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入城

  第282章 入城

  黃昏時分,暮鐘敲響。

  萬物勞作休歇,平民收攤閉店,也準備回家。

  紅堡的僕人卻忙碌起來,換做平常這個時分他們往往是準備服務王室洗浴更衣,收拾房間伺候入睡。但此時他們的工作可能要更加忙碌,因為此時聖堂和紅堡的鐘聲敲響可不僅僅只有報時這一層意思。

  鐘聲綿延不絕,連敲數聲。

  聖堂也迎聲附和,敲響貝勒一世雕像前的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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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利斯坦佇立在那,長劍抵在紅堡的磚瓦,僕人匆匆從他身邊經過,不時用目光暗瞟。

  只不過他們偷偷看的並不是巴利斯坦這位傳奇騎士,而是跪在他面前,沉默無聲尋求裁決的詹姆·蘭尼斯特。

  「弒君者」的名號在旁人心中掠過,但也只是如行走那般的匆匆。

  「弒親者」.

  這更響亮。

  沒人敢多把目光停留,只是在心裡拋下句詛咒或祈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巴利斯坦感覺像是扼死者的毒藥強行塞進他的嘴裡,他無話可說,他無言以對。

  「瘋王」伊里斯,國王勞勃,王子托曼,太后瑟曦.

  在他任御林鐵衛隊長期內,王室接連被害。

  「七神在上,」巴利斯坦除了禱告別無選擇,他低頭看向詹姆,後者的神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負罪感,反而多了份坦然和放鬆。

  「我無權審判你,除了唾棄和.」巴利斯坦終究沒說下去,他沒有聽到詹姆的自辯,只知道他做了這些事,前些天他還因為觸犯御林鐵衛誓言勸說自己脫下奧斯蒙·奧克赫特爵士的白袍,現在卻親手殺死了太后,還是他的親姐姐。

