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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蹊蹺的匪患

  第5章 蹊蹺的匪患

  十二歲的阿提斯是第一次來君臨,待到白騎士巴利斯坦和首相父親親自送他出城返回谷地時,他也只在君臨待了兩周。

  作為谷地的長子,他被要求拜訪谷地的每一個家族和封臣,約恩·羅伊斯伯爵再次與他同行,臨走前他再次與父親起了衝突。「恕我直言,艾林大人,你未免過於相信他人。」,羅伊斯憤恨地沖父親吼道。

  「信任是彼此合作的基石,約恩。」,父親這樣回答,最終二人不歡而散,周圍的騎士和侍從面面相覷,在兩人結束對話時都如獲大赦,紛紛跟隨上自己的領主。

  阿提斯注意到父親與羅伊斯大人之間主要爭論的中心,海鷗鎮的海關稅收、谷地沿岸的堡壘擴建、谷地是徒利家的還是艾林家的,甚至還包括王領蟹爪半島主權歸屬的問題.儘管表面魚鷹兩家和睦如初,鷹家底下的封臣卻蠢蠢欲動,不滿情緒正慢慢滋長。

  「你的父親在這方面還是太軟弱!」,約恩踢著胯下的馬兒,在阿提斯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他把谷地的財政丟給了狡猾的小指頭,把血門交給了徒利,鷹巢城都不知道誰在管事,身為艾林谷大總管的奈斯特整日在月門堡無所事事!」,約恩握緊了拳頭,嘆息望著遠處逐漸陰沉的天空。

  阿提斯想起父親對自己的忠告,「阿提斯,谷地諸侯不乏有許多有野心的,你服侍的約恩羅伊斯就是其中一個,但請相信他的忠心,他只是太有谷地的本土情結,領軍打仗和處理領主糾紛他算是在行,但外交和貿易他就不能插手。」。

  羅伊斯一句評價也使阿提斯驚訝,「我們的艾林大人把外事處理得算是足夠漂亮,把勞勃國王拉的屎算是搞得不那麼臭,但谷地的家事他是弄得一團糟!」。阿提斯一直把約恩的話當作是谷地貴族的主流觀點,但此時他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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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雨颳了一陣,天空飄忽不定的雨線風中搖擺,短暫在旅館歇息穀地一行人便再次出發,阿提斯胯下的小馬在陰雨中保持著緩慢平穩的步伐,它在谷地習慣了大雨滂沱,離開君臨的這一段路天是單調的灰,山地是光禿禿的,田地之前生機盎然,才兩周過去卻變得死氣沉沉,路上的曬糧恐怕也被農民收走,國王大道是一灘泥濘,馬車實在難以行走。

  約恩與一眾谷地騎士已經下馬行走,阿提斯落在隊伍的後面,他正與石東教頭以及從符石城來的鐵匠和僕人推著拉貨的馬車。

  回到谷地已是又一周之後,他再次站在血門的石橋上眺望來時的山路,不知道自己又要在這片山脈中呆上多少年月。

  而後世的學士會告訴他是四年後,也就是伊耿歷296年。

  符石城的校場上,威瑪手持長槍,甩了甩身後的綠色披風,拍了拍胯下的駿馬,對遠處的阿提斯說道,「放心,阿提斯,我們用的都是比武長槍,很難傷到人。」。

  對面的阿提斯把頭盔擺正,身上精良的雙環鎖甲簡單地保護自己的軀幹,比武長槍搖搖晃晃慢慢放低。他對威瑪簡單一笑,兩腿輕輕踢了一下坐騎,走上前去。

  氣氛逐漸凝固,山姆威爾·石東教頭站在高處,平淡地望著對峙的二人,威瑪的妹妹雅西娜緊張地看向阿提斯,雙手局促不安地糾纏一塊。

  號角奏響,兩騎緩緩起步,都意在逐漸提速相擊。威瑪把盾牌立於側面,在電光火石間將長槍一遞,卻施力不准,在與阿提斯胸甲相撞時瞬間粉碎。同時,阿提斯的銀槍佯作划過威瑪的盾牌,順勢朝威瑪的胸膛一頂,從側面給予一擊。遞槍的瞬間二人的空間一長一短,同樣擊中對方的胸膛,威瑪的長槍粉碎,自己也被掀翻馬下,阿提斯衝出去數米才止住馬蹄,轉身即刻下馬,跑到威瑪身邊,見他無事便保持一定距離,等他自己站起。

