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
烏雲壓頂,雷聲滾滾,青雲山脈的山陰處一片肅殺之氣。洪川,這條蜿蜒在青雲山脈腳下的河流,此刻波濤洶湧,仿佛在預示著什麼不祥之事。
忽然,一個木盆從洪川上游漂來,它在急流中顛簸,卻始終未沉。木盆簡陋,但邊緣被雕刻著奇異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似乎在保護著盆中之物免受風雨侵襲。
盆中,躺著一名嬰兒,他的皮膚白皙如雪,小手緊緊握成拳頭,似乎正用力地抓住生命的希望。儘管隨著水流翻滾,木盆跟著一顛一顛的,嬰兒的呼吸依舊平穩,睡得香甜。
河岸邊,在雨中巡視防汛的青雲弟子,發現了這個奇異的木盆,畢竟在昏暗的環境下木盆的光芒實在是惹人注目。他們驚訝地停下腳步,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是從哪裡來的?」一名年輕弟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看這木盆上的符文,似乎不是凡物,這孩子或許與我們青雲門有緣。」另一位年長的弟子沉聲道。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木盆從水中取出,嬰兒似乎感受到了安全,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夢中找到了溫暖。
年長的弟子看著木盆里的嬰兒,不由嘆氣,「這木盆不凡,這小傢伙許是家中出了禍事,誒,當真是天地不仁。」
「誰說不是呢,大師兄。我們還是將其帶回大竹峰,請師父師娘定奪吧。也不知道師父師娘知道我的法寶後該如何是好,誒,希望這小娃娃能轉移些注意力。」
「六師弟,不如我們賭上一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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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許久未見你竟也如此逗弄於我!」還不待宋大仁說出歉意,就聽到了「不如賭面壁思過一旬」等諸如此類合計之話,不由暗自搖頭,不再管他。
懷中嬰兒倒是不哭不鬧,他尋思著,大竹峰剛添了個小師妹,倒又是來了個小師弟,這段時間也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人丁興旺了。只是不知道師父師娘樂不樂意接受,想來也是樂意的,師娘一向心善,師父嘛,…師父也是個好人。
「大師兄,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我叫你好幾聲怎麼都不應我,我想好了,我就賭被罰面壁思過三旬。」杜必書搖頭晃腦,不乏興奮地說。
「那我就賭師父會責罵於你好了。」
「大師兄,枉你被稱寬厚之人!」
回山的路上充斥著快活的氣息,卻不曾想有人暗中注視著一切。
……
「想不到我周家一脈還是躲不過重回青雲的命運啊。」
地面微微顫動,一陣鬆動後,一個稍顯狼狽的身影在一陣塵土飛揚中突然出現,他的白髮和長袍上沾滿了泥土,臉色凝重。隨著他手中的竹竿輕輕揮動,土塊和碎石紛紛落下。想他謀劃至今,卻落得個這麼結果,不禁神傷,只是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他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居無定所,縱然有所長,也不輕易動用,平日只靠算命謀生,被帶上青雲也算得上不錯了。「時也命也,你既算的上是吾兒的延續,就應是我周一仙的孫子,且待來日再會。」白布在風中搖曳,老人拄著竹竿,逐漸消失在官道上。
大竹峰,主殿守靜堂,田不易端詳著木盆。這木盆當真神異,在湍急的河流中不知漂了多久,卻滴水未進,內部的毛毯依舊乾燥舒適,毛毯一角還繡著一個周字。外部的符文即便是他也認不完全,他篤定這嬰兒來歷必定不凡,如今到了他大竹峰不知是福是禍。只是…看了一眼傍邊逗弄嬰兒的蘇茹,他心中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夫人有意,留著他也無妨。
「不易,你看,他眼睛比靈兒大多了,亮亮的,笑起來真好看。」田不易探過頭去,只見嬰兒頗有靈性的剛好對著他笑了笑,徹底決定留下他。「你說,我們給她起個什麼名字好呢?姓周,叫周易如何?」蘇茹轉頭看向田不易,眼裡滿是揶揄,她這夫君總是偏正經了些,雖說這樣挺好,但是偶爾逗逗也別有趣味。「夫人莫要玩笑。」田不易苦笑一聲,我的夫人呀,要是真叫周易,咱爺倆能合得來?不過他心裡也知這只是他們夫妻間的玩笑,倒也不惱。反正弟子們都被打發去做自己的事了,沒人能知道他這一面。
蘇茹看著他笑了笑,「好啦,不開玩笑了,不如就叫他不泣吧,到現在都沒哭過了,也不知道喊餓。」說著還回頭逗了逗小傢伙,「照顧他可比照顧靈兒省事多了。」
周不泣?這倒算個好名字,「改成'棄'如何,望他在修仙路上不棄不餒,以後有能力也可查詢自己的身世。」「也好,只希望這世上也少些棄子。」
蘇茹點點頭,抱著孩子準備去小竹峰,自打靈兒出生起,她便在小竹峰養身,那有水月師姐和一眾女弟子,比在大竹峰倒是方便許多。田不易倒是不太情願,他和水月一向不和,但眼下兩個孩子,去小竹峰倒也是無奈之舉,只是委屈他了。想到這,他又想到了那逆徒杜必書,下山一趟竟練了個骰子法寶,喚作什麼神木骰,當真是死性不改。想到這,他起身,「既如此,夫人且去小竹峰,我去看看我那好徒兒。」說完就往外走去。
蘇茹不禁搖了搖頭,她也很久沒有考較那些不成器的傢伙了,但是也有些許手癢。只好過些時日了,蘇茹盤算著,離一甲子一次的「七脈會武」大概還有18年,從現在抓抓緊也未必來不及,何況還有靈兒和不棄呢現在。
收拾了一番東西,蘇茹抱著周不棄騰空而起,向小竹峰飛去。周不棄很是安穩,在懷裡不哭不鬧,倒讓她省了點心力。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