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因此,駱家三房也只是在公共或者重大場合,提醒囑咐她千萬不能使小性子。

  這次葬禮,更是多次勸說,還答應了國外知名品牌的所有夏季新款。

  怎麼還會出這種事?

  駱家三爺怨恨地瞪了駱樂瑤一眼。

  駱家大爺火上澆油,「不止如此,還敢在舟珩的靈堂鬧事,這可是對他的大不敬!」

  「這可是舟珩的大事,竟然出現了這種情況。老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樂瑤她性子蠻橫,讓你多加管教,現在她有你護著,長大了可得受不少教訓。」

  聽起來是在好心勸誡,不過是想把事情的過錯全加到三房頭上。

  

  他的話術,駱家三爺都聽慣了。

  虛心點頭著認錯:「的確是我管教不力,大哥說的是。」

  內心鄙夷:明知是駱舟珩的大事,還拖了這麼長時間,到底誰才是對死人不敬?

  但駱樂瑤把事情鬧到人前,的確不好收場。

  他偏頭,居高臨下地覷著駱樂瑤。

  「你還有臉留在這兒?」

  「立刻給我回房間裡面壁反省,沒我的允許不准出來!」

  駱樂瑤止不住哭泣。

  父親雄渾的吼聲在她腦海中一遍遍響起,徹底擊碎了她本就敏感的心。

  她整個人愣怔在原地,除了哭,不知道該做什麼。

  但駱家大爺要葬禮的操辦權是帶著私心,告訴了大眾整個駱家誰才是話事人,已經吸引了不少合作人。

  其他兩家很難從中獲利,駱樂瑤這麼一鬧,他們家更是不可能了。

  駱三夫人面容愁苦,再這麼拖下去影響也不好,喚了聲駱景澄。

  「幫我把樂瑤扶到房間裡。」

  看著駱樂瑤被兩個人拖著走的狼狽模樣,駱三爺只感覺人都丟盡了,氣道:「這兩個月的零花錢也給你扣了!」

  但駱樂瑤耳朵里無數雜音紛擾,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駱三爺回過頭,一臉歉意地對著寧若初。

  「若初,真是不好意思。」

  寧若初微微笑了笑,「沒關係的,樂瑤一直是個急性子,我也習慣了。」

  未知的情況下,恐懼感蔓延地很快。

  她快速找到開關,在看到床頭柜上的生物的時候,控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

  寧聽蓮慌亂地下床,卻不小心踩到被子,被扳倒,頭磕在了床上。

  腦袋暈乎乎的,還伴隨著劇烈的痛感。

  她卻顧不得分毫,拼命往門外跑,大喊:「有蛇啊!!」

  這棟別墅隔音很好,只有值守的傭人聽到她的叫喊,忙打電話叫來了特殊人員。

  出了這種事,夜月自然不能安心好眠。

  她隨著特殊人員一起進去,那條蛇不知竄到了哪裡去。

  「把門關上,地毯式搜索。」夜月沉聲命令。

  費了好一陣功夫,才找到那條蛇。

  看似是深沉的黑色,微微偏轉,便有珠光反射。

  夜月對它有印象。

  一雙眼睛愈發幽深,眸間霧嵐繚繞,有寒氣溢滲。

  寧聽蓮惶恐不安地坐在下面客廳,傭人在旁安慰著,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聽到樓上有動靜,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驚恐地向上看去。

  見是別墅里的工作人員,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神經仍處於緊繃狀態。

  一雙手緊緊糾纏在一起,怕得要命。

  「為……為什麼,別墅里會有蛇……蛇?」

  她想不明白。

  明珠島是填海造島工程,島上物種被人為定義,怎麼會出現那麼可怕的生物。

  夜月直視前方,一個眼神都不屑給。

  「是夫人的寵物。」

  她轉頭,吩咐身後的工作人員。

  「先把它安置好,等夫人醒來再送回去。」

  聲音溫和了幾分。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寧若初?

  寧聽蓮眼神瞬間狠厲,交握的雙手瞬間捏緊,在手背嵌下粉紅的印子。

  空氣中突然瀰漫飽含惡意的氣息,夜月偏頭,覷了眼坐在沙發上,身子顫抖的寧聽蓮。

  抖成這樣,被嚇的,也是被氣的。

  經歷了這件事,寧聽蓮更睡不著了,強烈要求換房間。

  傭人卻以鑰匙都在管家那裡,她們打不開其他房間的理由拒絕了。

  出現過蛇的房間,寧聽蓮怎麼可能住得下?

