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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厚生,危機洶湧

  第316章 厚生,危機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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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澤沒多給嬴荷華遲疑的機會,他看了一眼陳平。

  許梔道:「無妨。」

  陳平聽到這話,心裡這才有了個底。

  他知道了張良之事的隱秘,她並未處置他,如今也算是她的心腹。只是,這不就說明了另一個問題,他與他的兄長陳伯就此分屬了兩個陣營?

  一個外卿,一則楚系。

  陳平自覺地站在了離嬴荷華稍後的位置,說明自覺昭顯了他僚屬的身份。

  呂澤這才呈上了密函。

  許梔接過,山風將許梔的髮帶吹到身前。

  正是咸陽發出的政令,出自丞相之印——秦王政十六年,永安及笄。

  「公主殿下,望您速從。」

  扶蘇置地於城父,蒙恬或許也正從上郡返回了潁川郡。

  只能說明目下的星火不是昌平君,而是屯兵於城父,將要出兵於楚的李信軍。

  這時候,呂澤拿著詔令來到城父要把她帶回咸陽,這顯然不止是她父王的意思。

  許梔試探道:「這一片火色,王兄正處城中,如何能走?」

  呂澤道:「公主莫憂,王賁將軍將速返至城父與長公子一同。」

  他這樣說,許梔就明白了大概,王賁在原來的歷史中並未參與第一次伐楚之戰。看來咸陽之中,由因大梁之事的曲折,對王賁多有倚重。

  只是她還需要回到咸陽,才能更清楚,顯也自殺之後,魏咎到底是否誠心歸附?

  呂澤見她並未表態立即的意思,李賢所言果然不假,便躬身再道:「李監察有話帶到,潁川郡諸事均有王意,此間公主回咸陽及笄涉及楚國之事,還望公主殿下謹記。」

  許梔回頭看了一眼陳平,不避諱呂澤道:「原君以為,我當如何?」

  「臣以為公主殿下當聽從監察所言。」陳平頷首道:「今夜將白。難道不是公主想要配合大王之行?城父之中並不安全,若公主出事,便牽連甚廣。」

  許梔沒有立刻回答,只深深望了一眼山坳底下的景象。

  秦軍行軍之中火把小心地移動,生怕惹了山火。

  黑色的奇點在諸多表面的風平浪靜中洶湧流動。

  又轉變為凸起的風暴席捲而來,這一場漩渦之中,身處風暴的中心。

  若說嬴政執黑,那麼執拿一顆白子的人隱匿其間,讓整個局面都變得撲朔迷離。


  這一夜註定要攪動混亂。

  下了小山,她這才知呂澤將車隊帶到了城父。

  車攆四角墜著絲絛玉飾,周身都塗著漆紅色的秦國虎紋圖案,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準備。

  「公主殿下。」

  為首的將領面上帶著很厚的一隻甲冑。令許梔不由得在上車的時候,多留意了一眼。她想起她那個暗衛據說也是受了黥面之刑。

  「你看著有些面熟?」

  「罪臣曾隨章邯將軍在古霞口隨行公主的車隊。」

  「為何這般自稱?」

  「當日公主摔下懸崖,我等皆有大過。」

  許梔心中一怔,她一環視,這些隨行的士卒鼻上大多都帶著甲冑,不出意外都是當年隨行章邯的軍士。

  許梔保全了章邯一人,把他送入了軍中,因為他是章邯,她才這樣做。

  不是章邯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這些秦兵又何辜?

  許梔在慢慢習慣了用犧牲來完成目的,在看到他們的這一刻,轟然遲疑。

  她知道秦法嚴苛,若她執意留在城父,一旦出了差錯,又意味著什麼。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便會禍及他人。

  許梔輕托他下肘,「古霞口一路,我從暴鳶族人手裡死裡逃生,你們功不可沒。荷華未曾好生謝過諸位,你們卻因我而受此刑。」

  她自責的言語,聽著的人都明顯愣住。

  不止秦兵一人,也包括陳平。

  嬴荷華很奇怪,太奇怪了!怎麼會有王室貴族這樣顧念士卒受刑的?何況,陳平聽人說,她摔下懸崖差點被凍死。

  看她神情,不像是假的。永安方才責問自己的那個跋扈勁兒去哪兒了?這不是特例。她對李賢,對張良也一貫囂張。

  陳平後來把這個意思傳達給章邯的時候才明白,嬴荷華只會對文官這樣。

  她從來沒和蒙恬,王賁昭顯過任何的專橫表現。

  而至於原因,大抵是她控住他們的手段之一。

  秦兵抱拳頷首道:「罪臣留得性命已是大恩。」

  許梔看了眼陳平,「你幫我去告訴公子負芻一句話。」

  聽完她的耳語,陳平極度不解,但還是點了頭,「諾。」

  她看著呂澤,又回首西北方望去,妥協道:「走吧。父王在等我。」

  聽到她說這句話,只有呂澤對嬴荷華的反應暗道一句瞭然。


  只不過了解她的不是他,找來古霞口的秦兵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李賢。

  李賢知道該怎樣用最迅速,最妥帖的方式把她帶回咸陽。

  與此同時,城郊之外目睹這一切的人,轉手走入了黑色叢林之中,很快,穿林之箭嚓地破空飛來!