  「好傢夥。」威瑪興奮地說,「肯定是伱的盔甲更硬!」。

  阿提斯走近前去,「還來不,威瑪?」,他看到雅西娜從高台上溜下來,手裡還拿著一杯水。

  「算了,我可不會讓你再把我擊翻馬下。」,威瑪無奈地返回坐騎身邊,搶過僕人遞來的啤酒,一口飲盡。

  「阿提斯,你需要飲料嗎?」,雅西娜飛奔過來,粉色長裙著身,好像花叢里撲騰飛來的粉色蝴蝶。

  阿提斯輕聲致謝,舉起杯子,用杯的底盤向她額頭一點,沖她迷人微笑,逗得雅西娜兩頰冒出紅暈。威瑪斜眼偷看,嘴角微揚,「父親一直給阿提斯和妹妹製造相處機會。」,威瑪心裡暗笑,因為他清楚阿提斯對雅西娜完全提不上興趣,何況艾林公爵一直想撮合與河灣地提利爾家的聯姻。

  日末時,阿提斯與威瑪回到符石城中,就看到約恩羅伊斯大人在教11歲的侍從哈羅德哈頓射箭,這個侍從是自己堂姐的孫子,自從堂姐離世後哈羅德便被韋伍德家族的族長安雅·韋伍德收留做了養子。按照艾林家族的繼承順序,由於自己的親族家門總是不幸,夭折早逝的情況太多,這個哈羅德哈頓居然就是繼自己和勞勃艾林之後的谷地第三順位繼承人。


  羅伊斯爵士向自己微微點頭,便繼續教著哈羅德射箭,阿提斯看得出,這小子很有天賦。城堡內可見的男丁稀少,大多數兵士都已出走,僅有少量十字弩手和矛兵在塔樓和城內巡邏。伯爵大人的兩個兒子均已受命率兵進入艾林谷,沿途鎮壓著日益猖狂的匪患,這群亡命徒很是難纏,他們常常消失在山林中以避開追捕,未被盯防時便在谷地大開殺戒,搶奪牲畜糧草,無惡不作,據傳他們是狹海上混不下去的海盜團伙,竟繞過了防守嚴密的谷地沿海岸防,進入了明月山脈範圍內。

  艾林家族擁有安達爾人的傳統血脈,安達爾人入侵便是從五指半島開始,他們歷代谷地守護者都知曉自己如何取得了這片土地的統治權,自從艾林家族的創始者、山谷王國的第一任國王,與自己同名的阿提斯一世開始,谷地的海岸線貿易港口的建設與維護總是其次,海岸堡壘與塔防才是首要的工程,即便是在艾林家族花費巨資在巨人之槍上修建鷹巢城的時期,海岸的防線鞏固也從未落下。

  因而這次匪患從狹海到明月山脈的蔓延,實屬蹊蹺。

  「肯定是該死的鐵民。」,威瑪猜測道,他已年近十八,原本想前往長城的心終於在阿提斯和父親約恩的共同勸阻下止住了,實際上本來威瑪之所以想去長城,主要是因為作為約恩羅伊斯的第三子,繼承權的機會渺茫,自己也並不比兩位兄長優秀多少,而阿提斯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威瑪其實心裡清楚,只要能和阿提斯一起冒險,肯定能建功立業,而父親約恩的想法恐怕也與此相關。

  阿提斯沒有否認他的猜測,他與威瑪一同享用著來自青亭島的葡萄酒。

  「鐵民慣會劫掠,從河道駛入,燒殺搶掠他們是一個沒落下。」,威瑪憤恨說。鐵民不喜農耕自給,以劫掠為生為榮,搶占河道,上岸劫掠的經驗很足,而且在與谷地的摸爬滾打多年,對谷地海岸的防線十分清楚,因而這種猜測是可能的。

