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贊囉
聞法壁前,劉霄聞三人紛紛出手,應付起眼前之敵。
在場都是些不入流的散修,劉霄聞三人自是不懼,只是要快些解決,以免生出變故來。
樊花宴祭出一玉瓶,道道澄白的水流湧出,生發之意興起,化為水幕,阻擋了襲來的幾道法術。
香河此刻已經完全化為半妖之形,氣息攀升,直接到了鍊氣二重,這妖物竟然還藏著修為。
青裙飛揚,她一人抵住那襲來的兩位鍊氣二重修士,剩下的劉霄聞同樊花宴則是對上了那位鍊氣四重的女子。
對方身著一身淡藍紗衣,中年模樣,容貌平平,祭起一銀雀像,上有道道祥雲紋,是件鍊氣下品的法器。
這女修先是看向樊花宴手中玉瓶,又瞥了一眼劉霄聞法劍上赤殷的火光,眉眼間多出幾分得意,笑道:
「【化水】、【丙火】,都不善應對我這【辛金】法器,你二人還是快些交出傳承,以免多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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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霄聞不言,而是注意到樊花宴手中法器,是件鍊氣中品的法器,為一溫潤的玉瓶。
『化水?這道統可從未聽聞過,有些化育生發的意象。』
還未等他多想,對方已經先行動手,催動那銀雀,便有道道銀光化作的漩渦席捲而來。
劉霄聞執劍,直接動用那大日煌火,赤殷之火熊熊而燃,斬那銀色的漩渦。
火光洶湧,隨劍而動,將對方鼓動來的漩渦分開,但很快又被銀光化解,兩者相衝,竟化為道道鐵水,在地上積起一小澤。
「小心些,丙辛合化,你修丙火,恐怕難擋。」
樊花宴聲音有些急切,忙提醒出聲,同時催動手中玉瓶,不斷有澄白溫潤之水流溢,生發之意覆蓋上劉霄聞,為其修復傷勢,恢復法力。
這邊劉霄聞暫且收起靈火,轉而祭出上啟明光,便見星輝灑落,遲滯之意升起,讓眼前這女修運氣不暢。
他的靜心凝神,動用起《天火恆光經》中的秘術,火光再起,凶頑暴戾之意自生,正是那道【苛虎火相】。
這秘術有吞元食氣,破法亂紀的妙用,合君王暴亂,在位無德,若苛虎食人的正意,專能吞煉法光靈氣一類。
他劍上有火虎之形奔走,吞煉起那銀雀灑下的法光,同時使出從明一氣劍訣中的大澤雲陷,法劍翻飛,籠罩起那著藍紗的女修。
『雖然是鍊氣四重,但也是散修,只仗著些修為積蓄和道統生克之利罷了。』
劉霄聞欺身上前,鍊氣六重之前,不過法力深厚的差距,只是量變,若是能以劍勢籠罩,斬其法軀,就可一鼓作氣擊敗對方。
那女修顯然看出劉霄聞用意,忙催動銀光,籠罩其周身,道道漩渦襲來,叫一旁的樊花宴催動水幕抵住。
「快些,我擋不住多久。」
樊花宴聲音急切,覆面的面紗不知何時落了下來,露出那張朦朧若淡月的臉來。
辛金為霜露之金,銀色的漩渦涌動,將道道水幕凍結,而後粉碎,不多時就要將劉霄聞席捲入內。
藍紗女修見對方法劍斬不開她周身銀光,只能一點點磨鍊,臉上露出笑來,如今陷入僵持,自然是修為深厚的她占些便宜。
劉霄聞並不慌張,神色沉穩,逐漸吞煉那銀光,任由漩渦接近。
「劉霄聞,快退!」
樊花宴聲音急切,她催動的最後一道化水之幕也被擊破,數道銀色漩渦向二人襲來。
『到時候了。』
對方正有些鬆懈,覺得已經拿下二人,劉霄聞劍上赤火熊熊而燃,直斬而下,同那銀光相衝。
這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是那大日煌火內藏的一點太陽之性,他向前遞劍,一點金明之火自赤焰中湧出,直穿那重重銀光,落到這女修額上。
對方頓時慘叫起來,想催動銀雀抵擋,卻不想那法器觸及金火,也被熔毀一角。
這女修的頭顱燃燒起來,頃刻間化為飛灰,只剩身軀,直直倒在地上。
劉霄聞身上受傷不少,一旁的樊花宴忙催動法器,生發之意籠罩,治癒了幾處傷口。
前後動作極快,等對方倒下,樊花宴還未看清發生何事,只當眼前之人還藏有別的手段。
劉霄聞撿起那銀雀像,又看了看那女修身上,連個芥子物都無,只有些零碎的胎息靈物,當真寒酸。
一旁的正在同香河鬥法的二位修士見那女修落敗,紛紛遠遁,不敢再糾纏,香河還欲去追,叫樊花宴喊停。
