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不僅僅是一場伏擊
「你在想什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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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宋長生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天劍宗的表現有些奇怪而已。」
「是很奇怪,自從劍碑被盜之後,他們低調得有些過份了。」
「師叔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白正淳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突然感慨的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劍無名今年應該已經四百五十多歲了吧。」
說罷他便背負著雙手晃悠悠的返回了營地。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宋長生不由得暗自腹誹:「每次都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想了想,白正淳這句話無非就兩個可能。
一是劍無名大限將至,不想再參與大戰,以免損傷壽元,影響到天劍宗權力的順利交接。
二是劍無名打算放手一搏,打破自身桎梏,讓自身修為更進一步。
宋長生本身更傾向於是第二個可能,沒有誰會甘願等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一宗之主?
劍無名多半是在為突破金丹期做準備了,甚至有可能已經開始了也說不定,聯想到他們大肆收購【黑金】,似乎是進一步驗證了他的猜想。
金丹期的小天雷劫除了可以用靈寶來抵擋以外,某些四階大陣也能起到類似的效果,而【黑金】主要的作用便是用以布陣。
雖然不知道他們布置的是什麼陣法,但絕對是四階大陣無疑,不然也不可能消耗數量這麼龐大的【黑金】。
「長生啊…長生……」宋長生幽幽一嘆。
這世間的紫府大圓滿修士有多少,而金丹修士又才多少?
千年來,大齊修真界也就只出了一個慕歸白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浩然聯盟稱為「血墟谷」的那一處山谷漸漸的有修士開始聚集。
不但有紫府和築基修士,甚至還有練氣修士,距離古戰場開啟還有不到三日的時候,那片山谷就已經匯聚了五六百人,其中光紫府修士就有七人,築基修士亦不少於五十人。
雖然早就已經從九離散人的口中得知了浩然聯盟的實力,但當宋長生他們親眼看到這樣一股力量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吃驚,這已經足以和金丹宗門以下任何一方勢力掰掰手腕子了。
而這,卻還不是他們的全部力量,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根據九離的說法,血墟界的入口被一座三階極品陣法遮蔽,陣法與空間甬道相互綁定,強行破陣會導致空間甬道坍縮。
所以,想要打開陣法,我們就需要找到控制令牌,而控制令牌有五塊,分別掌控在五個人的手裡。
這五個人的身份我們已然調查清楚了,分別是崔禹、張橫、陳隆、林乘風、楊雪媚。
崔禹和張橫都是大齊修真界成名已久的散修,修為都在紫府後期。
陳隆是昔日魯國修真界陳氏的太上長老陳慶輝,陳氏被羅剎堂覆滅之後,他改頭換面來到了大齊修真界,修為同樣是紫府後期。
林乘風和楊雪媚都是近些年才開始在大齊修真界活躍的,來歷不明,據九離所言,可能是來自四界之外,修為都在紫府中期。
這五人乃是浩然聯盟之中,除了那靈眸仙子以外身份實力最高者,乃是這一戰的關鍵所在,此五人一死,其他盟眾不過是烏合之眾,一觸即潰。
所以,經過我們幾人的共同決議,誰能夠斬殺其中一人,並取得對方手中的控制令牌,血墟界內的收穫可取一成,若是能夠奪得兩塊令牌,可取兩成,以此類推,諸位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在坐的一眾紫府修士頓時皺起了眉頭。
伏魔殿的馮中一率先發出疑問道:「程道友,你的意思是,血墟界之中的收穫需要統一進行分配?」
「不錯,這一戰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收穫自然也要以戰功來分配,這樣才顯得公平公正嘛。
當然,諸位辛苦探索也有功勞,上交的寶物的價值也會算到戰功裡面。」程暮秋大義凜然的說道。
聽到這話,坐在宋長生身旁的牛大壯不禁翻了個白眼,悄然傳音道:「這老小子真不要臉。」
宋長生不禁莞爾,輕笑道:「我倒是覺得很公平,出力多,得到的就多,師兄可別忘了,落霞可也是這個分配方案的受益者。」
「切,我就是看不慣這些人的吃相,無非就是怕其他人得了寶貝而已,想檢查儲物袋就直說嘛,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牛大壯不屑一顧的說道。
「師兄啊,我算是知道二師叔為什麼只讓你任名譽長老了。」
「為啥?」這倒是讓牛大壯來了興趣。
「因為你不適合上桌吃肉啊。」
牛大壯頓時有些迷糊了,撓了撓頭道:「啥意思啊。」
宋長生笑了笑,沒有回答,還是讓他自己去悟吧。
就在兩人私下交流的時候,其他人基本上也都結束了討論,直接默認了程暮秋的分配方式,沒辦法,拳頭大才是王道,兩宗一城願意給他們一口湯喝就不錯了,畢竟他們也只是來湊人頭的。
見眾人都很配合,程暮秋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白正淳突然站起身來道:「程道友,有一點我覺得需要補充一番。」
「哪一點?」程暮秋眉頭微皺。
「搶奪令牌的功勞如此之大,若在場的諸位都去搶奪令牌,豈不是壞了大事?」
見他有理有據,程暮秋的眉頭逐漸放鬆了下來,追問道:「那白道友有何建議?」
「對方不過五人,我們這裡卻有八方勢力,我看不如這樣,一方派一名代表就足夠了,這樣既不會妨礙大局,圍剿的力量也足夠。」
程暮秋和趙狄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白正淳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但想了想,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這樣一來,搶功的就少了很多了。
想到這,兩人頓時滿口答應。
「白道友此言有理,金烏宗這邊便由老夫親自來。」
「保險起見,老夫也親自出手。」趙狄輕捋著鬍鬚道。
伏魔殿馮中一,浣紗宗花若兮,百草堂呂常,天劍宗劍虛以及宋長生紛紛起身,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派出了自家的最強者參戰。
「師姐,你替我走一趟吧。」
「好。」沈卿秀緩緩站起身來。
眾人頓時有些詫異,程暮秋和趙狄這兩位宗主都親自下場了,白正淳竟然不打算親自出手?
