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劇情開始之前（上）

  同一時間，日本。

  此時東京是深夜，隨著大部分普通人沉入夢鄉，一些不法人員也到了集體活動時間。

  組織名下的某個酒吧里，黑色短髮、面容永遠帶有一絲疲憊的谷鞘等在某個圓桌邊，手指輕輕撥弄眼前雞尾酒杯里的薄荷葉。

  時針指向12點，一個高大的人影終於朝這邊走來。她抬頭，就見琴酒面無表情地在她對面坐下。

  谷鞘認識這位組織里這瓶最真的酒近兩年，對他這張冷臉早已習慣。不過這次，她在對方臉上多看了幾秒，然後忍不住開口。

  「你心情不好嗎？」

  他的表情跟某次伏特加忍不住誇了朗姆厲害時差不多……哦，不對，好像現在更噁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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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咬在嘴裡的香菸一頓，冷嗖嗖的目光直掃向她。

  「不要學基安蒂他們的臭毛病，格倫。」他語氣冷漠，然後直奔主題，「東西。」

  谷鞘只是隨口一問，琴酒反感，她自然不會再說，她直接拉開外套的內側口袋，取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緊緊握在手裡觸感冰涼，谷鞘心裡有種奇怪的悸動感，但她表面沒有顯露，自然地把藥盒放在桌上，推給琴酒。

  琴酒也沒有多話，當著她的面把藥盒打開。

  裡面是12粒紅白相間的藥丸。

  琴酒抬眼看來，這是表示附近環境安全、可以現場說的意思，熟悉他的谷鞘挑著能說的話開口：

  「這是過去某項研究的復刻品。」

  她以不高的音量介紹。

  「由於部分資料缺失，目前只做出半成品……不過在試驗階段，這種藥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服用藥的不管是白鼠還是人，都會迅速死亡，並且在屍檢查不出任何毒素。」

  「那位先生讓我交給你一份，以後任務里可以看情況使用。」

  琴酒安靜聽著，沒有打斷，沒有追問細節。直到聽完敘述，他才合上蓋子。

  「看情況使用……所以，這東西真的能製造完美犯罪？」

  他嘴角揚起，不知是高興，還是在諷刺什麼。

  谷鞘回答：「差不多。不過目前這種藥只有少量成品，它製作成本較高，無法大規模生產，只能在特殊場合用。」

  琴酒在聽到製作成本時微蹙了下眉，然後把藥收入大衣口袋。

  完成特殊藥物的交接，確定沒其他東西或任務後，琴酒很快離開，從頭到尾在這裡坐了不到五分鐘。

  谷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看著那盒藥——雪莉根據「銀色子彈」資料開發出的成果，開啟了主線故事的APTX4869——被他帶走，心底某處一陣抽搐。

