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國公府的震動(求訂閱)
第119章 國公府的震動(求訂閱)
古無極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走過來,腳下的泥土顫動不已,同時心靈中感受到一股強烈到令他窒息的敵意,鋪天蓋地朝他狂涌而來。
一瞬間,整個真罡門的弟子,都感覺到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來人的氣場太強了。
「練髒!」古無極吐出兩個字,與此同時,聲如霹靂般化解徐青的氣勢。
先前口出狂言的真罡門弟子們,此刻閉口不言,臉上布滿震驚。
古無極說話之間,也是調整氣息,雙掌一錯,身體呈現弓形,腳往後一踏。
典型的弓弦發力!
隨即,身子掀起可怕的狂飆,直接往徐青身前衝過去。
以他這蓄勢而發的一擊,即使比起道門的釣蟾勁依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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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近在咫尺之際,眼前年輕人要挨上這一擊。他忽然之間,錯開一步。
宛如縮地成寸一般,與古無極錯開半尺的距離。
「八卦步。」
古無極一下子認出徐青步伐的來歷。
這種身法出自易經,先易後難,可以無窮無盡地練下去,甚至進階成傳說中的禹步。
當今世間,便有朝天觀觀主練成禹步,踏罡步斗,舉手抬足間皆有雷音,恍如煌煌天威,毫無爭議地位列當今道門三仙五老之一,並使朝天觀一個小小道觀,憑其當朝國師的威望,一躍成為堪比道門聖地般的存在。
噗噗噗!
徐青錯身而過,三掌連續拍下。
上面一層金光閃過,更有恐怖的角質之感。
這一瞬間,古無極感受到了極為可怕的危險。
他到底是當代的練髒大高手,非同小可。眨眼間,移形換影,試圖避開徐青的掌力。
誰知,猛烈的勁風,伴隨徐青的八卦步如影隨形而至。
而且徐青步伐之間,鼓盪虎豹雷音,掌力並未因為落空而衰減。
這也是徐青早早悟出亢龍有悔的武學道理,出掌之際,早早預留餘力,一掌一掌迭加下去,宛如長江三迭浪。
與此同時,徐青的虎豹雷音一響,古無極對徐青金光寺傳人的身份再無疑慮。天下之大,除了大禪寺,便只有金光寺有虎魔煉骨拳的正宗煉法,這虎豹雷音一出,加上對方先前的話,不是金光寺的傳人,還能是誰?
他終究是真罡門的門主,身負非同一般的絕學。
見得避無可避,古無極直接反拍一掌。
這一掌拍出,氣血爆發,手臂筋肉彈抖之力,竟然將古無極的袖子都震碎了,與此同時,爆發出一陣悶雷般的響聲,快如閃電,與徐青的掌力硬懟。
這一下子爆發,正是真罡門的絕學天罡無極功。
亦是古無極壓箱底的功夫,本待遇上衍空的大力金剛掌才拿出來,沒想到在這小院落里,竟然被逼得提前使出。
轟!
