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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北方的來信

  第243章 北方的來信

  「你來自哪裡?」負責盤問波頓軍中囚犯的軍需官打量著他,哈著熱氣,用手按住桌上的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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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林一帶的口音,席恩意識到。

  他嘴唇動了動,微微張口,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麼。

  「喂!喂!」軍需官用力敲擊著筆,「我在問你話呢,來自哪裡,先前效力於誰?」

  席恩咽了咽喉嚨,他抬起頭,「臨冬城,先前效力於布蘭登·史塔克大人。」

  「又是一個被變色龍襲擊的可憐鬼?」軍需官吁了口氣,指了指身後,「那個白色的營帳,你看到沒有,往後面就是你們臨冬城的人。」

  席恩瞪著眼睛,雖說曾經的席恩·葛雷喬伊邋遢了許多,但容貌沒有變,臨冬城的人肯定熟悉。

  他幾乎要哭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葛雷喬伊的驕傲早就在一次次的剝皮中被摧毀。

  「我」席恩有些哽咽,「我犯了錯,本該披上黑衣」

  軍需官立刻謹慎起來,他眯起眼,「你是守夜人的逃兵?」

  「不,」席恩搖頭否認,「我還沒到長城,臨冬城就已經被.被占領。」

  「被席恩·葛雷喬伊那個變色龍占領,我懂你的意思,夥計。」軍需官安慰似得壓低了聲音。

  席恩勉強地擠出微笑,他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軍需官咳嗽了兩聲,繼續問道:「犯了什麼錯,你會披上黑衣?」

  席恩心裡咯噔一下,他的嘴唇再次不安地蠕動起來。

  但這一動作卻被軍需官看成是羞愧的表現,他舒展開雙臂,「再大的罪過也不敵波頓的背叛罪行,你殺敵很勇猛,說不定可以減免刑罰」

  「不,」席恩看向軍需官,果斷地搖著頭,「我的罪孽很重,我辜負了史塔克公爵,偷獵,還殺了人,我有一條命留著就感恩戴德了,不祈求別的,只希望能.能快點趕赴長城,成為一名守夜人漢子」

  軍需官看向他的眼神變了,他放下筆,頗有些凝重地看向他,「我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伱。」

  席恩盯向他,陌生的臉龐,陌生的嗓音,他絕沒有見過這個人。

  兩人對視片刻,軍需官善意地露出微笑,搖搖頭,「我想我是記錯了」他拿起筆,在白紙上劃了又劃,「告訴我你的名字,就去後營的犯人窩裡帶著吧。」

  席恩心裡鬆了口氣,「斯戈里克,斯戈里克·雪諾」他報出了個名字,出自先民的古語,斯戈里克,席恩自嘲地想,自己突然冒出的名字居然是這個,古語裡意為騙子。


  軍需官卻停滯在原地,「你在撒謊,」他抬眼看向臉色忽地變化的席恩,「有些用語只有貴族才會用,斯戈里克是先民的古語,只有塞外的野人會用,你在撒謊。」

  席恩幾乎是百口莫辯,拉姆斯·雪諾的折磨讓他失去了大多作為葛雷喬伊的能力,包括撒謊欺詐的能力。

  「請你.」席恩注視著軍需官逐漸意會的眼神,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請你不要.」

  「席恩·葛雷喬伊,」軍需官一字一頓地說,咬牙切齒,「你是變色龍!」他的聲音響徹全營,周圍的士兵紛紛看過來。

  「不!」席恩猛地站起身,腿部又傳來劇痛,白港的士兵將長矛貫穿席恩的小腿,刺骨的痛覺讓他頓時失神癱軟,跌倒在地。

  「變色龍席恩·葛雷喬伊!」這回不是軍需官的聲音,而是來自於其他人,其他陌生又熟悉的北方人的聲音,來自四處,包裹著席恩的耳畔,猶如箭矢穿耳,他只希望這時會死去。

  暈厥的前一刻,席恩看見半空中無數渡鴉飛翔,眾人的目光頓時從席恩身上移開,看向天空遠走高飛的渡鴉。

  席恩只希望他此時能長出翅膀,跟著渡鴉飛向南方。

  彌賽菈站在赫倫堡高聳的城樓上,眺望遠處,新月獵鷹的旗幟一列列接近,自己所處的這面城門完全敞開,迎接著大軍的到來。

  阿提斯·艾林遠遠看到未婚妻在城頭眺望,他加快馬步,一遍遍揮舞著馬鞭,直到進入城門方才減緩速度。

  彌賽菈的金色長裙未及身後的侍女撿起,沾染到了地上的泥污,拖拽著走到阿提斯的身前。

  「公爵.」彌賽菈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淡淡的哀傷在裡面揮之不去,很容易地就被阿提斯捕捉到。

  他清楚彌賽菈心裡的憂傷來自哪裡,阿提斯輕輕握住彌賽菈的手,貼近她的耳邊,「托曼王子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彌賽菈卻輕聲制止,她按住阿提斯伸過來的手,「做好你的事,我的事由我處理。」

