其他，不過她胃口不大，多是淺嘗止輒，同時評價或研究一番，剩餘的也不好浪費，所以只能交給隨行的洪塵來消滅。

  聽到他這麼說，阿碧也害羞地吐了吐舌頭，乖巧道：「抱歉，公子。」

  「小事，下次我們再來。」宋朝的小吃點心花樣可一點兒也不比後世來得少，洪塵也很感興趣。

  而後，將大堆物品僱人送回別苑，兩人提前起碼回家等著。

  剛剛坐下，阿碧給洪塵倒了杯茶，輕聲問道：「公子，昨日來的是丐幫的人，他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嗯，確實不太好。不過關係不大，也不會影響到阿朱。」

  阿碧眼珠一轉，道：「那就是會影響到喬峰喬大哥了？」

  「嗯。不過你怎麼管他叫大哥？」

  阿碧掩嘴輕笑：「阿朱姐姐在信里提過兩次，我就跟著她叫了。對了，公子，管家說，昨天聽到龍吟聲……」她頓了頓，看洪塵臉色無異，才道：「是降龍十八掌嗎？」

  洪塵頷首：「不錯。」

  「公子也是丐幫中人？」

  「是吧，我曾拜丐幫上任幫主汪劍通為師。」

  「那公子與喬大哥豈不是師兄弟？難怪喬大哥叫公子大哥。」

  「哈哈，這你可猜錯了，若以師承關係來論，他還得管我叫師叔。」

  阿碧驚訝地張開小嘴。

  洪塵未多解釋，話題一轉，感慨地道：「我得提前幫他準備聘禮了，你說說，你阿朱姐姐喜歡什麼？」

  「啊？那麼快，會不會太早了？」

  「這種事自然是宜早不宜晚，成親嘛，總得帶點衝動。」

  「是這樣嗎？」

  「是的……吧？」

  隨後，兩個都沒什麼經驗的人，討論得頭頭是道。

  下午。

  船隻出發，抵達曼陀山莊後，卻是無人來迎。

  阿碧眨了眨眼：「公子，你沒告訴王夫人嗎？」

  「咳……忙得忘了。」

  要是告訴了她，那還能算是驚喜嗎？

  「唉，好吧，那我們先下船，然後再叫人來搬禮物。」

  沿青石路入島不久，便看到幾位侍女正在忙碌，她們都見過洪塵和阿碧，於是一人趕忙去報信，一人引洪塵入內，其餘的隨阿碧返回碼頭。

  山莊後院。

  寬敞明亮的臥房內，風姿綽約的美婦人穿著愈發顯俏的素白裡衣，對著一面銅鏡緩緩梳頭，她抬起手臂時下擺跟著上揚，便會露出雪白婀娜的腰身與宛如紅豆的肚臍，凝脂肌膚柔軟細膩，略微有肉卻也是嬌皮嫩肉，無有餘贅。

  只是，當她望向鏡中雍容優雅的面龐，便會悶悶不樂地低聲吁嘆。而後眼波流轉，便開始神思不屬地開始構思著今日該怎樣寫信。

  忽地房門敲響，思路被斷，她頓時眉頭一緊，氣質也瞬間凌厲。

  「什麼事？」

  門外的侍女聽到清冷的詢問後不由地緊張起來，連忙道：「稟告夫人，洪公子與阿碧姑娘來了。」

  話落，侍女忐忑地等待著夫人的回應，卻遲遲沒有聽到聲音。她害怕漏聽，急忙上前一步貼緊房門，緊接著便聽到房間裡突然傳出叮呤咣啷的雜聲。

  「夫人！您還好嗎？」侍女驚呼，卻不敢擅自闖入。

  「我沒事，你……讓嚴婆婆快些過來找我，然後你多帶些人去公子身邊候著，一定要好好招待貴客……告訴他，我隨後就來！」

  「是，夫人。」

  少頃，嚴婆婆快步趕來，房裡不斷傳出詢問。

  「婆婆，你覺得這件如何？這件呢？不好不好，我再試試那件，你幫我把珠釵取來……」

  嚴婆婆不敢猜想，更不敢多問，只能幫助她一次次換衣或調整妝容。

  前廳。

  阿碧直接去了琅嬛玉洞尋王語嫣，洪塵一人獨坐，看著桌上擺滿的各式各樣的點心，以及周圍幾乎站滿的侍女，不禁啼笑皆非。

  他倒是勸退過，可這些侍女一聽，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可見王夫人在曼陀山莊的威勢著實非同凡響。

  看就看吧，反正咱也不是光著身子。

  喝完一壺茶，吃下不少點心，外面忽然傳來侍女行禮叫人的聲音。

  洪塵把餘下的小半塊糕點塞進嘴裡，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門口，一道淺紅色身影婉約而來。

  蓮步姍姍，姿態優雅，雲鬢珠釵，玉面紅唇。

  白色長衣，外罩一件紅色薄紗，營造出朦朧之感。

  一條紅綢束腰，顯出此前未曾得見的誇張曲線。

  兩峰高峻巍峨起，移步輕顫動人心。

  洪塵目光恣意，甚至極其放肆。

  從她絕色姿容飽含成熟風韻的臉龐上寸寸緩移，漸漸穿過白皙鵝頸，來至微微露出的精緻鎖骨，再隨波峰波谷大起大落。

  王夫人的眼睛從第一刻開始便凝視著他的雙眸，對他的目光自然盡在把握。

  紅唇一抿，恍若天然帶笑，趁著自己尚能平靜的工夫，她一揮手道：「全都下去吧，守在院外，今日貴客臨門，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侍女們齊齊應聲，而後拍著頭低著頭快步離去。

  轉眼，周遭空空，大門緊閉。

  王夫人移步上前，卻因一時不察，腳下一絆便向前撲倒。

  洪塵大驚失色，連忙邁步伸手去接。

  一手挽住柔腰，另一手卻因顧及不暇而放得稍高了些。

  沒有人可以觸摸到天上的白雲，但洪塵認為自己找到了人間的替代品。甚至於，他回想到了許多年前打球的時光。

  香風撲鼻，懷中軟玉一聲嚶嚀。

  低頭一看：杏臉桃腮，媚眼如絲，鼻翼翕動，紅唇微張。

  嚇壞了的夫人情不自禁地發出劫後餘生的喘息。

  頸上忽地滲出香汗，一顆顆宛如鋪在白紙上的珍珠。

  「夫人，你出汗了。」

  美眸一震，睫毛輕顫，她道：「公子，可否……為妾身擦一擦？」

  「夫人客氣了，在下責無旁貸。」說著，洪塵埋下頭去。

  王夫人低呼一聲，抓住洪塵衣衫的雙手驀然用力，顫聲道：「去……去裡面……」

  洪塵雖未抬頭，卻也十分禮貌地詢問：「我喜歡這裡，可以嗎？」

  「也……也行……」

  （知道後面的你們不愛看，我就刪了替你們省一筆。）

  日後。

  我不介意你們叫我洪賊。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