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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欲非相,乃之攝也!

  第167章 我欲非相,乃之攝也!

  張居正也是內閣的老人了,閣臣、次相、元輔,都當過了,這時只覺得一縷寒氣從腳底升到了腦門。

  皇上,對內閣生了疑心。

  但天地良心,他和胡宗憲的商量,全是從大明朝的角度出發考慮。

  啟用戚繼光、俞大猷,是因為熟悉,也是知道戚、俞的忠心,這才舉賢不避親向皇上舉薦。

  李成梁是張居正一手提拔的不假。

  可這場針對徽商的『釜底抽薪』,調動遼東鎮總兵官謝朝恩入朝,由副總兵官李成梁頂上,也是因緣際會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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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鎮守著宣府鎮、大同鎮的宣大總督王崇古,與他張居正的交情,是由來已久,絕非為了竊權的臨時起意或蓄謀已久。

  九邊九鎮,內閣能影響到五鎮,張居正只能說是巧合,太過巧合。

  巧合到張居正低下了頭。

  而胡宗憲禮儀、神情卻毫無變化,哪怕龍目投來,目光中滿是坦然。

  「希望如此。」

  朱厚熜點點頭,笑道:「內閣所奏的一切,朕都照准了,張居正,朕希望你不要辜負聖望。」

  「定不負聖望!」張居正恭聲道。

  胡宗憲跟著躬身行禮。

  朱厚熜擺了擺手,張居正、胡宗憲便知意退出了宮殿。

  就在轉身邁過殿門時,張居正低聲向胡宗憲說道:「汝貞,扶著我點。」

  胡宗憲一怔,腳步快了兩步,半扶著張居正,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二位閣老是並肩而行。

  「黃錦。」朱厚熜喚道。

  「奴婢在。」

  「你說,朕的元輔有私心嗎?」

  「回萬歲爺,奴婢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奴婢不知。」黃錦再答道。

  他平時當差,只在分內行事,從不琢磨這些,今天聽到萬歲爺的詢問,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朱厚熜卻道:「朕也不想這樣,可不得不這樣,你現在應該明白朕為什麼要將呂芳打入詔獄了吧?」

  黃錦依然茫然望著萬歲爺:「奴、奴婢不明白……」

  「如果不是皇帝,司禮監的人,不過是一群太監頭子,是連根都沒有的閹人,就文臣的高傲,武將的血性,哪裡會對太監恭敬?」


  朱厚熜從蒲團上站起,踱步到殿門外,望著張居正、胡宗憲的背影,緩聲道:「司禮監的權力,是皇權的延伸,兩京一十三省,宮廷內外,二十四衙門的太監、宮女,守備地方的太監,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呂芳當了這麼多年的內廷老祖宗,自以為了解朕,或許,在他的心裡,有幾分是把自己也當做皇上了。」

  黃錦跪倒,為呂芳辯解道:「萬歲爺,奴婢以性命為乾爹作保,乾爹絕無覬覦大位的心思。」

  「朕沒說呂芳有謀逆的心,只是說呂芳的心有些迷失,可能呂芳自己都沒有認識到。」

  朱厚熜揮了揮袖袍,道:「正如這內閣,若不是皇權,不過是一群五品官員,因為靠近皇權,內閣才成了人臣巔峰,將兩京一十三省的大權握於掌心。

  這在太祖高皇帝沒有廢除中書省前,叫作相權。

  朕知道,在官場、士林、民間,張居正、高拱都有著相稱,張相、高相。」

  說到這裡,朱厚熜冷笑了聲,道:「大明朝一二百年來沒有設立丞相、宰輔,朕也不知這相稱都是從哪來的,而張居正、高拱就那樣受用了。

  朕不去挑張居正、高拱的禮,就是知道張居正、高拱沒有謀逆的心。

  但和呂芳一樣,沒有謀逆的心,不代表沒有僭越皇權的舉動。

  和呂芳不一樣,張居正、高拱追求的是無限大的權力,是能與皇權抗衡的,是能像宋廷那樣,聖天子垂拱而治的宏大相權。

  朕不知道,張居正、高拱心裡清不清楚,這超過了相權的權力,名為『攝』,『攝政』的「攝」,『攝』的權力。」

  滿朝的悍臣。

  朱厚熜這位賢君,都為之咋舌。

  然而這些事,黃錦無法領會,只得以最樸素的角度出發,答道:「既然萬歲爺感到不安,奴婢這就派人將張居正、高拱提拿了。」

  「朕沒有不安。」

  朱厚熜搖搖頭,道:「不安的是張居正,是高拱,是內閣。

  朕在一日,張居正內閣便會不安一日,按耐住對攝權、相權的渴望,一點點對朕這個皇帝進行試探,生怕哪日惹得朕的不滿,被剁去伸出的爪子。」

  過去四十年裡,朱厚熜常年修道、性格陰沉,身為大明朝的皇帝,本該至陽至剛,卻活成了太極圖陰陽魚的那個太陰。

  兩世為人,朱厚熜以無數官員、士人、商人的鮮血,逐漸成就了那個至陽至剛的太陽。

  陰陽相濟。

  朱厚熜再看張居正,再看高拱,再看內閣時,感受不到絲毫的恐懼,對那些小動作,背地裡的小打算,除了想笑,再沒有別的情緒。


  倒是心有戚戚然的張居正驚了,在被皇帝懷疑時,做賊心虛的程度,連穩健的行走都無法保持。

  見黃錦懵懵懂懂的,朱厚熜也不再說了,突然問道:「呂芳怎麼樣?」

  黃錦低垂了眼,道:「回萬歲爺,不太好,詔獄裡暗無天日,滋生地氣無數,奴婢去瞧過幾次,身子骨一次比一次弱。」

  「覺得委屈了嗎?」朱厚熜望著北鎮撫司的方向,複雜道。

  「回萬歲爺,不是奴婢替乾爹說話,奴婢入了詔獄幾次,乾爹最先問的都是萬歲爺的龍體,再問的是天地時令,最後囑咐奴婢到了哪個季節哪個時令該怎麼伺候萬歲爺,奴婢這半年多來沒有出現差錯,有乾爹的功勞。」黃錦說著說著,心裡越來越酸,竟嗚嗚地哭了。

  「哭什麼?是怪朕了?」

  黃錦慢慢收了聲,哽咽著在那裡回道:「奴婢不敢怪萬歲爺,乾爹也不會怪萬歲爺,奴婢就替乾爹委屈,乾爹這輩子也許就死在詔獄裡,下輩子轉世投胎也忘不了萬歲爺。

  不像有些人,整天人在萬歲爺的宮廷里轉,心裡並沒有萬歲爺。」

  朱厚熜望著他,眼神里既有孤獨又有了些慰籍,道:「看你那個傻樣,讓呂芳回宮裡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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