  作為穿越者，竟然親手把這種大概率弄死人、小概率把人變小的毒藥交出去……雖然是推動重要劇情，可感覺還是糟糕透了……

  心情複雜的谷鞘快速喝完剩餘的酒，付了酒錢和杯子錢，將留下她身份痕跡的酒杯一起帶出酒吧。

  黑色豐田停在街邊，路燈的光從副駕駛座那側照入，在這片光線里，她看到一條通體碧綠的毒蛇在座位上仰起頭，對她微微點頭。

  見蛇做出這麼靈性的動作，谷鞘沒有意外，更沒有感到害怕，反而一副放鬆下來的樣子。

  她開車離開酒吧，車很快拐入外面主街道，她習慣性復盤一遍今天一天的行程。

  探望朱奈瑞克，關心實驗進度，完成……訓練場模擬狙擊，完成……接到BOSS郵件，去找庫拉索問她要藥，約定時間把藥交給琴酒，完成……接下來……

  谷鞘看向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看到那枚系統戒指時，忍不住輕輕嘆氣。

  還有最後一項工作。

  ……

  純黑的系統空間。

  一排休眠艙安靜地豎立著，在艙門關上後，外面的人無法看清裡面。這是系統對已退出的玩家的保護措施。

  谷鞘回到家後洗了澡，然後進入系統空間。等她來到最上面的區域時，青柳彬光已經到了。他靠在唯一的課桌邊，翻著桌上的東西，聽到聲音朝她看來。

  「既然來了，趕緊開始吧。」他站直身體。

  「……好。」

  谷鞘深深吸了口氣，走到桌前坐下，打開課本。

  ——上面是滿滿的、她看得一知半解的日語。

  這是系統空間的特殊之處。

  除了時間停滯、無法說謊、強制解除玩家的容貌偽裝，在玩家申請後，它還可以關掉玩家其他外掛，比如日語自動轉換功能。

  在結盟的一年來，谷鞘幾乎每天都會抽出1-2個小時來到這裡，關掉自己的語言功能，努力學習這門語言。

  這是谷鞘主動要求的。

  不是她嫌平時時間太多沒處用，她這麼做，是為了更好地去運用她的動物使者。

  谷鞘測試過自己的動物使者，鷹是各種各類的鷹科動物，還能利用基因製造出具有多種優勢的混種，但【人類】使者不一樣。

  用動物使者功能捏出來的【人】，他們有思想、記憶與情感，可以複製別人的容貌、DNA和指紋，同時絕對忠誠，但他們又有很大的局限性——他們具備的能力不可能超過她。

  她有的技能，他們可以掌握；她沒有的技能，不管怎麼教，他們永遠無法學會。

  最初的人使者只能說漢語就是這個原因，因為谷鞘這個製造者不會日語，流利的英語是用技能強薅來的，不是她本身會。

  谷鞘向青柳彬光說明這點，然後直接問他能不能教她。

  她不打任何感情牌，直言她學會日語很有用，這樣可以製造大量底層成員混進組織，甚至在必要時頂替某些代號成員，成噸成噸地去增加組織含水量……

  某瓶不帶一點酒精含量的滲毒酒一聽的確好處很大，非常爽快答應了。

  而且他不止答應，甚至教得十分負責，準備了課桌椅子和一大堆學習資料搬入空間。

  在又一次被青柳彬光再次糾正後，谷鞘看著眼前的筆記，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青柳彬光放下筆和課本：「你剛在現實里完成了其他任務吧？……學習語言不能急於求成，先休息一下。」

  今天在外奔波一天的谷鞘再次嘆氣。

  「我懷疑我是個廢柴……」她用著不太流利的日語，對自己的語言老師抱怨。

  學習語言需要天賦和努力，她天賦平平，努力程度也是一般，每天只有空間裡的這點時間能學，畢竟她還得留足精力應對組織的任務。

  「不是這樣的，你已經很優秀了。」

  青柳彬光耐心地說，特地放緩語速。他對她說話時，聲音一直很溫和。

  他的手機放在課桌上，上面是他找來的日語課程視頻。因為時間停滯，這裡只能播放電子設備里儲存的教學資源，無法連接外部網絡。

  谷鞘放鬆地坐在位置上，她沉默著，對方也沒有開口打擾她。兩人靜默了片刻後，谷鞘忽然看向青柳彬光的臉。

  「你會多少種語言？」

  「掌握到哪種程度？」青柳彬光問。

  谷鞘卡了一下，然後語氣有點微妙地說：「……堪比日語。」

  青柳彬光張開嘴，莫名沒有發出聲音，一秒後他說：「俄語，英語，日語，義大利語。這幾種比較流利。」

  谷鞘瞬間察覺到不對：「你是不是少說了？」

  她看出來了，一開始青柳彬光的口型是「四」，但由於無法說謊，他說不出來，於是改口說出具體的，畢竟少說只是隱瞞，並不算說謊。

  「……是的，其實還有一種。」青柳彬光淡淡地說，「但我學這門語言時壓力很大，我不喜歡它。」

  谷鞘見他這麼直白，沒有追問具體是什麼，開始在心裡細數他掌握的語言。

  她聽青柳彬光提過他的家世，他母親是克格勃特工，回到莫斯科生下他，所以會俄語；後來被帶去美國，又學了英語和組織大本營的日語；最後……

  「義大利語？」谷鞘有點奇怪，「為什麼是這門？」

  英語全球使用範圍最廣，漢語憑人數優勢生生殺到前二，之後是印地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主要在義大利用，其他地區使用者不多。

