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千日防賊
陳兆先、陳野先被俘投降,這也只是義軍抓住的元廷又一批新的大將罷了,這不會是開始,也不會是結束。
朱文正在認真的進行著改編,這些兵馬必須要仔細的進行一系列的整頓,才能夠放心。甚至就算是整頓一番之後,也未必就能完全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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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國用找到了朱文正,喜笑顏開,「文正,這一次你覺得能否打下集慶?」
朱文正保持著謹慎的樂觀,「我也沒想到過江後如此順利,集慶或許沒那麼容易打下!」
馮國用也隨即擔心起來了,「我也是如此想的,現在打的太順利了。」
過江之後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打仗打贏了自然是一件好事情,沒有人喜歡打敗仗。可是在過江之前,大家多少會覺得有些苦戰。
可是現實情況恰恰相反,不過是打採石還是奪當塗,亦或是擊潰元軍援兵,都是摧枯拉朽。
這些自然極大的提升了義軍的士氣,可是也讓不少人覺得元軍不過如此罷了。
樂觀、有自信,這當然是非常好的事情,大家都需要有信心來面對一些戰事。可是過於樂觀了,那就是膨脹,反而不是好事情。
朱元璋開開心心的來了,對朱文正說道,「驢兒,整編好這些人之後,你挑些人馬,其餘的交給李先生。」
李善長笑著朝著朱文正拱手,恭喜說道,「總管,這一趟又立新功!我義軍之中,唯獨總管俘獲最多。」
朱文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李先生客氣了,若非上位指揮調度,哪有機會立功。」
朱元璋和馮國用都習慣了朱文正和李善長的面和心不和,其實他們也都納悶這兩位怎麼總是有些不對付的樣子。
李善長是長者啊,如今都四十一了,在義軍當中名聲也不錯。唯獨和朱文正有些合不來,好像是覺得這位小朱公子對他不夠尊敬。
而朱文正對李善長後勤方面的能力比較佩服,但是一直都認為李善長氣量狹小、小心眼,所以根本不願意多來往。
朱元璋也不管這些,繼續說道,「驢兒,一會你帶人去江邊,採石那邊需要留意一些。」
朱文正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道,「蠻子海牙又要來了?」
這是一個老對手了,從巢湖水軍歸義軍的時候就在不斷出現,現在依然如此。
朱元璋也不隱瞞,說道,「他勢必是要率人過來,雖然陳野先等人是沒了,但是元廷水師也要防。」
兩路大軍想要收復當塗,陳野先的兵馬敗了,現在也就是蠻子海牙的水師了,他們有能力給義軍製造很多困難。
朱文正擔憂問道,「叔,可派人過江了?我們這邊打的順利,只怕嬸子他們在和陽也不輕鬆,韃子勢必會報復。」
朱元璋自然非常擔心,所以惡狠狠的說道,「你就要給蠻子海牙打疼、打怕了,他們才不能有多餘兵力去打和陽!」
道理這就是這麼樣的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大家也都心裡有數。
只有讓集慶方面感覺到了十足的壓力,他們才不會有精力去攻擊和陽。
朱文正隨即對李善長說道,「你也知道韃子水師船大船高,如果他們奪採石,我們肯定沒辦法攔著。」
朱文正的話看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是這也是實事求是,義軍上下都知道他們沒辦法在正面扛得住元軍的攻擊。
所以朱文正繼續說道,「你抓緊時間趕製回回炮,多給我準備些火藥、火油,到時候我還要用。」
李善長立刻笑著回應說道,「總管說的是,如果要打韃子水師,只能用火藥、火油,只是回回炮用不著吧?」
回回炮又名西域炮,巨石炮,襄陽炮,其實就是比較大型的投石機,在宋末元初有了極大的改進。
朱文正不高興的說道,「怎麼就沒用了?韃子在船上,我靠箭弩、火銃能打到他們?你至少要給我準備一百回回炮。」
李善長叫苦不迭的說道,「總管,一百實在太多了,趕製不過來。」
「五十!」朱文正果斷說道,「你趕製五十回回跑,常遇春這一次繳獲肯定會有回回炮,也送到我軍中來!」
朱元璋笑著問道,「驢兒,你知道咱是如何安排的?」
「能打仗的都給調走了,現在不就是讓我去守採石、防韃子從江上而來嗎!」朱文正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這事情重要,也輕鬆。」
重要是肯定的,這是為了避免陷入腹背受敵的情形,所以就算沒辦法在江面和元軍展開戰鬥,也要拼盡全力去阻止元軍從灘涂衝到岸上。
說輕鬆,自然也就是元軍的水師雖然強大,但是這些人談不上是兩棲作戰的高手,上了岸戰鬥力一般。
對於朱文正的知情識趣,朱元璋更為開心,「你想法子抽一些人過去,現在人手實在不夠了!你手裡有多少人,全看你能耐!」
現在的義軍確實人手開始緊張起來,算是郭張二人的滁州系人馬,算是此前俘獲的當塗守軍,算是陳野先、陳兆先的俘虜,依然不夠用。
因為現在的義軍處在主動出擊階段,在四處攻城略地,現在的人手自然就不夠用。
朱文正心裡有數,說道,「只是手裡不能再抽人走了,要不然我掌控不住降兵。」
朱元璋無比肯定的說道,「不再要你手下將士了,全都調走了確實不妥。收降兵容易,你對他們好一些就行。」
這也是朱元璋的經驗之談,參加義軍以來,他沒少收服各種勢力。
除了展示自己的強大讓人不敢生反叛之心,就是要對這些俘虜好一些,這樣才能夠讓他們歸心。
朱元璋繼續說道,「當塗的那些人靠不住,真要是有事情不能指望他們援兵去救,你心裡有數吧?」
朱文正心裡有數,「他們盼著我死在江口,這個事情我怎麼可能心裡沒數呢?」
在郭天敘和張天佑的眼裡,郭子興的死和朱文正有很大關係。郭子興確實是又氣又病才死的,是孫德崖這個直接當事人造的孽。
可是朱文正也不能與此無關,因為他當時幾乎就是幾乎兵諫,迫使郭子興更加窩囊、生氣,這才直接病死。
如今不找朱文正的麻煩,只是因為不好直接撕破臉罷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肯定樂意看到朱文正兵敗身死。
朱元璋嘆了口氣說道,「你心裡有數就好,現在他們不敢鬧的太過,你也不要如此。」
現在還不是內訌的時候,很多人對此也算是心裡有數,都知道如今還需要一致對外,要做到真正的在江南立足才行。
內訌的話,只能讓元人因此受益,這是萬萬不能做的事情。
朱文正對此心裡有數,只是忽然問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天防賊的道理?他們的事情遲早得解決才好,要不然我心裡不安穩。」
朱元璋和李善長立刻看向朱文正。
朱元璋有些不滿了,「驢兒,胡說什麼呢!」
李善長意味深長了,這位朱公子的心思,可能比上位更直接、更迫切,說不定真的會做些什么小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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