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沒什麼兩樣

  第846章 ，沒什麼兩樣

  兄弟戰團現在強盛又滿是風采，巴徹耳看在眼裡，羨慕、憧憬的情緒當然有。

  但哪怕老友激勵的話語還在耳畔迴響，他仍舊會有疑慮。

  接受了聯盟的援助，戰團倒是會迅速的強盛起來。可……人是聯盟人，裝備是聯盟給的，那戰團還是原本的戰團嗎？

  巴徹耳有心向歐威提出這個問題，但是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看歐威的樣子，他對戰團目前的情況相當之滿意，問了他，恐怕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他到底想要什麼答案呢？

  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但很快他就沒什麼功夫思考這件事了——本就從未熄滅的戰火，燃燒得更加兇猛了。

  總司令部給的任務，壓力還是不小的。他們要攻克這個星球，而且還有時間要求。給鐵腕大使這一支援後，自然就不允許再有什麼拖延了。

  不過，在鐵腕大使到來之後，指揮權就不自覺的轉到了他們的手上。

  也是很自然的。

  鐵腕大使人多，帶來的支援兵力也多。來自總司令部的命令，也明確了鋼骨屠夫戰團接下來的行動是要配合鐵腕大使，協同戰鬥。

  巴徹耳也沒有什麼意見。

  相反，他還更有機會，能夠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身份，來好好觀察已經有幾十年未見的兄弟戰團，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戰場形勢在鐵腕大使帶著數個集團軍群，抵達地表之後，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本來都已經完全推不動、甚至眼見都要轉為戰略守勢的戰線，一下子又可以生猛的推進了。

  鐵腕大使是一個非常善於進行正面攻堅的戰團。

  身穿終結者戰甲的戰士，頂在最前面，憑藉堅硬的裝甲，以及終結者用的微型化能量護盾，頂在最前面。其餘的戰術裝甲的星際戰士，則伴隨其旁，作為更為機動的兵力。

  他們是步兵嗎？當然是。但實際上，配合他們行動的陸軍裝甲師，才是從屬地位。那些坦克、裝甲車，乃至於泰坦單位，更像是他們的肉盾和隨行火力。

  歐威本人，更是指揮鋼鐵洪流的大師。

  浩浩蕩蕩撲出去的鐵腕大使們，在強力的裝甲部隊配合之下，就像是最鋒利的矛一樣，綠皮的戰線哪裡被捅到，哪裡就被穿透。

  而往往，歐威選擇的突破位置，就是敵人投入兵力最多、守得最堅定的地方。

  對付綠皮這樣的敵人，歐威的策略是尤為有效的。那些看似難啃的骨頭，一旦真的被砸碎之後，往往一片區域的綠皮獸人，就會真的猶如被砸斷了脊梁骨一樣，陷入到恐慌之中，士氣跌落的厲害。

  而就算是不談士氣這碼事，那些綠皮獸人最堅固的要塞、防禦陣地，當然是選擇在了最關鍵的戰略要地。這些地方，一旦被正面擊碎後，旁邊的戰線自然而然也不可能再有更好的防禦條件，隨即就會被打破。

  在敘風星的戰場上，人類軍隊的主要任務，是要清除星球上的地表軌道防禦體系。當他們將那些強力的獸人反軌道炮給打掉之後，可以放開手腳的人類艦隊，就可以對盤踞在星球周邊的獸人艦隊，展開更兇猛有力的進攻。

  海軍艦隊對於星球軌道的爭奪，也將會更進一步的反饋地面的戰鬥，甚至在淨空了一片區域之後，海軍都有機會跑過來幫忙往地面上投送大量的轟炸火力，協助地面部隊快速的摧毀那些占地面積非常廣的綠皮種植園。

  對於一顆星球的進攻，最王道的方案當然是能夠先完全打贏太空海戰，控制星球的軌道體系，然後再著手清除地表的反抗能力，尤其是反軌道能力。最後，那不管是占領也好，還是投放滅絕令也罷，就是隨己方選擇的了。

