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5章

  雖然格爾奇科夫心裡明白，熱加林憑藉一己之力，在能見度極低、環境又複雜的情況下，幹掉了75名德軍官兵的神話，大概率應該是真的，但為了證明這一點，從羅曼琴科的辦公室離開之後，他還是帶著熱加林前往警局的地下射擊場，想親自檢驗一下對方的射擊水平。

  等格爾奇科夫帶著熱加林離開之後，羅曼琴科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聽到裡面有聲音傳出，便開口說道：「接線員，我是民警總局局長羅曼琴科，請幫我接內務部的貝利亞同志！」

  「局長同志，請您稍等。」接線員用禮貌的語氣說道：「我馬上為您接通！」

  貝利亞接到羅曼琴科打來的電話，第一個念頭就是案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便迫切地問：「羅曼琴科將軍，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羅曼琴科先是一愣，隨即羞愧地回答說：「對不起，貝利亞同志，我們暫時還沒有獲得有用的信息。」

  「局長同志，」貝利亞換了一個稱呼，冷冷地問道：「那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情？」

  從貝利亞的語氣中，羅曼琴科聽出了冷漠和疏離，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洛巴切夫，向貝利亞解釋說：「內務人民委員同志，第16集團軍的軍事委員洛巴切夫同志在我這裡，他給我們送來了一名神槍手，也許會對專案小組有所幫助。」

  「局長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們要對付的是潛入城內的德軍特工，又不是和敵人面對面作戰，要個神槍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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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務人民委員同志，」羅曼琴科說道：「格爾奇科夫少校向我報告，我們的一支巡邏隊在白天與德國特工遭遇，並發生了槍戰。由於特工身上穿著一種特製的衣服，巡邏隊的戰士開槍擊中他們的身體時，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後來我和格爾奇科夫少校討論了一下，雖然我們的子彈打在德國特工的身上，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傷害，但如果子彈打在他們的頭部，沒準能消滅他們。而這位來自第16集團軍的神槍手，應該就能做到這一點。」

  聽羅曼琴科這麼說，貝利亞放緩了語氣：「羅曼琴科將軍，你真的覺得，這位來自第16集團軍的神槍手，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發揮巨大的作用嗎？」

  「我有這樣的信心。」羅曼琴科胸有成竹地說：「這位神槍手是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向我推薦的，他說此人在前幾天的一次偵察行動中，被上百名德軍所包圍，他單槍匹馬就消滅了75名敵人，而且槍槍都擊中了敵人的額頭。我想如此神奇的槍法，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有他的協助，消滅那些潛入莫斯科的德軍特工，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第16集團軍真是一個愛出妖孽的地方。」貝利亞聽後感慨地說：「以前有個索科夫，一個人就俘虜了德軍的一支裝甲縱隊，並因此獲得了一枚列寧勳章。真是沒想到，如今又冒出了一名神槍手，僅憑一己之力就消滅了75名敵人。我想若是最高統帥本人知道了此事，沒準會親自接見他。對了，神槍手叫什麼名字？」

  「叫熱加林！」羅曼琴科連忙回答說：「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戰士，在建立功勳之後，他被破格晉升為中尉軍銜。」

  「是誰提拔他的？」

  羅曼琴科連忙用手捂住了話筒，問洛巴切夫：「洛巴切夫同志，不知是誰給熱加林同志晉升的軍銜。」

  「是索科夫少校，」洛巴切夫連忙回答說：「他如今是步兵旅的旅長，熱加林就是他的部下。」

  搞清楚熱加林是被誰晉升的，羅曼琴科放開了捂住話筒的手，向貝利亞報告說：「是索科夫少校，就是您剛剛說的那位獲得列寧勳章的指揮員，他如今是第16集團軍下屬步兵旅的旅長，熱加林中尉就是他提拔的。」

  「哦，原來是他啊。」貝利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我沒有說錯，第16集團軍就是一個愛出妖孽的地方。不錯不錯，這個索科夫少校的眼光不錯，能發現如此優秀的人才。羅曼琴科將軍，你說得沒錯，這位神槍手的加入，沒準能幫助我們儘快清除潛入莫斯科的德國特工。」

