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關於鑰匙的日誌
第617章 關於鑰匙的日誌
希蘭在敘述中使用了大量不確定的語氣詞,儘管她是希望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范寧感受到了和之前一些違和細節中透露出來的相同的詭異氣息,歸途列車上的詭異夢境、「作曲小屋」內部發生變化的陳列、接連沒有去成的伊格士舊居、活過來了的1號鑰匙.無獨有偶,在羅伊的赫莫薩姑媽畸變身亡,身份卻逐漸和此前的「西爾維婭」開始重迭時,羅伊也有同樣的感受。
范寧覺得某些記憶中的認知正在扭曲變形,被塗抹上了原本與其「應然」不符的色彩「濾鏡」。
或者說,他覺得歷史正在腐爛變質。
而且,這一進程,自從自己接觸失常區以後,被大大地加速了,甚至影響到了異常地帶之外的普通塵世。
「失常區F先生斯克里亞賓.天啟秘境神降學會」
「B-105燈塔啟明教堂聖塞巴斯蒂安」
「那些啟示,聖塞巴斯蒂安所留下的,『父親』位格的巴赫所留下的,關於『神之主題』與『三位一體』啟示.」
對這些違和事件的混亂感受是一方面,但范寧在B-105的燈塔中收穫的啟示,今夜的的確確在升格「新月」之後徹底滌清了,他索性在陽台上蹲了下去,面對栽種多肉植物的一方淺淺沙坑,就直接伸出食指,在沙礫中寫劃了起來。
「不墜之火」「無終賦格」「舊日」
希蘭發現范寧寫出的是這三位見證之主的神名。
在范寧書寫的同時,周邊事物開始發生過梭子般的轉換,沙礫中的潦草字跡變為了木製禮台上的淡金色字體,他已經帶著希蘭入夢啟明教堂。
而隨著他的入夢,那些長條桌椅腳下散落的紙頁,就像龍捲風一樣的卷了起來,前些日子因為梳理混亂記憶而在禮台上留下的滿篇字痕,包括他剛剛寫下的三個神名,也全部化成了金色齏粉。
漫天紙頁和金色顆粒飛舞匯聚,最後,在廊道邊兩側形成了一冊冊古樸的書籍教冊。
范寧在這一刻明確,「不墜之火」「無終賦格」「舊日」,就是神聖驕陽教會在秘史中記載的三位一體!
界源神「不墜之火」為聖父,質源神「無終賦格」為聖子,器源神「舊日」為聖靈,同具位格、同享尊榮之時,即為三位一體!
這就是之前的失常區調查行動中,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給予他的,關於親見輝光的「大功業」的啟示!
目前,范寧覺得自己是有很強意願,去遵循巴赫的這條指示實現「大功業」的。
一方面神降學會的活動、F先生的怪言怪語、何蒙、岡以及自己父親的不明下落.都讓他內心感到不安,另一方面,他實在需要找到一種更快速的助力去正面對抗特巡廳、對抗波格萊里奇!也許自己的實力提升速度已經夠快了,但面對如此專制霸道又強大的當局,還遠遠不夠!
可是,關於三位一體,很多疑惑仍然縈繞范寧心頭。
看起來,「舊日」殘骸已在自己手中,其污染也用「神之主題」暫時壓制住了;
「不墜之火」始終懸掛高空,位於界源神之首;
「無終賦格」,即質源神巴赫,祂在飛升之後的狀態是好是壞,倒是不好判斷,畢竟其事跡在神聖驕陽教會裡太過於隱秘了,可能有什麼隱情,但至少巴赫應該暫時沒有隕落,仍然位於居屋,范寧向祂祈求無形之力,還是有一定回應的。
所以,應該是「齊」的啊?
為什麼沒有即刻實現呢?
「問題可能處在『舊日』上,器源神後來都瘋了,『舊日』現在仍是殘骸,已經從穹頂之上跌落.要怎麼才能讓『舊日』恢復居屋之席位?難道是,繼續執行穿越之初『再現藍星音樂』的指示?我再現得還不夠,還要繼續再現?」
「抑或是,三位一體的實現還需要等某個時機?某個節點?或者藉助某個特殊儀式?對了,還有『時序之鑰』的問題——因為無論是『原旨派』的三位一體說,還是『祛魅派』的時序合歸說,都只是對『三稜鏡』的一種解讀角度,很可能兩者是要同時實現的創造三位一體的條件,和集齊三把時序之鑰,需要同時滿足?」
范寧又回想起剛才在墓園裡的詭異一幕。
「時序之鑰.對了」
范寧往廊道上的那排「藏書」走去。
這些「藏書」實際上是今晚范寧升格「新月」後,將失常區調查期間的混亂記憶梳理出來的結果。
除了經歷的種種事件記憶、以及「神之主題」和「三位一體」啟示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他對於文森特或范辰巽的工作日誌記憶。
「關於鑰匙的日誌」
范寧伸手探向其中一排。
印象中的確有一篇日誌,是關於「鑰匙」的,表述過於抽象,他以前看得雲裡霧裡,因為先入為主的認為其指的是穿越門扉用的「密鑰」。
現在來看,「鑰匙」一詞可能指的是,「時序之鑰」這種特殊物質。
那麼讀起來還是有些頭緒的——
「鑰匙不能被持有,也無法被使用。鑰匙和靈性一樣,並不具備現實性,但至少靈性可以被保存在身體裡。我認為,這導致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也就是理論上說,想要「奪得」一把鑰匙——姑且還是用「奪得」這個詞表示我們的目的——其實和我們常規所想的「高門檻」很不一樣。僅僅只是理論上,這並不一定需要經歷隱秘的尋寶、激烈的爭奪、或是升得更高的戲劇性過程,而是需要一段天才的綺思,一次震撼的宣示,或依託一件創造或揭示真理的傑作,就好像歷史上那些數學家對某些定理的巧妙證明一樣.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那些見證之主也不一定能奪得鑰匙,為什麼特巡廳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任何一把鑰匙的下落,為什麼我的合作人對於篡奪那位危險分子的鑰匙持如此謹慎的態度,即使是他們也無法穩定地保留鑰匙我也曾親手觸摸過其中的一把,當時倒沒覺得這種物質有這麼特殊。」
這篇日誌讓范寧產生了發散性的聯想。
難道說,巴赫的BWV1080號作品《賦格的藝術》,即自己所獲得的「神之主題」,它本身就成為了0號鑰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種指代物?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