  但事事哪兒都這麼順利，都能按照最佳流程走呢？

  戰略上，對於敘風星的攻克是有時間要求的。哪兒有空按照標準流程，慢慢打？

  這也是鋼骨屠夫，以及後續的鐵腕大使，為什麼要帶著龐大的陸軍部隊，來地面打仗，而且打得這麼凶的原因。

  而且，眼見著現在，戰爭的進度已經能夠滿足預期了。

  在鐵腕大使主導的猛攻之下，獸人的重要防禦節點，一個個的被拿下。而隨著防線的崩坍，地面反軌道系統也逐步被瓦解。沒了地面火力的支持，太空中的綠皮艦隊在數量不足的情況下，反遭到了人類艦隊的壓制。這更進一步助長了人類艦船對地面戰場的支援力度，同時削減了綠皮海軍對於人類的軌道威脅。此消彼長之下，人類部隊在地面進攻方面就更順暢了。

  一個良性循環達成，勝利在望了。

  只不過，綠皮獸人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認輸。在戰況惡劣之際，他們也進行了一次最後的全力反擊。

  敘風星上的綠皮獸人最高統帥，一位督軍，集結了手頭上能夠搜集起來的最強一波軍力，趁著人類部隊常規的攻克一處反軌道陣地的時候，從側翼發起了猛烈的突襲反攻。

  他們一度成功了，阻止了陣地的丟失。但是就地防禦的一個鐵腕大使連隊，與聯盟陸軍相互配合，死守不退。

  而人類的主力，也迅速的調集了過來，趁著友方拖住了獸人督軍的主力時，發起了殲滅性的猛攻。

  ……

  鐵灰色的裝甲集群在焦土上疾馳，爆彈槍的轟鳴聲震得巴徹耳耳膜發顫。他親眼看著鐵腕大使戰士們，結成戰爭陣型，穩步推進。有人手持陶鋼塗層的厚重巨盾，抵擋火力，作為移動掩體，同時還持有重爆彈槍，架在重盾右上角的一個小缺口，對前方進行射擊。

  聯盟的陸軍士兵則伴隨在作為先鋒的星際戰士後面，協助著星際戰士與綠皮作戰。

  那些個綠皮獸人小子，在火力對抗之中，完全處於劣勢。就算是他們之中的狂戰士，想要嚎叫著衝上來，與人類進行殘酷的混戰，但是就算是想要接近，都很困難。

  而綠皮之中的重裝單位，也遭到了強力的火力封鎖。

  綠皮的古戈爾戰爭巨獸、重裝卡車、乃至於金剛巨像，也對於戰局無法產生關鍵影響。

  這些單位，只要一出現在戰場上，就會成為最為優先的打擊目標。

  聯盟陸軍的裝甲單位，火炮單位，在前線步兵的指引下，是第一波負責重點打擊的火力單位。但光靠陸軍的火炮和重型載具，是不足以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些綠皮中的高威脅單位的。

  而鐵腕大使的星際戰士們，就是負責第二波的精準打擊的。

  重盾手後面的終結者隊伍，都是那種扛著飛彈巢的，或者是帶著手持熱熔炮的重火力手。他們的身邊，往往還有凡人輔助軍的輜重卡車伴隨，戰團內養著的專業戰鬥僕從，會快速幫助重火力手，更換打空掉的飛彈、熱熔能量罐，並換上新的。

  一發發熱熔炮，轟碎了綠皮卡車的引擎，炸開的金屬碎片如暴雨般刺入獸人群里。

  而更為重要的，則是在幾十公里外的地方，鐵腕大使的炮兵，操使著可以與動力甲連結的專業精準火炮，提供著遠程支援。他們的炮術，就比聯盟陸軍的炮兵強得多了，尤其是跟最前線的同戰團的戰鬥兄弟之間的配合與聯動，那是真的宛如一體。

  巴徹耳看在眼裡，只覺得賞心悅目。

  這就是鐵腕大使的風格，是他記憶中熟悉的模樣。

  鋼鐵一般的突進是表象，在這個表象之下，這群兄弟戰團對於火炮的應用，以及火力配置與步兵協同的調度，更是爐火純青。

  只不過，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鐵腕大使身上其實很少見——他們擅長，卻不常用。終其原因，就是因為鐵腕大使在戰團狀況不佳，逐漸沒落之後，沒有那麼多的兵力讓他們搞鋼鐵洪流推進，操控的火力也無法很充沛。

