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風雲變幻

  第364章 風雲變幻

  淮陽\博浪沙

  燕月用力將一處隱蔽的木門推開,裡面的灰直往鼻子裡鑽。

  此處已擱置了很久。

  昏暗處,別有洞天,不但明亮而且器具精緻。

  范增頗有閒情逸緻地笑了笑,「沒想到項纏沒法子請先生前來,阿月倒是有這個本事。」

  「老師言重。雖然師兄沒回來,但張良先生的確對一件舊事上了心。」

  燕月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封來自終南山的密信,恭敬地放在范增面前的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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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增打開之後,墨柒的字跡呈於上。

  他瞭然笑了笑。

  怪不得墨柒那樣篤定地告訴他,張良會見他。

  張良來了,那就證明他仍將韓王的安危放在心上。

  就算嬴荷華為了張良做得再多,一旦時局將他置於二選一的地步,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能夠抵消得了韓國對張良的意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韓非和張良,他們的執念都是如此相似。

  「范老先生,」張良略頷首,「晚輩不解,韓王在位之年未有子嗣。先生所言韓王血脈尚在人世究竟何意?」

  范增聞言,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看透一個人太快也不好。

  范增在看過墨柒的信後,輕易明白了張良的痛苦。

  韓國已亡多年,秦國又沒有實質性的錯處,張良對秦國的感情越深,他就與所有的舊臣格格不入。

  他越愛嬴荷華,他也越要和家族產生割裂。

  比如說,他的父親做出與他截然不同的選擇。

  張平對秦國沒有歸屬感。應該說,所有貴族對秦國都沒有歸屬感。

  張平說:

