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角逐

  第215章 角逐

  「剛過河就漲水,真險啊。」谷地的士兵抱著黑布匣,裡面安放著騎士代代相繼的鋼劍,他摩挲著兩邊剛用短刀修剪過的鬍渣,看著波濤洶湧的紅寶石灘。

  此前低淺的水潭已經變成洶湧的潮水,原本觸手可及的對岸卻似乎只在頃刻間與天際線齊平。

  他的年輕隨從眯著眼看著眼前沒有拆除的營盤,「我記得這裡,」他撓了撓頭,「我們與徒利家的戰鬥,」隨從指了指遠處地面上留有的灰燼,「燒掉屍體時的餘燼還在。」

  騎士面龐蒼老,半盔下透出的白髮拖在眉前,猶如雜亂的乾柴無序地擺放。

  他放下黑布匣,「營盤好像被重建了。」騎士撫摸著無人營帳旁的木樁,上面石槌的痕跡顯然是嶄新的。

  「有現成的地方住總歸是好事!」隨從笑咧咧地說,將身後的背筐往地上一扔,上身探進帳篷里。

  「撲通!」馬蹄踐踏泥潭的破水聲傳了過來,騎士沒有過多反應,掀開手裡抱著的黑布匣,抽出長劍,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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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兵止步在遠處,亮出手持的長矛,科布瑞家族的蒼白飄帶系在長矛的頂端。

  騎士皺起眉頭,等著對方自報來意。

  「萊昂諾·科布瑞伯爵接阿提斯·艾林公爵軍令,在山谷大道隘口和渡河口岸召集遣散軍隊,聚攏在科布瑞的戰旗下,隨時準備出征!」輕騎兵高聲喊道,長矛指向營盤的側面,騎士順著目光望去,一支支列隊的谷地士兵在掩藏的帳篷後出現,許多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阿提斯的書房,桌面上靜靜安放著一封信件。

  渡鴉「撲騰」著在籠子裡掙扎,但籠子的小門還是無情的關閉。

  阿提斯拿起信件,上面白底的紋章很是亮麗,紋章上三隻烏鴉騰起翅膀,每隻爪下都抓著一顆血紅的心臟,這是科布瑞家族的標誌。

  萊昂諾·科布瑞伯爵順利地從孿河城聚攏軍隊,暢通無阻地前進到山谷大道的附近,等候著下一步的指示。

  除此之外,之前從綠叉河各個口岸渡河,看似前往上坡道,返回谷地的散落士兵也在山谷大道附近潛藏蟄伏。

  由於之前的戰事,紅寶石灘,血門外山谷大道的關隘,綠叉河沿岸的重要口岸,都或多或少有著谷地軍隊駐紮過的營壘。

  而這些營壘,阿提斯在遣散徵召軍隊和騎士之前,就給隨軍工匠下達命令,要求他們將這些主要的營盤翻修整頓,以便於遣散軍隊的再集中。

  有趣的是,科布瑞伯爵在信件中也隱晦地抱怨,自己年過四十,膝下卻無一子一女,只有一個年幼的弟弟跟隨自己。


  聯繫到赫倫堡的比武大會,伯爵的用意不言而喻。

  阿提斯想起布雷肯家在百爐廳晚宴里鮮艷動人的五朵金花,這兩家聯姻正迎合雙方所需,到時只需公爵或公主做媒牽線,萊昂諾伯爵肯定不會拒絕把比自己更為年輕的望族小姐迎為妻子,當然,後者的生育能力要得到保障,這才是萊昂諾·科布瑞想要的。

  他將信封合上,心裡揣摩著比武大會可能促成的聯姻。

  聯姻的雙方一是出自大貴族之間,譬如即將訂婚的海疆城的梅利斯特家族與符石城的羅伊斯家族,其二是阿提斯著重關注的,受封綠叉河新地的谷地騎士與舊騎士家族乃至於綠叉河尚有些許影響的古老貴族。

  孿河城的佛雷家,控制十字路口和哈羅威伯爵小鎮的魯特家,以及在鹽場鎮單已經失去大部分影響的哈維克家族,他們依舊坐擁伯爵的頭銜,許多騎士領在維斯特洛法理上應該是他們的所屬轄地。