  ……總不會是因為黑手黨吧？

  「因為戈德瓦塞爾和BOSS母親背後的家族，是從義大利移民到美國的。」青柳彬光說，「抱歉，因為涉及到他，我之前沒把這點告訴你。」

  谷鞘沒生氣，在這一年的交流里，她大致清楚眼前的青柳彬光是什麼樣的人。

  經歷的確可憐，但實在讓人同情不起來，因為他冷血薄情、自私至極、隨時背叛——對無辜者乃至恩人，都會背後捅刀，抓住每一個機會，去榨乾別人身上最後一點價值。還喜歡戳人痛處。

  他精於偽裝，但偽裝之下，又有很明顯的三個雷區，他母親、雙生兄弟，以及父……呃，用這位父仇者的話來形容，是另一半基因提供者。

  三個雷區，兩個是因為愛，一個是因為恨。

  恨比愛深得多，面對前兩個，他還能裝一下，而最後那個……跟原著里降谷能拋下得知臥底信息的庫拉索直接跟赤井在摩天輪上BATTLE一樣，觸到就容易爆炸。

  在谷鞘思維跑偏時，青柳彬光還在詳細解釋：

  「那時很危險，家族擔心義大利會同意德國的提議……所以戈德瓦塞爾的父親即便很小，身體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也被家族的人一起帶去美國……」

  「蛇是他們家族的徽記，如果你去美國出差看到銜尾蛇圖案，那裡就是他的地盤。」

  谷鞘一愣。

  青柳彬光是原住民，生於蘇聯解體後，以他的年齡去反推他爺爺的年齡，那個時間……再加上逃走的地方……

  有什麼念頭飛快從她腦海里閃過，非常模糊，然後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前段時間，她照例去朗姆身邊匯報任務，發現對方在看美國新聞。

  其中有一起發生在教堂的FBI探員遇害案，手段非常兇殘，而且那裡是一座新教教堂，死者卻被戴上一頂巴掌大的小圓帽和亞麻頭巾。

  那明明是一個流浪千年的群體的服飾。

  朗姆當時一口咬定，是戈德瓦塞爾派人做的。

  「……」

  某個念頭在谷鞘腦海里逐漸變得清晰，一些組織過去以及未來的所作所為，湧入谷鞘的腦海，幫她撥開最後的迷霧。

  為殺雪莉能隨便炸掉日本第一雙塔大樓，掃射標誌性建築東都鐵塔，捧皮斯克成為日本財經界大人物，有武裝直升機……在她來前看過新劇場版劇透，他們甚至有潛艇，對國際刑警組織基地發射魚雷……

  說是犯罪組織，實際惡劣度堪比恐怖武裝組織，就這樣都沒成為全民公敵，那些國家的官方機構只能暗中調查。

  她原以為，黑衣組織是背靠美國某些人才這麼囂張，現在看來……

  「你忽略了重要一點，沒考慮那些庇護組織的『保護傘』。」

  「原本有地位、是組織高層，代表那些人可能之前就認識他……而他有那個能力去穩住他們。」

  「在我認識的組織高層里，作為三把手的戈德瓦塞爾最合適。」

  ——為什麼青柳彬光這麼個討厭他爹到巴不得剔骨去斷絕關係的人，在挑選適合的篡位人選、想通過對方去一個個找出背後保護傘時……只提到了戈德瓦塞爾？

  ——為什麼赤井這個FBI和水無怜奈這個CIA，這兩個來自美國情報機構的探員不待在美國臥底，要千里迢迢跑去日本？明明司陶特、雷司令還有阿夸維特這三個外國臥底，可以待在自己的國家裡。

  ——是因為組織大本營在日本，還是……他們在顧忌美國本土的什麼人？

  谷鞘慢慢抬頭。

  青柳彬光注意到她很久沒有說話，有點奇怪的看著她。

  七宗罪，天主教教義里的七種原罪，此刻其中的【貪婪】注視著有著蛇使者的【暴怒】。

  「青柳，難道你是……」

  ————

  5月31日，男主的生日。

  所以在這天徹底揭露他的身世背景。(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