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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調兵,壯勢

  賈老太太不敢讓嬴淵來賈府,就是擔心他會知道迎春與賈寶玉之間發生的爭執。

  然而,此刻迎春病重,嘴裡又一直在呼喊著嬴淵的名字。

  老太太也顧不得許多,只好吩咐身邊下人,

  「去昭勇將軍府,去請嬴將軍來,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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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熟知迎春性子的老太太,看向琇橘與司琪,又忍不住地叮囑道:

  「見了嬴家哥兒,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知道吧?」

  二人連連點頭。

  約有半個時辰左右。

  嬴淵才帶著蓁兒來到賈府。

  途中,他已聽到被老太太派去的下人說起迎春病重一事。

  於是,心急如焚的嬴淵,只好馬不停蹄的前去看望。

  帶著蓁兒,是因為擔心迎春身邊的婢子照顧不好她。

  不得不說,皇后娘娘欽點的婢子,無論走到哪裡,在一眾奴婢堆里,都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待嬴淵與蓁兒來到迎春院子的那一刻。

  無論是老太太身邊的襲人,還是王熙鳳身邊的平兒,論氣質與衣品,都遠遠比不得蓁兒。

  而蓁兒最早也是坤寧宮裡的宮女。

  按道理來說,如今成為將軍府里的奴役總管,也是自降身份。

  但平日裡,她毫無怨言。

  無論襲人還是司琪等,在賈府這個奴婢圈裡,經歷的爾虞我詐,與蓁兒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老太太見嬴淵急匆匆走來,連忙道:「嬴哥兒...」

  話還沒說完,就見嬴淵火急火燎的來到迎春身前。

  緊隨嬴淵身後的蓁兒朝著老太太施禮道:

  「請老夫人見諒,家主過於心憂迎春姑娘...」

  她是第一次來到賈府,不知眼前老太太確切身份,但觀其衣著,叫一聲老夫人總歸是沒錯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迎春閨房裡。

  嬴淵坐在椅子上,輕輕撫摸了迎春的額頭,皺眉道:

  「怎會如此燙?」

  蓁兒微微彎腰,摸了摸迎春發燙的小手,又瞧了瞧擺在屋子裡的火爐與緊閉門窗,開口道:

  「大爺,開會兒門窗,通通風吧,迎春姑娘身有熱疾,像是風寒轉了風熱。」

  「這屋子裡越是憋悶,越不利於迎春姑娘康復。」

  方才那御醫來時,雖沒有說開窗通風一事,但倒是講了風寒轉風熱之症。

  嬴淵自是知道通風的重要性,於是連忙將窗戶打開一些。

  這時,迎春又在喃喃,

  「嬴哥哥——」

  嬴淵聽了,握住迎春的小手,「我在。」

  他既已來了,老太太與王熙鳳等人,繼續留在此間也是無益。

  而且,一堆人站在屋裡,反倒是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

  就在這時,有下人過來,說是寶玉也病倒了。

  老太太一愣,嘆道:

  「今年是怎了,可卿、迎春這兩個丫頭接連病倒,如今連寶玉也...!」

  「唉!嬴哥兒,你留在這裡陪著迎丫頭,我也寬心了。」

  「這去瞧瞧寶玉如何。」

  嬴淵點頭道:「老太太慢走。」

  雖說他與迎春已經有婚約在身,但就這麼來到迎春的閨房裡,而且留下陪著,總歸是有些不好。

  但,事情危急,倒也容不得過多考慮了。

  待老太太、王熙鳳二人走後,嬴淵心疼的看了看迎春,隨後,才扭頭看向司琪與琇橘,

  「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病倒了?」

  司琪與琇橘相視一眼,似有難言之隱。

  這時,蓁兒懂事的將外面房門緊閉,只留下一道南北兩道略開的窗戶通風。

  嬴淵正色道:「但說無妨,天塌下來,自有我頂著。」

  二人仍是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就算她們心疼迎春,護著迎春。

  可一旦將那事說出來,待嬴大爺前腳一走,遭殃的,還不是她們二人?

  只是...

  平日裡,迎春待她們極是寬厚。

  倘若不說,只怕此心難安!

