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刺殺

  第187章 刺殺

  

  隨著眼前一陣昏黑,簡毓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喉頭傳來的腥甜味道,手碰到的地方亦是一片濕潤。

  忍著疼痛低頭一看,一柄匕首正插在胸前,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

  ……發生什麼事了?

  簡毓腦中有一瞬間的茫然,抬頭四顧,周圍的人都在驚恐地看向她這邊,不到十步的距離之外,幾個侍衛將一個人按在地上,那見刺殺未成,掙扎著發出一聲怒喝:

  「暴君當政,燕赤必亡!欲開盛世,必除妖君!」

  見他口中蠕動,侍衛伸手「咔」地一下卸掉了他的下巴,但是還是晚了一步,那此刻口鼻皆流出濃黑的血液,瞬間垂下頭,沒了生息。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簡毓只覺身體一軟,就要癱倒在地時,卻被一雙大手穩穩接住,在那一瞬間被龍涎香所籠罩。

  正是方才叫她名字的人——宓奚。

  他身著龍袍,不顧她身上的血跡髒污,將簡毓一把橫抱而起,冷眸中閃過一絲陰鬱,對身邊的人喝道:「傳太醫!」

  那太監方才醒悟過來,連忙跑走去傳太醫來。

  簡毓根本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突如其來的疲倦之感席捲全身,再也支撐不住,在他懷中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是在都梁殿的床榻上。

  連微微睜開眼睛都耗費了好一番力氣,簡毓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如同在沙漠中行走了數月一般,嗓子幹得冒煙,想要喚人過來給她餵些水,卻依舊沒辦法張口。

  她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用盡了全身力氣也只能微微動一動手指。

  好在終於有人發現她醒了,雲笠察覺她的動靜,連忙對太醫道:「太醫!主子她醒了!」

  太醫便過來為她搭脈,久久不語。

  雲笠見太醫面色凝重,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

  太醫嘆了長長的一口氣,搖搖頭,道:「若只是被刺傷,尚且還能救,可那匕首上淬了毒,發作得極其迅速,一旦沾染血肉,一瞬間便能侵入肺腑,我用盡渾身醫術,也只可保住其心脈暫時不被侵入,可是就算是如此,沒有解藥,毒發也只是時間問題……」

  雲笠手中不穩,巾帕落地,急道:「既然如此,奴婢在這裡守著,請太醫儘快為主子配製解藥便是……」

  誰知那太醫搖著頭,打斷了她:「不是我不去配,而是這毒乃是苗疆奇毒,根本無法配製解藥……」

  就在這時,門「砰」一聲打開,宓奚從外而來。


  他身上尤帶著血腥氣,是剛剛才審訊完查出來的刺客。

  最近京中不知為何開始流傳著一個傳聞,那便是燕赤皇帝宓奚本是妖異降世,不僅有異於常人的容貌,而且行事手段殘忍,不備仁德之心,他能坐上皇位,乃是弒父殺母,殘殺手足兄弟得來的。

  起初這傳聞並不足為懼,但是不知何人寫了一齣戲摺子,將這個傳聞編成戲碼,在街巷中演出,讓那句「燕赤暴君,為政不仁,妖發異瞳,是為不祥,西有明王,德配中央」成為了人盡皆知、口耳相傳的謠言。

  宓奚當即命人將這個戲班子抓起來盡數斬殺,將其屍首懸掛於市井處以作威懾。誰知此謠言半真半假,百姓們不明所以,竟信了幾分,又因宓奚的確常常處罰斬殺大臣,在民間素有殘暴之名,一來而去,竟成燎原之勢,弄得人心惶惶。

  宓奚能抓戲班子,卻不能將百姓們都抓起來,於是只能派人守在街上,不准百姓再議論此事,可是他越是這樣,似乎就越發引起百姓的不滿,今日竟然有人混進宮中行刺殺之事,臨死前還喊出了「為民除暴」的名號。

  迅速查出刺客底細,宓奚發現此人來自苗疆,便知道其根本不是什么正義之士,而是被人派來混淆視聽的。

  有人打著這個名頭去行刺皇帝,自然更能使百姓們有了談資,將這事傳得越發撲朔迷離了。

  迅速料理了刺客,宓奚便立刻趕來都梁殿。

  是湫為他擋下了匕首。

  他在殿外聽見了太醫的話,身上的戾氣更重了一層。

  「無法配置解藥?你是說,朕白養著你這廢物,你卻連個解藥都配不出來?」

  聽見帝王慍怒的聲音,殿內的人全部跪身行禮。

  「回、回皇上……這毒實在過於兇猛,本就是奔著一擊必殺而去,微臣實在是盡了全力,如若不然,再加上這狐狸心智過分堅定,求生之欲強盛,恐怕她根本活不到現在,在中毒的那一刻就該當場斃命!」

  太醫匍匐在地,雖然抖若篩糠,說話也打起了磕巴,卻忍不住為自己的醫術辯解。

  宓奚怒極反笑:「她斃不斃命,朕不知道,不過,你卻是不必再活了。」

  說罷,身邊侍衛走上前,不由分說地將那發須花白的太醫捂著嘴拖了下去,任憑其雙腿亂蹬,在地上留下一長串痕跡。

  慘叫聲隔著老遠傳來,把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雲笠嚇得臉色慘白,躺在榻上的簡毓也嚇得不輕。

  ……我靠,好可怕的宓奚。

  「再叫一個太醫來。」宓奚吩咐道。

  他幾步走到榻前,看著湫那仍顯痛苦的臉。簡毓感覺到他走過來,立刻閉上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有點不敢看宓奚。

  傷口雖然已經處理過,血也止住了,可是那毒沒辦法清除,還留在她身體中作祟。

  當時情況緊急,這小狐狸不管不顧為他擋下了匕首時,沒有顧得上其他,直接當著眾目睽睽化作了人身。

  這匕首正好插在了她的胸口。

  宓奚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撥開腦中的一片混沌,伸手輕輕碰了碰與她的臉。

  簡毓雖然無法動彈,但是身體仍然能感受到宓奚的觸摸,只覺得那指尖十分冰冷,就如同他素日的眼神一般。

  「放心,誰救不好你,誰就去死。」

  輕飄飄的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如砍瓜擇菜一般。

  ……可是,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啊。

  簡毓十分茫然地想著。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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