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兒子儲君爹監國!一朝易儲,朱橘恐成最大受害者!
第315章 兒子儲君爹監國!一朝易儲,朱橘恐成最大受害者!
第314章朱長生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爹,憑啥我要做到最好,要超越歷史上所有的皇帝———」
他一臉委屈的道,
「換作您來,難道您能做得到嗎?」
「我看您也做不到,說不定您當皇帝,比我還菜呢!」
此言一出,三個大人皆笑。
朱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口頭禪,其中『菜」就是一個,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是啥意思,大概就是一一沒本事,沒能耐的意思。
「說得不錯!」
朱元璋哈哈一笑,朝著朱橘撇嘴道「有些人教訓起兒子來頭頭是道,自己卻是畏畏縮縮不敢出頭!」
「哼哼!當爹的,還真不如兒子!」
朱長生嘿然一笑,拽住了朱元璋的衣袖。
有爺爺給他撐腰,那他就是無敵的!
「你笑啥!」
朱橘對著朱長生的臉蛋一頓揉捏,惡狠狠的道,
「爹菜爹有理,你菜爹揍你!」
「反正你自己得吃點斤兩,既然當上了這個儲君,以後就不能再吊兒郎當的過日子了,該學的該練的,都得操練起來!」
「回頭,我就讓你娘給你上點強度!」
以往兒子是吳王世子,當藩王的命,那自然是可以快樂教育,怎麼開心怎麼來。
當藩王的,縱然是有潛力有才華,也不能太過於出眾,因為那樣會遭皇帝忌的。
但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太孫了,那就必須要把全部的潛力都給激發出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明君,是沒有上限的!
前有三皇五帝,後有秦皇漢武、唐宗宋祖。
這些,全都是進行追趕,乃至於超越的對象!
朱長生有著無與倫比的命格和天賦,自然而然的,朱橘也很期待,自家兒子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他是否,真的能開創一個空前絕後的時代?
「啊?」
「不要啊——」
朱長生的臉色驟然成了苦瓜臉,他忽然覺得—當這個皇太孫好像沒什麼好的。
「可不能不要。」
此時,朱元璋也是換上了一副認真的面孔,沉聲道,
「長生,你爹說得很對。」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你就要做到最好,爺爺對你,也抱有很大的期待。」
「從今天開始,爺爺每天都會帶著你理政,到了合適的時候,爺爺還會直接讓你親政!親自接手處理政務!」
「你要打起精神來,用心的學,力爭最好!」
「這不光是爺爺對你的期待,更是天下臣民對你的期待!你,是註定要成為一代聖君的人物!明白嗎?」
朱標眉頭微微一挑。
「爹,你也別給長生太大壓力了。」
他伸出手護了護朱長生,輕聲道,
「一步步,慢慢來。」
「壓力太大,會把孩子壓垮的。」
那種被人用無限期待目光盯著的感受,他體驗過,不但無法給人帶來動力,反而會讓人倍感壓力。
當所有人都期待你拿滿分的時候,哪怕是拿一次99分,都會產生挫敗感!而這種挫敗感,其實是很打擊信心的。
畢竟,誰也不是超人,都想被激勵和認可啊!
「大伯說得對!」
朱長生點了點頭,認真道,
「孫兒可以認真學,認真做,但做成什麼模樣,爺爺不能給孫兒定標準!」
「師爺說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就是我的想法!」
朱元璋微微一證。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嗯—彭玄那老牛鼻子,境界還是有的,好吧!你說得對!只要自己認真努力了,
做成什麼結果其實也無關緊要了!再說了,以你小子的聰明才智,要是真的用了心,結果也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撫了撫須,頜首認可道。
咯瞪咯瞪。
龍緩緩在御道上行進著,停在了東宮之外。
「東宮到了。」
朱標起身笑道,
「爹,我已經喊人收拾東宮了,東西有點多,估計得三五天才能搬好家。」
「還得委屈長生,繼續在春和宮住幾日了。」
朱元璋聞言,頓時一愣。
「你搬出來幹嘛?咱又沒有讓你搬出東宮去。」
老朱連連擺手道,
「東宮你就繼續住著就是了,長生還小,要跟爹娘住在一起,他住在春和宮就行,偶爾到咱那乾清宮去住住,這就可以了。」
「你快讓他們別搬了!再說了,搬了之後,你住哪裡去啊?咱還沒有給你賜府宅呢!