塵土飛揚。
徐青和古無極各退三步。
徐青呼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猛烈氣息,足見已經受了傷。
古無極神色如常,向著徐青說道:「當世年輕一輩之中,能接我三掌的人,不出兩隻手之數,足下可以自傲了。」
他說完之後,對著眾真罡門弟子說道:「我們走。」
真罡門弟子們眼見徐青雖然受了點傷,卻實打實硬懟了門主三掌,在門主一聲令下,紛紛出了院門,連大話狂言都沒敢繼續留下,免得被徐青遷怒。
「你怎麼樣?」馮蕪忙關切地拿著丹溪翁治療內傷的秘藥過來。
徐青搖頭,「沒事,要不是沒吃飯,豈能讓他帶著人輕易走脫。」
馮蕪噗嗤一笑。
徐青:「……」
他真沒說謊。他這一路是悠閒地觀賞秋色回來,沒有之前那樣急。
除開中間服用過一次補充體力和氣血的丹藥,以及補充淡水外,一直沒怎麼進食。
這也是不時通過辟穀的方式,清新臟腑,屬於養生之道。
因此到了應天府之後,氣血和體力,都離巔峰差了小半截。
不過古無極也是厲害人物,徐青先聲奪人的情況下,依舊被其掰回劣勢。
丹溪翁在旁邊開口:「徐相公情況比古無極好,第一時間就調理氣息,疏通氣血,沒給自己身體留下暗傷。」
「這麼說古無極剛才是強撐著?」馮蕪一臉古怪。
徐青點頭,他現在醫術也不差,自然看出了這一點,笑道:「他剛才要是學我一樣,吐一口血息,估計什麼事都沒有。」
「現在呢?」
「起碼得吐一口血,養個兩三日。」
馮蕪聞言,不由忍俊不禁,對法月道:「公明哥哥也算是為法月師父你報仇了。」
法月一臉無奈道:「所以馮姑娘,既然徐公子用不著此藥,你不如給我用吧。」
他強忍著再吐一口血的衝動,生無可戀。
都沒人關心他這個真正的傷者。
「啊,對不起呀,我忘了。」馮蕪慌亂地遞上傷藥。
徐青和丹溪翁等,都笑起來。
院子裡,剛才真罡門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隨後,徐青打算以虎豹雷音為法月推宮過血,再配合丹溪翁的傷藥,好確保不會留下後遺症。
不過眾人進屋子前,徐青有意無意朝西北面瞥了一眼。
…
…
走出數里地,回到魏國公府安置真罡門眾人的宅院裡。
「師父,那小子到底是誰,恁地功夫如此了得。」
「到底是門主心胸寬廣,不跟小輩一般見識,否則那小子此時已經躺在地上了。」
「我真罡門的天罡無極功,豈是凡夫俗子所能抵抗,我瞧那小子已經中了師父的化勁,此刻怕是已經骨肉酥軟。」
「對對對,門主的化勁綿掌,比太和山的綿掌功夫絲毫不差。」
「聽說海外有門絕學叫做化骨綿掌,號稱當世綿掌功夫中第一,那也是未遇見門主罷了……」
真罡門弟子回到魏國公的院落之後,復又精神抖擻起來,大吹法螺。
畢竟這院子裡,還有魏國公府的家奴,不吹一下,豈不是叫人家小瞧了,以為他們鎩羽而歸?
出來混,名聲都是自己給的!
古無極冷聲道:「夠了。」
他說完話,便即回到自己的靜室中。
餘下真罡門弟子皆噤若寒蟬,不知道門主生氣做什麼。
回到靜室的古無極,喉頭一甜,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忍不住吐出,剛離開口,猛然一吸,這些血被他硬生生吸回去,隨即鼓盪練髒雷音,化解體內的暗傷。
畢竟是魏國公府,吐血之後,下人過來打掃,豈不是會發現此事?
