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孿河城(2)
第69章 孿河城(2)
佛雷夫人臉色蒼白地站在床頭,目光有些呆滯地望向牆壁上的畫框,裡面是一幅粉紅色蒼鷺單腿挺立,越河遙望對岸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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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頂著稀疏頭髮,緊緊靠著夫人胸脯的醜陋腦袋頂在夫人視線之下。
老瓦德的聲音沙啞綿長,像是夜晚偷雞的黃鼠狼一般嚎叫,他撕咬著佛雷夫人,絲毫沒有管這是否會給自己的妻子帶來疼痛。
「瞧瞧你,你之前叫?「老瓦德抬起頭,讓夫人自己躺在床上。
佛雷夫人照做地仰倒在床,眼睛裡透著空乏,「喬蘇珊·恩佛德,我的大人。」
老瓦德用手指掐住夫人的手腕,「那個高貴的騎士貴族,哈?」
老瓦德伸頭探近夫人的面孔,「嫁給我這個九十歲的老頭,你的好騎士父親是怎麼想的?哼?」
「嫁給佛雷侯爵是河間地貴族的榮耀。」夫人麻木地說,這些話幾乎每天夜裡老瓦德都會讓她說出口。
「哈哈哈哈哈哈!」令人厭惡的笑聲再次從老瓦德口中傳出,在臥室遊蕩。
「就該這樣,伱們這些高貴的,虛偽的,自詡榮耀的古老貴族,就該這樣……」老瓦德露出瘮人的微笑,靠近佛雷夫人。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擊聲。
「七層地獄該裝滿你們這些混蛋!」老瓦德怒罵道,拖著衰老的身軀下了床。
他打開臥室的門,「最好事情足夠重要,否則我會把你的頭按在糞坑裡。」
來者是掌管西堡防務的伊尼斯·佛雷,他的第三個兒子,那雙水汪汪的紅眼睛緊盯著他。
「谷地軍隊在綠叉河東岸的山丘後駐紮,斥候來報,足有五千人,後續的軍隊還在國王大道上往孿河城北上,接近七千餘人,加起來已經有一萬兩千多人。」伊尼斯·佛雷對老瓦德說。
「如果只是這個消息,你的頭還得埋在糞坑裡。」老瓦德不屑地說,這是遲早的消息,根本不需要伊尼斯親自來告訴他。
伊尼斯說出了更重要的訊息,「為首的是谷地的『青銅約恩』,他派人攜信告訴我們,想要商談渡河一事。」
「好吧,」老瓦德露出滿意的微笑,「何樂不為?各取所需嘛。」他黃鼠狼模樣的面容皺出難看的微笑,這本就在他原本的計劃之內。
伊尼斯看到老瓦德揮手,隨即關上門離開。
老瓦德神經質般在原地停頓一下,轉而蹬起了步子,在他年輕的夫人面前跳起了舞。
佛雷夫人不知所措地看著老瓦德,雙手抓著床榻,生怕侯爵做出更不正常的舉動。
得虧老瓦德並沒有理睬自己的夫人,而是自顧自地發狂,拿起桌上一杯紅酒便一飲而盡。
來自奔流城的回應早就到了,在得知艾德慕·徒利率軍渡河進攻谷地軍隊之後,霍斯特便答應了老瓦德的聯姻條件,願意讓艾德慕娶一位佛雷家的女兒,只要佛雷堅守孿河城。
但老瓦德並非是個容易早早下注的人,讓艾德慕迎娶佛雷家一女不過是老瓦德想藉此羞辱徒利家的一個手段或藉口罷了,任何明智的領主貴族都看得到,自從凱特琳那個蠢女人把泰溫·蘭尼斯特的侏儒兒子綁到奔流城之後,徒利家便從一開始失去了任何給行為添加法理性藉口的能力。
綁來奔流城,而非綁去君臨尋求勞勃國王,以及她親愛丈夫艾德首相的支持幫助,就等於是迫使徒利自絕於魚鹿狼鷹紐帶的合法性核心——鐵王座的法理正義。
但這並不能完全讓佛雷選擇跳槽,畢竟勞勃國王和艾德首相都還在,即便泰溫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在公然蔑視魚鹿狼鷹聯盟的前提下,對奔流城瘋狂進攻報復,這期間鐵王座必定會幹預,未必能完全阻止摩擦,但至少徒利家的王國核心地位不會消失。
但這一切在艾德慕·徒利精彩的背水一戰後完全化作泡影。
魚與它的天敵,鷹,決裂了。
到這時,老瓦德已經知道徒利家完全觸動了王國的基礎,魚鷹關係破裂的後果,老瓦德結合前面的形勢,他判斷即便戰爭被鐵王座調停,徒利家必然會遭到極大的懲罰,因為奔流城的一系列舉措是完全違背王國法律,也是完全違背王國利益的。
這便是他決定放棄徒利的原因。
而出兵的獅子與鷹,獅子他並不清楚,但他可聽說谷地的阿提斯·艾林是勞勃國王早就想聯姻拉攏的對象,國王一定會原諒替鐵王座給徒利教訓的鷹家。
也許,老瓦德心中暗想,也許到那時,徒利家在河間地必然顏面掃地,威望將極大的下降,到那時若是藉助鷹的翅膀……三叉戟河總督的位置也未嘗不可爭取。
老瓦德貪婪地看向床上平躺的喬蘇珊,自己的佛雷夫人,不,他可不會直接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讓谷地軍隊就這麼過河,他要更多的承諾,能讓佛雷家真正高貴的承諾,血統,只有血統!
