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想要青史留名？你也配！

  良馬，可日行百里里。

  駿馬，可日行兩百里，

  而寶馬可日行千里，尤其是來自北蠻的汗血寶馬。

  劉武烈深知這一點，正因如此，他在逃出乾清宮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北蠻贈予的幾匹汗血寶馬，心中只想著儘快擺脫追兵，保全性命。

  從乾清宮殺出重圍之後，劉武烈帶著一眾侍衛，猶如離弦之箭，奪命狂奔。一路上，他們幾乎沒有停歇，馬蹄聲如雷，飛揚的塵土，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不知道後面追兵有多久，更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才算安全，只知道一直跑，就永遠不會被義軍追上。

  然而，就算是再好的戰馬終會有力竭之時。

  伴著一道聲嘶力竭的嘶鳴聲，他們胯下的戰馬實在堅持不住，癱倒在地。

  心中只想著逃跑的劉武烈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摔落下馬，整個人這才回過神來。

  他狼狽的起身，茫然的看向四周，「這裡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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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切讓他心中一片茫然，四周的景象令他感到陌生而又無助。

  自從他登基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過乾清宮，對於這些他曾經掌控的姜瑜也僅僅只是在地圖上看到過，更不要提踏足。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恐懼，曾經的權力與榮耀已然化為泡影，他的身份也從帝王淪為亡命之徒。

  「陛下，我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身邊的侍衛面面相覷，臉上同樣流露出一絲茫然。此刻，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安，曾經無畏的勇士，如今卻如同迷失的羔羊。

  有人看了早已累癱的戰馬，不禁慶幸道：「不過看樣子，我們最少跑了有幾百里，那義軍是絕對追不上來的。」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絲希望，仿佛在尋找著心中的那點安慰。

  「但願如此！」

  劉武烈聽到這話，沉悶片刻，木訥地點了點頭。可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脆弱，聽起來根本沒有多少的信心，仿佛連他自己也不再相信這份希望。

  幾名侍衛四處尋找柴火，生起篝火來取暖。篝火在夜色中跳動，火光映照著他們疲憊的面龐，仿佛在訴說著這一段艱難的逃亡之路。

  眾人圍坐在篝火前，眸光閃爍，心思各異。

  篝火的光芒在他們的臉上跳躍，映照出一幅幅疲憊而又落莫的面孔。此刻，他們的心中都明白，逃到哪裡才是個頭，逃到哪裡才算安全，已然成為了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

  篝火撲朔不定，劉武烈悲慘的面色在搖曳的火光的映襯之下，多了幾絲陰森可怖的氣息。

  此刻，他的心中既有對前路未卜的絕望，更有不願認輸的不甘與憤怒。曾幾何時，他是這片土地的主宰，權力與榮耀環繞在身，然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唯有逃亡的命運在無情地吞噬著他。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他絕對不會任由林仲雲的義軍繼續壯大，絕對會將他扼殺在搖籃里。

  然而，儘管心中充滿了悔恨，他也明白，這世上沒有回頭藥，一切早已無法改變。時間的洪流無情地將他推向了無盡的黑暗。

  「陛下，就將就吃吧！」一名侍衛將自己身上僅存的食物遞給劉武烈。

  劉武烈緩緩抬頭，看著這名對他忠心耿耿的侍衛，麻木的接過食物，本想對他說些什麼諸如賜他個一官半職的話，但下一秒卻明白他現在的身份不是一國之君，而是個逃亡者。

  他又想著對他說聲謝謝，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個時候，他才恍然發現，在他的記憶中他就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句謝謝。

  曾經的他只會用命令和權威來指揮身邊的人，而如今，面對忠誠與付出，他卻無言以對，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以前身為皇帝的身份讓他不必也不可以對身邊的人說聲謝謝，只是現在他能說了，心中卻是無比的酸澀。

  「陛下，現如今義軍還不能一手遮天。」一旁的侍衛堅定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希望，「只要我們進入北蠻的地界，那義軍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是啊，殿下還是歇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另一名侍衛補充道，眼中閃爍著關切的光芒。

