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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甦醒的老鱒魚

  第52章 甦醒的老鱒魚

  簾幕緩緩拉開,沒發出一絲聲響。晨曦的陽光充滿生機,灑在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臥室里,沉悶的暮氣在此時被生機與活力驅散。侍女的動作熟練安靜,她們環繞霍斯特公爵的臥室,整理床角,扶整床被,卻弄不出一絲聲響,生怕吵醒沉睡不醒的公爵老爺。

  學士走進臥室,照例查看了霍斯特公爵的情況,乾癟的肌膚像是掛在人骨上沒有血肉的生皮,暗灰的膚色,稀疏雜亂的白髮提醒著所有人這是一個行將枯木的老人。

  學士遺憾地搖搖頭,公爵的身體還與往常沒什麼區別,之前有斷斷續續地醒來過,可都很簡短便又重新昏睡過去。學士走出房門,沖侍女招招手。

  侍女會意,走上前去,聆聽學士的問詢。

  「老爺上次醒過來狀態是怎樣的?」學士問。

  侍女答道:「老爺突然咳嗽起來,我們就去餵他您留下的摻藥蜜水,還沒餵完老爺就又昏過去了」

  灰色的長衣裹在學士身上,他重重嘆息,朝內望了一眼霍斯特公爵所臥的床榻,公爵老爺遲遲未醒,奔流城大小事務只能由艾德慕少爺主持,可現如今金牙城西境大軍壓境,艾德慕少爺前去主持軍隊防務,奔流城一時無人主持,只能由凱特琳夫人,自己和城堡主管商量著一些決定,可這些決定僅限奔流城內,諾大的河間地都因為金牙城戰事哆哆嗦嗦,前些天甚至在奔流城附近看見逃難的村民.

  形勢愈發緊張,奔流城的一些決策卻似乎並不得人心。

  提利昂·蘭尼斯特還在奔流城整日蹭吃蹭喝,泰陀斯伯爵的親衛守護在他兩邊,天天伴其左右,若不是凱特琳夫人號召城內的奔流城守衛支持她,恐怕這座奔流城就不再姓徒利,而轉姓蘭尼斯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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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士擔憂地看著床榻上沉睡的霍斯特老爺,對奔流城的未卜命運充滿著擔憂。

  提利昂整個人站在凳子上,即便如此也不即凱特琳身高。

  「哈~!」提利昂誇張地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原來阿提斯·艾林和我也是一夥兒的,」提利昂看著儘可能保持平靜的凱特琳,「那恐怕一頭小狼不夠咱們吃的咯,一隻雄獅,哪怕矮一點,再加上一隻住在明月山脈的老鷹?凱特琳夫人,你在懷疑我和雄鷹的胃口嗎?」

  凱特琳緊緊攥著手,身上穿著深紫色絲袍,在北境的那些年,她已然拋棄了少女時期喜愛的艷艷長裙,換上了更符合主母形象的深色衣衫。

  「我毫不懷疑,」凱特琳說,「蘭尼斯特,布蘭爬樓時一定看到了什麼你們並不敢透露的信息。」

  提利昂毫不在意,「也許是森林之子,或者是巨人什麼的,你們北境的古靈精怪不是一直很多麼,況且臨冬城的廢墟里,只有異鬼才知道裡面有著什麼。」


  「夫人,」提利昂身邊泰陀斯留下的衛兵說,「伯爵老爺和我說,您不該如此判斷,這毫無證據。」

  「我該稱伱為」凱特琳看向一直守護在提利昂身邊的騎士。

  「索默爵士,夫人,您可以這樣稱呼我。」索默爵士回答道。

  「好,索默爵士,」凱特琳說,「我已經允許你家大人派出守衛守在這個謀害我兒子的蘭尼斯特,難道泰陀斯伯爵還要得寸進尺,讓一個小小的騎士悖逆他封君的女兒嗎?」

  索默爵士只好閉上嘴,他低下頭。

  「諸神保佑,沒讓你成為一個女人,這樣你便永遠無法體會一個母親的悲痛。」凱特琳臉部顫抖著,對索默說。

  提利昂看著激動的凱特琳,收斂了戲弄的神色,「這些推測,還有那個匕首,呃,不在你身邊的匕首,」他語氣沉緩,看著凱特琳,「我能問,是誰跟你說是我的匕首?還把他交給一個,呃,艾林家的侍從?」