  停頓片刻之後，貝利亞又繼續問道：「這位熱加林中尉，如今在什麼地方？」

  「他跟著格爾奇科夫到地下靶場去了。」羅曼琴科說道：「雖然我們都知道他的戰績不可能作假，但他的槍法究竟如何，作為專案小組組長的格爾奇科夫，還是想親眼瞧一瞧。」

  貝利亞結束通話後，盯著面前的電話機想了想，隨後又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等聽筒里有聲音傳出來，貝利亞直截了當地說道：「上校同志，你知道阿琳娜少尉在什麼地方嗎？」

  「報告人民委員同志，」電話另一頭的人態度恭謹地回答說：「阿琳娜少尉如今在聯合專案小組裡，您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貝利亞對著話筒說道：「民警總局局長羅曼琴科將軍今天接收了一名來自前沿的神槍手，據說他的槍法神乎其神，如今正跟著格爾奇科夫少校，在總局的地下靶場裡測試槍法呢。你讓阿琳娜少尉過去，瞧瞧此人的槍法，似乎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神奇。」

  「好的，人民委員同志。」對方回答說：「我立即聯繫阿琳娜少尉，讓她儘快趕往民警總局的地下靶場。」

  正在內務部的辦公室里查看資料的阿琳娜，接到上級的命令後，心裡不免有些惱火，自己查資料忙得不可開交，卻要去民警總局的地下靶場，去查看一名來自前線的神槍手的槍法，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雖然心中有諸多的不滿，但既然是上級的命令，她也只能無條件地執行。

  她收拾好東西，駕車來到了民警總局的門口，向守門的民警出示了證件之後，進入了總局的大院。

  找個位置把車停好，她拉住一名路過的民警，客氣地問：「民警同志，你們的地下靶場在什麼位置？」

  民警見問路的居然是一名內務部軍官，哪裡敢怠慢，連忙帶著她來到了地下靶場的入口處。

  阿琳娜向民警道謝之後，推門走進了這個地下靶場。

  一進門，就聽到一連串的槍聲，以及連續不斷的喝彩聲。

  阿琳娜循聲望去，只見設計台後面站著二三十名民警，喝彩聲正是他們所發出的。她連忙快步上前，拉住一名女民警問道：「這裡出什麼事情了？」

  女警回頭，看清楚問話的人是阿琳娜之後，笑著對她說：「阿琳娜少尉，有一名來自前線的神槍手，正在給大家表演射擊。他連著開了四十多槍，槍槍都打在了十環的位置，所以大家正在為他喝彩。」

  「還不止這些呢。」另外一名民警補充說：「他硬生生地用莫辛納甘步槍打出了衝鋒鎗的效果。」

  「開什麼玩笑？！」阿琳娜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覺得這位民警的說法簡直是太誇張了，她一邊往人群里擠，一邊嘟囔著說：「什麼人能把步槍打出衝鋒鎗的效果？」

  但等她擠到前排，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之後，不由驚呆了。

  射擊台前站著一名中尉，舉著一支莫辛納甘步槍正在射擊，他面前的射擊台上還擺放著幾支莫辛納甘步槍。他打完五發子彈之後，把手裡的步槍往台子上一放，又抓起另外一支步槍繼續射擊。而他放下的那支步槍，立即有民警拿到一旁去裝彈。遠處的那半身靶，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

  阿琳娜看了一陣，認可了剛剛的那位民警的說法，這位不知名的中尉，不但槍法極准，而且因為不用自己裝子彈，直接拿起槍就能射擊，的確把步槍打出了衝鋒鎗的效果。

  「停！停下！」當中尉再一次打完一支步槍里的子彈，準備換一把槍時，站在旁邊的格爾奇科夫及時地叫停：「行了，不用再射擊了。熱加林中尉，我想大家對你的射擊水平，應該沒有任何疑問了。」

  聽格爾奇科夫這麼說，熱加林停止了換槍的舉動，而是面向格爾奇科夫問道：「少校同志，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格爾奇科夫拉著熱加林離開時，正巧看到了阿琳娜，便衝著她說：「少尉同志，你也跟著來吧。」