谷地的艾林家族向來人丁稀少,歷史上常常是母子守業的可悲境遇,正需要佛雷家多生多育的血脈,兩家的結合,才是諸神最好的結合。
老瓦德的笑容愈發猙獰,他如同遲滯老邁的餓狼一般撲向床上,撕扯夫人的衣服。
……
瓊恩·格拉夫森坐在營帳內,手拿著筆,思考著佛雷家明日會提什麼要求,金龍?物資?還是某些稀世的珠寶?或者與谷地貴族的聯姻,就好像是老瓦德第一任妻子出自羅伊斯家一樣,雖說那位夫人打小便作為養女生活在河間地的大城堡里,沒有體會過谷地的文化。
這位老瓦德侯爵身後的子孫數量太過龐大,他隨隨便便一指便可能是一個未結婚的男孩或女孩,想要聯姻也在格拉夫森的考慮範圍內。
瓊恩·格拉夫森打著哈欠,他兩股間在行軍中摩擦蹭破了皮肉,紫色的淤血還能清晰看到。
他雖是格拉夫森家族的長子繼承人,從小接受了騎士貴族教育,但他卻從未有過騎馬騎過從谷地奔襲到孿河城如此漫長的路程,但他看到羅伊斯家的騎士、侍從,包括約恩·羅伊斯本人,這些自小便以軍事貴族自居的人似乎總是氣定神閒,淡定自若。
他並不想出醜,只好硬撐著沒有下馬,待到脫下鎖子甲,到達營地時他才發覺股間已經摩擦到皮肉分離,淤血藏於其中的嚴重程度。
正為此發愁時,營帳外卻傳來約恩·羅伊斯的聲音,「我能進來嗎,瓊恩爵士。」
瓊恩·格拉夫森連忙說:「請進,約恩伯爵。」正欲起身迎接,兩股間的刺痛突然襲來,他險些踉蹌跌倒,再抬頭時,卻對上青銅約恩意外的眼神。
「約恩大人,我……」瓊恩·格拉夫森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約恩卻率先說道:「沒有長途騎馬過?」
格拉夫森咬咬牙,只能承認:「是的,我並沒有起過這麼長時間的馬,作為谷地的貴族,我的確有失……」
「用這個塗抹傷口處,能有效緩解,下次有情況就說,」青銅約恩手裡攥著一個瓶子,裡面是白色的藥膏。「這裡不是城堡,事事都有照顧,很方便,提前得準備些什麼,不是麼?」
「的確……我實在是……」瓊恩·格拉夫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兩頰微微漲紅,原來約恩伯爵一早便看出自己的窘境,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回應。
約恩輕笑兩聲,便離開了營帳。
瓊恩·格拉夫森看著眼前的藥膏,若有所思,他已經想好該如何與佛雷家談判,與自由貿易城邦那林林總總的各城邦使者相比,老瓦德不過只是個維斯特洛貴族,通常應該是沒有自由貿易城邦使者那樣的口舌功夫。
他躺倒在床,心裡對青銅約恩的舉動感到意外又有喜悅,此前篡奪者戰爭與谷地不少貴族結下的梁子自己早想解決,若是能與羅伊斯家提前結下更好的關係,也許是格拉夫森家族在谷地內部尷尬處境的破局之口呢。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