  「老先生當心!」

  被身喚作老先生的人啪地撐開了一柄機關傘,轉而也將青年扯在了身後。

  這傘雖是木頭制的,但自一打開,就自動彈出了很多鐵皮卡在一起,組成了一面盾。

  「釋之,你也當心。我好著。」墨柒沉聲笑著,完全不覺得發針的人出手如何狠厲,還拍了拍身邊的青年,「魏國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此番我帶你已入秦,你現在便立即去找你兄長,安頓你家人。這和你沒關係,你先走吧。」

  呂釋之頓了頓,想起父親的叮囑,「我怎能於此刻離您而去!」

  呂釋之態度堅決,拔出腰間的佩劍嚴陣以待。

  「老師以為自己還能逃?」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子的聲音從黑夜之中淡淡然傳來。

  她喊他老師,但沒有一點規矩敬重的意思。

  「小月。」墨柒喊她,燕月不理。

  墨柒年紀大,但還是站得很直,深色的道袍之下,穿著一件很怪異的服飾,「你不可傷及無辜。」

  燕月笑道,「無辜?你的意思是張良也無辜?難道就我兄長不無辜?」

  「你不顧阿兄的性命,還幫李賢找我的師兄!現在,你居然還想利用我師兄救人?!」

  「太子丹的事,秦國已放過追究後續。憑藉田光一人,你是出不了咸陽獄的。你在大梁之行,永安勢必回咸陽之後會追查。小月,及時放手吧。莫要辜負你兄長再返咸陽宮的用意。」

  燕月不為所動,冷哼一聲,瞥了眼一旁的呂釋之,「看服飾,想必你是個魏國人吧,多有魏人去秦國為相,你知道範雎嗎?」

  呂釋之不解,他也根本不認識這個被老先生稱作為『小月』的年輕女子。

  只聽她又說,「范雎有句名言,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秦人殺我兄長,欲滅我燕國,這樣的怨仇,能一笑付之?」

  墨柒的眼眸很深,了了繁複,來來去去。

  面對年輕的仇怨,無處宣洩的痛苦。

  他悲憫地說:「小月。一直往復循環下去的仇恨,終歸沒有盡頭。」

  燕月說話時,眼睛有了淚光,她用力搖頭。

  「不。我少時,尊重你如同我的師父,我甚至比師父還要敬重你。你出谷之後,我常念你與我所言,我永遠都記得你與我說:厚生二字。我謹遵你的訓言終掙脫父王對我的束縛。而此刻,你卻說要我放手?要我妥協?」


  「厚生」這是金陵女子大學的校訓。

  有人給他闡釋過這兩個字。

  燕月重提,他好像只有一點點印象了。

  ——人生的目的不光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幫助他人和社會,這樣不但有益於別人,自己的生命也因之而更加豐滿。

  燕月抹去眼淚,目光復現堅毅。

  「不過現在,我不需要任何人作為我人生道路上的導師,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墨垣先生,就算是你,你也不可能阻礙我!」

  她說罷,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很小的竹筒,她抬手搖晃,竹筒發出了清脆好聽的聲音。

  接著,墜下一銀色薄片。

  「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上加險,險阻重重。」

  她笑著撿起來,又將它放在手心。「這是你教我的卦,我如今學得可還算好?既然是坎卦,那麼就對不住了。」

  叢林之中出現了更多戴著黑色面巾的人。

  一場在所難免的廝殺就在眼前。

  墨柒與呂釋之絕無可能逃脫。

  但就在冥冥之中,好像就這樣繞了個轉機。驟然響起了許多規範有秩的馬蹄聲,這是官府的人。

  幾隻弩機發來,幾人胸口中箭,立即倒下。

  燕月自知不能在這時候與秦軍對上,毅然離開。

  墨柒看到立於一匹白馬之上的長公子扶蘇,已然發現,全部的波濤洶湧而至,退無可退。

  「長公子。」墨柒拱手。

  扶蘇下馬,「荷華昨日之言,城郊或有亂。不料竟然真的救了先生。先生恐不知,父王發現先生出山,正派人尋您。趁著還沒有人發現您在此處,您當要早日回去。」

  知道他出山的人除了李賢之外,別無他人。

  不是嬴政要他回去,而是嬴荷華需要見他了。

  墨柒這才發現那草堆上的並不是坎卦,而是坎卦緊挨的第三十卦。

  離為火,離上離下。

  離卦也是「純卦」,同時,與坎卦是陰陽爻完全相反的「錯卦」,遇險必須攀附,攀附才能脫險,交互為用。

  1913年金陵女子大學校訓:厚生

  (「厚生」涵義:「人生的目的不光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幫助他人和社會,這樣不但有益於別人,自己的生命也因之而更加豐滿」——吳貽芳)

  金陵女子大學的校訓是「厚生」。


  這是教授們和第一屆學生(包括吳貽芳在內)所提出確立的。

  「厚生」的含義來自《約翰福音》第10章10節耶穌所說的話:「我來了,是要叫人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

  吳貽芳相信並強調這段經文中服務他人之內涵,不斷勸誡人們要更好地服務於別人。她在自己所寫有關金陵女子大學的簡短回憶中解釋說:

  當時學校用「厚生」作為校訓,其涵義是,人生的目的,不光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幫助他人和社會,這樣不但有益於別人,自己的生命也因之而更豐滿。

  學校用這個目標來教導學生,並通過學校生活的各方面,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引導學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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