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問題
歐陽川看著蘇海，足足盯了三分鐘。
最終緩緩吐出一句話：「這可是1個億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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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海有些驚訝，本以為遠海金融這幫人潤出去後會揮霍掉不少呢，沒想到還能剩這麼多。
「我出兩倍匯率，15個億。」
用兩倍匯率的價格來換外幣，看似蘇海很虧，實際上不能這麼算。
幾年前開始官府就在嚴格把控外匯流出，過往拿著rmb輕鬆換美金歐元出去瀟灑的畫面再也不可能出現。
但路子不是完全斷了，只是麻煩了些，錢在中間的損耗也多了起來。
兩倍匯率是合理價格。
甚至對某些趕時間出去的人來說，外面的1個億美金，用國內的20億30億交換都願意。
但拿這種人的錢風險很大，真要洗乾淨的話得花很多時間。
很可惜，歐陽川沒這麼多時間。
歐陽家的諸多產業隨著房產市場的萎靡，頹勢漸顯，急需新的利潤來源，所以才會做出吞併同行、強買強賣這種事情來獲取暴利。
蘇海來之前就已經想清楚了這些細節，準備用兩倍匯率的價格來買這筆美金，歐陽川大概率不會拒絕。
確實如蘇海所料。
看著神色堅定的蘇海，歐陽川突然整個人鬆了下來，他不再看著蘇海，反而夾起一塊肉吃了起來。
「成交。」他簡單地說道。
聽到歐陽川這話，蘇海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合作愉快，等我去國外銀行開個帳戶，美金一到我立馬把15億轉給你。」
「不用這麼麻煩了。」歐陽川擦了擦嘴巴，似笑非笑看著蘇海，「你不是還有個條件嗎，借你10個億以上的貸款。」
「這15個億就當我個人借你，不走銀行，利息按法定最高，24個點。」
蘇海嘴角的笑戛然而止。
還有這種操作？
錢都沒動過，這種紙面上的負債能不能結算負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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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算的話，那自己不是白虧利息了。
但話已經說出去，蘇海也不能反悔說等我回家做個實驗再決定要不要你這筆借款。
等美金一到，看系統顯示的負債金額有沒有變化就行了。
第一筆合作順利達成，兩人的氣氛融洽了不少，只有楚金飛在旁邊不冷不熱的，時不時跟蘇海聊兩句。
他還是不喜歡歐陽川這個人。
酒過兩輪。
歐陽川隨意開口問了一句：「城郊那塊地，有沒有可能讓一讓？你可以提其他條件。」
蘇海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表示沒得談。
「原因呢？」歐陽川有些疑惑，「你不肯讓別人入股我能理解，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跟歐陽家搶這塊地，難道你真的鐵了心要跟歐陽家作對？」
「作對不至於，我要那塊地的原因只有一個。」蘇海伸出一根手指頭，「那塊地很偏，很符合我接下來的規劃。」
「如果硬要說出第二個原因，還是因為這塊地很偏，歐陽家買下來之後，那批工廠搬到那裡會幹不下去的。」
「說我正義感爆棚也好，說我看不慣工廠倒閉工人失業也好。」
「我不喜歡房產擠壓實業生存空間這種事情，以前我沒能力阻攔，現在有能力了，能拯救一些實業盡力拯救一些。」
這話說得旁邊兩人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蘇海的格局有這麼大。
不過這些話確實是蘇海的內心想法，前世就是因為房價太高，一直買不起房，內心頗有怨言。
而這一世有了系統，人生夢想已經變成了發展科技帶領人類衝出地球，更看不起房產目前這種靠吸實業血生存的行業現狀。
開工廠搞實業才是硬道理，蓋房子能把人類蓋上月球嗎？
這也是他第二個產品選擇高能量密度電池的原因。
歐陽川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絲意外：「沒想到你消息這麼靈通，格局也不小。」
「但你有沒有想過房產也是實業的一種，上下游那麼多材料商建築工人，房產干不下去也會有一大批人失業。」
蘇海冷笑一聲：「房產在十年前確實算實業，現在嘛，早就變成資本遊戲了，說句動搖國本都不為過。」
「算了不說這些宏觀的東西。」歐陽川自知理虧，悶聲喝了口酒，「就說我歐陽家，如果房產這個行業干不下去，會極大影響到運輸、建築這些旁支行業。」
「上上下下幾千號人要吃飯，你說要怎麼解決？」
「就算要換行業賺錢，光是利益重新分配的問題就能讓歐陽家中高層來個大洗牌。」
「你說我們能怎麼辦？為了讓別人能繼續開工廠好好活著，自己讓出利益甚至跌落下去嗎？」
隨著話語的深入，歐陽川激動起來，一口氣把這些年的煩惱發泄出來，心情爽快了很多。
能做上銀行行長這個位置的沒有蠢人。
歐陽川早些年就看清楚了歐陽家這個模式不可持續，未來一定會從一個盤踞整座城的巨無霸家族慢慢縮小，最終泯然眾人。
自己也想過改變，為家裡找些新的行業新的增長點，但其他高層輕鬆錢賺多了，懶得變通，也不願變通。
也是，一群靠著威嚇暴力和權錢交易起家的人，怎麼會想到要換新行業發展。
想不到，也做不到。
為什麼自己會借遠海金融那筆貸款，真的是看不出來那幾家公司是空殼公司嗎？
還不是因為家族裡有人跟遠海有利益往來，給自己施加壓力。
一家紙面上看起來合規的、四流合一經營數據漂亮的、可以找銀行貸款的空殼公司，背後一定少不了地頭蛇的幫助。
而遠海背後的地頭蛇，就是歐陽家。
所以遠海一跑路，家族才會那麼痛快補上自己這筆錢，才會急著把他們抓回來。
本想借著這件事，把幾家大銀行拉攏進自己的勢力，說不定有幾分機會改變歐陽家這艘大船的方向，只可惜計劃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攪亂了。
歐陽川晃了晃腦袋，似乎清醒了一絲。
自己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只能跟著這艘船一起沉下去，把問題拋給蘇海，看他能給出什麼答覆吧。
蘇海此時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歐陽川的情緒會這麼激動。
更震驚的是楚金飛，蘇海這番大格局的話本來就讓他很意外了，沒想到歐陽川也是個有想法的人，並不是那種單純跟著家裡一起使壞的無腦反派。
歐陽川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酒上頭了，見笑了。」
「你覺得該怎麼解決呢？蘇海。」
歐陽川再次盯著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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