?
朱橘在應天有一座吳王府,但朱標自打大明開國之後,就一直住在紫禁城裡,這一朝離升,在外其實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父皇,這怎麼可以?東宮只有儲君可以居住,兒子已經辭位,要是繼續賴在東宮裡不走,是要被人口誅筆伐的。」
朱標淡笑道,
「縱然長生不住,我也必須要搬走,至於去哪—我前幾日已經在應天置辦了一處宅院,還有一個倉庫,宅院用來居住,倉庫則用來擺放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物件。」
朱元璋聞言,心裡頭沒來由的一酸。
雖然是和平交接,但朱標的退場,還是讓他這個老父親心裡發酸啊!
「這也是咱疏忽了!」
老朱拍了拍朱標的肩膀,略帶歉意的道,
「應該給你安排一個王府的!」
「標兒,你也別著急著搬家,長生的冊封典禮都還沒進行過呢!你繼續再多住幾日也無妨的!」
「咱正在想著,給你擬定給什麼親王的封號——唉!主要是秦王、晉王那些尊貴的王號都已經封出去了,剩下別的王號,感覺都有點配不上你勉強湊合的,也就只有一個魏王,但魏王咱也總歸覺得差點意思—.」
「你容咱再想想,再好好合計合計!咱是絕對不會委屈你的!」
在所有兒子裡,朱元璋最看重,最親近的就是朱標,這和對朱橘這個小兒子的偏愛是不同的。
是父子,也是手足,是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所以,縱然朱標辭位,朱元璋也不想怠慢了他,還是想給他最尊貴的地位和最好的待遇!
「爹,你知道的,其實我都不在乎這些,封什麼其實都一樣。」
朱標此刻卻是顯得頗有幾分雲淡風輕,只聽他笑道,
「我現在,只是想趕緊去做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去彌補遺憾,爹能夠同意我去做,
並給於支持,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
「您也知道,我的遺憾就是雄英所以,封不封王我真的無所謂,我又不想去那些封地當藩王,去治理藩地,我也不想留在應天,住什麼豪華的王府。」
「我就想找個風景宜人的海邊,打造一個開滿鮮花的莊園,和妻子相濡以沫,和兒子玩鬧嬉戲。」
「就這點心愿,希望父皇能夠成全,我是真的想要無憂無慮的過幾年神仙日子的。」
當藩王,同樣也有一堆事兒,要管一大堆人。
而朱標現在就是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做!胸無大志就胸無大志吧,他就想舒舒服服的爽幾年再說!
「..—.哎!好吧!」
朱元璋扶了扶額頭,感慨道「是咱忽略了你的真正想法了,到了現在,咱還是想給你做主。」
「行吧行吧!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咱也期待著,你什麼時候能再把雄英生回來,到時候,咱一定去看咱的好大孫!」
朱標燦爛一笑。
「這會兒回去就開始行動!」
他咧嘴道「我已經和彭道長約好了,有他保駕護航,一定萬無一失!」
「我是想著,這幾天先在應天待一下,等到確定孩子懷上了,我就帶著美榮慢慢朝著東邊走,一路輕輕鬆鬆的遊山玩水,等到了海邊,就找個風景氣候宜人的地方住下來。」
「到時候,就請爹給咱派遣一些工匠,造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我和美榮就靜靜等待孩子的降生,期間還可以出海捕魚、游泳———」
聽著朱標的描述,朱橘和朱長生皆是睜大了眼睛。
「真幸福啊」
「聽得我都想去了!到時候我若是要閉關,我一定到大哥那邊去!」
「爹,我也想去!聽上去好有意思!」
......
父子倆都是一個德行,嚮往著自由,聽完朱標的話語,都有點走不動道兒了!