古門主是極為愛面子的人。
本來當場吐一口血息,什麼事都沒有。
硬是撐到現在才療傷。
此前,還為了不在弟子們面前露出破綻,強行壓住沸騰的氣血,聽他們羅里吧嗦,胡講一氣。
他不過三十五歲,踏入天罡無極功的練髒境界,已經是真罡門歷代罕見的奇才,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居然遇見徐青這種怪物。
「還好我是直接找老和尚挑戰,那小子也未剃度,看來是俗家居士之類。而且我背後有魏國公府撐腰,到時候那小子想要破壞比武,自有魏國公方面的人阻攔。」古無極鬆一口氣。
拳怕少壯。
打老和尚的把握,顯然比打剛才那年輕人大一些。
出來賭拳,柿子一定要挑又老又軟的捏。
「金光寺真正厲害的絕學是紅月禪師的大威天龍菩薩經,此經是法武雙修,以此為根底的大威天龍菩薩觀和龍象法印,皆是了不得的神功。那小子如此天才,都沒學會,何況衍空一向不在江湖中出名,肯定不會。我天罡無極功也是非同小可的絕學,只消不對上大威天龍菩薩經的絕學,面對這麼一個老和尚,實是沒有什麼好怕的。」古無極分析一通,覺得通過與徐青交手,算是窺見了老和尚的底子,心中又對接下來的賭拳少了一份擔憂。
這也是上次老和尚施展大威天龍菩薩觀時,受害者和旁觀者,除了徐青的人,便都是大禪寺的人。
家醜不可外揚,大禪寺一方不可能主動透露此事。
徐青手下的人也不懂。
而且事後,徐青很快和大禪寺和解,還做上糧食貿易的生意,徐青下面的人,更不會拿這個嚼舌根子。
因此,江湖上沒有此事的風浪興起。
魏國公府的小公爺這邊,雖然略有耳聞,卻沒打算說,免得古無極因此怯戰。
何況小公爺這邊,對大威天龍菩薩觀的了解僅限於名字,根本不懂得其真正厲害之處。
「總之,我三十歲出頭,正當壯年。老和尚聽說已經年過花甲,年老體衰。三十多對六十多,優勢在我!」古無極狠狠給自己打氣,之前徐青留給他的陰霾一掃而空。
…
…
真罡門眾人回來之後。
魏國公府,大管家也從外面回到魏國公府,來到書房見魏國公。
原來先前大管家便在丹溪翁的居所附近,盯著事態的發展。他要防止古無極等人玩過火,傷到了馮蕪。
畢竟馮蕪不單是如今南直隸巡按御史的女兒,其母親更是太蒼周氏的貴女,親舅舅是南直隸的提學,馬上要上任嶺南的布政使,成為一方大員。
以周提學的年紀,將來進入中樞是可以預期的。即使當不了閣老,起碼也能混到吏部、戶部、禮部這等帝國核心權力部門的侍郎位置。
魏國公府雖然樹大根深,也沒必要和這等勢力結下深仇。
故而攛掇古無極出手,也是針對金光寺。
如今的朝廷上下,欺負大禪寺都沒事,何況大禪寺的南方小宗。
金光寺要不是傍上徐青這等關係厲害的人物,魏國公府都不會將其放在眼裡。
大管家見到魏國公,先行禮之後,說了先前自己見到聽到的事。
「伱的意思是說,那小子居然已經練髒了?」魏國公震驚不已。
練髒的高手,他見過不少,但如此年輕的練髒高手,令他不由極度重視起來。
十五歲的練髒武者,大虞朝不是沒有,但那幾位都是絕頂的武學奇才,或者天生宿慧。而且毫無意外地,都成了武道大宗師,其中更有成為武聖的存在。
他不由起了殺意。
這樣的人物,如果令其成長起來,且抱著對魏國公府的敵意,著實令他這等人物都感到寒意直冒。
他禁不住手指敲擊桌子。
大管家在旁邊不敢打擾。
他知道,只有遇到極為重要的大事,國公才會做出這個動作。
說明,國公對徐青的重視程度來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
書房裡,只有國公敲擊桌案的聲音。
叮咚!
叮咚!
饒是大管家這等練髒多年的武者,靈肉合一,距離武道宗師不過一步之遙,此刻也禁不住心情緊張起來。
他清楚徐青背後干係甚大,因為「改稻為桑」這件事,這小子已經真正進入首輔和陛下的視線里。
如果魏國公對徐青毫無顧忌地痛下殺手,無疑是對陛下和首輔的挑釁。
對於真正的大人物,面子的事,甚至比實際上的事務還嚴重。
這涉及到掌權者的權威。
大管家沒法干涉魏國公的判斷,只能靜靜等待魏國公做出決定。
終於,魏國公停止敲擊桌案。
書房陷入極度的安靜中,仿佛心跳聲都能被人聽見。
好一會兒過去,魏國公終於開口:「等鄉試出結果之後,找機會與他合作一次,看看此人的態度。」
權勢的鬥爭,充滿妥協。
魏國公也不例外。
他選擇了折中的方案。
這也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徐青鄉試的排名,同樣能透露出上面對此人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很重要,至少是個五經魁,如果極為重要,那就是解元。
若是連五經魁都不是。
「呵呵。」
魏國公摸到了問題的本質所在。
練髒的武者,在一地一府,可以呼風喚雨,但面對魏國公府這種龐然大物,依舊是不夠看的。
縱使給對方一兩年時間,那又如何呢?