  凱特琳聞言神色一黯,「已經被誣陷致死的培提爾·貝里席,我會永遠記住他的冤屈。」

  「哈?」提利昂不禁失笑,「那個謀害阿提斯·艾林未果而被勞勃國王下令斬首的可憐的小指頭?」

  「是。」凱特琳說。

  「七層地獄,」提利昂拍拍額頭,「我得捋一捋,咳咳,我該走了,還有烤鴨和蜜酒在房間裡等著我,」他跳下凳子,聳聳肩,「再見,失去老情人的凱特琳夫人。」

  凱特琳深吸一口氣,她在這些天已經被提利昂各種的言語侮辱慣了,她需要保持著臨冬城夫人的儀態,絕不理會侏儒的挑釁。

  「老天。」提利昂走在奔流城的長廊上,搖搖頭說。

  「趕緊回去,」索默爵士說,「蘭尼斯特的矮子。」

  提利昂撇嘴說:「我還以為咱們算是好朋友呢,算我多想了。」他遺憾地長嗟,在索默眼裡仿佛受了委屈的醜陋猴子。

  索默厭惡地擺擺手,「沒有河間地人對你有好感,若不是泰陀斯伯爵.」

  「你親愛的伯爵可以因此獲得泰溫大人的青睞,笨蛋,到時候你也能受益不少。」提利昂說,自顧自地走回他在奔流城被安排的臥室。

  已經砍頭的小指頭給凱特琳寄的消息?還是針對自己和阿提斯·艾林的,嘖嘖,小指頭死得不冤,一席話挑起西境、谷地、北境三個地方的矛盾,現在率先遭殃的卻是河間地,這麼倒打一耙小指頭圖什麼?

  不論他圖什麼,他的陰謀已經和他一塊和陌客下了七層地獄,一定落空了。

  提利昂注意到艾德慕·徒利匆匆帶著接近兩千徒利家的士兵出了奔流城,只可惜不知道去往何地。小指頭的死訊是凱特琳此前親口告知,而泰陀斯伯爵帶來看護自己的守衛也是守口如瓶,絲毫不透露河間地的行動。


  不過大差不差,應該是河間地的西面有自己的好父親泰溫大人的大軍壓陣,凱特琳那個女人在三叉戟河逮捕自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那時候提利昂以為她要北上臨冬城,可卻被這個女人的一些小聰明瞞過,北方的影子沒有見到,奔流城已經住了好多天。

  之後提利昂便想,如果自己父親泰溫大人想要出兵教訓凱特琳·徒利,必定會從金牙城東進,奔流城就暴露在西境的鐵蹄下。可是凱特琳卻偏偏來到一開始便註定兇險的奔流城,沒有選擇前去更為保險,更為險峻,易守難攻的鷹巢城,畢竟前首相夫人,凱特琳的親妹妹萊莎·徒利在那裡,若是自己被抓到那裡,跟自己關係不錯的阿提斯現在應該還在君臨,到時候真的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而現在凱特琳的話卻提點了他,哈!凱特琳這麼做不是因為決策失誤,而是把邪惡的,罪不可赦的,該下七層地獄千刀萬剮的他和鷹巢城公爵當成一夥兒了,哈哈!

  提利昂哼著小曲兒,他看著天光透過的窗,心裡感覺離開這鬼地方的時候快到了。

  學士拿著霍斯特老爺以前用來澆花的噴頭,對著臥室外前廳的花草澆灌,在霍斯特老爺病倒這些天,自己總安排侍女嘗試著把這裡安置成有些生機的模樣,放些花草,放些老爺喜歡看的書籍,還有老爺全副武裝佩戴的鎧甲長劍和盾牌統統掛在這裡,方便霍斯特老爺能下床走走時還能看到自己的東西完好的擺放在他面前,也許那時候老爺的心情會好許多。

  他嘆息著,但似乎前線的消息還算美好,艾德慕少爺帶兵擊退了許多騷擾來犯的西境騎兵,河間地軍隊士氣大振

  若是如此,那前線倒可放心,自己替徒利家管好奔流城就可。

  學士走進臥室,正待招呼侍女進來打掃臥室里不知怎麼存在的污漬,卻看到老爺的床榻上半躺睜眼的霍斯特老爺,後者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枝椏。

  「老.爺?」學士結結巴巴,「蓓里,快來。」

  霍斯特微微抬起手指,學士立刻會意噤聲,走上前去,蹲在床邊。

  奔流城公爵貼近學士的耳朵,「通知所有人,」他稍微緩了緩,「前往主廳。」

  「老爺,你的身體.」學士說。

  「油燈快枯了,就別擔心它給屋子燒著了.」霍斯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學士只覺得心底悲慟翻湧,「遵命,老爺。」

  提利昂的臥室在奔流城的最裡面,數十個布萊伍德士兵守在外面,這屋子足夠大,只不過有些潮濕,凱特琳夫人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任何侍女進來幫提利昂收拾房間,即便床板快要發霉發臭,凱特琳也堅持這一點。若不是布萊伍德的士兵進來做了僕人的活兒,今天自己還真就睡在石地板上,鋪些稻草倒也舒服。

  奔流城一個吟遊歌手都見不到,提利昂沒見過任何城堡像是這樣的無聊,即便是北方佬的臨冬城,靡靡之音也是不缺,可在這裡,真就沒有,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臥室的門突然打開,熟悉的索默爵士探頭進來,「小惡魔,霍斯特公爵找你。」

  提利昂抬起頭,「誰?」

  「奔流城公爵,別廢話了。」索默爵士又把頭縮回去,關上門。

  老公爵病好了?提利昂整理整理著裝,長吁一口氣,他猜,也許離開奔流城的日子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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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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