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恭順

  第587章 恭順

  清點財貨的蔣敬、杜興二人看了，連忙送來了趙禎這裡。

  趙禎看後，也是面色複雜，使人叫來張清，指著桂花四人捧著的太平冠、袞龍袍、碧玉帶、白玉圭、無憂履，趙禎問道：「兄弟，你不是只從田虎身上拿了一顆金印嗎？怎的還有這一套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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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清見了，也是一臉懵，看著這套龍袍，開口道：「相公，這田虎當時身穿黃金連環鎖子甲，並不曾穿的這身衣袍。」

  說完，張清「奧··」了一聲，緊接著說道：「小將想起來，當日城破，我與渾家瓊英捨命追擊田虎，戴宗統制也曾帶人殺入城中，敢是他從別處搜刮來的。」

  趙禎聽了，皺眉道：「他與馬靈兩個去了汴京。如今梁山只有武能、徐瑾兩個。這事卻不好太過張揚。」

  說完，問蔣敬道：「蔣敬兄弟，可還有這等違禁之物？」

  蔣敬搖頭道：「杜興兄弟帶人清點到這個箱子，見這些衣袍，就叫人停了清點登記。我二人就匆忙將這箱子送了來。」

  趙禎聽了，叫桂花去外頭，使趙集去尋武能、徐瑾前來。

  不一時，武能、徐瑾到了，趙禎指著地上的嵌螺細黃花梨大箱問道：「你二人可知道這箱子來歷？」

  武能見了，開口道：「稟相公，這箱子我等見過，這是小人幾個闖入田虎行宮，搶來的。這箱子當有十幾個才是。除此之外，還有不下三十個雕漆樟木大箱。」

  趙禎聽了，目視蔣敬、杜興二人。

  二人見了，點了點頭。

  不一時，二人就帶人送來了十六口嵌螺細黃花梨大箱，三十三口雕漆樟木大箱。

  將書吏都打發下去，桂花四人上前，將這近五十口箱子都打開來看。

  只見裡頭果然儘是富貴奢侈之物：金銀器皿，珠寶首飾，金累絲、廂、嵌玉、犀角、玳瑁、瑪瑙、水晶、象牙、琥珀杯盤箸等器物，古玉瑰寶、書畫珍玩，各色蟒衣玉帶、錦繡幔帳、紵絲紗羅綾緞皮毛各色衣料。

  看罷，眾皆咋舌不已。

  蔣敬開口道：「相公，這等奢靡之物，存入庫中，也不好賜下，不如送入內庫。」

  趙禎聽了，也點了點頭，開口道：「別的都不打緊，這太平冠、袞龍袍、碧玉帶、白玉圭、無憂履，卻當如何？」

  蔣敬道：「相公，這一套服飾，知曉的人不少，只怕不好隱匿，不如送去朝廷。」

  一旁的劉慧娘聽了，也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一旦叫朝廷知曉，反倒不美。」

  杜興聽了，開口道：「可惜了上頭的珍珠異寶，龍鳳錦文。」

  趙禎道：「這倒不打緊，雖獻出這身天子冠冕，朝廷也當有賞賜下來。」

  計議一定，趙禎就開口道：「正好，戴宗、馬靈二人也在汴京，就請武能、徐瑾二位提轄明日走一遭。一來，將冠冕送去，二來，也催促戴宗、馬靈，並先去的時遷、白勝四人早日回城。」