  只要靠近,內心就會出現極其強烈的恐懼和慌張感。

  她受不了了,即便是一晚不睡,也不想再回到那裡。


  可進入到後半夜,傭人不知怎的都去休息了。

  臨走時還跟她說:「寧小姐,我家夫人一向勤儉,客廳的燈這個時候都是要關的。」

  寧若初被嚇得神經敏感,茫然又無助地坐在沙發上,還沒反應過來,燈就已經關了。

  她又尖叫一聲。

  這一次,無人回應。

  一直到早上,傭人早起開始忙活,寧聽蓮心裡才有了些許慰藉。

  但一晚上時間過去,讓她有些神經衰弱。

  傭人忙活著不斷在她面前走過,寧聽蓮有股說不出的躁意,內心空缺,只能靠縮緊身體彌補。

  「寧小姐。」

  一個女傭在她旁邊輕輕喚了聲,寧聽蓮緊繃的神經似是被這聲音襲擊般,徹底擊潰。

  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看著來人。

  女傭也被她的反應嚇到了,怔愣了一瞬,訕笑著:「我要打掃沙發,請讓讓。」

  寧聽蓮哆嗦著身子,坐到了另一邊,卻被拖地的女傭再次趕到別處。

  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很快有人過來,把她趕到另一邊。

  她眼角噙著淚,委屈地雙眼發紅,發出輕微的嗚咽聲。

  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身形晃悠著,仿佛養在溫室里的花朵突然經歷著風吹雨打,輕易就能將其摧毀。

  最終,還是陳管家看不下去了,過來。

  「寧小姐,快艇已經開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寧聽蓮不知道該幹什麼,陳管家的話仿佛讓她看見了希望,連連點頭,聲音顫抖著,極其微弱地說了句:「好。」

  林嫂過來,看著她的背影,語氣不滿地對著陳管家:「幹嘛那麼快讓她回去?」

  「聽說這位寧小姐有心理疾病,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謹慎著些。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對夫人影響不好。」陳管家解釋。

  林嫂想了想,覺得在理。

  她長嘆一口氣,「可憐夫人,先生一走,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沒有緩和過來,就要遭受這麼大的非議。」

  陳管家嘆息著,連連搖頭:「咱們夫人也是個苦命人啊。」

  ……

  坐在前往大陸的快艇上,感受著海風的吹拂,寧聽蓮的意識也漸漸清醒。

  那些傭人,根本就是要趕她走!

  寧聽蓮心中怨恨,卻也無可奈何。


  到現在,她都不理解,為什麼駱舟珩選了寧若初,而不是自小被培養、才華出眾的她!

  ……

  早上八點半,寧若初按時下來吃早飯。

  抬眸看去,寧聽蓮頭微垂,默不作聲的樣子,肯定是被嚇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中激盪的心緒。

  「你媽狀態不好,先把她送回臥室,我讓醫生過來瞧瞧。」

  「嗯。」寧聽蓮輕輕應了一聲,扶著寧夫人的胳膊,「媽,我扶你回房間。」

  聽到寧聽蓮的聲音,寧夫人眸中有光芒閃過,被她領走,模樣看來還有些乖巧。

  出來的時候,寧聽蓮看到寧向晨進了書房。

  垂在身側的手再度攥緊。

  寧若初雖然沒有實權,但話語權肯定是有的。

  這麼一鬧,肯定會對他們家採取措施。

  就算她本人可能會背負道德的譴責,那又怎麼樣?

  駱氏無論是聲名還是威望,都遠勝寧家。

  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拼不過的。

  鬧劇結束,寧聽蓮的大腦冷靜下來,思路瞬間清醒。

  在她的印象里,寧若初一向是個阿諛奉承的角色。

  她的討好,是刻在骨子裡的,已經成為肢體記憶和習慣里的。

  因此,寧聽蓮確信,她會順著他們的話去執行,讓寧家和駱家合作。

  沒想到,她竟會一反常態,跟父母吵起來。

  犀利的言語,處若不驚的態度,目空一切的眼神。

  那真的是寧若初嗎?

