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葬身車底
那音樂仿佛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絲絲縷縷地鑽進人的耳朵,直抵心底,讓人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寒意。
安樂被那陰森的音樂驚得面如土色,下意識的朝我靠了靠。
司機將車速放緩,從窗外撲進來的風的呼呼聲頓時沒了。
我朝他看去,只見他一手把持方向盤,一手在屏幕上不停的用力點觸關閉按鈕,卻怎麼也關不上中控台的屏幕,那陰森的音樂還在持續的播放著。
「不會這麼邪門吧?」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安樂忽然小聲道:「我們下車吧。」
我也感覺這車子裡怪滲人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聽到她的話後,應聲道:「好」,隨即朝那司機道:「師傅,停車吧,我們在這裡下車了。」
司機停了車,回頭朝我們道:「對不起啊,這中控屏好像失靈了。你們能不能別投訴我。做我們這行的真是非常辛苦。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的,回去累得就想睡覺。第二天睜開眼睛,頭頂上又好像懸著一把刀。如果份額做不完,明擺著就是虧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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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會的!」我說著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然後等著安樂出來之後,與她並排走上了人行步道。
我朝她看去,只見她的面色慘白,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顯然方才被那陰森的音樂嚇的不輕。
「安學姐,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你別忘了我可是光頭大俠呢」,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鎮定,言語詼諧一點。
安樂輕輕點了點頭,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還朝我淺淺的笑了笑。
大約走了幾百米,那陰森的音樂終於聽不到了,安樂的情緒才好了一些。
我回頭朝那車子看去,只見車子還停在那裡,兩盞車燈射著兩道筆直的光柱,心想那司機應該還在搗鼓那中控屏幕吧,不過方才那音樂著實嚇了我一跳。
慢慢的,我跟安樂到了一處拐角,隱約看到了一片花紅柳綠的大花園,月光下那些嬌艷各種鮮花正在微風中蕩漾,不時送來陣陣迷人的花香。
百草園!
我的心猛然一顫,齊桓就是在這裡遇襲的!看看手機竟然也是凌晨一點半!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湧上了心頭!
「安學姐,別往前走了!」
我見安樂竟然大步朝著百草園而去,不禁大聲喝止:「安樂,別去!」然而,她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驅使著,對我的呼喊置若罔聞,依舊朝著百草園堅定地大步邁進。
她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那般決絕,讓我愈發心驚。
我無奈之下只好緊追上去,一下拽住了她的手,用力阻止她前進。
就在她腳步停頓的一瞬間,她猛然回身,我萬萬沒想到,她的手中竟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壁紙刀,那鋒利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
下一刻,她毫不猶豫地朝著我的咽喉劃來,速度之快讓我措手不及。
我頓時大吃一驚,本能地急忙鬆手,迅速後退躲避。
安樂一刀劃空之後,目光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而後繼續快速的往前走。
我僵在了原地,不過心裡十分清楚,她並未被邪祟附身,否則方才那刀定然迅捷無比,令我無法躲避。
方才,那一刀,更像是她故意將我從她身邊逼開。
「安學姐......」
我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她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依舊朝她喊了一聲。
安樂身形稍頓,並未回頭,繼續朝百草園走去。
我站在那裡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她婀娜的背影,心想,她到底怎麼了?為何突然對我行兇?
不過,瞧她那走路的姿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我隱約覺得她似乎並不懼怕藏在百草園裡的東西。
一陣「嘎嘎」的像是鴨子的聲音從百草園裡突兀的響起,在這寂靜的月色之下,格外清晰。
突然,一個人影從百草園裡竄了出來,那身影快如閃電,瞬間便到了安樂的近前,像是一條長毛狗一般蹲在了安樂的腳邊。
下一刻,我瞪大了眼睛,只見安樂居然伸手撫摸那男子的頭頂,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撫摸一條真正的狗一般!
我揉了揉眼睛,朝著那男子臉上看去,心頭再次一驚。
那竟然是在醫院門口遇到的那個長發的男子!安樂口中的對她暴露下體還揚言要「強姦」她的那個男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襲擊齊桓的人不是「張阿姨」而是這個男子?
無數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盤旋。難道是安樂指使這個男子對齊桓發動了襲擊?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我又立刻否定了自己。
不對呀,齊桓不是與她訂婚了嗎?他們畢業就要結婚的呀,沒道理啊!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安樂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正當我思緒紛飛,沉浸在萬千思緒之中,安樂驀然轉身,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我身上。那眼神交織著複雜的情感——無奈、警示,以及一抹不易察覺的冰冷寒意。
安樂忽然輕聲道:「這是我們那個村子裡的守村人,他叫阿狗,也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
「守村人?」我微微蹙眉,心想怪不得這傢伙身上透著一股子邪性。不過,這守村人不去守村,怎麼到了這裡來了?
我正思忖之際,那名長發男子突然動了,他猶如暗夜中的幽靈,揮舞著寒光閃閃的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猛撲而來,其速度之快,超乎想像,令人驚駭不已!
轉瞬之間,他已逼近眼前,刀鋒直指我咽喉,同時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撲面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猛然吐出一個字——「雷」!一道耀眼的閃電從我指尖噴發而出,狠狠地擊在了那長發男子的身上!
