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輕車都尉，昭勇將軍嬴淵

  前朝三殿，分別是皇極、中極與建極三殿。

  皇極殿乃文武百官上朝的殿宇。

  中極殿只有在舉行重大儀式時才會開啟，比如明日的論功行賞之禮。

  至於建極殿，主要有兩大用途。

  第一，殿試舉行場所。

  第二，皇帝日常處理公務的地方。

  姬長喚胡、汪二相前往此殿，想來是與三大營一事有關。

  這幾日裡，兵部、禮部、吏部還有中書省、內閣等諸司官吏，已將參與河套之戰的有功之臣羅列出來。

  

  之後，便按照諸多武將所獲軍功，依律封賞。

  大周律里有寫，獲先登之功如何賞賜，斬首數名敵卒又有什麼賞賜。

  比如陳大牛，跟隨嬴淵榮獲破陣、斬將、斬首四十餘的功勞，初授武略將軍或是驍騎尉一職。

  前者是散階，主要用於標定官員的等級和待遇。

  後者是勛官，是對有功官員的一種榮譽和獎勵。

  這些都並非是尋常在軍中擔任的官職。

  通常來說，朝廷封賞武將，大概率是二選其一，很少是將散官或勛官職位同時賞賜給一名武將。

  陳大牛乃嬴淵麾下舊將，對於他在軍中該擔何職，還要看嬴淵要升到什麼職位。

  這也是讓諸司官吏最為頭疼的一件事。

  不多時，建極殿內。

  胡永忠與汪朝宗陸續向姬長開口道：

  「對於各營將領的賞賜，基本已經定下，這是名單，還請陛下過目。」

  「至於王統制、嬴將軍等首要功臣，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再由各司議一議，基本就可定下了，絕誤不了明日論功行賞之禮。」

  聞言，姬長接過有關各級將領賞賜的奏章，看也未看，就將其放在桌子上，開口道：

  「朕本打算晚些時候召見兩位愛卿，只是方才上皇已同意朕組建三大營。」

  「依朕看，王子騰乃此戰主帥，可為五軍營副指揮使。」

  「寧夏衛指揮使何福可為神機營指揮使。」

  「至於這萬騎營指揮使的位置，朕認為，非嬴淵莫屬。」

  在他與嬴淵來到建極殿時，他特意讓嬴淵在殿外候著。

  還讓夏守忠給嬴淵搬了張椅子。

  嬴淵知道，姬長如此安排，是他與二相之談，不好被自己聽到。

  大宴期間，皇帝就向二相說了有關三大營一事。

  神機營與萬騎營的人數編制都比較少，暫且不計。

  至於這五軍營，掌管著五軍都督府管轄的大部兵力，約有三十萬之多。

  王子騰雖為五軍營副指揮使，但其職位的含權量，遠非其餘二營指揮使可比。

  再則，王子騰擔任五軍營副指揮使的同時，還兼著原來的職務——九省統制。

  可以說權力極大了。

  「陛下，何將軍鎮守邊關多年，回京任職一營指揮使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統制有資歷，有威望，擔任五軍營副指揮使一職，臣等也無異議。」

  「只是這嬴淵，雖獲此戰之首功，但從百戶升任到正三品大員，實屬古今罕有之事，還望陛下三思。」

  胡相勸諫。

  隨後，汪朝宗也附和道：

  「陛下對嬴將軍隆恩太甚了，從百戶升指揮使，讓其他將領知道了，難免心生怨懟。」

  「再則...嬴淵年紀輕輕，能夠練好這一營甲士嗎？」

  對於他們的說辭，姬長早有預料。

  從百戶升正三品，的確乃極為罕見之事。

  正當他打算將嬴淵編纂的練兵法拿出時，忽見夏守忠走來，在他的耳旁喃喃道：

  「陛下，嬴將軍在殿外睡著了。」

  姬長料定，嬴淵此時睏乏，應是與昨夜編纂練兵法一事有關。

  「倒是辛苦這小子了。」

  想到這裡，他豁然起身，看向胡、汪二相，「你們繼續議著。」

  說罷，他便走向殿外。

  胡、汪二人看著他離去背影，皆是面露沉思，片刻，議論道：

  「嬴淵太年輕了，如此年輕便身居高位，不妥。」

  「不如待會奏稟陛下，賞賜給嬴淵一個流爵便是，至於這萬騎營指揮使的實權，還是由我們挑出來為好。」

  「...」

  殿外，姬長見嬴淵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熟睡，搖了搖頭，笑道：「滿朝文武，也就此子敢在朕的建極殿外睡著了。」

  說罷，恰有一陣冷風吹過，他微微皺起眉頭，索性將身上的虎裘披在嬴淵身上。

  夏守忠見狀，連忙道：「陛下...」

  然而，姬長卻給了他一個噤聲的手勢並小聲囑咐道：「找幾個人，給他擋擋風。」

  隨後，便要返回殿內。

  夏守忠不解道：「陛下若是擔心嬴將軍凍著，何不將嬴將軍喚到殿內？」

  姬長道：「還不是時候。」

  待他回到殿內之後，耳旁便響起胡、汪二相的各種建議之聲。

  與此同時，夏守忠找來十餘名內侍、宮女，讓他們將嬴淵圍成一圈，用人牆的方式為嬴淵擋寒。

  殿內。

  約有半盞茶功夫過後，姬長似是受不了他二人聒噪。

  又像是擔心嬴淵會不會凍著，見到殿內的那個火爐，又吩咐起夏守忠，

  「將靠在殿外的火爐給嬴卿搬過去。」

  夏守忠彎腰作揖，「諾。」

  胡、汪二相在進殿時就見到了嬴淵，不過，他們並未搭理嬴淵。

  待見人將火爐抬出殿內，姬長才笑了笑，看向二相，將嬴淵編纂的練兵法拿出來，道：

  「你們看看吧。」

  胡、汪二人先是相視一眼，而後，便將嬴淵所寫的奏章翻開查看。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看完以後，陸續道：

  「此練兵法倒是頗有歷代練兵法集大成的意思，敢問陛下，當真是嬴淵所寫？」

  「此人如此年輕，就能寫出這般經驗之談？臣著實有些不信。」

  「...」

  姬長正色道：「的確乃嬴卿所寫，如今，兩位丞相應該知道朕為何會讓嬴卿執掌一營了吧？」

  「朕希望，他能依靠此練兵法，助朕練成一支精兵，倘若事成，則推行全軍，屆時，我大周又何懼四方宵小？」

  胡永忠仍是不願嬴淵這般年輕就身居高位，而且，還是皇帝的人，

  「可那嬴淵，畢竟太年輕了，陛下若想驗證這練兵法，遣一資深將領便是...」

  姬長搖頭道：「有志不在年高，再說，若由他人依這練兵法練兵，若出了岔子，是由胡相擔罪呢，還是那將領？」

  「更何況，這練兵法，乃是嬴卿所寫，沒有人比他更懂這奏章里所述之練兵法。」

  「而且，就連上皇都親口承認，朕有嬴卿，乃朕之大幸，社稷之福，難道，你們連上皇的意思，都要質疑？」

  此話一出，二相連忙作揖，齊聲道：「臣等不敢。」

  姬長笑了笑，「不敢就好。」

  「朕已決定，擢升嬴卿為萬騎營指揮使，初授昭勇將軍，加封輕車都尉。」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