南直隸這麼多年來,多少勢力興衰,此起彼伏,多少英雄豪傑,起起落落,唯有魏國公府,歷經風雨,愈發龐然興盛。
他隨即一笑,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少年人嚇到,是不是,他已經開始老了。
魏國公心裡有些許悲涼。
沒有心氣,意味著他的修行成就,也到此為止了。
「若是上天知我心誠,那就讓博兒破盡心中六賊,使我得以將家族中最高絕學傳授於他。若是不能……」魏國公想起自己那早早送到朝天觀的私生子。
那個他恥於暴露人前的私生子,乃是他醉後和一個婢女所生。孩子的母親,早早被國公夫人料理了。
至於那個孩子,終歸是魏國公一脈的骨血,所以沒殺。魏國公在其母親死後,將其送到了朝天觀。
沒想到,自己的嫡子資質一般,那私生子卻得了朝天觀觀主看重,收為關門弟子,更得其傾囊相授。
草莽之中,多有龍蛇。
對於權貴人家而言,因為看重禮法,嫡庶之別,宛如天塹般不可逾越。因此後代培養上,終歸範圍過於狹小。
遇見和平時代,家主是庸碌之人並不是壞事。
可若是王朝末年,家主庸碌,對於整個家族而言,都是極糟糕的事。
「少年時讀漢末歷史,四世三公的袁家,欽定的家族繼承人袁基便早早退出漢末歷史,反倒是袁紹和袁術大放異彩。尤其是袁本初,以一己之力,攪動漢末風雲。而其母親的身份,實際上和玄兒也差不多。」魏國公禁不住想到許多事,他也不能將資源都放在自己的嫡長子身上,無論如何,還是多做幾手準備吧。
他一念及此,想到關於徐青的種種信息。
在他看來,徐青若是他的兒子,那該有多好啊。
哪怕他那個堪稱修道奇才的私生子,在權勢鬥爭中,展現出的天分,也決計是不如徐青的。
魏國公此刻體會到了昔日魏武的心情,不禁拿起筆,在紙上寫出一行字來。
大管家忍不住用眼角餘光一瞥,差點驚呼出聲。
紙上赫然寫著:
「生子當如徐公明。」
他沒想到,國公爺會對徐青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魏國公對著大管家失笑道:「徐公明此子,確實叫我又愛又恨。」
大管家不敢多言,輕輕點頭。
實際上,他內心也是認可國公的觀點。
使自家有子如徐公明者,死復何恨?
因為徐青不止是修煉上的奇才,也有冠絕南直隸諸生的文采,而且為人仗義,扶危濟困,更重要的是,此人甚有擔當。
尤其是最後一點,那是真正首領人物應該具有的良好品質。
只這一點,在魏國公眼中,足以蓋過其他所有優缺點了。
何況徐青的其他優點,還是那麼的耀眼。
「英雄不問出身,如此人物,值得我們敬重。」魏國公輕聲說道。
旋即,他繼續開口,說出連大管家都感到意外不已的話。
「你去請鐘山五老下山吧,若是徐公明鄉試排名不在五經魁之列,不必請示我,直接殺之。」
魏國公還是心裡有些隱憂,如果上面對徐青沒有那麼看重,他決定不再給徐青繼續成長下去的機會。
大管家按捺住心中的震動,拱手道:
「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