「行了行了,以後都有機會去的!現在心思不要亂飛,還早著呢!」
朱元璋擺了擺手,看向朱標道,
「你的想法,咱支持!反正有什麼需求,就跟咱說!出門在外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千萬不要學那陶淵明,過什麼清苦日子,你是皇子,不要做那沒苦硬吃的愚蠢事!聽明白了沒有?」
朱標點了點頭。
「這您放心,兒子過慣了富貴日子,哪裡能受得了貧苦?」
他笑道,
「回頭,估計還要百十個人伺候著的。」
朱元璋聞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打江山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子孫後代能過上好日子嘛!他一個人把老朱家幾百年的苦都已經吃完了,絕不允許兒子沒苦硬吃!必須享受!
「爹,小橘子,你們聊著,我先下車了。」
朱標略一行禮,轉而便下了龍,朝著東宮走去。
「大哥這步伐,銷魂啊!」
朱橘望著朱標的背影,噴噴稱奇道。
朱元璋眼睛一瞪。
「瞎說什麼詞兒呢!銷魂都來了!這叫瀟灑!」
老朱沒好氣的應了一句,轉而也是感慨道,
「說起來,這麼多年了,咱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大哥有這般瀟灑的時候,他的天性確實也是壓抑太久了.—
「從今往後,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咱這個當爹的,只需要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一切想法就可以了——走吧!」
咯瞪咯瞪。
龍再度發動,朝著華蓋殿而去。
「矣矣,我也要下車了。」
朱橘起身道,
「春和宮就在前頭,就不勞煩老爹再送了。」
「哈一難得早起一次,我好睏啊,我得回去補個覺。」
說著,他打著哈欠,便要跳車。
「你下什麼車?你和咱一起去華蓋殿!」
朱元璋瞪眼道,
「你大哥的擔子卸下了,你的擔子可沒有卸下!如今你們父子倆,一個是大明的監國,一個是大明的儲君!可以說大半個國家都擔在你們父子倆身上了!」
朱橘:「???」
「啊這這不對吧?」
「我這監國不是一向來都是擺設的嗎?以前也沒見您硬拽著我不放啊!」
磨洋工混日子混久了,朱橘早就不把這『監國』二字當回事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個虛銜而已,只是老爹懶得撤掉他的監國名頭。
「哪裡不對了?以前是因為有你大哥頂著,所以咱懶得來抓你這個懶鬼而已!」
朱元璋冷哼道,
「如今你大哥走了,那這缺口誰來補?多出來的政務誰來處置?難道指望你這乳臭未乾的兒子嗎?」
朱橘下意識的看了朱長生一眼。
朱長生烏溜溜的大眼晴看著朱橘,一副人畜無害的純真模樣。
朱橘:「...—
完辣!
這特娘的,最大受害者怎麼成自己了?!
「咱告訴你,你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朱元璋冷哼道,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到華蓋殿報導!直到你的好大兒能夠幫咱分擔為止!」
朱橘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苦瓜色。
「這—喉!」
他扶額道「好吧好吧!大哥逍遙快樂去了,我卻被抓了壯丁,苦啊!」
「不過我有一點要求啊一一這大朝會我實在是不能參加,這大朝會的時間實在是太早了,我需要睡懶覺!睡眠時間是絕對不能犧牲的!這是我的底線!」
當牛馬就當牛馬吧,但起碼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每天讓他天不亮就早起,那絕對是最大的折磨!他無法接受!
「你小子,還敢跟咱討價還價?」
朱元璋瞪眼道,
「大朝會這是咱勤政的一種表現!同時,在朝會之中,也能看到各路官員的各種最真實的狀態,你連參加朝會都做不到,還怎麼當大明的監國?!」
朱橘白眼一翻。
「我覺得這朝會完全就是形式主義,反正我不參加,你殺了我,我也起不來那麼早!」
他的態度很是堅決,底線不容商量!
早上睡懶覺,加早課加練功,起碼都要搞到已時去了!哪有功夫參加這勞什子大朝會?
「哎!行吧行吧!」
朱元璋見朱橘這般斬釘截鐵,最終也只能是點了點頭,道,
「就這一條!」
「朝會允許你不參加,但是每天必須來華蓋殿處理政務!」
「至於長生,則必須要跟咱一起早起,身為一國之儲君,你是必須要參加的,不容商量!」
朱長生:「啊?」
「啊什麼啊!就這麼定了!」
朱元璋的語氣不容置疑,喝令道,
「你爹已經廢了,你必須支撐起來,懂不?」
朱長生:『
「6....