  猶豫片刻。

  琇橘忽然下跪,司琪緊隨,二人陸續道:

  「嬴大爺,是寶二爺...他...」

  「姑娘因此心裡鬱悶,這才導致病情加重...」

  「姑娘說,怕連累嬴大爺,讓我們莫要將此事告知您。」

  「老太太也警告了我們二人...」

  「...」

  聽到這裡,嬴淵頓時氣血上涌,「好一個賈寶玉!」

  「蓁兒,拿我手令,去萬騎營大營,調十名親軍侍衛,讓他們莫要攜帶兵刃,換上便衣來此。」

  「倘若迎丫頭好轉則罷,若不能好轉,管那賈寶玉是真病假病,依律背後污言朝廷命官,都可將其捉拿歸案!」

  嬴淵即使再氣憤,也不敢直接將禁軍調入國公府邸來,一旦如此,那麼,他將背上謀逆大罪。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能帶兵入國公府,但不能說,不能帶下人吧?

  千萬莫要小覷十名侍衛親軍的戰力,他們一旦發狠起來,尋常二三十人難以攔住。

  此番,嬴淵擺明了,是要給迎春壯勢。

  本以為,賈府人知道自己身份後,不敢再對迎春如何。

  不料,卻出了賈寶玉這個混帳!

  若不給他些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迎春好欺負!

  「再令陳大牛,率百名侍衛親軍,以練兵之名,日夜在賈府街外巡視。」

  如此,就算朝中某些御史知道了,也不能將嬴淵如何。

  畢竟,姬長給了他足夠的練兵權限。

  巡視街道,捉拿宵小,雖說不是侍衛親軍該做的事,但若是練兵的重要組成環節呢?

  其目的,是為了鍛鍊將士們的眼力呢?

  再則,派兵駐守在賈府街道外,不是為了搞事,而是為了恐嚇。

  此舉意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賈府人,他與迎春,不是什麼軟柿子!

  說罷。

  蓁兒並未著急動身,而是緩緩開口道:

  「家主...」

  「奴婢知道您在氣頭上。」

  「只是,還請家主憐惜這兩位妹妹,若是那般行事,固然無不妥,只是,事後這府上的人,該如何處置這兩位妹妹?」

  同為奴婢,蓁兒能夠設身處地的想到她們的處境。

  可見其心善。

  「若是家主執意如此,奴婢倒是有個主意,家主不妨聽聽...」

  「此舉也是防備將來兩位妹妹再因此事遭了罪。」

  「兩位妹妹從現在就可放出風去,就說,是嬴大爺無意間聽到府上人議論,說是有人與迎春姑娘起了爭執,才導致迎春姑娘一病不起。」

  「如此,即使賈府的那位老太太事後想要責罰兩位妹妹多嘴,怕也是找不到理由。」

  「兩位妹妹又是迎春姑娘的貼身婢子,此番家主為迎春姑娘壯勢後,怕也無人敢或拉下臉面來給兩位妹妹使絆子。」

  「只是需要讓陳將軍等人晚些時候出現在賈府外。」

  蓁兒的意思是,從時間差里,將嬴淵聽到賈府下人說起迎春與寶玉之間的事情給坐實。

  此話一出,司琪與琇橘看向蓁兒的眼神都充滿感激。

  蓁兒在宮裡曾服侍過貴人,知道與人為善的重要性。

  將來,迎春是要嫁進將軍府的。

  司琪與琇橘屆時也會過來。

  此時埋下善緣,終是好的。

  嬴淵點頭道:「蓁兒所言不錯,此事確不該殃及無辜。」

  此話一出,就在琇橘與司琪要感激蓁兒時,蓁兒卻搶言道:


  「兩位妹妹若是要謝,便謝家主好了,若非家主憐惜兩位妹妹,縱然我費再多唇舌也是枉然。」

  說罷,蓁兒又起身來到屋內的燃香處,仔細聞了聞那香味,又道:

  「家主,奴婢曾聽宮裡的某位貴人說起,這檀香頗不利於風寒、風熱之症的恢復。」

  「兩位妹妹,此刻起,我等三人輪番伺候迎春姑娘,切記,一個時辰內,需開窗半刻,儘量保持屋內通風。」

  「火爐里燃著的屋碳也不利迎春姑娘康復,先搬到外屋。」

  「期間迎春姑娘若是渴了,切勿讓迎春姑娘飲下過燙的水,水要偏溫涼。」

  「迎春姑娘的貼身衣物與被褥需一日一換,換之前,衣物與被褥需被火爐烘烤一番,儘量貼身迎春姑娘時,莫要讓姑娘覺得太冷。」

  「...」

  嬴淵饒有興致的看向蓁兒。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皇后會派蓁兒過來了。

  相較於司琪、琇橘的慌張,肉眼可見的,蓁兒便將所有事情順理成章下來,絲毫不顯亂相。

  這一點兒,已是頗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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