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歐陽川的兩個條件

  深海市中心，雲頂會所。

  在規格最高的房間內，六個人坐在高檔皮革座椅上，每個人動作各不相同。

  有的人悶聲抽菸，旁邊的菸灰缸已經布滿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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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一口一口抿著紅酒。

  還有的人靜音刷著手機，雖然面無表情，但透過臉上眼鏡的反光隱約能看到有個身材曼妙的辣妹正扭動著腰肢。

  歐陽川坐在中心主位，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手裡轉動著打火機。

  沒多久，開門聲響起。

  楚金飛走了進來，看到房間內這幅模樣，心裡的不安感稍微微少了一絲。

  也好，這麼多人，不管是坐牢還是跳樓都有個伴。

  在服務員把門關上後，歐陽川放下手裡的打火機，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開口說道：「好了，人齊了。」

  他故意頓了頓，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他很享受這種注視。

  前不久他還為了打壓碧海房產的事，在面前這幾位行長面前好聲好氣，費盡心思拉攏他們。

  現在局勢倒轉，他成了這群人的救命稻草。

  歐陽川很滿意這種氛圍，打算開口講他的計劃，眼角餘光瞄到有個人一直沒有看向他。

  「陳清泉，你他媽的再看擦邊視頻就滾出去！」

  「就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女人，你是真不怕死啊？」

  工行行長陳清泉尷尬一笑，放下手機，隨後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

  「好了，我就不多廢話。」歐陽川環顧四周看了眾人一圈，「遠海金融已經跑路，這件事已經確認了。」

  話音剛落，房間內頓時炸開了鍋。

  「歐陽川，你這消息保真嗎？」建行行長王朝陽第一個提出質疑。

  「是啊，昨天還正常上班呢，我行里的貸款經理昨天中午才跟他們的人吃了飯。」

  「遠海老闆李潤樂昨晚還給我朋友圈點讚呢，不至於這麼快就跑路吧。」

  其他人紛紛附和。

  楚金飛面露冷笑，沒參與發言。

  一群自欺欺人的蠢貨，高層集體失聯，除了跑路還能是什麼？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是昨晚集體出去找外圍了，手機沒開機才失聯的？」陳清泉突然開口。

  眾人都看了過來，陳清泉面無表情繼續說道：「也有可能是去外地找的，被外地警方給逮了。」

  「有這個可能性，他們就愛幹這事。」

  「是啊，他們上次還邀請我去呢。」

  「那你去了嗎？」

  「我肯定沒去啊。」

  「巧了，我也沒去。」

  ......

  好好一場會議快要變成不可描述的分享現場，歐陽川狠狠瞪了陳清泉一眼，大聲說道：「大家安靜，安靜！」

  見眾人這才安靜下來，歐陽川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遠海金融跑路這件事，畢竟你們都給他們放了款。」

  「說實話，我行里也給他們放了。早上看到這個新聞時，我就立馬通過歐陽家的關係，問清楚了。」

  「遠海金融五個高層，還有他們的家人，昨晚都出境了。集體連夜出境，用你們的腦子想一想，這不是跑路是什麼？」

  「我找你們來，是一起商量解決這件事，不是讓你們來質疑我的消息。」

  眾人面露難色，氣氛沉悶了下來。

  歐陽川臉色緩了緩：「你們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什麼，被免職是最好的結果，但我想，在座各位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大部分人要進去踩縫紉機了。

  「歐陽川。」楚金飛突然開口，「你把我們叫過來，心裡肯定有解決方案，直接說吧。」

  歐陽川反而悠哉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解決方案是有，不過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