  幾分鐘之後，三人來到了格爾奇科夫的臨時辦公室里。

  格爾奇科夫關上房門，然後轉身對熱加林說：「熱加林中尉，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你面前這位女同志，是來自內務部的阿琳娜少尉，她是專案小組的副組長。阿琳娜少尉，這位是熱加林中尉，來自第16集團軍。」

  「您好，熱加林中尉。」阿琳娜見識過熱加林那神奇的槍法，對他的態度很是熱情：「不久之前，我也曾經與第16集團軍一位非常優秀的指揮員合作過，對那支部隊很有好感，真是沒想到，你也是來自那支部隊。」

  聽阿琳娜這麼說，格爾奇科夫忍不住好奇地問：「阿琳娜少尉，不知你說的那名優秀的指揮員叫什麼名字，什麼軍銜，從事的是什麼職務？」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阿琳娜在自己面前誇獎其他人，覺得如果能把阿琳娜所看重的指揮員招募進自己的專案小組，那麼儘快肅清潛入莫斯科的德軍特工，就更加有把握了。

  阿琳娜轉頭望著格爾奇科夫說道：「少校同志，那位指揮員姓索科夫，也是少校軍銜。他如今在第16集團軍擔任什麼職務，我不太清楚。不過您要是想把他調到我們專案小組，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呢？」格爾奇科夫不解地問：「沒有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阿琳娜笑了笑，繼續說道：「少校同志，我認識的那位索科夫少校，雖然我不清楚他如今擔任什麼職務。但我可以告訴您，他曾先後在第37集團軍和第集團軍待過，不久前剛被調往第16集團軍，說明他是一名非常搶手的指揮員，您覺得您有能力把他調回莫斯科嗎？」

  阿琳娜和格爾奇科夫的對話，被熱加林聽在耳朵里。他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插嘴說道：「對不起，兩位，我打斷一下。我想問問，你們說的那位索科夫少校，是第16集團軍步兵旅的旅長嗎？」

  聽到熱加林的問題，阿琳娜和格爾奇科夫兩人不禁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

  「熱加林中尉，」阿琳娜衝著熱加林說道：「我只知道索科夫是一名少校，但他在第16集團軍擔任什麼職務，還真不清楚。難道你認識他嗎？」阿琳娜當時帶著雅科夫返回莫斯科時，索科夫在第16集團軍里還沒有擔任任何職務，因此她根本不知道步兵旅旅長，是否就是自己所知道的索科夫。

  「對了，中尉同志，你說的那位步兵旅的旅長索科夫少校，長什麼模樣？」格爾奇科夫問道。

  「少校同志，您這裡有紙筆嗎？」熱加林對格爾奇科夫說道：「我可以畫給您看。」

  「有，當然有。」格爾奇科夫快步走到辦公桌後面，彎腰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削好的鉛筆，遞給了熱加林：「熱加林中尉，麻煩你把他畫出來。」

  熱加林點點頭，接過紙筆開始畫了起來。而阿琳娜和格爾奇科夫就站在他的身邊，神情緊張地盯著他手裡的鉛筆。

  幾分鐘之後，索科夫的畫像出現在紙上。

  到了此刻，阿琳娜可以確定，自己認識的索科夫與熱加林提到的索科夫，就是同一個人，連忙說道：「沒錯，沒錯，就是他。」

  格爾奇科夫拿起索科夫的畫像，看了一陣後，抬頭望著阿琳娜問道：「阿琳娜少尉，你是內務部的軍官，怎麼會與一名前線的軍官，共同執行任務呢？」

  「少校同志，我們具體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因為你的保密級別不夠，我不能告訴您，請您原諒。」阿琳娜對格爾奇科夫說道：「不過我可以說明的一點，如果沒有索科夫少校的協助，我所率先的行動小組，是絕對不可能完成這項任務的。」她用手指著自己胸前那枚嶄新的勳章，補充說，「就更加不可能獲得這枚勳章了。」

  阿琳娜的話讓格爾奇科夫的心裡痒痒的，恨不得立即請求上級，把索科夫調到自己的專案小組，協助自己消滅潛入莫斯科的德國特工。他把畫像放在桌上，雙手環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說道：「少尉同志，假如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能幹，就應該邀請他加入我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