  劉武烈茫然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感到一陣複雜的情緒。這一刻，他竟然需要身邊的侍衛來安慰，內心的脆弱讓他感到無比尷尬。他曾是權力的象徵，如今卻不得不依賴於這些曾經追隨他的忠臣。

  這是何其的可悲？

  何其的諷刺？

  只是面對這一切，他又能做什麼？

  他只能將這一切全都歸咎於罪不可赦的林仲雲身上，如此他的心才能輕鬆一點，才能不那麼大的壓力。

  時間是最能撫慰一切傷口的良藥，

  事實證明，即便是再大的仇恨，再大的憤怒，

  當睡意來襲的時候，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會被忘卻。

  這個時候，他倒是覺得所謂的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根本就是一句錯話。

  他們之所以睡不著，不是因為心中的情緒雜亂，只是因為睡意還不夠罷了。

  ……

  第二日，清晨。

  劉武烈緩緩睜開惺忪睡眼，一道刺目的陽光映入他眼帘，讓他本能伸手去遮擋。

  雖然這是他頭一次睡在宮外，並且還是這般的荒野，但他只覺得昨夜睡得十分香甜。

  昨夜鬱積在心中的怨氣也仿佛徹底消散了一般，身體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之感。

  然而等他徹底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他怎麼也不會忘記的一張面孔。

  「林…林…林仲雲，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由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心中充滿了恐慌與不安，仿佛面對著一個無法逃避的夢魘。

  這讓他原本不錯的心情徹底跌入谷底，曾經的暢快與輕鬆頓時被恐懼與憤怒所取代。

  林仲雲微微一笑，大馬金刀坐在劉武烈面前，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皇帝，嘴角掀起一抹揶揄的笑意，「怎麼樣？睡得挺香？」

  面對林仲雲的反問，劉武烈徹底慌了神，本能的向後退，想要遠離林仲雲這個他眼中的逆賊。

  可是他退著退著，發現後面猶如一堵城牆一般，退無可退。

  等他回頭望去，只見一群全副武裝的義軍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將他的退路徹底堵住。

  那些面色冷峻的義軍，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屈，仿佛在等待著一個宣判。

  「跪！」

  「跪！」

  「跪！」

  義軍望著眼前這個他們曾經的帝皇，面色冷峻，發出一聲聲猶如洪鐘的叱喝。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朝廷的昏聵，那個時候貪官污吏是如何剝削欺壓他們的。

  而這一切全都拜眼前這個少年皇帝所賜。

  他們之中有不少的人就是因為這個少年皇帝失去了親人，過著流離失所，直到現在還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隨著一聲一聲的呼喊，劉武烈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他知道，自己曾經的權威在這一刻徹底崩潰，眼前的局勢已不再是他所能掌控的。

  「林…林…林中雲，我乃是大乾皇帝，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他強壓著心底的恐懼，結結巴巴的厲喝道，聲音中透著無助與慌亂。

  此刻，這位始終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再難以保持現在身為皇帝的冷靜與鎮定。

  「不能？我們為何要聽從你？」林仲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眼神如刀，直刺劉武烈的心底，「你曾經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難道你還認為你是大乾的皇帝，你還能命令我們？」

  「跪！」

  「跪！」

  「跪！」

  義軍官兵再次敲打著手中的武器，喊聲變得愈發高亢，一次比一次嘹亮。

  「不！」

  劉武烈面目猙獰，厲聲咆哮道：「寧死不跪！」

  他心中燃起一股不屈的鬥志，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尊嚴與驕傲都被喚醒了。

  「我乃大乾皇帝，乃九五之尊，豈有跪拜在地之理。」

  他的話語如雷霆般響亮，迴蕩在空氣中，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氣勢。儘管身處絕境，儘管周圍的義軍如狼似虎，他依然不願低頭。

  隨著他的情緒愈發激動，眼中迸發出近乎癲狂的神色，「普天之下，只有天父地母能讓我下跪，其餘的都不能！」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中迴蕩，似乎在宣告著他最後的尊嚴。

