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轉生密錄

  第414章 轉生密錄

  夜幕中的群星閃耀，燦爛的星河倒影在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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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細微的聲音出現在李道顯的耳邊：

  「我的後裔……」

  「很高興」

  「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你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前進的方向，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的前進就行了。」

  「我能夠做到的，就是在現在，帶你看一看更高的風景。」

  「以便你能夠在未來，做出更好的選擇。」

  隨著這個聲音漸漸消失。

  下方的湖泊突然顯示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李道顯沉入湖水之中。

  大量的記憶場景，出現在他的眼前。

  眼前的這個湖泊，效果有點類似於冥想盆，天空中的星辰或許是卡烏斯的記憶，通過映射在湖水中，來解答「後裔」的問題。

  李道顯在湖水中看到了大量的場景，這些場景，都是以卡烏斯作為第一視角。

  通過觀察這些記憶，李道顯也確認了一件事，費爾南多說的是對的。

  在卡烏斯提出「領域錨點」之前，根本沒有領域巫師的概念。

  巫師們觀察規則，使用規則，融入規則，他們試圖將規則容納進入自身，或者就像是神靈一樣，在領域中孕育新生。

  最開始，卡烏斯也是走的這條途徑，但是，他在這條途徑上，見到了太多融入到規則中的巫師，在利用領域孵化的過程中，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導致規則反噬，自身靈魂被規則融化，消失在規則之中的事情。

  也正是目睹了這一切，卡烏斯認為，為了防止巫師自身失控，所以巫師必須在規則之外，設定一個領域錨點，以防自己融入到規則之後，在規則中迷失。

  這個錨點必須在規則之外，又必須保證這種聯繫不會被規則阻斷。

  正因如此，已經融入到規則的卡烏斯，本身掌握部分規則巫師權柄的他，重新嘗試構築領域，將自己掌握的部分規則私有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方式的確大大減輕了巫師失控的可能，加強了巫師對於自己掌握規則的掌控。

  但是另一方面，已經被構築領域編織的規則，其中蘊含著強烈的個人情緒，所以雖然仍舊屬於規則的一部分，但是對於其他想要融入規則的巫師來說，就形成了一種阻礙。

  這種阻礙，就是一種污染。

  卡烏斯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有大量的巫師擠在融入規則這一步，遲遲沒有邁步，就是擔心自己被規則消融。

  有了這種方式，巫師們開始嘗試抽取規則構築領域，用強烈的個人烙印影響規則。

  很快，各種規則都出現了這種問題，除了本身融入規則的難度加大，另一方面是規則中蘊含著的繁雜的、矛盾的、不斷衝突的個人意志，哪怕每個人只是影響了一部分，但是在大量巫師的影響下，也足以導致規則的改變。

  原先融入規則的那些巫師，掌控部分規則權柄的偉大存在，也包括規則中孕育出來的神靈，他們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一些人。

  他們融入規則時，可以倚靠規則的力量，達到近乎無窮的偉力。

  但是在規則發生波動的時候，大量的「污染」存在其中的時候，這種矛盾可以被規則包容，卻會直接衝擊他們的認知。

  很快，沒有認知錨點的他們，在大量信念的衝擊下，陷入了「我是誰」，「我要去哪」的問題，隨後對自我認知的模糊，全部消融在了規則中。

  這也是卡烏斯親眼目睹，也是親身經歷的一次知識斷層。

  融入規則的巫師意識消融，哪怕原本權柄仍舊存在，也只是規則控制的傀儡，只是規則的一部分。

  在那之後，領域巫師這個概念真正出現。

  而規則巫師的概念，也隨之更改。

  規則巫師，不再是指可以融入到規則中的巫師，而是利用領域，充分利用規則，掌控規則，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凝聚形成權柄，儘可能的用自己的精神烙印融入到規則中，影響他人的掌控。