朱橘聞言,不禁摸了摸鼻子。
「兒子,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是你的使命。」
「以後記得早睡早起,這樣對身體也好,咳咳—」
說著說著,他差點笑出聲。
這一手,算不算是坑兒?
東宮之內。
「殿下,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那些大件的家具器物,一時半會兒也帶不走。」
常美榮對著朱標笑吟吟的道「我想著,搬來搬去也麻煩,不如就直接留給長生?」
「他到時候直接可以用,也省的再重新布置。」
朱標微微頜首。
「這要看他的意見,畢竟這些舊的東西,他這個新的儲君未必喜歡。」
他應道,
「不過,長生這孩子和我也親近,我知道他的脾氣,應該是不會嫌棄的。」
「」-那行吧!那你把那些好點的大件器物都留給他,剩下一些陳舊的不太好用的,
要麼就直接賞賜給僕人奴婢,要麼就直接丟掉就行了,我們縱然帶出去也用不上。」
應天的府邸,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落腳點而已,他們是不會常駐的。
所以,這些家具帶出去,也只能是在外面的倉庫里吃灰了。
「好,那我待會兒吩咐下去。」
常美榮笑意盈盈,走到朱標面前為他整了整衣冠,笑道,
「怎麼樣?今天朝會?」
朱標亦是輕輕樓住了妻子的腰肢。
「嗯,已經正式請辭了,父皇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答應了,有傳國玉璽在,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連一個反對的人都沒有。」
他笑道,
「從今天起,我就不再是大明的太子了!你也不再是大明的太子妃了!怎麼樣?突然沒了這些頭銜,是不是還有點小失落?」
面對朱標的玩笑,常美榮卻是搖了搖頭。
「才沒有呢!」
她嘴道,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擅長當這個太子妃,尤其是妙雲進宮以後,我就愈發覺得,她比我可得體多了,各種場合都能遊刃有餘,各路人馬都能打點的井井有條。」
「而我呢?我卻很笨,很多事情都做不到有時候我就在想,同樣是武將的女兒,
咋我就這麼粗枝大葉,她卻心細如髮呢?「
朱標聞言,不禁哈哈一笑。
「那是因為徐叔叔是個儒將智將,而你爹是個猛將,定位本來就不同嘛!」
他笑道,
「妙雲繼承了徐叔叔的細緻和儒雅風骨,而你嘛—就是繼承了老丈人的大大咧咧,
不拘小節!你這樣的呀,在皇宮裡被各種規矩束縛,的確是會各種不適應,你其實更適合出去闖蕩。」
常美榮眨了眨眼。
「那我不如妙雲咯?」
「哼!」
朱標將妻子的腰肢一緊,笑容更盛。
「我覺得,你最好。」
他一臉深情的道,
「其實,我就喜歡你這樣活潑的女子,這些年,美榮—-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了,尤其是生雄英到雄英天折那一段時間,你那憔悴的模樣,我看的是心如刀絞」
「那樣一個活潑的姑娘,竟被折騰成了這樣,我甚至會覺得—上天不公!」
「好在,好在—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彌補遺憾,重來一次的機會!美榮,這一回,你可以盡情的釋放天性了,我們,去江湖上撒歡!好不好?」
常美榮身形一顫,雙目已然是起了水霧。
「嗯!」
她倚靠在了朱標的懷裡,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輕聲道,
「謝謝你,殿下。」
「謝什麼,我們夫妻一體。」
夫妻雙方,互相都懂對方的心意,那麼此時此刻就無需再多言什麼。
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殿下,彭道長有說———什麼時候我們可以著手懷孩子嘛?」
常美榮忽的抬眼看向朱標,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
「怎麼,你等不及了?」
朱標逗趣道。
「哎呀—.不是,我只是想著,想要早點和雄英重新見面而已。」
常美榮有些羞澀的道,
「如果真的能把他再生出來,那就當做他是失憶了幾年,咱們再悉心照料他,那咱們一家人就和以前一模一樣了!」
「殿下,你說-咱們重新生下來的孩子,真的能和雄英長的一模一樣嗎?」
朱標篤定的點了點頭。
「彭道長的話,你還不信嗎?」
他道,
「我現在對他老人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將來要是沒事做,我也去修真修道去!縱然得不了什麼長生,但最起碼,咱們修他一個無病無災,壽終正寢,這總可以吧?」
「我實在是受夠了這屏弱的身體,我要變得強壯!我不想當一個病秧子!」
那種虛弱的感覺,朱標再也不想忍受!
