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易
「為什麼要這個？你不是神仙嗎？而且我長得也不好看啊。」蘇婷委婉道。
「哎......」鏡子發出一聲長嘆。
「其實，我是為了保護人類，和兩頭棘手的怪物戰鬥時受了嚴重的傷，現在的我很虛弱，相當於已經死過一回了。」
「我想幫你，但是有心無力啊，我的力量也不是沒有消耗，無窮無盡的。」
「你拿走了我的樣貌，那我怎麼辦？」蘇婷擔憂道。
「你會永遠年輕漂亮，這算是我對你的報答，報答你撿我回來。」
蘇婷還會覺得不妥，一直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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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蘇婷道。
「所以這是交易，只需要付出一個口頭承諾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你可以考慮考慮，想通了隨時叫我。」說完，鏡子就不再言語，緩緩降落。
眼看時間不多，上學要遲到，蘇婷暫時收起雜亂的思緒。走之前停在鏡子前，猶豫要不要帶走。
終於在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選擇將鏡子帶走。
被蘇婷放在口袋裡的鏡子閃爍一下，鏡子裡出現一個黑影。黑影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張嘴慢慢裂開，露出潔白但是掛滿粘液的牙齒。
如同幻影一樣的身體在黑暗中能清晰看見輪廓，卻看不清五官，臉上只有一張像是在笑的嘴，一直咧著。
像是在嘲笑，但更像是偽裝的機械性模仿。
希望中學。
蘇婷一路小跑終於趕在遲到之前衝進教室。此時的教室內大多數人都已經開始早讀。老師也已經在講台上站著了。
小組長看到衝進來的蘇婷，催促著她趕緊交作業。蘇婷挨個拿出做作業，卻發現有一項忘記寫了。
看著空白的作業本，此刻的蘇婷整個人完全僵在原地，心裡卻早已泛起驚濤駭浪。
怎麼會？我沒寫？這不對吧？蘇婷明明記得自己都寫完了的。
難道說是自己昨晚玩得太入迷，熬夜寫作業漏寫一個了。
此刻蘇婷只覺得心裡一陣委屈，想要說自己寫了，但看著小組長冷漠的表情，蘇婷明白這樣的解釋很無力。
小組長也沒有太在意，一如往常般走向講台，只是交作業的時候和講台上的老師說了一聲。
蘇婷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像個等待審判的罪人看著講台的方向。
老師不悲不喜的表情看向蘇婷，瞬間就冷了下來。
「出去站著。」老師平靜說著，甚至沒有打算聽蘇婷一句解釋。就算解釋也只能是一句「我忘記了。」這能說明什麼呢？
在老師看來，作業忘寫只是學生不想寫的藉口罷了。老師們當然知道會有真的忘記的可能性，但通常都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大多數教師或許並不願意浪費時間去了解那些壞學生的情況，但對好學生的包容倒是一次又一次。這也沒辦法，差生們都知道。
社會的險惡，人情冷暖、人的陰暗面什麼的，他們在學校就已經提前大多數人接觸到了。
蘇婷將書包放好，出去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看到吳剛，見到對方和其他同學們也在看向自己，蘇婷只覺得無比丟人。
她不想吸引這麼多目光，只想融入人群，消失不見。對於自卑的人來說，他們的錯誤仿佛每一次都會被當成有趣的節目被眾人圍觀。
明明人生並沒有那麼多觀眾，可為什麼每一次自己的錯誤都要被這麼多人注意到呢？如果看不到我該多好。
這是很多自卑者內心會出現的心裡想法，蘇婷也不例外。
即使到現在，丟了無數次臉，但下一次丟人的畫面依舊會讓蘇婷感到恐懼，以至於她下一次又會被錯誤盯上，恐懼如影隨形，壓得人喘不過氣。
蘇婷走出教室，身後嘈雜的聲音和靜謐的走廊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婷的心理壓力也緩解不少。一方面是沒寫作業的懲罰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
另一方面是人群的目光不見了。
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她一個人孤獨的站著。早晨略帶著些冷意的風吹過，蘇婷覺得舒服不少。
「真是個不講道理的老師啊！」蘇婷耳邊傳來鏡子的聲音。
突然的一聲將蘇婷嚇一跳。她回頭看向教室，確認沒人注意到這個聲音。
鏡子明白蘇婷的意思，於是再次開口道：
「放心，只有你會聽到我的聲音，他們都不會聽到的。」
蘇婷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殺了那個老師？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婷壓低聲音道：「你別瞎說，我不生氣，我只是覺得委屈。」
「我每一次都沒有忘記寫，為什麼一次忘記，老師卻不願意相信我呢？甚至連一聲解釋都不願意聽我說......」
「我相信你。」鏡子道。
「所以我會幫你的。」鏡子笑著道。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和它說話的語氣侍奉不服，非常割裂。
「怎麼樣？要和我做交易嗎？我可以幫你把這些委屈全都解決掉。」
「你的一切煩惱都由我解決，你只需要想著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行，不用約束自己，放開了想。」
「那個叫吳剛的，我也可以幫你得到，我甚至可以幫你得到更好的一切。」
蘇婷心動了，吳剛？能和吳剛這樣的人交朋友，蘇婷覺得自己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遇到鏡子這種能理解自己的存在。
這簡直就像知心朋友一樣，知道自己的委屈，知道自己心裡所想。
它也許真的是為自己好，自己之前為什麼會懷疑它呢？也許是自卑久了，總覺得他人對自己的好，都是有所圖的。
蘇婷深呼吸一口，做出決定。
「好，我答應和你交易。」
「明智的選擇。」鏡子從蘇婷的口袋裡出現，飛到蘇婷的手上。
蘇婷照了鏡子，鏡子閃爍一下，刺眼的白光將周圍一切都籠罩。
但教室里的其他人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白光消失之後，蘇婷還在原地。但是通過鏡子蘇婷再次變成了那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絕世美人的樣子。
然而，在鏡子視角下，一個渾身漆黑沒有五官的人正笑嘻嘻的看著鏡子外面一臉陶醉的蘇婷。
蘇婷身上有滾滾黑煙一樣的東西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