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詩曰,詩再曰,詩還曰
第219章 詩曰,詩再曰,詩還曰
姐姐給弟弟送女人,在大漢朝再正常不過,館陶公主給景帝送,平陽公主給當今天子送。
皇后衛子夫和她攜帶的那幾張『牛逼哄哄卡』,真要尋根溯源,他們能冒頭,不就得歸功於平陽公主?
以衛長公主姐姐的身份,給太子塞一些美女並沒有什麼難處,應下之後,她輕聲問道: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霍光視線低垂,手中筆鋒不停,徐徐說道:「曾有一戶人家,幼子成年,腰杆硬了,難免就會忤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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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撞起來,父子倆誰都不願先低頭,這時,孫兒抱著祖父的腿:祖父莫要生氣,我這就去替你教訓父親。」
「老人聽罷,哈哈大笑。」
「等到晚間上了飯桌,父子倆中午升起的隔閡,此刻早已消弭殆盡……」
小故事結束,霍光手中的筆墨也運至尾端,「人之常情,誰又能逃得過呢。」
桌案旁。
衛長公主聽出了未盡之意,眼眸閃動片刻,不再追問,只是盯著夫君剛剛寫好的那副大字。
準確來講,將近尺寬的白紙上,只寫了一個字:
李!
端詳片刻,衛長公主問道:「李廣利、李夫人的李?」
霍光點點頭,「這次借著李廣利,替兄長削去了大司馬的尊號,手段糙了些,也把這個……」
他敲了敲紙面上的字跡,「算是徹底結下了死仇!」
話罷。
霍光盯著這幅字,思量片刻,重新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
皇四子劉髆,猗蘭殿李夫人,大行令李廣利,協律都尉李延年,騎郎將上官桀,中大夫倪寬……
寫到這兒,霍光忽然停住動作。
『上官桀有跡可循,與李家很密切,近期更是被陛下從侍中擢拔為了騎郎將,很有補償李廣利的味道。』
『可倪寬?』
他踟躇一陣,始終拿不定主意,索性放下毛筆,當著衛長公主的面,像是在復盤,也像是說出來尋個參謀:
「此次兄長箭射大行令,有心人都能看出太子故意放縱,即便沒有推波助瀾,也存心不良。」
「那日朝會之後,百官的怒火平息了,只是心中依然生出了忌憚,奇怪的是……」
霍光皺了皺眉。
「最近私下議論中,非議兄長的逐漸減少,暗中指責太子宮的言論卻越來越多?」
衛長公主看了眼紙上的名字,「你懷疑李家使了手段?在朝中也暗交了大臣?」
霍光搖搖頭,前者不用想,李廣利從鬼門關走一遭,倘若沒有動作才奇怪,但後者……
「誰在暗中幫李家?」
這是個問題,霍光不解,衛長公主同樣蹙眉不解。
她思量一陣,看向自己夫君:「我明日去太子宮,跟弟弟示個警?」
「多此一舉。」
霍光想都沒想,徑直搖頭道,「我們能感知到的事情,太子只會比我們更早知道,你以為那個幼子,僅僅是靠外戚扶持才腰杆硬的?」
聽到這話。
衛長公主心神一陣恍惚。
依稀記得,當年弟弟入住太子宮的那一天,她回京道賀,在椒房殿外的迴廊下,她曾說過一句話。
「分別日久,弟弟長大了。」
如今再看,的確長大成熟了很多,成熟到衛長公主都看不透太子宮那片殿宇里藏了多少隱秘……
呵。
念及此處,她忽然在心底自嘲一笑,變化的又何止弟弟一人,自從欒大那一件事後,她自己也變了。
若要問哪裡變了?
衛長公主心底只有一個答案——被人當作貨物隨意丟棄的經歷,她永遠不要遇到第二次!
縱然是自己父皇強加,也不行……
……
長安城東,一座占地廣袤的莊園內。
劉據跨坐在馬上,豎起馬鞭,指著兩旁一眼望不到頭的耕田,嘖嘖道:
「富婆,簡直是個大富婆。」
身側的蘇武失笑接道:「單論錢財的話,長公主恐怕和任何一個諸侯王比都不遜色。」
跟在太子身邊久了,蘇舍人漸漸也能聽懂一些騷話,應起來毫無壓力。
「這些莊子還只是九牛一毛,長公主的封地,更是最為富庶的鹽邑,在錢財上豈能短缺。」
「嘖!」
劉據又咂舌一陣,聯想到自己一直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心裡頓時不平衡,嘟嘟囔囔道:
「今天受邀前來,定要敲富婆一筆。」
「駕!」
「哈哈哈哈哈!」蘇武聞言放聲大笑,揚起馬鞭,緊隨其後,騎卒們疾馳而過時,在田壟間激起煙塵陣陣。
時近黃昏。
衛長公主的私人莊園內,傳來一陣驚呼,「嚯,鋪在地上的毯子是蜀地錦繡製成?」
「嗬,這屏風也是絲綢?」
「好啦。」長公主白了弟弟一眼,招呼他入座,「知道你太子宮花銷大,走時給殿下裝幾箱金餅。」
前一句是對劉據說的,後一句,則是長公主對身邊的家臣吩咐的。
「喏。」
家臣應了一聲,當即便離場去安排。
見狀,劉據笑的嘴都合不攏,瞧瞧,金餅都是論箱裝,富婆果然闊氣!
他是不會跟自己姐姐客氣的。
前些年聚少離多,他們姐弟倆還有些不熟,可自打劉據給小霍同學牽了個線,親上加親,長公主又跟著身居要職的霍光長住京城,一來二去的,還見外啥?
都是一家人嘛。
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客氣來客氣去,多不合適?
嘿嘿。
劉據很輕鬆說服了自己,他還厚顏無恥的跟長公主打包票,以後弟弟登基,定要給姐姐加封、厚待云云。
惹得長公主頻頻翻白眼……
相處久了,姐弟二人說話隨意了許多,當姐姐的也知道弟弟如今是個什麼脾性,一點不慣著。
「滋~」
一杯小酒下肚,這會兒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打的秋風也打了,劉據放下酒盞,正色問道:
「阿姊今日相邀,有事商談?」
不怪他這麼問,以前劉據也應過長公主的宴請,不過都是在城內公主府,今天還是頭一次在城外莊園。
「我無事就不能宴請你?」長公主話是這麼說,手上卻輕扶著拍了拍。
少頃。
宴會廳左右屏風後,裊裊婷婷行出兩列羅裙女子,屈膝一禮,隨即或撫琴、或歌舞,舞姿曼妙,歌聲婉轉。
不知為何。
劉據眼睛一看過去,怎麼都挪不開了。
眼前舞動的幾名女子體態豐盈,腰細如束,秀美的脖頸下透出白皙的皮膚,露出胸前大片白膩……
舞動間,優雅嫵媚,又柔和可人。
察覺到身體不對勁,劉據忽然低頭看向酒盞,再一轉身,主位上的長公主早已不見身影。
他此時哪能不知道,「壞了,被下藥了!」
不過。
隨著鼻息間一陣香風襲來,什麼下藥不下藥,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一刻,有詩曰——
酒力漸濃春思盪,鴛鴦繡被***……
詩再曰,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
詩還曰,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