「啊......」
他慘叫了一聲,瞬間被雷電擊飛了出去而後重重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如此場景令安樂大吃一驚,倏然驚呼了一聲。
「阿狗!」
她急奔了過來,驚慌之間,將那全身焦黑的男子抱在了懷裡,口中不停的呼喚,淚水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我摸了摸脖子,心中後怕不已,走上前將那柄彎曲的怪刀提了起來,刀上那股腥臭味熏的我只想嘔吐。
「金汁!」我滿臉心悸的將那怪刀丟在一旁,心想難怪齊桓的傷口難以癒合,原來傷口染上了金汁。
所謂「金汁」,就是人們把糞便和毒藥混合在一起熬製發酵,讓它滋生出各種大量細菌的液體。農村早先時候用這種東西殺狼,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生化武器」了。
我大步上前,掃了一眼已被雷電擊穿身體從而重傷暈厥的那個男子,然後凝視著安樂,沉聲道:「安學姐,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安樂淚眼婆娑的抬頭盯著我,忽然悲戚的笑了起來,而後道:「想不到,你才是暗影社裡面最厲害的一個!」
我冷聲道:「我不是暗影社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樂忽然將一步手機丟給我。
我拿起那部手機,輕輕按下開機鍵,屏幕亮起的瞬間,一幅不堪入目的畫面赫然映入眼帘——齊桓與一名女子激烈「滾床單」的視頻如此刺眼地呈現在我眼前。
我的心頭不禁劇震,急忙關了手機丟還給她。
「我恨他,恨死他了!」安樂徹底失控,她聲嘶力竭地哭叫了起來,「為什麼他背著我亂搞?我難道滿足不了他嗎?他想怎麼玩,我就讓他怎麼玩,甚至連我例假的時候,我都沒拒絕過他,可是他為什麼還要背叛我?我之前讓阿狗給他一刀,就想給他提個醒,沒想到他今晚還偷偷跟那些女生撩騷,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瘋狂,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我站在一旁,驚愕不已。
齊桓的那些「情事」,之前他就隱隱約約暗示過我,只是我沒想到齊桓居然如此過分,受傷了還不老實!
安樂發現之後,定然因愛生恨的對齊桓動了殺心,只不過對我下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你們的事兒跟我無關啊!」我蹙眉說道。
安樂質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借給我錢,一次還借那麼多?你跟齊桓若不是交情匪淺,你怎會如此大方?齊桓既然必須要死,若不殺你,我心裡實在難以心安。」
我頓時愕然語塞,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心裡想著若不是當時看你可憐兮兮的,我怎麼會借錢給你?我本是出於一片好心,卻未曾料到捲入了這樣一場複雜而又危險的情感糾葛之中。
今晚的情形,分明是她在設計我。
安樂見我沉默無語,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不出來了吧?看來被我猜中,今晚沒有殺掉你,你可以報警把我抓起來了。」
我朝她道:「安學姐,你想多了吧?我之所以借錢給你並非我與齊桓有多麼深的交情,而是當時看你的狀態實在令我心痛。這才借錢給你。」
安樂的面上露出了愕然之色,隨即沉默了下來。
「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報警,你們的事兒我也不想摻和!」我瞥了一眼她懷裡的那個長發男子,繼續道:「你還是趕緊把他送醫院吧,不然他真的要沒命了!我就不奉陪了!」說完之後,我便大步朝前走去,不想再停留片刻。
我剛上了步行道走了十幾步,忽然聽到一陣猶如猛獸咆哮般急促的轟鳴聲傳來,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龐大的渣土車正隆隆飛馳而來。
剎那間,我的心猛地一揪,不禁朝著還抱著那男子坐在馬路上的安樂聲嘶力竭地大叫:「快閃開,快閃開!」
「滴滴......滴滴......」那急促的喇叭聲如尖銳的利箭,直直地刺向人的耳膜,仿佛要將這寂靜的夜晚撕裂。
司機在駕駛室內看到馬路上有人,頓斯滿臉驚恐,一邊按喇叭,一邊奮力地踩下剎車,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重達三十幾噸的渣土車,宛如一座失控的小山,在安樂驚恐到極致的尖叫聲中,無情地從他們身上碾壓而過!
「啊......」一聲悽慘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聲驟然響起,卻又在瞬間戛然而止。
我心頭一顫,眼睜睜地看著安樂與那個長發男子一同被捲入了車底深處,被車輪碾壓拖行!
「安樂!」我大叫了一聲,疾步追去。
「吱——」剎車聲寂靜的夜空中久久迴蕩,猶如死亡發出的悽厲尖叫。由於那巨大的衝擊力和難以阻擋的慣性,渣土車猛地向前沖了一段距離,隨後才在一陣尖銳刺耳到讓人幾乎崩潰的剎車聲中極速停下。
於此同時,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車底滾了出來。
我瞬間停下腳步,整個人被震驚得無法言語,眼前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讓我感到無比的揪心。
兩人此刻已變得面目全非,四肢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骨骼斷裂處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刺出皮肉,混合著鮮血和模糊的碎肉,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狀。
「安樂......」我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憤怒。
這麼一個如花似玉、嬌俏美好的女孩,就這麼在瞬間香消玉殞了,而且死狀竟然如此悽慘!
那名司機慌慌張張地從車上跳下來,當他瞧見地上那兩具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的屍體時,嚇得面色如紙般蒼白,雙手顫抖著急急打起了電話:「喂,派出所嗎......我.....我壓人了,你們快來呀!」
就在我痛心疾首、沉浸在無盡的悲傷與震驚之中時,忽然看到那頭髮花白的「張阿姨」出現在了遠處的月色之下,她那雙眼眸中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鷙。
她似乎察覺到我朝她看去,忽然像幽靈一般掉頭匆匆走了。
我緩緩回過頭來,再次望向那副慘景,不禁心痛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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