  阿提斯內心微微有些詫異,彌賽菈的語氣里除了溫柔,還有一抹不容拒絕的口吻,他微微頷首,和公主攜手走入赫倫堡。

  赫倫堡的主廳,百爐廳被徹底的運用起來,無數爐火燃燒著,罩網蓋在上面,煙塵被導向地底,谷地的薰香蠟燭幾乎布滿了整個廳室,但相比於偌大的百爐廳並不算過分,走進去所嗅到的薰香並不濃厚,而是刻意被中和過的。

  僕人陸陸續續從百爐廳退下,侍女收起最後幾個餐盤,有條不紊地退了出去,再去往別處的貴族婦人那裡服侍。

  阿提斯卸下盔甲,放在百爐廳的主桌上,站立著盯向飄出薰香的蠟燭發呆。


  彌賽菈揮手叫退了守在她身邊的亞歷斯爵士和侍女,伸手捏住長裙的一角,迭起來放在大腿邊,輕跳地坐在長桌上。

  她正對著阿提斯,伸出手,撫摸阿提斯的下巴。

  「也許我可以給你刮刮鬍子?」彌賽菈嘴角上揚,戳著有點堅硬的鬍渣。

  阿提斯還在計算著黑水河一戰的得失,卻被彌賽菈這句話逗得笑出聲,「你還會做這些事,拜拉席恩的公主?」

  「父親在的時候,我就經常給他刮鬍子.」彌賽菈說。

  阿提斯不由得記起勞勃國王的面孔,肥胖的身軀,大多時候整齊但有時顯得很是邋遢的鬍渣子。

  與勞勃國王相處,那就簡單得多了阿提斯心想。

  瓦里斯的失蹤,托曼的死,提利昂被捕,提利爾的信,讓形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阿提斯從中看到了難遇的機會,但這種窺見時機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一種對形勢失去掌握的擔憂瀰漫開來。

  他看向彌賽菈,心中的擔憂漸漸平息。

  阿提斯會公開支持提利昂,羅伊斯和科布瑞的軍隊安置在王領,埃文·艾林也進入君臨填補八爪蜘蛛離開留下的空白,這都是良機.

  「怎麼了?」彌賽菈注意到他的失神,出聲問道。

  阿提斯只是輕輕搖頭,緊握著彌賽菈的手,埃文過於樂觀的匯報讓他心底的不安放得更大,根據埃文·艾林的描述,好像瓦里斯留在君臨城的小小鳥仿佛不翼而飛一般,金鷹甚至自信可以完全掌控君臨的情報網。

  提利爾的婚禮信件似乎也邀請著阿提斯進入君臨,這不由得讓他想起自己的婚約,他看向彌賽菈,「我收到很多人的來信,他們希望我們早日完婚。」

  彌賽菈聽到後略微低頭,發出聲輕笑,兩頰泛著紅,像是待放的紅色花苞。

  泰溫也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參與君臨審判。

  君臨仿佛在一夜之間成了自己非去不可的地方。

  「梅斯公爵給我的來信,說喬佛里國王已經答應迎娶提利爾家的瑪格麗,放棄了與珊莎的婚約。」阿提斯對彌賽菈說。

  彌賽菈從剛才的羞紅里脫離出來,「小喬不打算娶珊莎了?」

  「他甚至建議我們的婚禮可以緊隨國王之後,讓君臨來一場百日慶祝。」

  「在君臨?」彌賽菈略微有些猶豫,「我以為冬天快到了,我們會在月門堡舉辦婚禮,我還沒見過我們的家呢。」

  「看來你對谷地還做過一番研究。」阿提斯誇讚地說。

  彌賽菈還想說些什麼,但眼睛的餘光瞥到百爐廳敞開的門縫處,赫倫堡總管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只好乖乖閉上嘴。


  「公爵,」總管輕輕頷首,「您在軍中沒收到消息,這是來自北境的信件,給您過目。」

  北境?波頓與鐵種的爭鬥他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需要告知南方的,在他看來,作為外來人的鐵種註定無法在北方呆久,註定會敗在剝皮人的旗幟下,退往貧瘠的群島。

  他看向總管遞上的信件,史塔克家蒼冷色調的冰原狼徽章頃刻映入眼帘,它的獠牙無比清楚地顯露,百爐廳屋內的微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銀色的光澤,寂冷里含摻危險。

  阿提斯的瞳孔放大,他接過信件,拆開,翻閱。

  寂靜籠罩在偌大的百爐廳和沉默的三人周邊,空氣里薰香蠟燭燃燒的聲響都在逐漸變大。

  阿提斯按下信件,神情變得堅定。

  「怎麼了?」彌賽菈擔憂地攬住阿提斯的手臂。

  阿提斯伸手將彌賽菈抱入懷裡,「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了結,也有關於你。」

  彌賽菈沒有動彈,她將身子埋得更深。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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