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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錦衣之威,徐階拜嚴!

  第14章 錦衣之威,徐階拜嚴!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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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地殺!

  朱厚熜知道,這些奴婢放肆慣了,要是不殺些人,再懲治些人,內帑就是座金山,也還是會被貪乾淨。

  聽到皇上說出清明上河圖,呂芳就知道孟沖、石義這兩個乾兒子要遭。

  但這也怪孟、石二人蠢,清明上河圖,是從小閣老嚴世蕃手上買的,而如今嚴府的一切,全在錦衣衛監視之下。

  四百萬兩紋銀,清明上河圖,銀貨兩訖時,可全程落在錦衣衛的眼中。

  明知道錦衣衛脫離了司禮監的掌控,還不往深里想,不往皇上身上想。

  能各自花了兩百萬紋銀合買到的清明上河圖,卻只留給皇上一百萬兩紋銀。

  打發叫花子呢?

  皇上龍顏大怒,早在呂芳的預料中,但沒想到的是,孟沖、石義直接得到了殺身之禍。

  死後連私宅都要被抄沒。

  呂芳想了想才答道:「奴婢遵旨!」

  乾兒子是宮中太監為了養老才認的,呂芳不可能為了乾兒子把自己個兒搭進去,那樣,就不用養老了。

  呂芳放下第五張帳紙,就要走出精舍宣布聖旨,朱厚熜突然望向他,然後眼睛慢慢盯著呂芳,那眼神似要把他倒過來看:「你以為這樣,就保住馮保了?」

  兩世為人。

  朱厚熜一眼便能看出馮保的奸詐,也知道馮保在昨日報祥瑞,回到司禮監不會說實話。

  這點,也得到了錦衣衛暗線的證實。

  百年來,錦衣衛雖然受制於司禮監之手,卻無時無刻不想著翻身。

  司禮監,在努力往錦衣衛中摻沙子,錦衣衛,也在一直努力往司禮監裡面滲透啊。

  司禮監值房內外發生的一切,都被錦衣衛暗線如實記錄和刻畫下來。

  包括呂芳、馮保這對義父乾兒間的對話。

  為了解救被皇上指摘失職和僭越的馮保,呂芳做了這麼多努力,演了一場大戲,怎能沒有合格的觀眾?

  朱厚熜拿起這第五張帳紙,上面清楚寫著「馮保,兩百萬紋銀」,這樣就想大戲落幕,未免太過輕易了。

  呂芳愣了一下,接著跪了下來:「聖明天縱無過皇上,奴婢是想讓馮保活著。」

  「可馮保不想活啊。」朱厚熜冷笑道。

  如果馮保接受呂芳的安排,前往朝天觀,從此與山間清風作伴,饒過也就饒過了,但馮保呢,仍放不下權力,想要去裕王府里攪和。

  假如把錦衣衛比作皇帝的鷹,那東廠就是皇帝的犬。

  捕獵的鷹可以有幾分桀驁的性子,看門的犬卻不能故意惹事生非。

  在朱厚熜看來,這馮保,就是條不聽話的狗,若是不管,日後可能惹出大亂子來。

  呂芳立刻磕了個頭:「回皇上,馮保他想活。」

  哪怕低著頭,呂芳還能感受到皇上冰冷的殺機,兩個司禮監秉筆太監都要殺了,又怎麼會在乎多殺一個東廠提督太監?

  為了保住馮保的命,呂芳果斷無視之前送馮保去裕王府的許諾,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送去朝天觀,就當個道士吧。」朱厚熜的殺意慢慢平息。

  以宦官的身份到朝天觀,馮保還可能回到內廷,但授籙為道士,馮保就再沒有回歸內廷的可能了。

  呂芳抬起頭淒淒地望著朱厚熜,「萬歲爺,奴婢還指著馮保這個乾兒子養老送終呢。」

  進佛門是出家,進道門也是出家,出了家,馮保這個乾兒子可就沒了。

  這時候,呂芳是真的心疼了,花了這麼多功夫,耗費了那麼心力,教著,養著,說沒了就沒了。

  「提督東廠不過四年,就積累了兩百萬兩銀子的余財,這害死了多少人,朕讓馮保去朝天觀為他害死的人超度,償還他的冤孽,本就是法外開恩,呂芳,你該明白的。」朱厚熜的眼睛慢慢橫了過來。

  呂芳對待馮保,就像是民間溺愛幼子的母親,簡直是心頭肉的存在。

  這一刀剜下去,心難免會滴血,但養養就好了。

  這一刀不剜下去,等到出事了再剜,那就是剜心了。


  近一甲子的陪伴,呂芳是盡力的,朱厚熜不忍看到那一天。

  「謝皇上!」

  呂芳又磕了個頭,淒涼地往殿外走。

  燈火通明,窗外又飄起了大雪,窗戶都打開了。

  寒冷的雪風吹到朱厚熜身上的絲綢大衫往後飄起。

  孟沖、石義的求饒聲,隱約隨著風傳入朱厚熜的耳中,朱厚熜無動於衷,踱步到御前,將第五張帳紙也用玉石鎮紙壓著。

  六百萬兩紋銀、三百萬兩紋銀、三百萬兩紋銀、一百萬兩紋銀、一百萬兩紋銀、兩百萬兩紋銀。

  共計一千六百萬兩紋銀。

  等到抄完孟沖、石義的私宅,這個數目還會增加。

  雖然不能完全彌補內帑兩百萬匹絲綢棉布,千萬兩現銀的損失,但也彌補了七八成。

  朱厚熜大體是滿意的。

  接下來。

  就看嚴家、徐家、張家的銀子什麼時候呈上來了。

  或許是心想事成,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前來覲見。

  在錦衣衛的監視下,張居正是第一個撐不住的,或者說就沒想著撐,在裕王府醉酒醒後,就通知錦衣衛可隨意安置江陵張家的族人,只要人活著即可。

  陸炳命令一名錦衣衛千戶帶著緹騎前去了江陵,也逐步撤去了京城張府外的封鎖,當然,這不是完全放棄對張府的監視,而是轉為了暗地裡的監視。

  張府里,錦衣衛也有暗線。

  而嚴府那,小閣老對金銀的恐怖調動能力,說實話是震驚了陸炳。

  清明上河圖,嚴世蕃就賣了四百萬兩紋銀,隨後,嚴世蕃又對府中收藏的幾千副名家字畫進行變賣,狂賣六百萬兩紋銀。

  去年賣雲貴川大料、木料,以及過去二十年嚴嵩執掌中樞內閣的貪墨,這又是一千萬兩紋銀的財貨。

  這樣一來,兩千萬兩紋銀就有了,距離嚴嵩御前所說的兩千一百三十萬兩紋銀,只差一百三十萬兩銀子。

  嚴世蕃什麼都沒說,通政司通政使羅龍文和刑部侍郎鄢懋卿等嚴黨就把銀票送到了。

  大明朝廷為了收繳天下稅賦,光稅官就有近萬人,一年勞師動眾,才收到四千多萬兩紋銀,而嚴世蕃的一日一夜,就能調動兩千多萬兩紋銀的財貨,恐怖如斯。

  說完張家、嚴家,陸炳沒有繼續往下說,反倒引起了朱厚熜的好奇,「淞江府徐家呢?」

  「回皇上,顆銀沒有,而且,就在剛才,徐閣老拜訪了嚴府……」

  一瞬間,朱厚熜的氣勢爆發,眼中的寒意,近乎凝成實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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