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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獸醫和壽衣

  第452章 獸醫和壽衣

  現在場上還沒講過故事的人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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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獻、琉璃、熊剛、傅濟安,還有徐猛,因此誰想講故事就全憑自願了。

  吳獻不打算講故事,琉璃從來都沒開口說過話,傅濟安現在沒有講故事的心情。

  徐猛握著拳頭有些猶豫。

  他有故事可以講。

  不是在鹽礦洞之中的遭遇,而是他小時在農村老家時遇到的一件怪事,那一年大雪封山,村子和外界不互通,村子裡開始出現詭異的死亡事件。

  每當有人在公共場合,說出自己害怕,或者表現出害怕的樣子,都會在隔日以極其悽慘的模樣死亡。

  那段時間村子裡所有人都怕的要死,但每個人全都在硬撐著,說話故意很大聲,並營造自己膽子很大的人設,整個村子看似熱鬧,氛圍卻令人窒息。

  等到大雪融化後,死亡事件停下了,村民們全都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但唯有徐猛一直保持著那種狀態。

  因為他知道,那殺人的東西並沒有離開,還一直住在村子裡,並且每一次都和徐猛主動打招呼……

  這件事改變了徐猛的一生,也讓他獲得了徐大膽的諢號,間接促使徐猛進入鹽礦洞探尋詭異的聲音,並墜入到地下迷宮。

  但徐猛不想講這個故事。

  因為一旦他將實情說出,眾人就會知道,他的大膽都是假裝的。

  見眾人久久沒動靜,熊剛主動走到大耳朵雕像面前。

  「這次就由我來吧。」

  「事先說明,我的故事才剛剛發生沒多久,並且我講這個故事帶有一些私心,你們要做好被我拉進來的東西是敵人的準備。」

  按照吳獻之前的推測。

  進入迷宮的人,身上都有故事,這種故事可以將被感化的邪祟帶入迷宮。

  但熊剛的情況有些特殊。

  他是被邪祟夏草青拉進來的,邪祟夏草青又是被已經變成倒行屍的老男人拉進來的,中間倒了兩手,誰也無法保證,熊剛拉進來的還會是被感化的邪祟。

  ……

  熊剛露出懷念的神色。

  「我的故事,要從好久之前說起。」

  「我曾說過,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被村民們誤解殺人,逃跑時跌入地下迷宮……這些話不是假的,但我省略了許多細節。」


  「我還是邪祟的時候,曾經襲擊過某個露營地,在襲擊的過程中,被火焰中的講經聲感化,下山之後便化作人類的小孩,嘗試在人類世界中生活。」

  「初到人類世界,我什麼都不懂,意外來到了『靠山村』,村裡的老人們好心的收養了我,因為我時常露出一些熊類的習慣,所以老人們叫我熊孩。」

  「村民們把我安置在沒人住的空房子裡,每天都有叔婆邀請我過去吃飯,我跟著他們,漸漸的學會了該怎麼當人。」

  「村裡有個獸醫,叫王叔,本事很大,是附近幾個村落唯一的獸醫。」「王叔偶然發現,我能輕易讓牲畜安靜下來,於是他就收我當了學徒助手,就這樣我有了工作和收入。」

  「村里不富裕,大家手裡都沒有錢,所以村民請獸醫一般都是賒帳,等到來年收成,將牲畜賣出錢來再還帳。」

  「一來二去,村里幾乎所有養殖戶,都欠了王叔不少錢。」

  「但王叔很少催債,就算欠的久了,只要家裡實在有困難,王叔也不會說什麼,因此村裡的大家都說王叔厚道。」

  「而且大家還想讓我也去報考獸醫院校,考個證下來,等到王叔干不動了,再回來接替王叔的工作,可惜我腦子笨,手太重,也沒上過學,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

  熊剛微微抬頭,看著上方的石鐘乳。

  「其實我知道,村裡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齷齪的小心思。」

  「經常請我過去吃飯,只是因為我力氣大,每次吃過飯我都會幫著做許多重活;說王叔厚道,是想給他戴高帽子,讓他不好意思強行催債;積極讓我去學獸醫的那些村民,也是最喜歡賒帳的那批人,他們只不過是想讓我像王叔一樣,給牲畜治病後允許長期賒帳。」

  「他們貪心,自私,喜歡占便宜……但人都是這樣的,所有人都有缺點,沒人完美無缺,至少他們對我最初的救助,是完全不帶有私心的。」

  「所以我很喜歡他們,和他們相處讓我覺得很開心,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一直生活在這裡。」

  故事到這裡,還都算是溫馨。

  但從熊剛的語氣來看,變故就快要發生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從王叔的身邊,學到了許多東西,但我漸漸的發現,王叔有個怪癖,那就是絕對不給狗治病。」

  「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每次我問他原因,他總是臉色難看的說,只有城市裡的獸醫才給寵物治病,村里沒人捨得給貓狗花錢。」

  「這理由很奇怪,根本站不住腳。」

  「時代在變,最近幾年,許多人都把貓狗當孩子養,能給寵物治病的人,給錢一般都很痛快,這樣好的生意為什麼不做?」


  「但既然他不想說,我也沒強行問。」

  「直到有一天,王叔死了。」

  「王嬸說,那天晚上,王叔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村裡有人家的牲畜快要不行了,讓他趕緊去看看,王叔著急忙慌的穿上衣服,拿上藥箱,剛剛走出門就倒了下去,再也沒有醒來。」

  「王叔的死沒有什麼波瀾,村裡的赤腳醫生說是腦溢血,他早就上了年紀,什麼時候死都不意外,能這樣乾脆的過世,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在村里生活了十幾年,參加過許多葬禮,但只有王叔這場葬禮,是由我來操辦的,他沒有子女,我就是他的兒子,他勞累了這麼久,我要讓他死的風風光光。」

  說到這兒。

  熊剛又響起了王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伴隨著他的流淚,耳朵上和胸口的黑毛也在消失,這意味著此刻他的人性徹底壓過了獸性。

  「王叔躺在棺材裡,看起來像是還活著,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漆黑髮亮的黑色壽衣,面料十分柔軟,像是皮質的,這種高級面料在村里很少見,我覺得這壽衣是王嬸給穿的,所以我沒有在意。」

  「但當我和其他人,一起給王叔扣上棺材蓋時,恍惚間好似瞥見,王叔的嘴角向後咧開,上下頜向前凸,眼睛瞪的老大,舌頭從側面耷拉出來……」

  「好似一隻狂犬病發作的瘋狗!」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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