  寧聽蓮覺得不可思議。

  想起寧若初離開前的眼神,她至今心底發怵。

  她不敢想像,這一切會是寧若初故意為之。

  寧聽蓮忽然發現,她一點都不了解這位「姐姐」。

  ……

  明珠別墅。

  林嫂帶著幾個傭人把飯菜端入臥室的時候,寧若初蒙著臉躺在床上,時不時發出輕微的抽噎聲。

  想哭,又不敢哭。

  傭人們看得心疼,又不敢多說什麼。

  「夫人,飯菜已經放在小餐廳里了,您身體不好,一定要記得吃,不要餓著自己了。」

  林嫂留戀地看了眼床上的身影,重重嘆了口氣,掩上房門。


  雖同時繪畫專業,但盛倩薇專攻的是油畫,並不在邀請行列,此次是陪同姜泠雪過來的。

  姜泠雪環顧四周,低聲:「今天來了不少業界內的知名大家,你可以多結交結交。」

  安家屹立已有幾百年,且祖上曾擔任皇帝身邊的重臣,有著豐富的家底,以及眾多名字名畫。

  且字畫都是私人收藏品,從未對外展出過,吸引著眾多國畫書法名家。

  「泠雪。」不遠處有人叫她,是她的導師衛助大師。

  姜泠雪帶著歉意:「抱歉,倩薇,我導師要帶我去交涉,你先自己逛一逛吧。」

  盛倩薇點頭:「嗯,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這是安家第一次開展公共活動,畫廊規模並不是很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展出的字畫也不多。

  因此,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后,盛倩薇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懷疑自己眼花了,也無法說服那個人是寧若初。

  早在三年前,她就在圈內好友八卦之時聽說了寧家找回了一位真千金。

  彼時她們並不在意,只是隨口閒談。

  因為寧家在京城,不過是個中等豪門,頂流圈子的人是完全不放在眼裡的。

  後來聽說了寧若初的那些傳聞,也只是吐槽兩句,根本不放在心上。

  兩年前,突然傳出她和駱舟珩結婚的消息,盛倩薇慌了。

  意識到自己不能放任事情發展下去,派人調查寧若初,發現她只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心裡更加難受,十分不平衡。

  甚至激動到當面去找駱舟珩理論,落得個不歡而散的下場。

  駱舟珩去世後,盛倩薇終於有膽量回國。

  只要寧若初占著駱夫人的頭銜一天,她就不滿。

  在她眼裡,寧若初一直是仰仗別人鼻息的花瓶,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而現在,她不但繼承了整個駱氏,甚至和華夏唯一能與駱氏抗衡的冬氏成了合作關係。

  盛倩薇本來是不信網上那些謠傳的,她確信寧若初不可能有那個本事,直到冬傾染親自說她是自己的好友。

  這讓盛倩薇感受到了恐慌。

  她深呼一口氣,保持著溫婉客套的笑容,上前問候。

  「沒想到駱夫人也會來,前幾天的新聞讓讓我很擔心你。」盛倩薇目光擔憂,有些難以開口,「你……沒事吧。」

  看到她,冉雲卿目光一怔,嫌棄地移開兩步,眸子垂下,覷著她受傷的小腿。


  一襲長裙將傷口遮蔽,看不出那猙獰的疤痕。

  冉雲卿眼神鄙夷,撇過頭去。

  相較於她明顯的不滿,寧若初十分自然。

  她僵硬勾唇,卻是一臉苦相。

  「多謝盛小姐關心,我沒事的。」

  盛倩薇眉頭垂下,寬慰:「這段時間發生那麼多事,你心裡肯定不好受。我和舟珩自小就認識,駱夫人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找我聊聊天。」

  安慰的話語,在寧若初聽來,更像是炫耀和宣誓主權。

  只可惜,結婚以來,主權一向是在她那裡。

  她搖了搖頭,「謝謝盛小姐的好意,不過不用了,阿珩剛去世不久,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我,很難有空暇時間。」

  身後,傳來一道笑聲,又頃刻被收斂。

  冉雲卿抿唇憋笑,寧若初的情況,沒人比她更清楚。

  昨天還因為吃胖了些,為了不引起懷疑,讓她扎針減脂。

  盛倩薇被吸引,朝她望去。

  一開始就好奇的她,現在才問:「請問這位是……」

  據她所知,寧若初在京城並沒有什麼朋友,那些自命天高的豪門子弟聽到她的名字都會感到厭惡。

  因為她不算是大家小姐,還嫁了個好人家。

  也只有剛來對這裡並不熟悉的冬傾染,才會和她做朋友。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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