  ——「你願意一輩子受人監視?」

  ——「我們永遠洗刷不了亡國的恥辱。」

  張良潛意識中早就接受了嬴荷華,但外部環境不能允許他忘記韓國。

  於是,他便把對韓國的感情嫁接在了韓王安身上,以此來記得自己曾經是韓臣。

  張良既然曾為韓臣,他就不能讓韓王的子嗣流落在外。

  不過令范增意外的是,墨柒這種『和平主義者』這一次很不願意讓張良參與楚國與秦國的戰爭。

  至於原因,墨柒要等嬴荷華和他正式見面才能言告與他。


  ——

  月色爬上窗沿。

  張良沒找到,韓信與阿鸚也沒有很快有回音。

  許梔身心俱疲。朦朧樹色之下,皆是繁雜。

  她害怕一切還是如歷史軌跡那樣演變。

  不過令人振奮的好消息也不少,比如秦軍高歌猛進,楚國節節敗退。

  又比如當下章邯率部正從側翼包抄楚軍。

  樹下一影。

  「公主,孩子已經如臣之安排送去了壽春大營。只是後續,若想要再把孩子安全從楚軍那裡拿回來,還是……」

  在戰爭面前,許梔不吝惜使用陰謀。

  許梔看著陳平,按照他的路數,她問,「一萬金不夠?」

  陳平沒想到嬴荷華如此大方,他不消說,她便知道他來求什麼。拿到三倍多的資費後,陳平滿意地去辦事了。

  路上碰上李賢,陳平與他詳說了去意。

  李賢以為她對錢幾乎沒有什麼概念,卻沒想到她揮金如土到這個地步。

  「三萬金。你全給了陳平?」

  那幾乎是許梔全部的錢,她不肉疼才怪。

  許梔將自己藏進薄薄的月色,才任由自己這樣揮霍而面不改色。

  「陳平會辦好的。」

  許梔說著,轉身擱下手裡的葫蘆瓢,看著水缸里清晰的月亮倒影。她想起方才陳平的言語,「反正他說了,他無功而返的話會和我的錢一起去死。」

  ……這倒像是陳平能說出來的話。

  「食祿也罷了,你怎可將大王予你嫁妝也搭進去?」

  許梔道:「你們古人不是常說受人之託,忠於其事麼。」「施雲死的時候,我答應了她。不會讓她兒子有事。」

  「那你也不能瞞著大王把嫁妝都賭進去。若是以後再需,該如何是好?臣以為公主應該記得在新鄭身無分文的窘迫……」

  淡雅如霧的星光,只能聽到李賢提及往事。

  因為這一年諸事不順,許梔本來心裡就不痛快,他倒好,一說就上頭似的喋喋不休。

  「你不也答應了施雲。」

  許梔朝他一笑,張開手,很乾脆地伸在他面前,「李賢,你別覺得我仗勢欺人不尊重你。項羽這事情,你我都有責任。如今我為了項羽出了三萬金,你得付我一半。」

  許梔哪能想到,李賢能屈能伸的本事到處都在,更不會覺得他會沒面子,頭一垂,利落回答她一句。


  「公主,臣沒錢。」

  ……

  許梔如果相信一個活了兩輩子的大臣,沒有積累下一點半點撈錢的本事,她就不如相信自己是傻子。

  許梔還沒有立即將秦朝官員固定的工資換算為現代衡量。

  實際上,做到丞相這一級別,每月有俸350斛,月薪大概等同現代近4萬。

  而在先秦,養自己的下屬,則不受朝廷所需要官員自己掏錢。

  「沒有錢,你可以抵押。」

  她本來要接著說,將像是劉邦這樣的優秀人才押給她。

  李賢忽然低下了身,「抵押什麼?」

  四周間聚集了很多冷氣。

  許梔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李賢看了她,微微直起身,認真地和她說,「密閣以四郡要務之用,臣已經給了一半給公主。」

  許梔笑了笑,「不知在監察看來,權力和性命相比,哪個更值當?」

  「臣自然覺得性命為重。」他續言,「公主花重金,真的只是為了諾言?」

  「我既不能違背我的良心,也不能忘記我的身份。」

  ——

  秋風漸厚。

  昌平君身死,秦國又目前與楚大戰。

  鄭璃的芷蘭宮雖遠,但後宮的存在就會給她帶來麻煩,楚國公主的身份免不了讓她被挖苦,加上嬴荷華久未有消息,與臣子逃婚的傳言也在咸陽宮愈演愈烈。

  前線的戰報傳至咸陽之時,月明星稀,時過三更。

  章台宮偏殿燈火未熄,嬴政與李斯、尉繚商議之後,立即決斷,將親赴壽春。

  國朝留有王綰、蒙毅監國。

  從關中直出函谷關,再途徑魏國鴻溝,山樹之間,靜默無聲。

  秦王一路兼程,不日便抵達了淮北之岸。

  李斯與嬴政同乘韞車,但他不敢說話。

  這一次出行,令李斯提心弔膽的日子終於要結束。

  六馬青銅車稍停。

  嬴政距離淮水已近。

  淮陰。秦,置陳縣,始有縣域之基本,初屬豫州潁川郡,後屬陳郡。二世元年(前209年),陳涉率農民起義軍都於陳,號「張楚」。

  平輿之戰

  秦王嬴政認識到楚雖已衰弱,但畢竟地廣人眾,仍具有一定實力,非輕易可滅。他親赴頻陽(今陝西蒲城西)王翦家,敦請其統兵出征,並按其要求調軍60萬歸其指揮。二十三年(前224年),王翦和蒙武率領60萬大軍再攻楚國。楚國徵調全國兵力,命項燕率領在平輿與秦軍決戰。秦王在郢陳(今HEN省ZK市淮陽縣)督戰。王翦採取了堅壁自守、避免決戰、養精蓄銳、伺機出擊的作戰方針。楚軍多次挑戰,終不肯出。王翦與士兵共同生活,並關心其飲食、起居,注意其勞逸結合,同時開展投石和跳遠運動,以提高士兵的體力及戰鬥技能。楚軍求戰不得,日久鬥志鬆懈,項燕只好率軍東撤。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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