  這種戰法，就適合去正面碾碎敵人的防線，是要求己方兵力、火力足夠強大，然後以堂堂正正之師，沒有一絲取巧取奇的摧毀敵人。但在鐵腕大使後期的現實狀況下，是不允許他們使用這種戰術的。不然，就算是贏了，總是這樣啃硬骨頭，也要把本就不富裕的家底，全都送光了。

  但在聯盟的支援之下，不用擔心那麼多了，鐵腕大使這支極為擅長正面推進作戰，繼承了懲罰者優秀血脈的戰團，終於能夠再一次綻放他們的光彩。

  在敘風星上，巴徹耳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見證這一幕了。全軍出動，足有一千名滿編戰士，各類他們所需的重型裝備都齊備的情況下，鐵腕大使就是無可爭議的主力。

  而在過去兩個戰團並肩作戰的經歷中，往往擔當著主力的鋼骨屠夫，這一回成了實打實的配角。

  巴徹耳有淚水盈眶，一方面是為了兄弟戰團而高興、感慨，終於能夠重新見到他們的風采，連帶著之前的疑慮都清淡了很多；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家戰團現在一口氣最多也就只能出動這兩百來號人，雙方之間的關係倒置，從而感到有些尷尬。

  不過，他們鋼骨屠夫也是有自己的價值的。

  雖然兩者同出一脈，但鋼骨屠夫繼承的是懲罰者血脈中的另外一面。他們同樣有如鋼鐵一般的意志，但卻更加暴虐，更加兇猛。對比善於用鐵壁一般的推進配合強力炮火洗禮的鐵腕大使，鋼骨屠夫們則更像是一把沉重、勇猛、殘暴的斬首斧。

  當兩個戰團相互配合在一起的時候，各自的優勢則會放大！

  鋼骨屠夫不再需要擔心自己沖得過猛，屁股後面該怎麼辦，他們相信兄弟戰團會給他們守住最好的後路，並且能夠沿著他們殺出來的血路，把鐵牆堵上來，也相信兄弟戰團的精準火炮，能夠及時的落到任何一個他們需要支援打擊的位置。

  而鐵腕大使，也在一路平推之餘，多了一把鋒利的戰斧可以用，真碰上那種堅硬的頑石，鐵牆也不好壓碎的時候，斬首斧就能狠狠的劈下來。

  受到兄弟戰團的激勵，巴徹耳親自帶著部隊參戰了。

  他率領的終結者小隊，沿著推進的鐵壁方陣之間的縫隙殺出，衝進了敵陣深處，鑿穿綠皮防線。鋼骨屠夫的戰士們手中的鏈鋸斧，組成的死亡漩渦絞殺著敵人。

  在他們的突進之中，若有殘敵，也不需要多管，後面推上來的鐵腕大使會將他們隨手碾碎。

  巴徹耳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殺得這麼爽快過了。

  他雙持戰斧，猶如血腥屠夫一般，肆意揮砍，將一頭一頭獸人，斬於斧下。

  獸人特有的腐臭，突然濃烈起來。

  巴徹耳反手劈開撲來的跳跳，腥綠血液濺在動力甲肩頭的鋼骷髏徽記上。

  他稍作觀察，朝著味道的來源望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戰團長的目光，本來藏著的敵人，不藏了。

  「Waaagh！！「

  震耳欲聾的咆哮傳來，大地都如波浪般翻湧。一頭連帶向前在身上的超重型裝甲的、起碼有著五米高的獸人督軍，攀上一頭正在衝鋒的史古戈巨獸，將其當做騎獸，策動衝鋒。他那鏽跡斑斑的超長戰刃，如同騎槍武器一般，只是兩斬，就撕裂了兩台正在衝鋒中的雄獅坦克。三名試圖聯手圍攻他的鋼骨屠夫，被他反過來利用下掛的重手炮，一一點名，迅速消滅。

