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探望
第150章 探望
穿戴完畢,林雲用指尖輕撥那垂在鬢邊的珍珠流蘇,殷紅的嘴唇上挑,露了一個滿意的笑。
菱花在旁恭維道:「主子今日真是好看。」
林雲盯著雙魚銅鏡中的自己,悠然地吹了吹塗了蔻丹的指甲,問道:「哦?那你說說,比之閔昭媛如何?」
菱花低著頭,惶恐道:「聽說閔昭媛如今在棠梨宮中整日以淚洗面,面容憔悴,如今應是主子您更甚一籌。」
林雲面露不虞:「比之林更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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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將頭埋得更低,惴惴不安,只挑著好話說:「皇上這幾日都來華清宮看您,可見皇上更為青睞您一些。」
林雲從鼻中冷哼一聲,顯然是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她自小便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在家中時就十分見不得身邊有容貌甚於自己的人。
偏偏林府中隔段時間便會來一批舞女,雖然養在別院中,她有時也會撞見,若是心情不好,便會找個由頭拿那些俏麗女子撒氣,或鞭打得滿身傷痕,或令其在寒冬時節在院子中跳一整日的舞,又或者把她們關在柴房睡在松針上,幾日下來滿身紅痕。
林左岩若是瞧見了,也只會說她一兩句,讓她不要做得太過火以免被人知道。而林霆更是滿不在乎,她失手弄死過一兩條性命,都是哥哥為她善後的,至今無人知道她手中已經沾上了人命。
那些美麗的女子來了又去,總是不斷輪換著,林左岩與林霆雖然不會告訴林雲她們是什麼人,會送到哪裡去,但是林雲卻隱隱能夠猜得到一些事情。
不過她可不會因此對她們產生憐憫之情。
雖有美貌而命如草芥,身份卑賤不堪,林雲最是瞧不上這等女子。
所以在看到秦嘆月的真實容貌後,林雲就自動把她歸類為家中那些女子,自然對其十分看不起,偏偏那個秦嘆月說話還總是帶著幾分狂妄與譏諷,實在令人火大。
她與那賤人不對付,遲早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她。
林雲摸了摸垂在耳邊的紅寶石掐絲珠墜,伸手搭上菱花的手,起身道:「去庫房取那盒血靈芝來,咱們也該去看看閔昭媛了。」
閔漣的父親閔堰一案正是她父親主審的,按說閔昭媛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她父親害的,林雲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也該因此避嫌。
但是她偏偏不,還打扮得得如此招搖往人家眼前湊。
閔堰一案性質十分嚴重,按照律法,閔漣應當被降為庶人發落宮外,但是不知怎麼,皇上下旨說因為她對其父所做之事並不知情,念其入宮盡心伺候,在姬貴妃走後操理六宮之事有功,所以沒有將她趕出宮外,只是降了一級罰了俸祿,限制行動卻依舊讓她住在棠梨宮內。
可見皇上對閔昭媛應是有情的。
林雲就是想去棠梨宮一趟,試探試探皇上對閔昭媛的情到哪種程度。
待她施施然出現在棠梨宮前想要進去時,露水守在宮門前,擋住了她的腳步:「林婕妤止步,您還是請回吧,我家娘娘身體不適,請了御醫正在把脈呢。」
「御醫在又如何?我本就是來看望姐姐的,還特意帶了百年靈芝,這樣你們也要攔著嗎?」
見這林昭媛氣勢凌人,露水卻絲毫不退讓:「婕妤恕罪,但是我們娘娘現在確實不便見您,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林雲面上染了些怒氣,指使菱花上前將她拉開:「本宮只是來看看閔姐姐而已,你們百般阻攔,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吧?」
菱花不敢不聽她的吩咐,卻也不想招惹閔昭媛,躊躇著上前,正要去拉露水時,那邊的殿門一開,閔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住手。」
「娘娘!」露水連忙喚道,菱花也嚇得趕緊跪下了。
林雲見她這般,不由得皺眉,下一刻卻也改了臉色,露出一個笑:「聽聞姐姐今日身子不好,妹妹我新得了一株百年靈芝,滋補身子是最好,便想著拿來給姐姐,誰知這丫鬟百般阻撓,真是沒眼色。」
閔漣今日身著素衣,挽了個極其簡單的髮髻,未施粉黛,可以見到眼眶尚且紅腫,是連日落淚的緣故,與從前張揚耀眼的模樣甚是不同,但是依舊姿色不凡。
她一眼便瞧見了林雲身上的湖綢緞子與髮髻間的滿頭珠翠,還有聽見她口中「新得的靈芝」,便知道這些都是皇上賞賜,自己才貶為昭媛,這林婕妤又連升兩級,今日打扮成這樣過來,其用心可見一斑。
但是她神情冷冷,不欲與她爭執:「本宮今日身體實在不適,妹妹還是請回吧,這靈芝珍貴,以我如今的處境,拿給我便是浪費了,不如留著以後妹妹自己用吧。」
她出身高貴,家中出了幾朝丞相,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靈芝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隨手可得,雖然此時看起來落魄,但是她也是瞧不上林雲的靈芝的。
之所以說浪費,便是反話了,又說讓林雲留著自己用,更是一句嘲諷。
林雲臉色一變,勉強維持著微笑:「姐姐說的哪裡話,你若是不收下這靈芝,妹妹倒要以為你我之間存有嫌隙了。」
閔漣深吸一口氣,剛想說有嫌隙又如何,明鶩便從她身後提著藥匣子走了出來,說了句「微臣告退」,便徑直走到那捧著靈芝的小太監身前,狀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微臣參見林婕妤。
恕我多嘴一言,您這棵血靈芝雖然看起來大株,若是不懂藥物之人,自然會以為這是極品,但其實這其成色只是下乘,論功效達不到上乘靈芝的一半,且與娘娘現今所服用藥物藥性相衝,作為贈送實在不妥,勸您還是收回去吧。」
他一番話又是說皇上賞賜給林雲的是次品,又是說她不懂品鑑,還說她用心不良,簡直是是毒舌又刻薄。
林雲猛然轉頭看向他,將頭上的珍珠流蘇搖得亂撞,發出一連串響聲,她怒目而視道:「你!」
卻見此人雖然身穿御醫服制,還戴著帽巾,露出來的一張臉端的是英俊非凡,很年輕的模樣。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帶著笑容,也擺出了恭敬的姿態,但是眉眼間卻藏著幾分不顯的陰鷙。
不知怎麼,她被這目光攝得心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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