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問答
眾人入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又有舞女輕舞，又有絲竹之音，與席之人也就是吳蚍蜉三人，康王和永福帝姬趙佛保。
吳蚍蜉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小姑娘的名字了，趙佛保，這個名字讓吳蚍蜉感覺到了某種因果聯繫。
不是什麼姻緣之類，而對這么小的姑娘他壓根沒任何想法，而是這個名字讓他聯想到了小啞巴。
小啞巴是在尼姑庵里被收養，具體的身世他不知道，要麼就是家裡大人都死了，她作為孤女進入了這個掩門尼姑庵，要麼就是父母養不活她，將幼小的她送到了尼姑庵門口，但不管是那種，她都和佛教有緣了。
而永福帝姬恰好就叫做趙佛保。
恰好這時，趙構借著些微酒意，開始聊起了神仙誌異，又說到了海外仙山，有意無意的就說到了三大仙島之一的蓬萊。
神仙嘛，長生嘛，逍遙嘛……
那怕是到了現代社會的二十一世紀，人們對於神仙的憧憬都從未消失過，更何況是這種古代封建迷信時期？
更何況，不知道真相的皇帝，朝臣，皇子們，他們更是親眼見識過了楚明浩所裝出來的那個大逼，要不是吳蚍蜉知道真相，他都會以為自己真遇到了劍仙呢。
所以趙構是真的對此深信不疑，以皇宮內大校場的那個直徑五十米，深度三百米的深坑發誓，他是真相信有仙人有蓬萊的。
吳蚍蜉自然知道趙構將話題往蓬萊帶的意思，他又看了趙佛保一眼，這個小姑娘正雙眼放光的看著他，看到他看過來時，立刻羞澀的微微低頭。
認真而論，趙佛保很是漂亮，雖然年齡尚幼，卻是一個美人胚子，這一點從容貌上來說就與小啞巴不符……
（也不一定，小啞巴是長期營養不良，吃的又都是粗食，牙齒都磨損了，對小孩子來說牙齒牙床是否畸形，對容貌的生長影響極大……唯有眼睛，真的簡直一模一樣。）
吳蚍蜉看過趙佛保後，他笑著對趙構道：「康王是想要知道蓬萊里是什麼情景嗎？」
趙構一愣，眼中立刻就有驚喜神色發出，不過他還是強忍著這驚喜，舉杯掩飾道：「怎敢怎敢，我一個區區凡人怎敢窺探仙人世界呢？」
吳蚍蜉繼續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無非是凡人進不去蓬萊罷了，說說裡面的情景也無妨，不過啊……我們初來乍到，也有許多事情不明不知，所以不妨這樣，康王問我一個蓬萊問題，我回答後，也問康王一個關於大宋，關於汴梁的問題，彼此坦誠，如何？」
趙構大喜，他看了看左右，除了兩個太監以外，舞女和護衛都退出了這個大廳，他這才拱手道：「我實在是對仙人世界嚮往甚深，心中更是好奇得很，連二十六妹也是嚮往好奇，對嗎？永福。」
小姑娘臉上還帶著一些嫣紅，聞言後腦袋埋得更低，但還是柔順的微微點頭。
趙構笑道：「既是如此，不如仙人先問？」
吳蚍蜉搖搖頭道：「我算什麼仙人啊，你稱我為吳兄弟即可，還是康王先問好了。」
趙構也不再推辭，他立刻問道：「吳兄弟，我聽人言，更見過古籍，有傳聞的雞犬升天之說，當真如此嗎？」
吳蚍蜉當即點頭道：「確實如此，在蓬萊啊，別說是仙人了，凡人也可以飛到萬米高空，雞犬也同樣可以飛上去，這個毫無問題。」
趙構不敢置信，立刻問道：「雞犬也可飛空？真有雞犬升天乎！？」
「對。」
吳蚍蜉斬釘截鐵的道：「確實可以，我一點沒騙你，而且何止是升天啊，連月球，呃，就是月亮，廣寒宮都可以去到，說起來……」
吳蚍蜉看向徐詩蘭道：「從地球飛到月亮上，載人載物大約需要多久？」
徐詩蘭沒好氣的瞟了吳蚍蜉一眼，但還是說道：「如果是特快特種飛行器，大約一分鐘就可以到達，如果是民用飛行載具，三分鐘左右吧。」
吳蚍蜉轉頭對著趙構道：「聽到了嗎？從我們這裡去到廣寒宮，短則一分鐘，長則三分鐘。」
趙構遲疑了一下道：「這個『分鐘』是？」
吳蚍蜉恍然道：「一分鐘六十秒，呃，就是六十個呼吸，也就是從我們這裡去到廣寒宮，短則六十個呼吸，長則一百八十個呼吸。」
趙構震驚，趙佛保震驚，兩名太監震驚，他們都不敢置信。
趙構吞了一下口水，拿起酒盞喝了一口掩飾震撼，他立刻又急急道：「真有朝游北海暮蒼梧乎！？」
吳蚍蜉又看向了徐詩蘭，徐詩蘭無奈的說道：「最快的飛行器，在不影響穩定和乘客的情況下，差不多十秒不到繞赤道一圈，如果從南極飛到北極，也差不多是十秒左右。」
吳蚍蜉轉頭看向趙構道：「差不多十個呼吸左右就夠了，不需要一整天時間，當然了，你要玩耍嬉戲遊玩，那一天時間也差不多吧。」
趙構連吞幾下口水，連他身旁坐著的趙佛保也是瞪大了那雙晶瑩的大眼睛。
兩個皇家子弟在這一刻被神仙（科學）的力量狠狠震撼了。
趙構沉默了至少十幾秒，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告罪道：「真是神仙手段，真是神仙手段，連問吳兄弟這麼多問題，吳兄弟可以盡情問我了。」
