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反將一軍
「免費？不會是有什麼額外費用吧？」洛凡開口問道。
畢竟他也知道，免費才是最貴的這句話。
「絕無其他費用，當然伙食費你要自己付。」老人微微昂首回道。
「多嘴問下，老人家您是什麼境界，所教何種武功？」洛凡問道。
老人勉強挺住腰杆，語氣平淡道：「老夫不過是一介武師，師承靈雲山蒼鶴流。」
武師.....
洛凡上下打量一番老人，以他的歲數和右腳殘疾，氣血肯定是虧空嚴重，現在的實力有沒有武徒都不好說。
當然，事情肯定不只有壞的一面，他年齡這麼大，武學經驗應當十分豐富。
洛凡看眼唐裝老人，又望向他身後的破敗武館，沉默片刻，開口道：「老人家，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您免費收徒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還是了解清楚前因後果較好，別到時候為了省錢，再惹上一堆麻煩。
老人負手而立，高深莫測道：「緣......妙不可言，自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定然是名萬世不出的奇才。」
聽到這般糊弄人的回答，洛凡搖搖頭，沒有絲毫猶豫，轉頭就走。
看到洛凡要離開，老人瞬間就急了，他也顧不上裝大師了，一瘸一拐地走下石階，擋在洛凡面前。
「嘿嘿，少年留步，留步。」
老人摘下臉上的老式墨鏡，露出一雙透露著狡黠和精明的小眼睛，他身上的大師氣質陡然而散，只剩下一股賊眉鼠眼的猥瑣氣息。
「少年，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就不瞞你了。」老人扶著牆壁，繼續道，「武道協會要求，任何有營業執照的武館，每個月至少招收一名弟子，要不然取消當月的武館津貼。」
武道協會，一個專門統管天賜城武館的官方機構。
想要在天賜城開武館，就必須通過武道協會的考核，這考核通過率極低，但通過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首先就是擁有營業執照的武館，可以招收弟子。其次，政府每個月都會給武館發放一筆不菲的津貼。
洛凡瞭然點點頭：「我明白了，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武館裡做個掛名弟子，方便你騙政府補貼。」
老人連連擺手道：「什麼叫騙，說的太難聽了。這叫新式的養老金髮放模式，老夫都七十多歲了，只能靠這點津貼勉強生活。少年你就當助人為樂，幫幫老夫吧。」
洛凡摸著下巴道：「老人家，這津貼一個月多少錢？」
聞言，老人摸摸鼻子，含糊道：「也就.....五六千吧。」
見他沒說實話，洛凡當即轉身。
老人急忙道：「一萬三千塊，每個月政府津貼一萬三千塊。」
洛凡神色有些驚訝。
就這破武館一個月能拿一萬三千塊的補貼？！
似乎是看出洛凡的疑惑，老人解釋道：「別看我的武館破舊，但也是官方認證的A級武館，所以每個月的津貼也是最高一檔。」
聽到這番解釋，洛凡陷入沉默，低頭沉思。
現在他沒錢報正經武館，在這裡當個記名弟子，學習基礎拳理，暫時過渡一下也是好事。
洛凡抬起頭，問出了最後一件事：「老人家，你沒有什麼仇人吧？」
他可不想加入一個麻煩纏身的武館。
老人笑道：「我一個瘸子能有啥仇人。」
洛凡緩緩點頭。
想來也是，他一個氣血虧空的殘疾武者，要是真有仇家，恐怕早就死了，哪裡會像現在這般活得自在清閒，甚至還有心思去騙政府補貼。
洛凡心中做出決定，比出一個OK的手勢。
「你這是同意了？！」老人的綠豆小眼裡，流露出喜色。
洛凡搖搖頭，又將OK手勢往前伸了伸。
老人滿臉不解，仔細盯著眼前的手勢......拇指和食指彎曲相接，形成一個圓環，其餘三根手指伸直。
「啊？」老人似乎看出些什麼，不可置信道：「你，不會想要錢吧？！」
洛凡晃動著三根伸直的手掌，笑著說道：「三千元，我在你的武館裡，做一個月記名弟子。」
老人身子顫抖，捂著心臟，一臉痛心道：「你真好意思坑我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人家？！」
洛凡一臉無語：「您都好意思騙政府津貼了，就別說這種話了。」
聽到這話，老人站直身子，也不賣慘了。
他撓著花白的頭髮，神色略顯猶豫。他已經在這兒站了半個月了，沒有忽悠到一個人。
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再沒有招收不到弟子，這個月的武館津貼可就沒了！
「這錢我能給，但老夫也有要求！」老人說這話時，幾乎是咬著牙的。
「您說。」
「除了周六日以外，你每天都要在武館練習至少八個小時。」
武道協會的人每周都會進行隨機檢查，並且要求武館裡有弟子存在。
「八個小時嗎？可以。」洛凡答應下來。
他本來就準備，投入大量時間到武道上面，這要求正合他的心思。
這番交易，老人也不知自己是虧是賺，因此，他滿臉彆扭道：「老夫名叫魏青，在這一個月里，就是你的師父了。」
洛凡行抱拳禮道：「弟子名叫洛凡，師父您看這三千塊錢，什麼時候能結清。」
「哪有剛拜師就讓師父掏錢的道理？」魏青一臉怨氣，小聲嘀咕，「等月底給你結算。」
「師父，接下來我該幹什麼？」洛凡笑道。
「與我去武館登記。」
說完，魏青便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家破爛武館，見此，洛凡也跟了上去。
登記流程並不複雜，只需要洛凡提供自己的身份證號，外簽一個合同即可。
待到登記結束，洛凡便離開了武館，朝著圖書館而去。
魏青看著自己這名新弟子的身影，長嘆一口氣。
向來只有自己坑別人的份，今天卻讓這小子反將一手。
......
夜晚。
青山武館。
魏青拿著一把線香，拖著無力的右腳，走進一個小房間內。
房間靠牆的地方，擺有一張紅木長桌。
桌面上，一個香爐置於中央，爐中香灰滿滿。旁邊幾碟貢品整齊排列。此外，還有一個繪製著「蒼鶴遊仙」圖的面具以及一塊靈牌，靈牌上寫著「家父魏山虎」幾個字。
魏青熟練的點燃線香，朝著靈位拜了幾下，最後恭敬地將線香插進爐中。
「爹，您老吃好喝好，在下面可要保佑您兒子一生大富大貴，無病無災。」魏青看著牌位上的名字，嘴裡念叨著。
魏青似乎想到什麼，開口補充道：「對了爹，今天有個小子坑了您兒子三千塊，您要是在天有靈，就去踹他一腳。」
「額......算了，您這腳重，他可能受不住，那就絆他一個跟頭吧。」魏青嘀嘀咕咕著。
不過他也知道，自家父親為人剛正，若是真的在天有靈，怕是會先來踹自己。
想到此處。
魏青又從身後拿出一盤豬頭肉放到長桌上。
「爹，您的遺願我怕是沒法完成了。」他蒼老的臉上浮現出傷感與落魄：「您也看到了，我天生就是一個的瘸子，唯一的本事就是守著您留給我的武館苟且偷生。
什麼重返靈雲山，振興蒼鶴流，實在太不切實際了。
爹，對不起，又讓您失望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