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風雨欲來

  「趙龍回來過?!」

  趙家的主屋裡,趙芸驚愕地看著面前哭哭啼啼的二娘,難以置信地問道:「他怎麼會回來?」

  「我···我不知道···」

  雖然生了個兒子,但趙家二娘絲毫不敢瞧不起這個嫡出的女子。她抹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道:

  「前些日子,龍兒···突然回到了家,他眼睛通紅,說什麼要報仇的話語。我想攔住他,可根本攔不住,叫了幾個家丁也困不住他。龍兒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力大無窮,說話粗聲粗氣,他闖進了你爹的房間,不知從何處搶走了一把劍,然後就跑了沒影···我找了官府,可官府最近很亂,根本沒人管我們···小芸,我就這一個孩子,我求求你,幫我···」

  趙芸緊皺著眉,眼裡滿是凝重。她清晰的記得趙龍和趙信一起被畫皮教抓走,怎麼可能他一個人跑回來,撿了一把劍就離開了?這也沒有道理啊。

  況且···

  劍?

  趙芸心裡有了一個猜想,但很快就被打消了。

  不,名刀司命也被畫皮教拿走了,不可能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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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

  趙芸想起了一個傳聞,有人說她的父親不只有一把劍,實際上他有兩把。一把名刀司命護主護心,另一把則是潛藏的一把劍,聽說見到這把劍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死去。

  破軍。

  可這把劍理應只是一個傳聞,這些年來趙芸從未見過那把破軍。她的父親趙信只會在夜深人靜之時撫摸司命,似乎在懷念過去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山之中,黃門的門長伸出手,不斷地撥弄著無形的線。良久,他睜開眼,眼裡滿是驚愕。

  下艮上坎,是為蹇(gua)卦。

  山高水深,困難重重?

  門長緊皺著眉,眼裡閃過了些許擔憂。

  不會出事吧。

  「不會出事。」

  作為孫德峰的二叔,孫二擺擺手,笑道:「尋常樓的樓主是我至交好友,不會有什麼壞心思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鞍山最近不太平,我擔心德峰那個性格出事,就先讓他去比較安全的不羨鎮呆一呆,怎麼可能出事?」

  孫大皺了皺眉,一時間想說些什麼卻也說不出來。他總感覺有點不對,但卻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他只是喝了口茶,隨後問道:「尋常樓的樓主不是黃門的嗎?你認識?」

  「認識啊···」


  孫二一愣,突然,他又有些茫然,輕聲道:「我···認識嗎?」

  「這人你認識嗎?」

  男人蹲在屍體前,看著那被剝掉的臉皮,皺著眉,表情滿是凝重。

  一旁身穿錦衣佩戴繡春刀的男人抱著胳膊,沉聲問道::「昨日被發現漂浮在太營的河水之中,仵作斷定死了大概有十天左右。」

  「誰發現的這具屍體?」

  抬起頭,左千戶看著郭凌蘊,沉聲問道:「他在縣衙里嗎?」

  聽到這裡,郭凌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在短暫的遲疑後,他開口道:「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漢王,當時他就在這裡釣魚。他說他三天沒釣到魚以為來了個大的,沒想到真來了個大的。」

  聞言,千戶愣了一下,隨後平靜道:「漢王也要配合錦衣衛調查,不然這又是一出冤假錯案。」

  「應該不是。」

  郭凌蘊已經不是那個毛頭小子了,這些日子的鍛鍊已經讓他有了真正的錦衣衛百戶的架式。他拎著繡春刀,沉聲道:「若是漢王做的,必然不可能扔到這水裡。他平日裡就好釣魚,一向講究素食打窩,這屍體直接毀了他的心情,他已經很多天沒釣過魚了。」

  千戶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說道:「確實,那漢王的確是沒有嫌疑。」

  「那麼問題來了。」

  看著那人身上的千劍門門徽,千戶眼裡閃過些許憂慮,「誰會在這種地方襲擊千劍門的人呢?」

  北梁的縣衙里,李寬端著茶杯,喝著略顯廉價的粗茶,感慨著又是無事發生的一天。

  然後,就有事了。

  「報!!!!!」

  一個小吏突然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李大人,有歹人行兇!」

  「歹人?」

  陌生的詞語讓李寬愣住了,他放下茶杯,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意思?」

  「上饒區有人報案,說昨天晚上一個拿著小刀的人想要殺他,嘴裡還念叨著什麼教主賜福,皆為恩賜。他慌張之下跑到太學門口,等到天亮後連忙來咱這裡報案。」

  李寬思考了片刻,連忙問道:「那個歹人有線索嗎?」

  說到這裡,小吏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他撓了撓頭,隨後神色怪異地說道:

  「死了。」

  「死了?」

  李寬錯愕道:「怎麼死的?」

  「根據幾個現場的目擊證人,這個人應該是半夜行兇沒看路,小拇指踢到了一塊固定的樁子。劇烈疼痛下他彎下腰,結果重心失衡摔在了地上。恰好這兩天上饒區修管道,他面前整整好好是一個大坑,他跌落坑裡剛想爬起來,坑裡不知為何就突然沼氣爆炸,活活個你這個歹人炸了個四分五裂。」


  聽完全過程後,李寬臉上的表情也很怪異。良久,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後說道:

  「這件事不用管了,好好安撫一下被襲擊的人。我會將這件事記錄在案,你去吧。」

  那小吏懵了一下,但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點點頭後離開了此處。

  小吏離開後,整個縣衙就又只剩下了李寬一個人。他看著門外的陽光,良久,嘆了口氣。他攤開一張宣紙,開始在上面記錄了起來。

  洪熙九年···

  北梁有歹人行兇,後猝死。

  無人傷亡。

  簡短的一句話,卻不知為何多了些許桃花的光澤。李寬將宣紙收起,抬起頭,看著門口那絕代芳華的桃衣少女,輕聲道:

  「周大人,勞煩您出手了。」

  「無礙。」

  桃夭平靜地看著李寬,「此事可以上報。」

  「其餘之事,先不用。」

  「北梁之事,在你,在老學究,在我。」

  「不在朝廷。」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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