  武能、徐瑾二人聽了，喜滋滋的應了下來。

  二人下去準備，眾人也都散去。

  看著一地的箱籠，這些東西雖然不是僭越違禁之物，倒也不好使旁人造冊。趙禎對一旁的劉慧娘道：「慧娘，這些東西，叫諸位娘子帶著使女清理造冊，分送各房，如何？」

  劉慧娘笑道：「相公，這些器物，可都不多見。諸位姐妹見了，必然高興萬分。」

  趙禎聽了，叫桂花四人，去後頭住處請諸位娘子前來。

  程婉兒等人來後，見了這些器物，各個咋舌。

  童嬌秀更是道：「相公，這個田虎果然不凡，幾年間，就積攢了這許多好物事。」

  劉慧娘道：「這還只是戴宗統制搶入田虎宮中，搜刮來的，府庫里只怕更是珍寶無數。」

  童嬌秀聽了，喜道：「我父親是征剿田虎的元帥，豈非正能落下些？」

  程婉兒道：「除了國庫，五府五十六縣，不知多少寶物。樞密使這趟，必然要落下些。」

  童嬌秀聽了，叫織雲、綺紋、琉璃、珊瑚、抱琴、司棋、侍書、入畫八個侍女，開始整理箱籠，自己去趙禎的書案上，埋頭寫信。

  寫罷，叫趙禎看過，開口道：「官人，我出嫁，父親正出征賊人，我也不曾拜見。如今父親功成回京，我正好去信拜謁。一則慶賀爹爹立下大功，二來也叫爹爹送些器物來。」

  趙禎聽了，哈哈笑了一回。

  對童嬌秀道：「這些箱籠里的器物，足夠家裡用了，娘子你何必再去奪泰山所愛。」

  童嬌秀聽了，掩嘴笑道：「官人，爹爹家本就錦衣玉食，不知多少人巴結他，哪裡缺這些。反倒是我家，官人雖治下千萬，前途大好，卻少些積累。從爹爹家拿些，也算是均富貴了。」

  趙禎道：「你這信去了，只怕泰山大人心裡要罵我。」

  說著，趙禎也寫了一封信，同童嬌秀的書信一道使趙元禮送去武能、徐瑾處，叫二人順路送去童貫府里。

  廳里，都是三人一組，兩人從箱子裡往外倒騰，一人負責記錄。寫滿一頁，就送到劉慧娘這裡。

  折騰了半日，才將這些財貨統計清楚。

  趙禎叫諸人都挑了些，放在各自屋中，其餘的都放入庫房。

  經過這一番倒騰，倒是在其中又發現了幾件入階的器物。

  世界日誌

  金絲帳（三階，能工巧匠以累金絲為之，輕細洞徹。）

  特性一：彰顯富貴。

  金溺器，象牙廂金觸器各兩件，都是一階之物。

  看到這些器物，趙禎才知曉，自己果然是個井底之蛙。從不曾想過，夜壺、便器竟然也有人用金子打造。就像當初聽人說，皇帝用的鋤頭，鐵鍬都是金子做成的，見了這個，趙禎心裡道，這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

  其他的有雙珠冠一頂，珠穿果盒一副，珠穿鑒妝一座，也都是一階的器物，別的屬性沒有，只有一個彰顯富貴的屬性。

  再就是四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與先前放在程婉兒房中的兩顆一樣，也是一階的寶物。

  其餘珍玩器物，也是各個價值不菲。

  金絲帳送去了程婉兒房中，金溺器，象牙廂金觸器眾人都嫌棄不要，還是童嬌秀見慣了，叫送去房中一套。錦勒帛、繡勒帛見了，也要了一套。珠穿鑒妝則給了金翠蓮，珠穿果盒擺在白芷屋裡。夜明珠則叫扈三娘、劉慧娘、陳麗卿、屠俏四人各拿了一顆。