  巴利斯坦轉過身,白袍在詹姆的眼前輕輕拂過,「御前首相阿提斯·艾林公爵很快抵達這裡,讓他與國王審判你吧。」

  「或者.」

  他又扭過頭,深深地看了詹姆一眼。

  詹姆微微頷首,他知道巴利斯坦爵士指的是什麼。

  他希望他自行了結。

  就像之前一段時間裡巴利斯坦看自己,或者艾德·史塔克看自己的無數次一樣。

  巴利斯坦沒說出口,輕微嘆息,不再回頭,徑直離開。

  詹姆笑了,他放下金面具,站起身,看向窗外。

  暮色蒼茫,但很溫暖,盛大不失溫馨。

  長長的傷疤被光芒掩蓋,金色的髮絲在飄揚。

  我暫時可不會死,詹姆想,他想起了提利昂,想起了蘿絲,想起還有野火的事沒解決。

  時候未到,詹姆對著陽光低語,在和死神對話。

  鐘聲歇息,鷹隼在君臨上空徘徊,發出聲聲鷹嘯,嘹亮的聲音迴蕩,隻身闖入籠罩一切的夕陽中去。

  與此同時,君臨城外,諸神門的金袍子呆望著遠處長長的隊伍,看到那新月獵鷹旗幟在風中飄蕩,隨即起身敲起軍鼓。

  「轟轟轟!」

  城門大開,谷地騎兵魚貫而入,步兵則迅速開道,占據沿途道路的兩側,長矛直立,兩眼直視著街旁民房。

  位於王領紮營的安達·羅伊斯從軍營里抽調超過一千人的隊伍負責公爵入都的護衛,而阿提斯自己則早已在車廂里,車身搖搖晃晃,他閉著眼睛不語,忍著這座被臭味充斥的城市。

  他還記得自己說過君臨很美,如今看來,真像個冷笑話。

  羅拔·羅伊斯和他的親衛也抵達了城門口,羅伊斯家族的旗幟跟在新月獵鷹的後面徐徐前進。

  「阿提斯公爵,」羅拔在車廂旁喊,「國王沒有回應您覲見的請求。」

  阿提斯微微點頭,國王的異狀早就經金鷹的傳訊告知了自己,這其實讓他想進入紅堡的想法更加迫切,遲則生變的道理他並不是不明白。

  羅拔略微咳嗽一聲,朝車廂里遞進一張紙條。

  上面潦草地寫著一段維斯特洛通用語文字,金色別致的鷹隼封蠟按在紙張的右下角。

  是金鷹的風格,阿提斯想,一切行為都充滿儀式感,即便是張紙條也要體現他的作派,張揚從不失花哨。

  紙條上寫道:「火術士已控制,野火解除;詹姆掐死太后,母獅已無。」

  阿提斯輕輕吁了口氣,臉上沒有波瀾,他撩開帘子,對羅拔說:

  「王領的軍營可以開拔了,告訴你的兄弟安達,各處城門蘭尼斯特經營太多年,早該換一換。」

  羅拔輕聲說是,調轉馬頭,朝車隊後奔去。

  阿提斯目光輕瞟,可供軍隊通行的街道逐漸變窄,沿途的平民正收著攤關著店鋪,只是好奇的心態促使著他們伸著脖子想看看這支軍隊是什麼來頭。

  至今,君臨城的多數人還以為喬佛里才是君臨的救世主,阻止了邪惡叔叔史坦尼斯的軍隊占領君臨。

  除了在城內不算多數的行商和傭兵,以及常常在外出港的人知道谷地騎兵突襲才是黑水河之戰的轉折點。

  但這構不成輿論的重頭,畢竟教會和紅堡才有解釋的權力。


  一路無礙,紅堡近在咫尺,蘭尼斯特的金獅旗幟依然和拜拉席恩的旗幟並立。

  該換了,阿提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這該是個事實,公認的事實,被七國所有人接受並習慣的事實。

  御林鐵衛在前面等候著,瑪格麗王后站在紅堡城門口,胸前繡著提利爾家族的玫瑰徽章。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來自谷地的曼登·穆爾爵士,還有曾經箭術比賽輸給安蓋的巴隆·史文爵士,齊齊站立在王后身旁。

  阿提斯下了馬車,走近瑪格麗,微微頷首。

  「王后陛下,臣阿提斯·艾林來君臨赴職,執掌御前會議,同時參與泰溫公爵的葬禮。」

  瑪格麗伸出手,「您辛苦了,我和陛下一直很期盼您能來主持王國。」

  阿提斯做了吻手禮,看了眼王后的身後,「看來國王並不是很歡迎我。」

  「不,」瑪格麗眼神里沒有慌亂,從容地應答,「國王身患了疾病,正在靜養。」

  阿提斯點點頭,「希望這不會影響國葬的舉辦,況且,」他略微笑了笑,「君臨要舉辦的儀式可太多了,您與國王的婚禮,還有我和彌賽菈公主的婚禮。」

  瑪格麗的手指互相摩挲著,輕輕握拳,臉上掛著微笑,「一切都會如期而至,維斯特洛有您做國王之手,一切都會順遂。」

  「但願如此。」

  阿提斯不再寒暄,只是微微低頭,「國王雖然得病,但我恐怕還有要事需要在君臨辦完。」

  「什麼?」瑪格麗脫口而出,她此時心裡其實很是緊張,沒有聰慧的哥哥們陪在身邊,祖母也不在,自己一人應對實在過於困難.

  「恐怕此事不宜驚動國王,自然王后也不必知曉,只要知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就可,畢竟一切都有御前會議撐著。」阿提斯輕笑一聲,對巴利斯坦和其他御林鐵衛道好,走入了紅堡。

  正好,瑪格麗笑容不減,心裡想,紅堡還有一大堆棘手的事務需要您來處理。

  身後的谷地士兵按著順序一列列湧入,新月獵鷹的旗幟遮住了夕陽,留下一段段陰影在地。

  巴利斯坦看向瑪格麗,後者輕輕搖頭,沒有管這些人員的調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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