  巫師們就像是寄生蟲，寄生在某一個規則之上，不斷的蠶食，直到將之取而代之，形成獨屬於自己的完整規則。

  整個過程，是一個零和博弈。

  雖然只要能夠能夠形成權柄就能夠被稱為規則巫師，但是一個規則，只會存在一個勝利者。

  選擇凝聚權柄的規則的強弱，同一規則上的其他競爭者的強弱，這些都是直接並且直觀的影響因素。

  「巫師是規則的寄生蟲……」

  李道顯深吸了一口氣。

  這句話果然形象，巫師想要向上，就只能寄生在構成世界的規則之上，巫師不可能脫離規則而存在，在選擇了對應的規則之後，便只有不斷先前競爭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領域。

  他的核心規律「登階」，來源於戈登導師傳授的升華法，而這種升華法，又極大可能來自於古典鍊金學派。

  古典鍊金學派會不知道掌控同一規則的人彼此都是競爭者麼？

  當然知道。

  古典鍊金學派中有沒有規則巫師？

  必然是存在的，也就是說，在「升華」這個概念之下，已經有人遙遙領先。

  如果往更壞的方向考慮，古典鍊金學派招收天才，並且對學派內部的典籍秘術傾囊相授，或許就是古典鍊金學派對於相關規則完全掌控的體現，也有可能，是為了監視在此方面有天賦的學生。

  這一點，還有另一個佐證，那就是戈登導師。

  戈登導師掌控的規則外在表現不是「升華」，而是和「地獄」相關的概念，或許也是因為知道了這種情況，所以有意進行的選擇。

  當然，這些都只是李道顯的猜測。

  任何人的認知，一定帶有自己強烈的主觀色彩，卡烏斯傳承中所說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古典鍊金學派所作所為，也不一定就像李道顯想的那麼功利。

  不過……雖然這些都是猜測，但是卻不得不進行防備。因為按照卡烏斯提供的這一點，很多東西都能夠說得通了。

  比如，在構築領域的過程中，想要凝聚自己的領域千難萬難，儘管在一定程度上那六重限制可以讓有天賦的巫師脫穎而出，但是也會有更多的巫師，會因為這種布置，選擇重複構築已經出現過的領域。

  這樣的情況下，構築他人領域的巫師，哪怕以後接觸到規則，恐怕也是「借用」領域創始巫師分配下來的權柄，可以有使用權，但是恐怕沒有所有權。

  規則就是一塊蛋糕，所有人都想要吃，但是蛋糕就這麼大。

  腦海中的記憶不斷變化，最終一切都歸於平靜。

  《湖中倒影》的真正名字，應該是《卡烏斯之智》，是卡烏斯後裔保存的啟蒙典籍，也是重要的傳承之物，只是隨著時間的變遷，這種重要的傳承之物，以詩歌集的形式流落在外。

  在傳承結束之前，也有信息傳遞給李道顯。

  在血脈進一步發掘之前，他已經沒有了閱讀《湖中倒影》的資格，除非他的血脈進一步提升，才可以再次進入《湖中倒影》。

  可是，他的血脈是偽造的，他本身並不是他卡烏斯的後裔。所以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這次的收穫，卻非常大。

  原本神秘未知的規則巫師，李道顯多了一些了解，同時在記憶中的一些掌控規則的手法，凝聚權柄的體驗，雖然只是記憶，但是仍舊讓李道顯受益匪淺。

  李道顯抬眼看去，漫天的星空逐漸消散，他已經回到了實驗室。

  甚至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費爾南多和大流主都看了過來：「你醒啦？收穫如何？」

  李道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收穫巨大，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經歷過這些，我以後恐怕會走不少彎路。」

  「的確如此。」費爾南多點點頭，他完全認同李道顯所言，因為他也同樣這麼認為。

  在《卡烏斯之智》中，費爾南多根據線索提示，進一步完善了自身符文世界的概念，同時也找出了不少欠缺的構築基石，這些還有進一步完善的空間。

  至於另一邊的大流主冷峻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他笑著說道：「有一件事，我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說著，大流主就直接說起了這次的收穫。