他要好好鍛鍊,練成一個壯漢,練成一個肌肉猛男!
「嗯!那我們一起!」
常美榮點了點頭,目中露出嚮往之色,
「我們當一對神仙眷侶!」
「神仙眷侶』這四個字,可比所謂的太子妃、皇后有吸引力多了!
「嘿嘿,好——」
朱標輕輕抓住了常美榮的肩膀,而後手一橫,將她給抱了起來,笑道,
「你剛才問我,說什麼時候能生孩子?」
「我告訴你,現在正當時!」
說罷,他便抱著常美榮,往廂房內奔去!
常美榮臉色驟然漲紅,似是能滴出鮮血來!一對老夫老妻,這回倒也是激情重燃了!
是夜。
應天,胡府。
胡惟庸坐在院內,與一老者對弈。
噠。
噠。
雙方你來我往,皆是氣定神閒,反倒是一旁的塗節,神色有些焦躁,時不時的看看棋盤,又時不時的看看胡惟庸。
他幾次想出聲打斷,最終都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主心骨不發話,他說再多也沒用,皇帝都不急,太監急什麼?
「胡相的棋力愈發精湛,老朽自愧不如。」
老者放下兩顆棋子,投子認輸。
「哈哈哈,承讓承讓。」
胡惟庸笑盈盈的拱手道,
「每次與東文先生對弈,胡某都有些收穫,您老人家的棋風也是愈發雄渾了,依照胡某看,您完全可以著書立說,自成一派了。」
那被叫做東文先生的老者連連擺手,兩人互相吹捧了幾句,老者方才起身告辭。
「塗節,你送送先生。」
胡惟庸吩咐道。
「.—.是。」
塗節應聲照做,送著老者從後門離開。
等到再折返回來之時,胡惟庸已然是閉上雙目,開始養神。
「我的恩師啊!您可真沉得住氣!」
塗節嘆氣道,
「吳王現在已經在朝中一家獨大了!既是監國,又有儲君,還有一大票自翊吳王門生的吳王黨人!仔細一排,能壓得學生喘不過氣來!」
「咱們淮西一黨的人,其中有不少現在都態度暖味了!他們曾經當過吳王手底下的兵,心向著吳王,現在都幾乎要跟咱們劃清界限了!當年師爺留給你的家底,現在可縮水太多了啊!」
他口中的師爺,自然是李善長。
李善長告老還鄉之後,就把淮西一黨的所有政治資源全都交給了胡惟庸,他只是通過書信往來,在暗中進行指導和建議而已,如今他年事高了,連書信往來都少了,一切全權交給胡惟庸。
故而,如今的胡惟庸,就是淮西黨名副其實的老大!
而眼下,淮西黨的局面卻是發可危,本來就是靠看一眾舊將勛貴組建起來的利益共同體,但這些年,其中有些利益捆綁不深的人,都差不多跳船了,而新吸納進來的又沒多少人,許多新官都自翊吳王門生,與胡惟庸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故而,雖然胡惟庸本人的權勢有所增大,但淮西黨的未來,卻很是難堪,看不到什麼壯大的希望。
「塗節啊,成大事,不在人多,在人精。」
「越是局面劣勢的時候,就越不能急,說不定沉下心來,可以找到一劍封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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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緩緩掙開眼睛,撫須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東文先生下棋嗎?這棋道里啊,實在是蘊含著諸多奧妙,難怪當年恩師他強烈建議我學一學棋道,尤其是跟這個東文先生學,他的路數里,就往往有身處劣勢而後一劍封喉的棋局。」
「我建議你也學一學,把這個氣給沉下來,我當年也是跟你一樣沉不住氣,釀成了許多禍事,如今回想起來,亦是有些後悔,但後悔沒用,只能以此為鑑,免得將來後更大的悔。」
塗節聞言,卻是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圍棋這種事,他才懶得學。
胡惟庸見他神態散漫,卻也不以為意,隨口道,
「他們都到了嗎?」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