  阿提斯平靜地告訴威瑪,「鷹巢城的學士已經派出渡鴉前往君臨,將這件事告訴了勞勃國王,嗯,其中包含你的猜測,這時候也許御前會議正在商量吧。」。

  威瑪聞言有些高興,將眼前的葡萄酒一飲而盡。「話說你是好久沒回鷹巢城了吧,谷地的領主現在上訪都是去月門堡。」。

  「奈斯特叔叔可是父親任命的大管家,大家當然跑到他那邊。」,阿提斯沒有在意這件事,「再說我倒是慶幸他能幫我做些事,省得像你哥一樣,搞得天天好像大家欠他一萬金龍一樣。」。

  威瑪知道他指的是大哥安達,笑得合不攏嘴,直呼「精闢!」。

  阿提斯看著牆壁上掛著的谷地大地圖,月門堡處在明月山脈的底部,相比於需要登上山路的鷹巢城,的確更受上訪領主的歡迎。

  他的眼睛在五指半島與艾林谷兩邊打量,,匪患大多集中在艾林谷,靠近符石城倒是少了許多,看來這群亡命徒也是從五指半島進入艾林谷,隨即便混進了整片明月山脈,而長弓廳首當其衝受到了匪患襲擊,附近村落牲畜死傷遍野,許多婦女被搶走,男丁更是死傷無數。

  長弓廳的老杭特伯爵據說雷霆震怒,他讓自己的次子尤斯塔斯率領二百騎兵沿艾林谷向西前進,希望能找到匪徒,同時又讓城內一百名斥候沿海岸搜尋,五指半島諸多的有產騎士也加入了長弓廳斥候的隊伍。

  而羅伊斯爵士派出的四百符石城兵士實際上是與海鷗鎮士兵一道前去加強這片半島(符石城與海鷗鎮同處谷地的一個平坦半島上)的海岸防守的,儘管海鷗鎮的海岸有艦隊護衛,兵員充足,谷地甚至會從狹海對岸找來傭兵團充當日常的護衛。

  阿提斯如是分析著,威瑪正用布小心擦拭手中的匕首,匕首光澤暗淡,匕身整體暗黑如夜,在去年威瑪命名日時約恩大人把這把龍晶匕首送給他之後,他一直隨身佩戴,仔細維護。

  在二人專心干自己的事情時,房間的大門被不禮貌地打開,阿提斯抬頭看,來者是約恩伯爵的學士克爾威。

  向來沉靜的學士此時擦拭著額頭的汗滴,手裡拿著密封的信封,艾林家族的鷹印章赫然顯露。

  「君臨的來信,阿提斯少爺,想來應是您的父親給你的。」,學士看起來頗有些緊張,看來像是知道信的內容。

  一旁的威瑪也有點詫異,自己的父親向來不喜自己表現得懦弱的人,無論是子女還是手下的人。「我需要迴避嗎?」威瑪問道。

  「想必父親給羅伊斯爵士也留了一封信。」,阿提斯接過信,示意威瑪留下,自己躺坐在軟椅上,拆開了信封。

  學士克爾威給予了肯定的答覆,隨後緊張地看向阿提斯。

  酒杯靠在阿提斯嘴邊,酒液鮮紅如血,殷紅了他的嘴唇,酒杯傾斜的角度逐漸變大,直至杯內一滴液體也不剩。房間裡安靜得異常,威瑪自顧自地繼續擦拭匕首,布匹摩擦的聲音清晰可現,阿提斯抬眼時,發現學士的手心冒出了汗。

  阿提斯收起了信,起身對威瑪說道,「威瑪,你想為谷地的繼承人獻出自己一份力嗎?」,威瑪停下自己的動作,迅速回答到,「我以我的榮譽擔保,阿提斯。」。

  「好,看來我們有必要一起冒險了。」,阿提斯提起了長劍,離開了房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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