  哪怕是死，他都不願做一個向敵人跪拜的人，做一個懦夫。

  「呵呵！」

  看著眼前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劉武烈，林仲雲頓時氣笑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樣的氣節就僅僅是在這裡展現的？

  「你從來都不是漢子，到了最後也不用擺出這樣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

  他一步一步走向劉武烈，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你想要死後留個好名聲，但我就偏偏不如你所願。

  今後的史書會將你的殘暴行徑記錄的一清二楚，你只會是個昏君，飽受千古罵名。」

  「不…不…你不能！」

  劉武烈面色猙獰，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現如今他已然認命，只想在死後留下一個好名聲。

  但就是這樣的要求，林仲雲都不願滿足。

  「不，我能！」

  林仲雲的聲音冷酷而堅定，毫不留情，語氣在這一刻更是變得冷酷無比，「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造就。」

  「請放心，我會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都記錄在冊，包括與北蠻勾結，水淹漢州的行徑。」

  「啊！！！」

  劉武烈已然被憤怒沖昏頭腦，雙目充血，睚眥欲裂的喝道：「我要殺了你！」

  「殺我？給他刀！」

  林仲雲輕笑一聲，臉上儘是對劉武烈的輕蔑之色。

  這更加激起了劉武烈心中的怒火，他從一旁官兵懷中抽出長刀，嘶吼的砍向林仲雲，仿佛要將一切仇恨都傾瀉在這個逆賊身上。

  林仲雲看著這一刀，不閃不避，眼中透出一絲冷酷。

  只聽『鐺』的一聲，火星四濺之下，劉武烈手中的長刀頓時崩飛出去，他的虎口更是被震得發麻。

  林仲雲有著系統加持，更是經歷了這大大小小無數戰，又豈是從沒上過戰場的劉武烈能對付的。

  「看，身為一個皇帝你連刀都拿不住，要你有何用。」

  林仲雲緩緩走向劉武烈，肆意的嘲笑道：「放心，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殺了你，那樣反倒給了你一個痛快。」

  「你想要死後留下個好名聲，但我偏不如你所願，因為你不配！」林仲雲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刺入劉武烈的心中。

  「再來過！」

  話音落下，便有一柄長刀落在劉武烈的面前，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曾經的榮耀與現在的卑微。

  「可惡！」

  「可惡！」劉武烈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喝，他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心中燃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

  這簡直就是在羞辱他，羞辱一個曾經的皇帝，讓他在眾人面前失去尊嚴，淪為一個被嘲弄的笑柄。

  「你想要的尊嚴，現在就拿去吧。」林仲雲的聲音冷酷無情，帶著一絲譏諷，「來吧，試試你的勇氣。」

  「如果你勝過我，我興許會讓你在史書上好看點！」

  「去死吧！」

  他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仿佛這一刻他要將所有的憤怒與絕望化為力量，沖向林仲雲。

  劉武烈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刀，向林仲雲衝去。刀光閃爍，帶著他心中的怨恨與屈辱。

  然而，林仲雲卻輕鬆地躲開，隨後反手一擊，刀刃划過空氣，帶著一陣破空之聲，狠狠地砍在劉武烈的肩膀上。

  「這一刀，是為了你當年對百姓的壓榨！」林仲雲的聲音如同雷霆，震耳欲聾。

  劉武烈悶哼一聲，疼痛如潮水般湧來，他忍不住後退，心中憤怒與羞辱交織，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再一次衝上前去，手中的刀揮舞得更加瘋狂，但依然無法觸碰到林仲雲的身影。

  「這一刀，是為了你對漢人的背叛，勾結北蠻！」林仲雲冷冷地說道，刀光再次閃爍，划過劉武烈的手臂，鮮血頓時狂涌而出。

  「給我一個痛快！」

  劉武烈面目扭曲，淋漓鮮血順著他的左臂不斷流下。

  林仲雲聞言，殘忍的笑了笑，「想得美，這一切才剛剛開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