  他也從這次的事情中，收穫了一份完整的秘術——轉生密錄。

  此前的解魂術也在這一份完整的秘術之中，作為組合魔法之一。

  轉生密錄這種秘術，可以保證巫師即使是在走錯了道路的情況下，重新選擇原有的方向。

  完美契合大流主此刻的情況，他在構築了不是適合自己領域的情況下，只要利用轉生密錄，就可以重新完成原本未完成的領域，代替現有的領域。

  轉生密錄具體的做法，就是施術者分裂自己的靈魂和血脈，將自己原有的一些基礎規律融入到直系血裔，也就是受術者的體內，並且有意引導成長。

  這樣一來，受術者體內的規律，就完全按照施術者想要的情況發展，隨著規律在後裔體內成長到一定程度，達到可以承載自身的情況下，轉生密錄的施術者可以進行轉生，在受術者身上重新開始。

  在轉生完成之後，還可以利用二者之間的血脈靈魂聯繫，將施術者原本的身體完全利用起來，無論是作為分身，煉製成為巫器，又或者作為晉升的資糧，都很不錯。

  不過，在轉生秘術中也有一點說明，就是在轉生的過程中，受術者和施術者是意識和信念的對抗，風險極高，存在受術者反向奪舍施術者的風險，而且這種風險還不低。

  因為大部分施術者，為了轉生之後的潛力考慮，都會大力培養受術者，一旦轉生節點選擇的不好，或者受術者脫離了掌控，受術者迅速成長起來，只利用血脈和靈魂碎片恐怕很難牽制。

  「轉生密錄……沒想到卡烏斯竟然也有收錄，原本以為都已經滅絕了。」

  費爾南多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他是聽過轉生密錄的信息的，只是對其中的具體內容知道的不多。

  這次從大流主口中才得知具體的內容。

  整個秘術一共需要進行九輪，分別在九個階段進行，每個階段需要執行完全不同的九種秘術。

  一共八十一種秘術，相互配合，其中每一個環節如果失誤，後續的秘術就必須要進行相應的調整。

  這其中的關係相當複雜，也難怪大流主在看了一眼之後，就果斷選擇求助費爾南多和李道顯。

  李道顯在大流主描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嘗試分析模擬，越是模擬分析，就越是覺得熟悉。

  因為其中的很多條件，李道顯都見過……在凱薩琳的身上。

  與生俱來的「奉獻」律，被偉大存在密切關注，並且未來交織的命運，體內存在的另一個人格意識……

  雖然其中有一些布置和轉生密錄中的有所不同，但是卻極有可能對方是對轉生密錄進行了疊代優化。

  畢竟《卡烏斯之智》距離現在實在是有一些年份了，魔法在時間的洗禮中增減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道顯在了解了全部秘術之後，思考了一陣，將整個流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於是他問大流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你應該還沒有後裔吧。」

  大流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說道：「你忘了我的領域了麼？我想要轉化一個後裔很容易，我可以在學院中找到一個合適的受術者，在轉化完成之後，馬上就準備開始，整個過程需要八十一年，我必須儘快，我不確定自己的狀態能不能支撐這麼久。」

  倒不是大流主的壽命無法支撐那麼久，而是在領域的影響下，即使是大流主有意，他體內的律也在被領域影響，這些律也同樣會隨著時間，逐漸影響到他。

  身體被影響，倒是沒有關係，反正轉生之後是全新的身體，但是如果自己的意志被影響了，那才是比較麻煩的事情。

  意志的改變，很難說是好是壞，一個弒殺的人被扭曲意志幡然悔悟，這對他自己來說意志發生了變化，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卻並非壞事，這種變化，即使是前往魔法醫院，也很難修復。

  「這也是我想拜託你們的部分，有沒有辦法，將秘術的整體時間再壓縮一下。如果能夠壓縮在二十年以內，就最好不過了。」

  李道顯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想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時間或許可以不用那麼久，就看你要不要嘗試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