幾人不欲在此多停留,離了此地,向著丹室方向前行。
「花宴道友傷勢可還要緊?」
劉霄聞隨口問道,想拉進些距離。
樊花宴神色緩和幾分,不似之前那般清冷,淺笑道:
「無妨,我修行【化水】一道,本就善治癒傷勢,稱我花宴即可,不必叫什麼道友。」
離了那聞法壁,樊花宴面上帶著些好奇之色,遲疑少時,還是開口問道:
「不知霄聞得的是何經文?。」
剛剛一道同人搏殺,生死之間,兩人關係親近了些。
劉霄聞看向對方素白脖頸上的彎月玉佩,篆文震動,有些發愣,直到眼前女子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這人平時看著還是行事正道,怎忽地就孟浪起來?』
樊花宴並不知對方心思,只覺那目光有些過於炙熱,讓她稍稍皺眉。
「是本四品符法,福炁一道的。」
劉霄聞收回目光,自覺剛才有些冒犯,語氣緩和幾分。
「可是那【祈善化業符法】!」
樊花宴聽聞是符法,忽地止步,急急問道。
劉霄聞緩緩點頭,不知眼前之人為何如此激動,甚至有些失態。
一旁的香河也是神色一變,看向自家小姐,低低道:
「小姐,那殘圖記載有誤,這符法不在丹室,竟然在聞法壁內。」
劉霄聞會意,看來他手中這卷符法對方早就有意謀劃,不想如今到了自己手中。
「霄聞手中這符法對我意義重大,不知可否一觀?」
樊花宴似乎有些羞慚,不敢看對方眼睛,只好偏過頭去,聲音細微。
「這事好說,能奪得這符法,本就仰仗二位出力,只是還望出去詳談,現在還是早些同師父他們匯合為妙。」
劉霄聞如今滿心都是怎麼將那玉佩拿到手,對方有求於自己,讓他心中有些謀劃,只想早些同師父見面,詳談此事。
樊花宴點頭稱是,臉上露出些笑意,明眸中多些親善之意。
又向前行了少時,劉霄聞止步,看向一處岔口,笑道:
「師父他們快到了。」
幾人總算放下心來,在此停步。
岔道後傳來腳步聲,劉霄聞卻察覺出不對來,拔劍而出。
『只有一人的腳步聲。』
一披著粉紅僧袍的僧人自岔道走出,臉上有些邪異的笑,天女唱誦之聲響起,他輕輕捻動手中白骨珠串,看向眼前三人,笑道:
「幾位施主可是在等我?」
「贊囉。」
樊花宴臉色一沉,變得慘白,劉霄聞也是心中一驚,對方此刻氣勢顯露,恐怕已經接近鍊氣八重的修士,怕是距離法師不遠。
「你可想好,段家可不是讓你這般胡來的。」
劉霄聞強撐一氣,想同這妖僧周旋幾分,等到師父來此。
「段平度現在可忙著,管不到我頭上。」
贊囉開口,有孩童、婦人和老翁三重聲音響起,身上粉紅寶光四散,紅粉骷髏,男女合歡之象在他身後顯化。
「樊大家,我可是自天水追你到赤雲,苦等了這些年,你是【化相女】,本就適宜修行些房中術,歡喜禪,隨我而去,自有築基的緣法等著你。」
樊花宴神色陰沉下來,冷冷說道:
「我看贊囉大師還是尋別人去吧,那梅齋里可有不少花柳女子,和大師很是相配。」
贊囉不言,粉紅寶光湧來,樊花宴催動玉瓶,劉霄聞祭起法劍,全力抵擋。
那原本澄白的水流遭了寶光,化為渾濁,有靡靡之音傳來,法劍斬出,不想這柄火虎牙直接變得軟塌,好似泥捏的一般。
『對方修為之深厚,不是我等可以抵擋的。』
劉霄聞咬牙,正欲全力催動那大日煌火中的太陽之性,看能否突圍。
贊囉臉上笑意愈發熾盛,念誦起經文來,度化之聲傳來,香河哀嚎一聲,顯化原形,變為一白狐,癱在地上。
樊花宴眼中似乎有粉色的寶光隨之湧出,整個人動搖起來,一步一步向著贊囉走去。
『怎麼辦?』
若是沒有那枚玉佩,劉霄聞此刻第一反應便是立刻遁走,但如今卻是不能退。
『無論如何,也要將那玉佩留下。』
他深知此物重要性,強行催動秘術,使出那苛虎火相,七竅流血,怒吼一聲,震盪那粉色寶光幾分,
樊花宴的眼中顯出些清明,但很快就又恢復動搖的神情,痴痴向前走去。
「你最麻煩,先送你走。」
贊囉臉上有些怒意,上次也是這人來壞事,正欲動手,將這鍊氣二重的小修碾死。
身後傳來些不尋常地動靜,贊囉轉身,只見一片洶湧的紫意和茫茫劍氣。
一方雷池顯化,天音震盪,雷光重重,兩柄飛劍已鎖定他的心竅和咽喉。
「你說送誰走?」
自道路盡頭傳來一人的聲音,殺意四起,籠罩向這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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