面對眾人的目光,白正淳淡淡的道:「總得有人看著大盤吧,你們去爭便是。」
此話一出,程暮秋和趙狄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這話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大局意識?
心中惱怒,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道:「那就這麼定了,除了選定的這幾位之外其餘人都不得插手,若有誰貪功誤事可別怪程某翻臉不認人。」
眾人頓時齊聲應諾。
散會之後,宋長生找到白正淳,感激的道:「有勞師叔為弟子爭取機會了。」
白正淳受了這一禮,微微一笑道:「機會給你爭取到了,但有沒有收穫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弟子的運氣一向還是比較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歸營……
二月初一,清晨,微風無雲。
血墟山谷內,近千名浩然聯盟成員匯聚,他們之中,有籍籍無名的小透明,也有成名已久的強者,更有剛開始嶄露頭角的後起之秀。
他們都是聯盟的核心成員,和那些閒散的盟眾不同,他們很清楚浩然聯盟想要做的是什麼,更知道身份一旦暴露會面臨些什麼。
所以他們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哪怕是這種盟內的聚會,絕大多數人依舊帶著面具或者斗篷來隱藏身份。
眾人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各自找了個位置打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導致上千人的山谷竟然聽不到絲毫的聲音。
臨近正午的時候,人群終於產生了一些輕微的騷動,卻是張橫和陳隆等人聯袂而來。
但很快就有人發現,聯盟五大長老竟然只來了四個,一時間不禁議論紛紛。
張橫等人來到隊伍的最前方,見隊伍聲音嘈雜,不由得皺眉道:「肅靜。」
可惜,一盤散沙終究是一盤散沙,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眾人依舊我行我素,甚至還有修士直接出聲質問道:「張長老,崔長老為何沒有與你們一同前來,人不齊,如何打開結界?」
「是啊,崔長老去哪了。」
「明天到時間了。」
張橫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面,強壓著怒氣取出了兩塊控制令牌,卯足了聲氣兒道:「崔禹膽小如鼠,竟然想要取消今年的血墟大會,被本座所阻,如今已經自願放棄長老之位,其令牌在此!」
「什麼,他竟然想要取消血墟大會!」
一語激起千重浪,一時間,群情激奮,紛紛出言聲討崔禹,因為這已經觸及到他們的核心利益了。
張橫冷笑著看著這一幕,正欲再多說幾句,卻只感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八道潔白的光柱從不同的方向沖天而起,血墟山谷的正中央亦浮現出一個虛幻的太極圖案。
一道道屏障拔地而起,直接將方圓數百里之地籠罩。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呆立當場。
張橫迅速回過神來,怒吼道:「敵襲!」
用不著他提醒,許多反應快的已經開始逃命了。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見四面八方,一道道身影御劍而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將周圍的虛空全部封鎖。
粗略一掃,人數不低於兩百人,足足兩百多名築基修士!
這還不算,徹底擊垮他們反抗意志的乃是當先那一片御空而來的修士,他們在半空中一字排開,身上的氣息連成一片,釋放出無盡的威壓。
那是整整二十九位紫府修士!
張橫等人只覺得渾身手足冰涼,崔禹的猜想成真了,大齊各大勢力的調動當真是衝著他們來的。
「誰,是誰泄露了風聲!」陳隆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嘶吼。
但這時候誰還有心情理會他們,血墟谷內早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散修聯盟的弊端在這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就如同一盤散沙,根本無法有效的整合起力量來進行抵抗。
還是葉乘風腦子轉的快,御空來到高處,運轉法力厲聲道:「肅靜,我們的力量不比他們弱多少,想要活命,此刻唯有團結一致。
想活的就安靜下來,我們一同發力打破結界!」
聽到「活」字,大部分的人終於冷靜了下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單打獨鬥的散修了,浩然聯盟的力量也不弱!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眾人開始往張橫等人的身邊集結。
空中的牛大壯見狀不解的道:「咱們就這麼看著?」
程暮秋冷笑道:「看著吧,一會兒他們就會為自己的愚蠢決定而感到後悔!」
這時,張橫等人見程暮秋等人沒有趁他們騷亂的時候出手,心中不禁暗自竊喜,以最快的速度將盟眾集結完畢,隨後一同施法,試圖打開結界。
卻只見空中那太極圖光華大盛,他們釋放出去的法術竟然被全部送還了回去。
霎時間,無數的血霧在人群之中炸開,悽厲的哀嚎聲響徹山谷,令人毛骨悚然。
程暮秋迅速掐其幾個印決,整個結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塌陷,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結界之中的力量被壓縮到了極限。
「爆!」
「轟——」
所有被壓縮的力量轟然炸開,血墟谷內的一眾練氣修士瞬間被爆發出來的那一股強橫的力量撕碎。
就連不少修為較低的築基修為也無法倖免。
就算是在衝擊之中倖存下來的,也都是人人帶傷,只有那十三位紫府修士憑藉強橫的修為得以倖免,但他們的周圍早已經是屍橫遍野。
看著周圍悽慘的景象,張橫只感覺頭顱一陣眩暈,慘笑道:「這就是金丹大宗的手段嗎,今日某算是領教了。」
僅僅是一個照面,浩然聯盟便損失慘重,金烏宗數千年底蘊以這種方式真切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這不僅僅是一場伏擊,更是一次示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