  「你們覺得，靠你們自己，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眾人面面相覷。

  就算自己有一兩個希望不大的解決方案，也不可能當眾說出來給其他人當參考。

  死道友不死貧道。

  大家都是同行，平時就沒少競爭。

  萬一我能安全落地，而你爆炸了，說不定能搶一些你的業務，自己到時還要放個煙花慶祝一下。

  不過，真有把握自己解決問題，就不會憑歐陽川一個電話跑過來了。

  能坐在這裡的，說明沒有太好的辦法，差不多走投無路了。

  房間內寂靜片刻，看到氣氛到位，歐陽川準備繼續說自己的計劃。

  「要不我們也跑路吧。」陳清泉突然開口。

  歐陽川用憤恨的眼神再次瞪了陳清泉一眼。

  陳清泉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只有在看小姐姐時才會露出其他表情。

  不過這次沒人接陳清泉的話茬。

  不是他們不同意這個方法，這種手段肯定要萬不得已的時候才用。

  而且沒必要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個想法，萬一別人提前把你點了呢？

  只有陳清泉這種滿腦子女人的人才會當眾展示自己的底牌。

  歐陽川見沒人說話，冷冷開口道：「陳行長要是想跑路，現在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做準備了。」

  陳清泉內心有點後悔自己話太多了，但臉上還是面無表情說道：「當我多嘴，歐陽行長繼續說。」

  歐陽川轉向其他人：「看來大家是沒有其他解決方法了？」

  房間內還是沉默。

  「好，那我就說說自己的計劃。」

  「我跟遠海的蕭風關係比較好，你們都認識，負責跑銀行貸款的。他跟我聊過不少，你們每家銀行給他的貸款額度差不多是1個億。」

  「確認遠海跑路後，我根本沒有擔憂過自己會坐牢還是免職，這就是我跟你們的區別。」

  「區區1個億，我歐陽家自己就能平了這筆帳。」

  「現在，歐陽家願意向各位伸出援手，出錢幫你們平帳。」

  歐陽川說完了就繼續喝茶，不再開口。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大家都知道這個方法可行，有些人心裡就有這個打算，找關係拆東牆補西牆拖一拖時間，只不過這顆炸彈最後還是會炸。

  歐陽家突然這麼好心，肯定有圖謀。

  「那麼，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建行行長王朝陽沉聲問道。

  大家都知道歐陽川準備獅子大開口了。

  歐陽川微微一笑：「很簡單，兩個條件。」

  「第一，歐陽集團的所有企業，你們都必須提供一筆最低利息、最大額度的貸款，並且期限內不准抽貸。」

  「第二，未來三年，深海市的金融業務，只要有我參與，你們都必須退出。當然了，為了保住大家的位置，我也會留幾口湯給你們喝。」

  聽完歐陽川的條件，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楚金飛悶聲喝了口茶，他就知道歐陽川的貪婪名聲不是空穴來風。

  歐陽家涉獵多個行業，集團旗下那麼多公司，如果六個銀行都給他們一筆低息貸款，這個利息差足夠他們賺回這7個億。

  第二個條件就更是直接，要大家當歐陽川三年狗。

  三年內遇到歐陽川就得退步，意味著所有大客戶業務，不管是貸款還是存款，沒有他的點頭自己就做不了。

  沒有了大客戶業務，只剩小額金融業務能做，業績肯定不好看，上面很快會把自己撤了。

  歐陽川這兩個條件既要錢又要人，野心不小，但又恰好拿捏住了所有人，如果不想坐牢，又沒有其他路子，只能乖乖答應。

  自己就是這個沒路子的人。

  楚金飛眉頭緊鎖，思考著怎麼跟歐陽川討價還價。

  他莫名想起了蘇海，心中不禁覺得這兩人有點像。

  都是臨時遇到突發狀況，第一時間考慮如何通過這件事獲取最大利益。

  遠海金融跑路的新聞發布不過兩三個小時，歐陽川就已經召集眾人，開始收狗了。

  只不過蘇海的操作賭性強了一些，風險性不小。

  而歐陽川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

  這就是普通人和世家子弟的區別。

  同樣是聰明人，普通人想獲得成功就得承擔很高的風險，而二代們只需要付出些許資源和幾句話。

  如果是蘇海坐自己這個位置，他會怎麼應對？

  楚金飛突然有些好奇起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