  哪怕有不遠處的鐵腕大使的重爆彈支援，也僅僅只是稍微減緩了一下那三名屠夫的死亡速度而已，並不能改變結局。

  獸人督軍的強度還是必須要尊重的。

  但他既然現身了，也就意味著這場戰鬥最大的目標，出現了。

  巴徹耳的餘光掃過戰場，鋼骨屠夫們還在突進，鐵腕大使們則在稍後一點的位置，依然保持著標誌性的鐵壁推進陣型。

  他的老朋友，鐵腕戰團長歐威，就在最近的方陣當中。

  歐威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聲音帶著笑意從頭盔的通訊器中傳來：

  「老規矩？「

  巴徹耳突然想起他們年輕時聯手斬殺過一頭蟲巢暴君的情形，胸中疑慮如晨霧遇陽般消散。他重重敲擊胸甲，鋼骨屠夫們立刻分成三支尖刀隊形。而他本人，更是領著其中最快的一隊。

  來自鐵腕大使的重火炮適時到來，接連命中那頭史古戈巨獸，將其炸得狂吼不已。靠近的一支鐵壁方陣，以重爆彈壓制，以熱熔炮毀傷，熔穿了巨獸的右前肢膝蓋，讓這頭巨獸被迫趴跪在地。

  在火炮的掩護下，鋼骨屠夫們兇猛的接近。戰斧翻飛，劈砍巨獸的同時，還有槍彈往上面的督軍身上打去。

  巴徹耳本人，更是帶著兩名親衛，攀上史古戈怪物後背，向那督軍襲去。

  幾招之下，他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鏈鋸斧接連命中，甚至有一下，卡在了對方裝甲接縫處，飛濺的火星將目鏡染成血紅。

  這是很危險的，但巴徹耳信任他的老朋友。

  果不其然，下方突然傳來熟悉的戰吼——稍晚一點衝上來的鐵壁方陣，竟用人梯將歐威送上半空。這位戰團長劍刃亮起的幽幽綠芒，很是危險。

  在督軍試圖重創巴徹耳的時候，歐威的相位劍斬下了其之手臂。

  「為了帝皇！！」

  兩位戰團長同時怒吼著，一齊發力！

  他們的兵刃，同時貫入獸人督軍的龐大身軀！

  巴徹耳在顱骨爆裂的悶響，中聽到鋼與鐵的交鳴，就像當年他們在冰川下的第一次並肩衝鋒。

  當軍閥轟然倒地時，他看見歐威的一腳踩在獸人督軍的胸膛，那張向他望來的笑臉，與三十年前那場馳援鋼骨屠夫戰團母星的戰役時，竟然分毫不差。

  ……

  勝利毫無疑問的到來了。

  硝煙中活下來的鋼骨屠夫們，用戰斧敲擊胸膛，與鐵腕大使向天放出的槍彈炮擊聲，交織成古老節拍。

  巴徹耳彎腰拾起半片染血的橙紅色肩甲，上面的懲戒之環徽記正在滲血——和四十年前歐威替他擋下一次致命炮擊時碎裂的那塊很像。

  這塊肩甲，屬於一名戰死的鐵腕大使。那面孔他並不熟悉，應當是個新兵。

  他擦拭著金屬殘片上的血污，問道：「聯盟給你們補充的新血，也會傳承這個？」。

  歐威走過來，輕輕解開戰死者破損的頸甲，露出下方猙獰的裂痕紋身——每個鐵腕戰士晉升老兵時都會在同樣位置烙下這道印記。

  「血脈可以複製，靈魂不能。看看那些小子往聖甲上刻什麼？「

  巴徹耳湊近戰死新兵的裝甲，在戰甲里側，發現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鐵腕大使歷代陣亡者的名字。

  巴徹耳知道，這是鐵腕大使的傳統之一。戰團的每一個編制位置，都是有記錄的。每個繼承了這個位置的戰士，都將會把前任所有的犧牲者的名字，印刻自己的戰甲上。

  巴徹耳望著硝煙還沒散完的戰場，他忽然感覺，那些聯盟新兵穿著的嶄新偉岸型動力甲，在夕陽下泛著的光芒跟以前的舊式天鷹型，也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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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k

  還欠86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