  促成新貴谷地騎士與這些伯爵舊貴族的聯姻也是計劃的一環。

  孿河城局勢已定,雖說大片騎士領被轉封給了谷地的新貴騎士,但依舊效忠孿河城的佛雷家族,由於阿提斯和孿河城夫人的特殊關係,毋需多加安排。

  倒是另外兩家在綠叉河相對有威望的家族沒有得到任何來自自己的保證,無論是領地還是法理,這終究是不穩定的因素,也迫切需要實際的聯姻達成幕後的同盟。

  谷地的衝擊是對綠叉河底層貴族的一場革命,但絕不能繼續擴大,進一步撬動七國傳統的法理秩序對艾林家族未來的規劃毫無幫助,甚至留存弊端。

  與其說聯姻是一場維持河間地貴族秩序的安排,倒不如說是谷地粗暴處理河間地大片領地法理之後予以補救的措施。

  阿提斯長吁口氣,他看向窗外,心裡清楚自己正忙於河間地內務的同時,君臨與風暴地的對峙與紛爭也在愈演愈烈。

  河間地的貴族在看著自己,甚至在聯姻順利進行之後也會繼續盯著自己,等待艾林家族出現疲態和軟肋,一旦顯露自己的弱小,河間地的反噬隨時都可以到來。

  自己只能贏,要繼續贏,絕不能輸,哪怕只輸一次。

  他回頭看向桌面上的席瓦斯棋殘局,伸手拿上白色的重騎兵棋子,推倒龜縮在棋盤一角,表情卻好似自己是棋手的「國王」

  「戰爭的過程里,國王絕不能離開士兵的視線。」泰溫冷冰冰地看著滿臉懇求的瑟曦,果斷拒絕了太后的提議。

  大學士出聲附和,「士兵要明白為誰而戰,喬佛里國王站在城牆上會給士兵繼續戰鬥的光榮,這在七大王國歷史上也是極為多見」派席爾再次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大談歷史上發生過的事件。


  提利昂算是注意到,這位學富五車的派席爾大人總會在御前首相的一句結論後跟上許多論述,就好像在為鐵王座的法理背書一般。

  嗯,泰溫大人的鐵王座,提利昂瞅了瞅父親冷漠如霜的臉,心裡不禁暗諷道。

  瑟曦板著臉,但在旁人看來顯然是很無助地呆坐在泰溫的身邊。

  親愛的老姐身邊總是權勢滔天的大人物,但自己倒是毫無決策的權柄,提利昂看著那張臭臉,忍住難以抑制的笑意。

  當然,也無決策的腦子,提利昂不免惡毒地想。

  瓦里斯迭著手,嘴唇微動,等到大學士結束自己長篇的歷史引述之後站起身,環顧諸位重臣,「我的小小鳥給我傳來了份有趣的歌謠,不知道各位想不想聽聽解悶。」、

  「注意場合,瓦里斯,」派席爾看向站起的太監,「這裡是議論國事的御前會議,不是吟遊歌手大顯歌喉的城堡主廳!」他的臉上頗帶嚴厲地看著瓦里斯。

  瓦里斯意味深長地深深一笑,眼裡好似有譏諷,輕輕搖頭,「吟遊歌手的詞譜可反應了不少七大王國子民的心聲呢,莫非派席爾大人不願意傾聽子民的聲音嗎?」

  「並不是,我」派席爾剛要駁斥,便被泰溫止住。

  「希望你不要浪費大家時間,說說看,瓦里斯。」泰溫意外地沒有拒絕,提利昂有些詫異地看過去。

  瓦里斯略微咳嗽了兩下,隨即開口,提利昂沒想到太監的聲音也能變得渾厚。

  「墮落的披髮修士,死前被謊言的荊棘纏繞,蛇芯般的毒舌,伸向可愛的公主,」瓦里斯的聲音好似在放歌,尖細的太監嗓音仿佛被蒙蔽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充滿磁性的低吟。

  「雄鹿的寶冠,公主的黑髮,高山的雄鷹,啄瞎墮落修士的眼睛,嗚~謊言的荊棘又是瞎眼裡的血絲,猙獰的面孔,陌客將它提走,製成死亡的面具」

  「黑髮公主的輕吟,比武盛會的狂歡,公爵送上花環,石匠送上雕塑,學士記錄下真相,嗚~我們愛戴的黑髮公主~」

  瑟曦皺著眉頭,「黑髮公主?」她心裡疙瘩一下,似乎隱隱猜測到什麼。

  泰溫看著手上從赫倫堡寄來的信,面部有些僵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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