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石頭的故事

  第428章 石頭的故事

  「爹怎麼會把你往外推呢，這樣吧，爹給你講個故事，你不是最喜歡聽故事嗎？」

  若是平日，文舒定然一蹦三尺高，因為她確實很喜歡聽故事。

  可今日，她已經預見她爹接下來要講什麼「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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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想聽，但爹幾次提及此事，想必心裡也不好受，既如此，那就聽他說說吧。

  「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文舒添了一把柴後，坐直身體裝作高興道：「開始吧。」

  她這般認真，文泰反而有些不自在。但想想，這件事終究是要說的，便扭頭看向院子，似在遙思過去。

  嘴裡道：「十幾年前，南邊有一個小山村，村裡有一戶李姓人家.」

  隨著文泰慢慢道來，文舒知道了這樣一個故事.

  十幾年前，福州羅源縣的一個小山村，有一戶姓李的人家，男主人叫李羅，女主人叫郭英，他們有兩個孩子，男孩叫石頭，女孩叫二丫。

  在石頭十歲那年，女主人郭英因為一場風寒撒手走了，沒多久男主人李羅就重娶了新婦。

  新婦過門沒多久，便把兩個孩子趕去睡了柴房，那年石頭十年，二丫六歲。

  又過了一陣子，兩孩子除了睡柴房外，飯也漸漸不讓多吃了，並且家裡所有活，包括田地里的活都落在兩個孩子身上，男主人也開始染上好賭的毛病。

  村子裡的鄉親看不下去，曾經勸解過，可染上賭癮的李羅在枕頭風的作用下，根本就不管兩孩子的死活。

  在石頭十三歲那年，還曾因為賭輸把兩個孩子抵押出去過。

  後來賭坊的人上門收債，差點將兩孩子押走，幸得村里族老出面，周旋後逼李羅用房子做抵押，才將兩個孩子保了下來。

  經此一遭，石頭對他爹徹底失望，當天就當著全村父老的面和他爹斷絕關係，帶著九歲的妹妹二丫搬出了李家，獨自頂門立戶。

  至此，兩兄妹無父無母，日子就靠著李石打零工和鄉親們時不時的接濟過活。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兩年，李羅在一個雨夜滑倒摔進池塘淹死了，他那邊屍骨還未下葬，那後娶的新婦便帶著僅剩不多的財產跑了。

  李羅無人下葬，最終在族老的說和下，兄妹倆還是披麻戴孝送了他最後一程。

  慢慢的，隨著年齡漸長，兩兄妹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二丫和村裡的大娘學會了織布，李石也去鎮上壽材鋪做了學徒。

  至石頭十七歲時，兩兄妹手頭已經攢下了七八貫錢。

  正當兩兄妹商量是先起房子，還是先買一塊田地時，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一天，石頭學徒的鋪子來了個急活，他師傅忙不過來，便讓他晚上不要回去了，幫忙一起趕工，給他算兩倍工錢。

  師傅平日裡對石頭很好，石頭不好撇下師傅不管，想著妹妹是個懂事的孩子，左右也有鄉鄰看顧，一夜不回去應該也無礙，便讓同村的人帶話給二丫。

  次日白天，因著要趕工，石頭也沒來得及回家，直到傍晚回村，才知道妹妹不見了。

  四下打聽後，鄰居告訴他，他妹妹昨晚就張羅著要去找他，他們攔著勸說了好久才勸動。

  哪知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現她出去了，中途一直也沒回來過。

  石頭聽後滿村的找人，可找了一夜都未見蹤影，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看見她妹妹跌跌撞撞的回來。

  石頭因為一夜的擔心，著急，看見妹妹的第一時間也顧不得注意她散亂的頭髮了，只連聲問她去哪了，怎麼一夜都不回家。

  二丫卻只知道搖頭，哭，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石頭以為她是被自己兇惡的表情以及嚴厲的語氣嚇著了，又責備了她兩句，就讓她去休息，自己去做飯了。

  可等他做好飯出來，二丫又不見了。正當他要找時，就聽村民說村頭有人跳河自盡了。

  石頭頓覺不好，撂下碗筷就往村西跑。

  可等跑到村西的池塘前時，卻只看到了一具屍體。

  他不知道妹妹為什麼要尋短見，還以為是自己先前「罵」她了，她受不了，才尋的短見，一度十分自責傷心，甚至也想輕生。

  可是後來，偶爾的機會，聽一個村里人說北村的富商王大求在酒樓吃醉了酒，大肆吹牛說自己玩了多少小娘子.

  他越想越覺的妹妹可能遭遇了那樣不堪的骯髒事，可恨自己當時卻沒注意到。氣憤之下，直接找去了富商王家，想要跟王大求對質。

  那王大求才喝了酒，本來神智就不清醒，聽得石頭來問，竟十分爽快的承認了，

  石頭哪聽得那些，憤怒之下與王大求撕打起來，最後失手將他推倒在地，撞石而亡。

  知道自己失手殺了人，石頭並不後悔也不惶恐，反正他也是孤家寡人。

  他只後悔當時沒有注意到妹妹的情緒，救下妹妹，如今能為妹妹出口氣也是好的。

  心灰意冷之下，直接去了官府投案自首。

  當時的縣令是個好官，查明真相後念及他妹妹是受害者，他也是失手殺人，便未判死刑，改判為發配臨安修堤。

  石頭就這樣，被官差押去了臨安修堤，這一修便是一年。

  待得修完堤，押解回鄉時又逢周遭郡縣大水，押送他的官差被流民衝散，他也被流民衝著，裹著，去了附近的縣城。

  後面又隨著城裡人，再次流出城外，向著中原而去。

  路途上，他遇見了一個胡姓婦人，那婦人當時正帶著孩子逃難。孩子才兩三個月的樣子，她一個人又要拿行李，又要背孩子，十分的辛苦。

  石頭想到幼時的自己，同情心起，便想上前幫襯。

  起時，那胡姓婦人也心有顧忌，一直拒絕他的幫忙，直到後來她孩子生病，石頭一直幫忙找藥草，又一直幫忙打飯，熬藥，才漸漸的放下心來。

  逃難路上本就不易，更別提婦人獨自帶孩子，沒個男人幫襯，十分容易惹人垂誕。

  胡氏本就有幾分姿色，眼見周圍的男子眼底都開始有些異色，她心裡十分的不安。

  再見石頭憨直老實，同行這麼久，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多落過，便想著，不如讓他假扮自己的相公，護送自己進京。

  為了讓石頭安心送她進京，並且保證自己的安全，許諾只要送她到了京城，親戚就會給他十兩銀子做回報。

  石頭本就是了無牽掛之人，見那婦人可憐，想著自己反正也沒去處，不如好事做到底，送她一程。

  就這樣，二人結伴往京城去。

  有一天，石頭去撿柴路過寺廟後山的小樹林裡，忽然聽到了一陣嬰孩子哭聲，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皺皺巴巴，瘦瘦小小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胡姓婦人來尋他，見那孩子哭得可憐，又剛出生不久的樣子，想著若無人撿回去，只怕過不了今晚，便一時心軟便讓石頭抱回去，她給喂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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