吳蚍蜉笑道：「就算一個問題好了，我的第一個問題是，這一位帝姬，也就是趙佛保小姐，她今年多大啊？有出過什麼遠門嗎？」
趙構露出了瞭然的笑容，連其身後的兩名太監都是微笑起來，而趙佛保直接將腦袋低到了桌面下，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趙構開心笑道：「這是我二十六妹，帝姬永福，年芳雙七，明年及笄，尚未有尚者。」
吳蚍蜉：「？？」
他完全沒聽懂雙七後的話語意思，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問道：「可有出過遠門？」
趙構立刻正色道：「二十六妹從小學得女德女紅，端莊典雅，怎可遠遊呢？」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吳蚍蜉擺手道：「我是指……這麼說吧，我覺得趙小姐看起來好眼熟，我仿佛在別的地方見到她一樣。」
趙構心中暗笑，莫不就是佛寺內唄，當初你偷偷窺探還引得了國師郭京出醜，不過他自然不可能這麼說，當下就道：「或有緣分天定？所以一見如故？」
這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趙佛保小姑娘都忍不住桌下伸手去拉扯趙構的衣袖。
吳蚍蜉再如何遲鈍，這時候自然也反應過來，他有些尷尬的道：「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個……算了，康王問下一個問題吧。」
趙構輕聲一笑，他繼續問道：「不知蓬萊之中，凡人壽命幾何？」
既然有雞犬升天，又有吳蚍蜉三個仙人子弟，那就證明蓬萊里不可能全是神仙，也有神仙曾經的凡人親眷，世代繁衍，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趙構問完後，耳朵就豎了起來，兩名太監更是全神貫注，連趙佛保都停下羞澀豎起耳朵。
壽命永遠是凡人們最大的奢望。
吳蚍蜉照樣看向了徐詩蘭，徐詩蘭嘆了口氣道：「普通公民壽歲差不多再八百年到一千兩百年，每高一級等，壽命提升再兩千年到三千年左右。」
趙構，趙佛保，兩名太監全部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趙構立刻急急問道：「果真如此乎！？」
徐詩蘭也無半點虛掩，她坦率的看向幾人道：「確實如此，一級公民八百年到一千兩百年，二級公民增壽兩千到三千年，三級公民增壽四千到五千年。」
趙構等人震撼得無法言語了。
至於一級二級三級什麼的，他們雖然聽起來陌生，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快速理解。
畢竟等級制度是他們所熟悉的普世價值觀，連官員都還有九品到一品呢，而神仙，不管是道教的，還是佛教的，不照樣有高低強弱之分？
或許強的神仙的親眷就有高等級，弱神仙的親眷就只是低等級吧。
趙構忍不住問道：「那之前離去的劍仙尊者呢？他是幾品，不，幾級？」
徐詩蘭只能回答道：「七級。」
「七級！？豈不是真有萬歲之上了！？」
一時間趙構等人別說震撼得無法言語了，他們的三觀都開始了裂開。
吳蚍蜉這時候就問道：「那麼我的問題也要來了，康王。」
趙構立刻拱手道：「吳仙師，不，吳兄弟請問。」
吳蚍蜉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他腦海里斟酌了一下詞彙語言才說道：「我們三人奉師門長輩之命遊歷紅塵，煉就道心，也為斬妖除魔，這一點你們也是深知，對吧？」
趙構連連點頭，趙佛保則又用那晶瑩的眼睛看向了吳蚍蜉，吳蚍蜉甚至覺得她瞳孔里似乎都再冒星星。
吳蚍蜉也不管，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才入中原沒多久，但是我們也知道這世間有些大惡，可惜我們找不到那大惡蹤跡，這就需要康王和皇帝陛下的協助了。」
這是正事，趙構立刻正色道：「受吳兄弟師門長輩的仙凡信約，敢不幫忙？敢不從命？」
吳蚍蜉這才點頭道：「那好，我們三人聽聞『折割采生』為這世間三大邪之一，既然知曉，那就必要追查，必要會一會這紅塵里的諸邪，所以……」
「康王可知，這折割采生的邪法之輩何在，可有總部？可有勢力？」
趙構臉色微微一變，他用眼角看向了身後兩名太監，這兩名太監都是微微低頭，不過其中一名太監的一隻腳同時微微向前。
看到這個，趙構心裡就有了底氣，他低聲道：「這確是世間大惡，而我恰好知道，折割采生之所在就在這上善之地的汴梁城中！」
「鬼樊樓，無憂洞！」
（還有更新耶）