  珠寶首飾、金銀器皿、錦繡幔帳等物，也叫眾人撿喜歡的，放入房中。

  再說武能、徐瑾二人，打迭好了天子冠冕，各挎一桿朴刀，背上一個包袱，做起法來，往汴京就走。

  不一日，二人入了汴京城，先打聽的童貫府邸，將信件並天子冠冕送入府里。

  恰好，童貫正在府中，聽聞梁山女兒送來家信，叫都管將送信的武能、徐瑾喚了進來。

  二人進來時，童貫已看過了書信。

  對於心中童嬌秀索要器物，童貫並不著惱，反倒是心裡美滋滋的。

  等見了這套天子冠冕，童貫更是笑出聲來，只道是趙禎對朝廷恭順，不敢私藏天子冠冕這等僭越之物。

  武能、徐瑾上前拜見了童貫，童貫看了兩人，兩眼一張，開口道：「你二人是【飛黃】武能、【玉螭】徐瑾？」

  二人聽了，回道：「稟樞密相公，我二人正是。如今隨我師父【神駒子】馬靈，都在梁山安撫相公麾下效力。」

  童貫聽了，點頭道：「既棄暗投明，當小心在意，忠心事主。」

  武能、徐瑾連忙稱是。

  童貫接著道：「你二人不必急著走，且在我府里歇息兩日，我準備些箱籠，使人送去梁山，你二人正可做一路回去。」

  武能聽了，開口道：「稟樞密相公，我與師弟還要去尋師父，兩日後再來府上聽令。」

  童貫問道：「怎麼，馬靈也來了？」

  武能道：「安撫相公要人治理州縣，聽聞汴京城外安仁村有個秀才，叫聞煥章的，性情高潔，而有文采。使人齎帶緞匹鞍馬，禮請前去梁山做官。」

  童貫聽了，皺眉道：「一個秀才，有什麼用。等我這幾日為他推薦幾個。」

  說完，擺了擺手，叫都管把二人送出府去。

  二人出府後，沿途打聽著，去了城外安仁村。

  剛入了村子，就見村頭一間酒樓。徐瑾道：「哥哥，我兩個進去買杯水酒喝，一來解渴，二來正可以打聽聞教授家。」

  武能擦了擦頭上汗，點頭稱是。

  進了店裡看時，只有一副大座頭，小座頭也不多幾副。大座頭上已有七八個漢子在那裡占了。

  武能、徐瑾二人撿了一副靠窗的座頭坐了，點了兩盤羊肉，一壺酒。趁小二上酒時，徐瑾問道：「敢問小二哥，村中可有個聞煥章教授，不知家住哪裡？」

  小二笑著道：「客官，聞教授家就在村西頭第二家，沿著門前這條路走到頭就是。」

  說著，指著後邊這副大座頭道：「你等敢是來求學的？喏，這夥人也是找聞教授的。」

  二人聞言，連忙張望。

  這邊，喝酒吃肉的眾人，也聽到了小二哥的話，當先一個瘦小漢子拱手道：「二位壯士如何稱呼，不知尋聞教授何事？」

  武能不答，反問道：「你等又是何人，尋聞教授又為了何事？」

  時遷正要說話，就聽一陣大笑：「你兩個如何來了？」

  武能、徐瑾聽了，笑著轉頭道：「師父，我二人奉了相公之令，前來公幹。另外相公叫我二人來安仁村看看，師父這裡可有麻煩？」

  說著，瞄著一邊都站起來的漢子。

  馬靈哈哈笑道：「都不是外人，這個是【鼓上蚤】時遷，那個是【白日鼠】白勝，今後都是一處嚼食的兄弟。」

  說著，叫二人同時遷、白勝都剪拂了。

  見禮後，眾人都在大座頭坐定。

  戴宗問道：「二位兄弟，相公可有話帶來？」

  武能搖頭道：「哥哥，相公使人登記我等從河北帶回來的財貨，發現了那套天子冠冕，因看到的人太多，叫我二人送去童樞密使府上。順便來打問一下，哥哥等如何還滯留汴京。」

  戴宗道：「原來如此。卻是我忘了，把這些田虎宮中之物單獨拿出來。」

  說著，又拍了拍頭，似是想起了什麼。

  戴宗問道：「樞密使那裡可都妥當了？我等這裡也請了聞教授，明日便可回梁山，你二人與我等做一處便是。」

  武能道：「後日還要再去一趟樞密相公府里，他要送些箱籠去梁山，叫我二人引路。」

  戴宗聽了，點頭道：「若是這般，我等再遲兩日便是。都做一處，也好有個照應。」

  說著，戴宗對白勝道：「兄弟，還要勞煩你去一趟聞教授家，告知他推遲兩日再走。」

  白勝聽了，起身走了一趟。

  飯後，眾人就在酒店裡安歇。

  到了日期，武能、徐瑾自去城裡童貫府上聽令，戴宗等人都去聞煥章家裡，趕了馬車，一行人往汴京東門外相候。

  童貫府上，武能、徐瑾二人到時，就見童貫府前，二三十駕馬車在外頭排成一溜。

  見過童貫後，童貫開口囑咐了二人幾句，然後對下頭一個虞侯道：「董虞侯，一路你都聽這兩人的，要走就走，要聽就聽。去了梁山，拿到回信，就早早趕回來覆命。」

  董虞侯聽了，連忙應是。

  三人出的府來，董虞侯就喝令馬車啟程。

  東門外匯合了戴宗一行，眾人監押著車仗，一路往梁山趕去。

  於路無話，眾人趕著車架，回到白石莊園。

  趙禎聽了，叫開了莊門，使趙元禮、趙興二人將眾人迎了進來。

  見禮後，董虞侯將童貫書信遞了上來。

  趙禎看罷，叫趙元禮請來童嬌秀。

  童嬌秀看到這個董虞侯，笑著道：「董虞侯，卻是你來了。爹爹都送來了些什麼？」

  董虞侯連忙行了禮，而後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遞了上來，一邊說道：「娘子，這是帳簿。臨行前，樞密相公還特意囑咐，內里有一箱籠，是宮中送出來的，說是聖上嘉獎安撫相公的。」

  童嬌秀使人比照帳簿，清點了送來的財貨。留董虞侯住了一日，第二日就寫了回信，打發一眾人回去。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